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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抱腿,露在老恩眼中的半張臉柔和的像團雲,可那眼睛冰浸浸的,他說:“好呀。”

“卡!”傅槿的聲音從鏡頭外響起,“休息一下,拍下一組。”

“我聽老頭說,裴疏槐適應的很快,他不懼怕鏡頭,該忽視鏡頭的時候能輕易忽視,可又不缺乏鏡頭感,天生就能吃這碗飯。”傅致不是專業人士,但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見過許許多多的演員,“裴疏槐經驗太少,但他足夠靈動,靈氣補足了欠缺,讓他的表演不模式化,很生動,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祁暮亭點頭,說:“感知,閱曆,文化程度,這都是做好演員必不可少的條件。”

誠然裴疏槐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此時此刻的他也足夠讓人驚喜了。

花絮視頻裡,裴疏槐和老陳坐在階梯上休息,兩人瞎聊。

“不是說要戒煙嗎?”裴疏槐問。

陳莫說:“是啊,這不沒成功嗎?”

他年過三十,嗓音像醇酒,平時懶散說話時自帶酥耳朵的效果,那張臉不是奶油小生,也不夠精致俏麗,但一雙眼睛生的好,形狀漂亮,引人動情。裴疏槐看了他幾眼,說:“陳哥,你抽煙的時候好性感。”

“我陳平時不性感嗎?”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過了幾秒,喬芮鑽進鏡頭,伸手按住裴疏槐的肩膀,把他當支撐杆。

“也性感,但是感覺不一樣。”裴疏槐摩挲下巴,細細體味一下,說,“那種煙霧籠罩的感覺……哎呀,我描述不出來。”

陳莫自己挨了誇,卻說裴疏槐沒見識,“你沒有見過更性感的。”

裴疏槐果然好奇,“誰啊?”

“我知道。”喬芮打了個響指,“阮蓄之啊。”

“哦!”裴疏槐猛一拍掌,“我知道!我之前看阮老師的片子,它有一個鏡頭是剛殺過人,他渾身是血地坐在屍體旁邊,一手拿著槍,淌血的那隻手抽出煙叼進嘴裡,整個人又頹又美,又豔又冷,太吸引人了!”

喬芮按著他,說:“我跟你說,網上有他抽煙鏡頭的剪輯,播放量高的要死,評論區全是一些不能播的內容。”

裴疏槐賊兮兮地笑:“我回去也要搜出來看看。”

“你暴露的好徹底。”喬芮說,“想不想要阮老師簽名,陳哥能幫你辦。”

陳莫趁機打劫,“晚上請我吃三兩麵。”

“雖然我已經有阮老師簽名了。”裴疏槐大方地說,“但是今晚我請客,想吃的都去麵館,報我的名字。”

喬芮驚呼:“我裴大氣!但你是怎麼搞到阮老師簽名的?”

“我哥幫我搞的。”裴疏槐說。

陳莫搭腔,“就前幾天來探班的那個?”

喬芮翻白眼,“那是他弟!”

陳莫:“哦。”

“我哥先前也來探班了,那時候陳哥你還沒進組呢。”裴疏槐搖頭,“不能一窺我哥的美貌,簡直是你的遺憾。”

比起陳莫,喬芮已經完全適應這個哥吹了,但她還是有點沒弄清楚,“你說的哥是哪個哥啊?是啥時候來的那一個啊,你哥哥太多了。”

裴疏槐翻個小白眼,“我就倆哥好嗎,第一回來的背頭是我表哥,第二回來的就是我說的這個‘哥’,後麵來的是我弟,還有我倆朋友。而且誰最好看你分不清楚嗎?”

“雖然,但是,”喬芮歪頭,“你這樣踩n捧一好嗎?回家之後真的不會被其餘人群毆嗎?”

