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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媚 棠眠 4349 字 4個月前

異議,但看著韓重淮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一個人開口問他,就怕他說出什麼讓所有人都覺著難堪的話。

“記名要三個長□□同在場,如今除名也是。”

記著韓重淮名字的那頁,並未提他的生母,隻是記了他是妾生子。

上次這本子翻開,還是老爺子說要把他記成嫡出,孫氏一連暈了許多天,名字才沒改成。

如今便是除名了。

看著那一頁劃掉,韓重淮既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輕鬆,就像是一件遲早要做的事,在合適的時間終於做了。

“此後你與國公府再無關係,念我們父子一場,麒麟院的東西你想怎麼搬就怎麼搬。”

看了眼屋外的雨景,韓豐林還是覺得韓重淮這般無聲無息地接受一切,讓人太過挫敗,讓他的愧疚和惱怒都隻能悶在肚子裡無處發泄。

“隻限今日,今日過後,你不許再踏入國公府一步。”

“謹遵國公爺指令。”

韓重淮打傘率先離開了這地,看著他的背影,韓豐林心中又止不住的遲疑,因為韓重淮太淡然了。

淡然的像是現在發生的事都不是一回事。

可想到韓重淮之前也是那麼一副樣子,卻被蘇齊寧他們設計,畢竟是個坐了三年輪椅困在宅子裡廢人,韓豐林努力把心中那絲不安壓了下去。

韓重淮沒有返回麒麟院,走的是直接出府的路。

雨水不斷落下,韓重淮站進了回廊,身後已經是霧茫茫的一片。

“韓大人。”

綠穠像是已經在路邊守了許久,知道韓重淮這出來便不再是國公府的少爺,從善如流地換了稱呼。

韓重淮瞥了她一眼並未留步。

“福王殿下讓奴婢向大人傳達,若是你需要隨時可跟他求助。”

韓重淮腳步微頓,綠穠的脖頸上多了一隻蒼白有力的手掌,韓重淮的手掌捏緊,看著綠穠嬌%e5%aa%9a的麵容漸漸扭曲,青色湧上,才鬆開了手。

韓重淮一鬆手,綠穠就劇烈地咳了起來,踩不到地麵的那一刻,她真覺得自己死定了。

“手癢了。”

把手伸到雨水中洗了洗,韓重淮敷衍地解釋道。

一個價值千金的極品瘦馬,的確不像是孫氏的手段能弄來。出自福王的手筆並不奇怪,瞥眼看向綠穠:“我既然已走,你還留在這處?”

綠穠捂著喉嚨艱難地對韓重淮露出一個笑容:“大人既然不喜奴家,奴家隻有留下,為大人出氣。”

韓重淮扯了扯唇,“那還真是勞煩你了。”

“大人……”綠穠原本已經死了心,但聽到韓重淮似笑非笑的一句話,她又升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她當然知道她被福王留在國公府,就成了個棄子,不會有跟在韓重淮身邊自在,“奴家比起那位玉桃姑娘真差那麼多嗎?”

綠穠手扶在脖頸處女喬喘,無力地靠在紅木柱旁,外頭的雨絲把她沁濕了幾分,我見猶憐。

“瞧見你這樣子,我隻會想她做這模樣會是什麼樣子。”

大方地解答了綠穠的問題,韓重淮這次腳步沒再停下。

*

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到了天黑,大花怕在院裡剛種的菜種子被衝死了,晚上特意沒回家,要留在院子裡守著種子。

對於大花要留夜的事,玉桃顯得十分歡迎。

不過倒不是因為她怕黑,她之前護士學校的時候,學校腦子抽了還讓他們睡過殯儀館,她雖然怕死但她不怕死人。

她是覺得不管是男女,還是女女,睡在一張床上都助於關係的拉進。

這幾天她已經充分感覺到了大花的勤快,要是花花被人撬牆角了,她絕對會大哭不止。

“進來吧,被子我已經暖熱了。”玉桃在床上隻穿了件單衣,薄薄的衣裳透出少女漂亮的輪廓。

大花臉一紅,連連搖頭:“我臟兮兮的,不能跟夫人你睡一張床。”

“你不是今早才洗了澡?”

玉桃伸長脖子嗅了嗅,之前她覺得大花唯一的不好,就是鄉下人為了省柴,不怎麼讓孩子洗澡。

但既然院子裡有天然的溫泉,她自然當做員工福利給大花了。

讓她每日洗澡,幾天下來人都白淨了不少。

“那……”

大花沒伺候玉桃之前,根本就不曉得原來夫人們那麼隨和,給她的工錢跟給男工的差不多,還讓她在院裡洗澡。

而且說伺候玉桃,玉桃也沒讓她跪來跪去,平日裡就是打掃衛生,做個三餐,是她覺得拿的工錢有愧,特意去找了些種子來把荒園種上,沒想到今天就下了大雨。

大花前進了幾步,嗅到玉桃身上的淡香,就嚇得連退幾步:“夫人,我要隨時看院子裡的種子,睡在你屋頭不方便。”

說完大花就跑了,玉桃低眸看了看自己若隱若現的身段,不是說女人漂亮起來,不說男人就是女人都愛嗎,這話要麼是騙人的,要麼就是自己不夠那麼迷人。

要不然起來稍微動一動……嗯,還是算了吧。

“你記得多鋪一床被子。”

雨聲中傳來大花響亮的應聲。

聽著窗外的雨聲,玉桃看著帳紗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忘記了一件事,昨天也是那麼個昏昏欲睡的時刻,她想著每日吃了睡也不是一回事,要不然買幾株花,沒事侍弄花草。

