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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屏幕,發現是高中的舍友發過來的消息。

徐美珍:舒慕,你和周景庭分手了嗎?

舒慕:怎麼這麼問?

徐美珍:[圖片]你看看這個,我在校花朋友圈看到的。

舒慕點開了圖片,發現是唐雨倩發的朋友圈,她發了四張圖片,第一張是兩份牛扒的照片,第二張是布丁在她懷裡的照片,第三張是周景庭切蛋糕時的照片,第四張是蛋糕的特寫。

她還配上了文字:好久沒做牛扒,還好今天發揮不錯。和你認識的第二十個年頭,我很感謝二十年前遇見了你,你一直都是我最崇拜的人,希望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我都在。生日快樂。

第一張的牛扒背景是她買的桌布,第二張的布丁是她領養的貓,第三張出鏡的男人是她男朋友。這些原本屬於她的東西,都同時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朋友圈裡。

舒慕眼裡的淚水再也掛不住,順著臉頰流落,從下頜滴落在毛呢外套上。

——

舒慕發燒了。

昨晚十點鐘從上海坐飛機回來,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由於發燒,她昏昏沉沉地,直接打車來了黃穎冰家裡。

她的眼睛還腫著,她記得昨晚自己沒哭多久,由於發燒的原因,眼睛腫了起來。

黃穎冰煮了個雞蛋用棉布包著,遞給她,“快揉揉眼睛,消消腫,可不能讓渣男綠茶看到你為他們傷心的樣子。”

舒慕接過雞蛋,閉上一隻眼睛,用雞蛋在眼睛上揉搓,“冰冰,我能不能在你這住幾天?”

“當然可以,剛好最近冷,有個人給我暖被窩,挺好的。”

“嗯,謝謝。”

黃穎冰看著她,“那你打算怎麼辦?”

舒慕頓了頓,換了手用雞蛋輕柔另外一隻眼睛,“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我會申請去總部,要是成功,我年後就去上海。”

黃穎冰很驚訝,“不會吧。”

“嗯。”

“那周景庭……”

舒慕唇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我雖然臉皮厚,追著他跑了七八年,但我其實不喜歡和彆人搶,搶東西或者搶人,都不喜歡,他的心已經在彆人那,我就應該很大方地放手。”

“如果他挽留你呢?”

舒慕沉默了片刻,“他不會。”

此時,舒慕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周景庭打來的。

舒慕看著周景庭三個字,眼睛刺痛,她清了清嗓子,確定自己的嗓音沒問題才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周景庭熟悉的聲音,“幾點的飛機?”

舒慕儘量裝作平靜地回複:“我已經回來了。”

“在哪?”

“冰冰家。”舒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景庭,這一次去總部,我做了個決定。”

“什麼?”對方的聲音幾分慵懶。

“我決定申請去上海總部工作,所以……”舒慕哽咽著,雙?唇不自覺的發著抖,“所以我要離開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周景庭不帶波瀾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想清楚了麼?”

“嗯,想清楚了。”舒慕彎起嘴角,儘量讓自己笑著,“我這段時間想住冰冰家,明天就回去收東西。”

電話那頭保持著沉默。

舒慕沒聽到動靜,她說:“那我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舒慕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她放在心尖上八年的周景庭,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周景庭,現在終於要放下了,那種感覺,像如釋重負,又痛不欲生。

黃穎冰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所以,這算分手了嗎?”

舒慕點頭,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嗯。”

“那明天,我陪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

隔天早上,黃穎冰陪著舒慕回去收拾行李。

電梯裡,黃穎冰挽著舒慕的手臂,她和舒慕將近十年的友誼,她很清楚她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以前她和周景庭有矛盾,都是她主動求和,“如果待會你看到周景庭因為你提分手而特彆頹廢難過,你會心軟嗎?”

舒慕笑了笑,“大概不會吧。”

“真的?”

“我說的是,他大概不會頹廢難過。”

黃穎冰歎了一口氣,“如果連和你分手都不會難過,也不挽留,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下了電梯,看著那一扇熟悉的門,舒慕忽然有些害怕靠近。

她不知道那一扇門後麵有什麼。

周景庭在家嗎?

他在做什麼?

昨天她提了分手後,他是什麼反應?為什麼後麵他沒掛電話,卻又不出聲?

“你怎麼了?”黃穎冰問。

舒慕搖頭,“沒事。”

她拿出門鑰匙,正要開門,忽然門鎖哢噠一聲開了,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卷發女人摟著貓站在他們麵前。

舒慕咬著後牙槽,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

“舒慕,你回來了。”唐雨倩彎著眼睛笑。

舒慕沒回應,從她身邊走過,進了屋,黃穎冰跟在她身後進屋。

周景庭剛好從陽台進來,他跟平時一樣,看不出悲喜。

舒慕覺得自己應該大方點,她說:“我回來收拾東西。”

周景庭沒應聲,轉身回了房。

舒慕已經免疫了,就算周景庭對她不搭不理,也無所謂了。

再也沒有比昨晚的那一場暴擊來得讓人心痛。

進了房間,黃穎冰在後麵鎖上了門,她雖然隻是旁觀者,但已經氣得七竅冒煙,低聲罵道:“媽的,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綠茶渣男,你這剛分手了,他們就在一起了?”

