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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修仙之路 三春景 4211 字 4個月前

於交州也算是個地頭蛇了。聽甘甜說覺得交州那邊的民間風情與中原不同,很有意思,就說接她去玩。

甘甜當然無所謂…和熱戀的男孩子去哪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在一起!

當然了,她也覺得去交州很好,那邊靠近中原,但又與中原始終有些遊離,保持著一些上古意味。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非常生猛!巫術常見怨毒刻骨,儀式也通常‘邪惡’。甘甜曾經親眼見過一場交州傳統的巫術儀式,彌漫的煙霧裡,隻能聽見巫師呢呢喃喃、吐詞不清,忽然間祭台上汩汩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像一場邪惡、躁動、半夢半醒的夢境。

嬴九歌來接甘甜的時候依舊是他平常那張不說不笑的臉,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眼睛裡的笑意已經盛不住了。

甘甜在仙女池樓閣中梳妝打扮…她平常是非常講究守時的,不會到了約好的時間不出現。但這次因為親爹一直拉著她說話,和她說起她過幾日社會實踐的事,以至於她根本脫不開身,如此也就遲了。

在甘甜梳妝打扮時,甘澄遠遠看著這個他也不得不承認十足優秀的年輕,心中種種念頭生出——從此時普通修仙者的角度來說,嬴九歌雖然優秀,卻算不得頂優秀,他這樣的天才少年修仙界每年都要出那麼幾個,說稀奇是真稀奇,但要說不稀奇,算算也有不少了!

但隻有甘澄這樣層次的修仙者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樣的一塊璞玉…說實在的,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時,他就很驚訝這個少年的殺意了。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其緣由大概是同性相斥,本質是兩個相似的人很難相容,雖然外在表現裡他們一個拒人於千裡之外,另一個如春風拂麵。

他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因為那個少年看自己孩子的目光已經清清楚楚了——作為他孩子的父親,甘澄對這樣的事有著足夠的洞察。

他會糾纏自己的孩子,然後至死方休…這種判語對於命運來說,有的時候是祝福,有的時候卻會變成剪不斷理還亂的毀滅。那個時候有一瞬間,甘澄分明聽到了命運的盛大伴奏,告訴他‘一切都按照預知的在進行,無論你們決定參與,還是不參與,什麼都不會發生變化’。

跟從在甘澄身後的侍從官忍不住抿了抿嘴,下意識地拉遠了與這位四瀆之長的距離——身為跟隨甘澄足夠久的侍從官,他當然察覺到了江君身上一股心魔與靈力的糾纏,有那麼一會兒他甚至以為江君會失控呢!

而就在他這麼想的一瞬間,他又忍不住自笑了笑…怎麼可能會失控呢?江君是何等人?

修仙者自然是有‘心魔’的,而所謂‘心魔’其實隻是一種類似死後怨念的東西,即使修仙者意識到了這種存在,很多修仙者依舊受其影響。而像甘澄這種修仙者的強者,也無法免俗。

而想要壓製足夠強大的死後怨念,其中一個方法就是有著足夠強的內心!在這一點上,誰都不會懷疑江君甘澄——江君甘澄是造下大殺戮者,這樣積累下的死後怨念也會強的可怕。說實在的,當年甘澄以一己之力掌控住了局麵,是令周圍人意外的。

一場大雨令天翻地覆算是厲害,卻又不那麼厲害!相比之下,真正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殺死那麼多生命之後,甘澄居然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

所謂‘一飲一啄,皆是天定’,修仙者講究因果…人命看起來對修仙者不值一提,但實際不是的。犯下了人命債,對於修仙者來說是有後續等著的!一般修仙者不在意這點,甚至沒有意識到,隻不過是二三人影響不明顯。

人數一多,量變引起質變,一切就不同了!

甘澄是當時修仙界未來最為光明的修仙者,而他最終操縱下了那場傾天之雨,大家真的以為他會完蛋!而那樣耀眼的戰績就是他的傳奇,留待未來成為談資!誰曾想,最後他活了下來,精通醫術的修仙者去看了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欠下人命、造下殺孽?可以,都可以,他不會有一般修仙者那樣強的心魔!

這是一個足夠冰冷強大的男子,有朝一日就算將身體裡奔湧的靈力換成是‘死後怨念’本身,他也可以理智地活下來!那些東西動搖不了他半分!

心魔與靈力本來就是一對雙生兄弟,心魔可以看作是靈力一種特殊的表達形式。而就在心魔在甘澄身上明明滅滅,不知道哪一刻就崩潰時,忽然穩住了!侍從官順著江君的視線望過去,果不其然,是大小姐甘甜下來了!

從仙女池樓閣中下來的甘甜‘噠噠噠’跑到贏九歌的船前,朝他睜著眼睛眨眨,露出不要意思的窘迫:“因為一點點特殊情況,中途耽擱了…讓你多等了一會兒,對不起哦!”

嬴九歌生氣是不會生氣的,經過超出計劃的等待之後看到甘甜,他竟然一點兒負麵情緒也沒有——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因為眼前的女孩子,他對一切的判斷都失去了原有的尺度。

見窘迫之下的甘甜不好意思地在笑,他搖了搖頭:“道歉的時候不要笑。”

“沒有笑啊…為什麼啊?”甘甜嘟囔,然後又追問了一句。

“你一笑,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太犯規了。”若是時間倒轉幾年,嬴九歌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自己之口。但現在他說這樣的話自己卻感覺不到任何問題,隻是說完之後怔了怔。

甘甜臉又紅了,滿心歡喜地看著嬴九歌:“是嘛…有那麼厲害嗎?”

