第21頁(1 / 1)

再不管用,他就不再找了。

也許問題不在這些人身上。

又是一個白天,太陽看著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儘情揮灑著光和熱。

齊天晚一早醒來就發現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枕頭上來,他抬頭的時候娃娃正朝他的腦門進發,那條能抬起來的腿踩著他的頭發,被他睜眼嚇到,腳下一滑摔倒了他連上,整坨棉花直接砸到了他額頭和眼睛上,還好他閉眼及時,並沒有受什麼傷。

無奈地將娃娃拿了過來:“你在乾什麼?”

和新雨就是想挑戰一下自己,上次沒裝骨架爬不上枕頭,這次曆經一個小時終於成功了,還挺輕鬆的。

有骨架的好處她現在算是知道了,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齊天晚無奈地搖搖頭起了床,穿戴整齊揣著她去上班,這次是光明正大待在口袋裡去上班了。

“下午帶你見一個大師,這個大師應該有點真本事。”

和新雨期待地點點頭,仰頭大聲對他說謝謝。

娃娃聲音太小,平時說什麼齊天晚都聽不見,但這句謝謝他這瞬間卻是聽懂了。

為了將下午的時間空出來,一整個上午齊天晚都忙到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忘記口袋裡還有隻娃娃在。

今天直接被塞在了外套口袋裡,沒有東西遮住,就算和新雨不露出頭那鼓鼓囊囊的一塊也挺明顯的。

米婭幾次欲言又止,想要提醒齊天晚是不是忘記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了。

她在靠近的時候,好像隱約看到了裡麵的東西,很像是個小小的娃娃。

但,怎麼會呢,他們乾練沉穩的齊總怎麼可能會在口袋裡裝一隻娃娃來上班,他又沒結婚生孩子,怎麼會有娃娃。

米婭百思不得其解,感覺被發現的和新雨努力翻個身讓自己腦袋朝下,隻要不看見臉,就可以否認不是娃娃,她可是很為齊天晚著想,多少給他留一點點麵子。

感覺到口袋裡的動靜,齊天晚隔著口袋摸了摸。

這一忙就到了下午三點,齊天晚午飯都沒吃,還是胃隱隱作痛時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他跟大師約的三點半。

急忙讓司機開車,他在車上吃了些麵包喝了水墊墊,又閉眼小憩了一會。

和新雨頭一次全程看他工作的狀態,見他滿臉疲憊也沒好意思打擾他。

大師住在市區最繁華地段的寫字樓裡,那樓瞧著甚至比齊氏公司還要更氣派一些,公司名叫什麼環境藝術設計公司,聽上去就很古怪,裡麵裝修得非常豪華。

齊天晚進去還需要預約,這裡正常預約已經排到三個月之後了,還好齊天晚通過朋友插隊進來了,不然再等三個月,和新雨都不知道在哪了。

大師外號一眼通,人們都尊稱通先生,他的模樣打扮都是外人心中非常標準的形象,白發白須一身唐裝,眼神睿智氣質卓絕,一看就非常有高人風範,令人信服。

進門後通先生就老神在在地捋著胡須上下打量著這個能插隊的有錢人,良久來了一句:“我看你眉間有黑氣繚繞,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和新雨在頓時翻了個白眼,沒困難也不會來這啊,不是一句廢話麼。

齊天晚嗯了一聲,開門見山地道:“通先生,我撞鬼了,那鬼纏著我,希望我幫她投胎。我吃不好睡不好工作也沒心思,你說我該怎麼辦?”

通先生坐直身體,親自給他倒了杯水:“先喝點水,安神的。這個問題不難解決,我可以親自去你家做一場法事幫你驅鬼,你最近運字走低,家裡要重新布置一下,不僅能保你身體健康,還能保你財運旺盛。”

齊天晚挑了下眉毛,沒有直接接話,而是問道:“那有沒有現在就讓我好一點的辦法,我很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再這麼下去我就撐不住了。”

也不怪齊天晚這麼說,前天娃娃失蹤他一夜沒睡好,昨天熬夜工作又早起,一上午忙碌到現在隻吃了塊麵包,人看上去還能精神奕奕就怪了,此時他不用偽裝看起來就很憔悴,真跟撞鬼了沒區彆,通先生也沒懷疑,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符來。

“這是能保你諸邪不侵的平安符,有了它鬼不敢靠近你三尺,你能睡個好覺了,但它隻能管七天,治標不治本,想要徹底解決你的問題,還是得去你家走一趟。”

其實就是個疊成三角的黃紙,看不出來符咒也看不出來裡麵包了什麼東西。

又是符,齊天晚捏著黃紙抽[dòng]嘴角,他輕輕將符紙往口袋邊放,用小指隔空蹭了蹭裡麵的娃娃。

和新雨不明所以地伸出手跟他的小指蹭了蹭。

感覺到回應,齊天晚直接將符紙放進了口袋。

和新雨抱著突然被丟進來的東西,這就是大師給平安符,她笨拙地試圖去拆開符咒看看裡麵包的是什麼東西。

這玩意是不是要拆開用才能起效?

感覺到口袋裡傳來的動靜,齊天晚歎口氣,將還沒拆開的符拿出來放在桌上,直接起身就走。

“平安符就不用了,谘詢費我會轉給你,後續有需要再聯係,謝謝通先生了。”

通先生驚愕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怎麼這麼突然就走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呢。算了,彆人要作死也不關他的事,可惜了一筆入賬就這麼飛了。

從公司出來後和新雨就疑惑地探出頭來,符她還沒拆開怎麼就走了?