“其實,他們在不在一起,對我來說,無所謂了。”舒慕找來一個大的皮箱,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被子好枕頭用收納袋裝好,有黃穎冰的幫助,二十分鐘不到他們就收拾好了。

出來時,唐雨倩已經抱著布丁走了,周景庭也一直在房裡,沒有出來。

舒慕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給周景庭發了個消息。

舒慕:我走了,鑰匙在茶幾上。

如果一段美好的愛情一定要在某個時間點結束,那舒慕希望,結束的那一瞬依舊是美好的。

這個世界上,太多曾經相愛的人在最後撕破臉,成為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而舒慕不希望是那樣的。

她喜歡周景庭,那份喜歡從她十七歲開始,如今二十四歲依舊沒有結束。

她隻是選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讓那份愛情儘量留在美好與痛苦的臨界點。

這麼一來,痛苦也不會延續,那她將會永遠記住美好。

——

2020年。

一家名為心靈小築的甜品店裡,年輕的女人一邊用紙巾擦眼淚一邊說:“我一抱我兒子,我就覺得自己會把他從樓上扔下去,又或者把他摔在地上,我很害怕,很害怕傷害他,所以我現在都不敢靠近他。”

舒慕溫聲安慰道:“你之所以有這樣的衝動,不過是因為你有強迫意念罷了,你的內心是愛著他的,所以你絕對不會這麼做。”

“可我該怎麼辦?我現在真的不敢靠近他,我一靠近,想要傷害他的念頭就冒了出來。”

舒慕道:“不要刻意逃避,用平常心去靠近他,當你的腦海裡產生了要傷害他的想法後,不必太在乎,讓它去,因為你很清楚,你很愛你的兒子,你不會傷害他。”

女人紅著眼睛看著她,“真的有用嗎?”

“有用的,強迫症的森田療法,順其自然,為所當為,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女人點了點頭,“你是心理醫生嗎?”

“不算,我也是個強迫症患者,為了更了解這種症狀和治療方法,我做了不少功課。”

“那你的強迫症好了嗎?”

舒慕笑了笑,“其實,不存在完全好的情況,隻能說症狀減輕了不少。過去幾年,我很忙,每天都在忙工作上的事,忙起來我就沒空去管強迫症,不管它,為所當為,症狀也就輕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甜品店裡,還有彆的強迫症患者坐在一起聊天談心,大概三十來人,像一個大型交流會。

舒慕記得四年前這個群才剛組建不久,人不多,當年一起聊過心事的人有幾個還在,有幾個已經去了彆的城市。

這是她回到南城後第一次參加強迫症群線下交流會,主要是想帶陳婉宜過來。

此時,陳婉宜正和另外一個女孩坐在一起,她們兩個同為餘光強迫症患者,交流起來共同話題很多。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甜品店,舒慕和坐在對麵的女人說了句失陪,便起身迎了過去。

“高老師。”

高遠看到了她,臉上有一絲驚喜,“好久不見,舒慕。”

他們兩有四年半沒見了。

“確實挺久不見。”

高遠打量著她,“幾年沒見,感覺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感覺更自信了。”

舒慕笑了笑,“那我就當誇獎收下了。”

高遠示意她旁邊的桌子,“敘敘舊。”

“好。”

舒慕和高遠坐了下來,各自點了一杯咖啡,高遠問:“這次回來,是準備留下來?”

“嗯,工作定下來了。”

高遠像普通的朋友一樣和她聊天,“怎麼突然決定回來工作?”

“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我在上海參加互聯網交流會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剛創業沒多久的南城老板,並成了朋友,我跟他說我有個想法,想做一個社交型的O2O平台,他很感興趣,希望可以把我的想法變現,所以我義無反顧地回到南城,加入了他的公司。”

高遠道:“原來還是個伯樂和千裡馬的故事。”

舒慕謙虛了一句,“伯樂是伯樂,不過那匹馬是不是千裡馬,還不好說。”

“能被伯樂相中,就已經說明是一匹好馬。”高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你的狀態不錯,這幾年症狀應該好多了吧。”

“嗯,好了不少,偶爾還是會犯病,像無數次反複確認鎖門這種事,還時有發生,不過我倒是習慣了。”

“強迫症是最難痊愈的,能控製到不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已經很好了。”

“其實也多虧了你,在我症狀最嚴重的給了我正確的指導。”

“應該的。”

第12章 chapter12 舒慕也察覺到他的……

陳婉宜走了過來,在舒慕旁邊坐下,“舒慕,這個就是你說的心理醫生嗎?”

“嗯。”舒慕朝高遠介紹道:“高老師,這位是我朋友,其實我今天主要帶她過來。”

高遠朝著陳婉宜溫和一笑,“你好。”

陳婉宜又開始緊張,“你,你好。”

舒慕對陳婉宜說:“你要不要跟高老師聊一聊你的症狀?”

“哈?”陳婉宜遲疑,她以前看過的心理醫生都是女的,對著男醫生傾吐自己的症狀,她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