然後細瑣地說起了剛剛在準備出門的事,她重新換了漂亮衣服,輸了好看頭發,染了唇…甘甜拉住嬴九歌伸向她的手,輕巧地踏上了小船,一下撲到了嬴九歌壞裡,然後抬起頭來,以少女特有的壞心眼道:“唇脂染到九歌的衣襟上了,這可怎麼辦呢?”

素白衣襟上確實影影綽綽有唇形印子,對於修仙者來說非常容易去除,而留著則非常不雅。若是以前的嬴九歌,聽到有修仙女子對男子說這樣的話,他首先想到的就該是一抬手去掉這痕跡。但現在,輪到自己卻是遲疑了,左手拂在衣襟上,隻要撣一撣塵土似的拍拍就什麼都沒了。

就像忘記一場幻夢一樣,簡單、輕鬆、不留痕跡。

放上去的收一時之間上不上,下不下,最終隻能什麼都沒做回到原位。定神看著甘甜,嬴九歌忽然歎了一口氣:“留著罷。”

熱戀時的青年男女,唇齒相依極為常見,明明隻是一抹尋常唇脂印記,卻也是不忍心拂去的…這聽起來很可笑,也很沒道理,但這種事身處其間又有什麼必定的道理呢?

嬴九歌攬著甘甜,注意到了某道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撲麵而來…非要說為什麼殺意沒有變成現實,大概是投鼠忌器?

嬴九歌對這種東西的敏[gǎn]度是遠超甘甜的,順著殺意望去,雲夢澤最華麗的仙宮之中,一座複道中,是一個男子。雖然看不到臉,但身為修仙者他能感覺到對方是誰…是四瀆之手‘江君’甘澄。

甘·老父親·澄iswatchingyou!.jpg

意識到對自己生出殺意的是江君甘澄,嬴九歌反而放鬆了下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他完全理解這位江君的想法。倒不是因為修仙界有‘父女情深’‘看不慣女婿’的傳統,隻是想到是甘甜這樣可愛的孩子要被另一個人帶離自己的生活,嬴九歌就覺得江君已經很克製了。

事實上,當甘甜被自己的家人帶走時,嬴九歌也不會高興到哪裡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甘甜對暗中發生的‘交鋒’一無所覺,她隻是高高興興地和嬴九歌說著自己想要去哪裡玩!交州這地不如中原地區繁華,但另有看頭——雖然對於情侶來說,遊樂場、電影本身都不重要,但事先總會細心安排這些進入自己的約會計劃。

嬴九歌坐在甲板上,甘甜就像隻貓兒一樣蜷在他懷裡,細細地和他說著那些:“我們先去看交州蠱蟲,說來這等巫術真有些神異之處呢!我還想去買交州瓊民女子手織的木棉紗,用這種紗做香囊,送給心愛的人,真的就能讓人永不變心嗎?明明是沒有任何仙法的成分,在實際中卻偏偏有用,真的好神奇…”

隻能說仙法實在太神奇、太深奧了,現在的修仙界對很多東西都還處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

“為什麼要買木棉紗?”嬴九歌,伸出手來摩挲著甘甜脖子上的一小片肌膚,留戀不去:“若要讓我永生永世不變心,根本用不著這個。”

木棉紗對凡人也不見得百分百起效果,對於修仙者來說就更是安慰性質了…當然,嬴九歌之所以如此說,也不是為了這個。

甘甜已經不再是幾年前初見嬴九歌的‘小女孩’了,這個時候的她越來越美,就像花兒越來越盛,目光流轉間有了驚心動魄的意味——修仙界多的是美人,但像這樣生來就要動搖人心神的女孩子,依舊是更多時候隻存在於傳說中的。

甘甜長相更像母親媯太陰,媯太陰當年就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美人(現在也是,隻不過自身的輩分高了之後,大家也不會在這上麵議論了,顯得不尊重),有桃花仙子的美名。而如今甘甜麼,沒有媯太陰的‘高嶺之花’,卻更像開到爛漫的滿樹、滿山桃花,符合‘桃花仙子’之名。

當風漸起,吹落細碎的花瓣,人感覺到的是粉紅色的落英繽紛,然後在甜香中墜入一個說不清楚是美好想象,還是殘酷內涵的夢…為何想象中亂世安息之所是‘桃花源’,大概在人的想象中桃花就是這樣足夠迷惑人心、綺麗的存在吧。

甘甜攬住嬴九歌肩膀,仰起頭來,美麗到讓周遭一切都失色的少女就這樣在年輕人耳邊輕輕說:“那要用什麼,我想要知道,然後用在九歌你身上……”

就像任何一對熱戀時的男女一樣,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說‘永遠’。

女孩子的聲音又輕又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嬴九歌心裡鑽。他低下頭去%e5%90%bb甘甜的眼睛、鼻子、嘴唇、臉頰,眼睛裡有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的包容與覺悟,他說:“什麼都不要,我就會愛你永生永世…如果你也能一直愛我,那麼我可以將下輩子亦許給你。”

甘甜明明是高興的,在嬴九歌懷裡坐的直了一些,快樂地去回%e5%90%bb嬴九歌,卻非要故意道:“若是我不能一直愛你,你下輩子就不愛我了嗎?”

愛到發昏情濃時總會說一些瘋癲話,明明是沒頭沒尾的事,修仙者也普遍不信前世今生,兩個人卻非在此之上議論了起來…身處其中的兩個人不覺得,可這個時候要是有個第三者旁觀兩人發癡,怕是要笑的打滾的!

嬴九歌聞到了甘甜身上甜美的味道,聽到了她一聲一聲的俏麗,看到了她美麗到耀目的臉,她那麼快樂,那麼幸福,而且這個時候是真的愛他的——他就什麼原則都沒有了,原本明明是她永遠愛他,他才交付下輩子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