裴疏槐顯然是失策了,訕訕一笑。

後麵劇組還放了一段幾個人坐在老槐樹下嗦麵的片段,以裴疏槐招惹喬芮,被追趕時不小心踩掉陳莫的鞋子、撞翻江浸月的雪%e5%aa%9a娘,然後慘遭圍毆,被倆男的合力掛到牆頭結尾。

“嘿!”傅致笑道,“這小子在劇組和大家相處得不錯嘛。”

視頻停止在裴疏槐頂著一腦袋炸毛高坐牆頭,瑟瑟發抖那一秒,祁暮亭瞧著,恨不得鑽進屏幕裡把人抱下來,買串糖葫蘆好好哄一陣。

看完花絮,祁暮亭和傅致一起下班,約了頓遲到的晚餐,中途陸安生過來蹭飯。

雖然剛開始,陸安生嘴上調侃弟弟嫁對了人,但說他丁點不擔心,那是假的。祁暮亭不是青蔥男孩,也不是溫潤如玉,真要論心眼論手段,十個裴疏槐都在他手上討不到好處,他要玩裴疏槐簡直是輕而易舉。

上回從傅致那裡套祁暮亭的桃色緋聞,企圖探聽敵情從而分析敵方手段,卻發現此人不是虛假宣傳,也不是艸人設,他確實沒有舊情史,拒絕旁人時比鍘刀砍頭還乾脆利落,完全不給人留下絲毫幻想,忙著拚湊碎成渣的春心去吧。

這段時間,看兩人分居異地,祁暮亭在燕城仍是潔身自好,對裴疏槐也依舊處處關懷留意,熱情不曾冷卻,態度也不變冷淡,陸安生總算是徹底放心了。

餘光瞥到陸安生手頭的平板屏幕,傅致說:“彆喝酒,明天還上不上班了?”

“喝不多。”陸安生說,“待會兒你送我回去唄。”

傅致說:“合著我下了班還要給您工作啊?”

“愛送不送。”陸安生點了瓶紅酒,叩叩桌麵,“我就是要喝。”

“喝喝喝。”傅致說,“我也送。”

陸安生輕哼,這還差不多。

祁暮亭不關注兩人的動靜,拿著手機給裴疏槐照了一桌子西餐的圖片。

“……”陸安生雖然早有耳聞,但親眼目睹此情此景,還是覺得好嚇人啊。

媽的你拍照就拍照,為什麼臉上春情無限,愉悅幸福啊!

裴疏槐打了視頻過來,祁暮亭特意調高音量,聽他問:“我怎麼看見陸安生的手了?”

“喲!”陸安生說,“您還認識我呢。”

“您又沒化成灰,我怎麼就不認識了?”裴疏槐攻擊完畢,開始關心這哥仨,“你們怎麼一起吃飯?”

陸安生很有底氣,“我來蹭飯。”

“呸。”裴疏槐說,“二哥,待會兒彆結他那一份。”

祁暮亭說:“好。”

陸安生極其憤怒,“嘿你這臭小子,這麼快就忘了先前拉著我的手讓我不要那麼早回燕城,再留下陪陪你了?”

見祁暮亭眉梢微挑,裴疏槐連忙澄清,“你彆放屁啊,我那是覬覦你的錢,想讓你多留幾天,每天都請我吃大餐。”

多麼冰冷的言辭,陸安生說:“滾。”

“好嘞。”裴疏槐毫不留戀地滾了,和祁暮亭聊天,“我就要回來咯。”

祁暮亭調低音量,說:“我算著呢,還有17天。”

“今天劇組放花絮咯。”裴疏槐明示。

祁暮亭笑了笑,說:“看了。”

裴疏槐便告狀,“他們二對一,真是不公平,我在劇組太弱小了。”

祁暮亭不上當,說:“誰讓你招惹人家女孩子了?”

“鬨著玩嘛。”裴疏槐嘿嘿笑,剛想問怎麼還吃女孩子的醋呢,隨後想起這人連狗的醋都吃,完全不挑食。

“那等你回來的時候,”祁暮亭威脅,“也跟我鬨著玩兒。”

裴疏槐有賊心沒賊膽,轉移話題,“今天有場打戲,嚴格來說是挨打戲,我摔一屁股蹲兒呢。”

祁暮亭蹙眉,“摔成什麼樣了,給我看看。”

“我現在還在片場,怎麼給你看?難道要光屁股?”裴疏槐說,“我不像你,我還是要臉的。”他看祁暮亭那眉心蹙著,忙說,“哎呀放心,隻是當時疼,這會兒都沒感覺了。”