齊天晚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大師是假的。”那玩意對娃娃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有點沮喪地道:“對不起,我好像幫不了你。”

快下午四點了,午後陽光無比炙熱,和新雨看向璀璨的的天空,她恍惚記得,自己好像就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出事的吧。

也許一直以來都是她記錯了,頭七的時間其實早已經過了。

可能早在睜開眼的那天她就離不開了吧。

第22章

和新雨把自己縮進了口袋裡,她用力彎下`身體掰動手腳,試圖抱住自己。

這個動作有點困難,努力了很久也沒成功讓兩條手臂和下巴碰到一起。

她最後翻了個身讓自己趴在兜底,這樣就沒人能看到了。

做了很久心理準備,最後發現真的不行時還是很難過,不是很強烈,卻綿長到無法忽視。

和新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可能沒哭,她隻是不想見人也不想出來,什麼都不想做。

齊天晚走到樹蔭下停住腳步,摸摸許久沒聲音的口袋,手伸進去將娃娃捧了出來。

娃娃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又全亂了,掉下來亂七八糟的,有一些擋住了眼睛。

平時那雙亮閃閃的星星眼睛此刻閉成了一條線,嘴巴也緊緊抿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齊天晚歎口氣:“也許還有彆的轉機,我再打聽一下。”

和新雨立即睜開眼睛看他:“不用了。”

這兩天他為了自己跑來跑去,沒有好好睡覺也沒好好吃飯,又耽誤時間又花錢的,找這位大師,隻是插隊就花了很多錢,跟他谘詢一次好像也非常貴。

換個普通人早就把她給扔了燒了,哪可能會因為她一句話就儘心儘力去幫她。

他已經做到最好了,沒有成功也不能怪他。

“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謝謝你沒有嫌棄我。”和新雨說道,但這麼吵鬨的街邊,齊天晚並聽不到她的聲音。

街上行人往來車輛川流不息,人們過著普通且重複的日常,到處都嘈雜無比。

對人類來說,這樣的生活或許很無趣,於是去吃飯逛街找朋友閒聊或是努力工作提升自己,可以做各種能打發時間的事。

但對和新雨來說,這些曾經自然無比的事全都變成了奢望,她踮著腳才能從人類的口袋裡看到外麵的世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也許久了就能適應了,不就是不能投胎麼,那就把娃娃的人生當作新生,反正娃娃也能活很久,現在她能扶著牆走路了,那總有一天她可以健步如飛自如地控製身體。

車到山前還是有路的,也許希望就在不遠的將來。

她抿著唇,忽然感覺有手指貼到了自己額頭上,齊天晚輕輕按了按她的眉心。

“彆想太多了。”

和新雨抱住他的手指嗯了一聲。

齊天晚將她揣回口袋,到車庫的這一路上他的手都在口袋裡任由和新雨抱著沒鬆,這手就像堵厚重的山,讓她一直不定的心安定了下來。

還好是跟這個人在一起。

在大師這結束的很早,齊天晚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又回了公司,一直在公司待到七八點鐘。

這次知道和新雨可以動了,齊天晚也沒有拘著她,就讓她在自己辦公桌上玩,有人來的時候就趕緊把她放進抽屜裡。

好在是周末晚上加班,公司也沒幾個人,和新雨就開始儘情地蹦躂了起來。

可惜麵團不在,不然可以帶她上架子上,現在她隻能在桌子啥沙發下轉圈,齊天晚的抽屜裡也都是文件,這裡著實沒什麼好看的。

怕她無聊,齊天晚把自己的手機豎在她麵前讓她看,和新雨現在對什麼電視劇都沒有興趣,就專注看了會新聞聯播。

這小小一個屏幕將她和外麵的世界都聯係了起來,和新雨安靜地坐在手機前看著,本來十厘米的娃娃太小,裝骨架也坐不住,但她不想齊天晚幫自己,硬生生將身體往前彎把自己給撐住了。

等到齊天晚要下班時,坐太久的和新雨一下子就倒在了桌麵上,疲憊地躺著不動了。

齊天晚把她捧起來摸了摸:“怎麼了?”

和新雨晃晃腦袋一句話都不想說,太累了,跟走了十米一樣累。

齊天晚捏著她的棉花手臂揉了揉,彆說,還挺有效果。

許是因為這一天比較特殊,晚上和新雨久久沒有睡著,平日隻要放空就陷入空茫狀態什麼都不知道了,可今天她瞪著天花板良久,瞪到都能聽到身邊齊天晚細微的呼吸聲了意識還是很清醒。

到五點的時候,好像有種感覺,舊的一天徹底過去,新的一天到來,和新雨有點不舍地閉上了眼睛。

以後她就徹徹底底是隻棉花娃娃了。

棉花娃娃能做什麼呢?好像除了賣萌討人歡心就沒有彆的作用了。

希望齊天晚能一直喜歡她吧,有點不太現實,那希望齊天晚能喜歡她久一點吧。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她稍稍眯了一會。

齊天晚醒來就發現身邊的娃娃安靜躺著,眼睛閉合,像是睡熟了一樣,想想就覺得非常神奇,一隻活著的娃娃,現在竟然在睡覺,娃娃竟然能睡覺。

每次看到和新雨他就有種世界不真實的感覺,像枯燥煩悶的現實生活裡不該出現的奇跡,能讓他短暫地平靜下來。

於是上班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就將正在沉睡中的娃娃又放進了口袋裡。

今天他換了身更寬鬆的西裝,口袋也比之前那個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