祁暮亭沉聲說:“等你回來,再好好查你。”

“可以。”隔著屏幕和遠距離,裴疏槐膽子大,忍不住打浪水兒,“我回來之後脫|光了給你查,你要是查到半點不好,就讓你免費騎一晚。”

祁暮亭呼吸一沉,咬牙切齒地說:“姓裴的。”

“哎!姓裴的要去拍戲啦。”裴疏槐笑眯眯地揮揮手,“你趕緊吃飯,酒隻能微醺,不許喝多。”

祁暮亭應承,等裴疏槐掛斷視頻,籲了口氣。⊙思⊙兔⊙網⊙

“悵然若失啊。”陸安生湊到傅致耳邊說。

“可不嘛。”傅致小聲回複,“小情侶就是恩愛。”

陸安生真有點羨慕了,“你說我也會有這一天嗎?”

傅致晃了下酒杯,仍看著他,“隻要你願意。”

“這種事是一方願意就能……”陸安生偏頭想翻白眼,觸及那目光,莫名一怔,幾秒後他坐正,有些忙碌地整理了一下麵前的餐具,說,“算了,吃飯吧。”

傅致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仰頭把酒喝了。

酒杯擱在桌麵,輕輕的悶聲,映出上方的琉璃燈光,模糊迷離的光影或快或慢的閃爍,流逝的時間一般。

“在想什麼呢?”喬芮端著酒杯過來,輕輕碰了下立在裴疏槐麵前的酒杯。

“明天就要回去了,還怪不舍的。”裴疏槐拿起酒,抿了一口。

喬芮側靠著吧台,說:“人生嘛,哪能沒有分彆,不過錦城就在這裡,你以後也可以來玩啊。”

“沒錯。”裴疏槐笑了一下,“誒,你咋過來了?”

喬芮說:“我看你好久沒回來,還以為你躲在哪裡買醉呢,所以下來看看。”

“包廂太鬨了,我就下來坐坐。”裴疏槐又碰了下喬芮的酒杯,“在劇組這段時間,謝謝我喬姐的照顧了。”

“跟我還瞎客氣什麼?我呢,進圈這麼多年,幾乎每進一個劇組,都會遇見一些新人,懂事有分寸的、心眼多的讓人煩的、有靠山耍大牌的、還沒紅就張牙舞抓的……各種各樣的都有。其實不管你是個什麼人,大家在劇組都是同事,隻要能互相合作,把戲拍好,不給彼此找麻煩,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喬芮說著拍拍裴疏槐的腦袋,“你是真招人喜歡,也是真有天賦。”

裴疏槐平時跟她鬨,這會兒倒是笑容乖巧。

“圈子裡來來往往,大家忙起來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人影……彆的也不多說了。”喬芮說,“祝你前程似錦,事業愛情雙豐收。”

他們第三次碰杯,喝過之後,喬芮就回去樓上包廂了。

水吧安靜空曠,裴疏槐抿了口酒,刷著手機玩。

“還真是你?”

陌生的男聲隨著腳步響起,來人的樣貌露在燈光下,裴疏槐側目,有些恍然。

“你還記得我嗎?”男人踱步靠近,“上次在燕城那家馬場,咱們有一麵之緣。”

“記得。”裴疏槐說。

“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男人問。

“請坐。”這又不是我家的吧台,裴疏槐心想。

男人落座,閒聊般地說:“我下來要一杯橙汁,老遠看見有個人坐在吧台,走近一看,十分眼熟,便上來問候一句,沒想到你也還記得我。”

“這也沒隔多久,我的記憶力應該也在及格線上。”裴疏槐說,“不過這個點,吧台已經沒人了,你可以自助。”

“榨橙汁太麻煩,我還是調杯酒吧。”男人起身,繞到吧台裡去,熟練地挑選工具,給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

裴疏槐看著,客觀地說:“你這一手還挺漂亮的。”

“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在酒吧認識了一位調酒師,這都是從他那裡學到的。”男人看了眼他手裡的香檳,略顯遺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