誰知道等到天亮之後她吃了早飯就顧著看大花種菜,還有螞蟻打架,晚些點就下起了雨,她就專心看起了下雨。

一天竟然就那麼混過去了。

無所事事的感覺可真空虛,真美好。

*

玉桃醒來是被摸醒的,睜開眼她不急著叫,而是低眸地看向了放在她脖頸下的那雙手。

骨節分明,黑暗中也透著雪白。

這個手的形狀,在身後蹭著她的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

閉上了眼,玉桃打算繼續睡過去。

至於來的是不是韓重淮,就不需要回頭百分百確定了,白成這個樣子不是韓重淮就是鬼,這兩者她都反抗不了。

手指先是像彈奏樂曲,輕輕觸碰,後麵就像是揉麵團,而且還像是第一次接觸麵團的小孩,各種形狀揉的起勁。

“你睡覺會夢囈。”

韓重淮的下頜靠在玉桃脖頸邊上,朝她耳畔吹了口氣,“對那個小丫頭都那麼歡迎,對我卻這樣?”

這句話讓玉桃猛地睜開了眼,他是多久就到了的,她跟大花說這話的時候,外頭還下著雨,他是貓在哪兒聽到的。

意識到偷聽問題,玉桃繼而又意識到了其他的問題。

比如身後這身體帶著濕氣燙的過分,屋子裡還有股泥土的臭味。

韓重淮開始咬她的耳朵,甚至有些過度的親近,以防她以後投奔其他的金主,對方無法發現她是處心花怒放,玉桃揮開了韓重淮往下做怪的手,掀開了被子。

點亮燭台的火光,往床上一照,果真韓重淮躺的那塊濕了一大塊,且他沒有脫鞋,滿是泥土的鞋子就擱在她的柔軟的被衾上。

這簡直不能忍。

“我還以為少爺不會再見我了。”

“你知道我會的……”韓重淮側頭拉長了尾音,鳳眼眯起,“這宅子可不便宜。”

“……”

玉桃拿著燈盞在邊上站著不動,韓重淮被燈火晃得有了幾分淚意,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你夢裡說了什麼?”

“若是說了不好的話,少爺不該那麼柔和地對我。”

看著臟兮兮的被衾,玉桃徹底沒了睡覺的心思,看著其上的韓重淮,這人不知去哪裡爬了山淋了雨,大晚上特意給她那麼一個驚喜。

雖然樣子算落魄,但是人與之前差彆不大,既沒瘦,也沒胖,鼻子依然硬[tǐng],眸裡依然帶了點點的光。

“我去了趟老國公爺的墓。”◢思◢兔◢在◢線◢閱◢讀◢

韓重淮像是看出了玉桃的疑問,主動地說道,“我與他說我已經不是韓家的人了。”

他都不知他來這裡之前為什麼要去老爺子那兒一趟。

該是老爺子把他孫子時,感情太濃太真,所以感動了他,讓他一直深陷害死他的漩渦裡頭,哪怕當了三年廢物,也無法做個了結。

韓重淮手臂遮住了眼,不想在被玉桃端著的燭火閃爍眼睛:“我困了,莫擾我。”

到底是誰深更半夜爬床,到底是誰擾誰啊。

第四十一章 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看著床上的韓重淮, 玉桃再氣也沒膽子把他給推到地上。

再說床都臟了,把他推到地上有什麼用,不是白白浪費她本來就不多的力氣。

不過讓她認命給他清理也不可能, 披上了外裳, 玉桃開門露出頭試探地叫了一聲:“陳侍衛。”

“玉桃姑娘。”

陳虎果真跟韓重淮一同來了,聲音由遠至近, 一會兒就到了門前, 陳虎身上看著乾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個打傘沒給韓重淮遮,要真是這樣那他做得還挺好。

陳虎後麵跟著渾身戒備的大花。

看見玉桃,大花緊張地叫了聲“夫人”。

人像是被陳虎嚇了一跳。

“水已經準備好了,大人現在如何?”

陳虎知曉主子的狀態不能立刻睡過去, 此時見到玉桃出來叫人不奇怪。

隻是他發問了片刻也沒得到玉桃的回應。

玉桃銀子少, 沒工夫均錢弄什麼燈籠,陳虎隻能就著微弱的燭光辨彆玉桃的神情。

平日裡如秋水的眸光冰涼, 看著他像是再看什麼罪人。

陳虎有些遲疑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猶豫了下:“玉桃姑娘?”

玉桃側開了身:“少爺在屋裡。”

說完,她走到大花的身邊,摸了摸她臉上粘的小雨滴, “陳侍衛年紀不小了, 又不是什麼下三濫的男人,總該知道男女有彆吧。”

玉桃的語調不輕, 大花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就被玉桃牽走了。

陳虎遲疑了下才明白,麵色漲紅,知道玉桃是在指責他對那個鄉下姑娘做了什麼,旋即又想不明白了, 就算他去把那個丫頭叫起來準備熱水,一個小丫頭罷了,他進了人屋子把人叫醒又怎麼了,又不是進了什麼小姐的閨房,玉桃自個在麒麟院的時候還每日不關窗的睡覺。

當下人的不就是隨時準備著伺候主子,再說他根本沒闖到那丫頭的屋子,倒是那丫頭大晚上蹲在院子裡,險些把他嚇了一跳。

走到了距離夠遠的廂房,房裡打掃過,還門窗打開過通過風,一點異味也沒有,取一套鋪蓋就可以睡覺。

玉桃推開門無比感激大花平時的勤快,就連不住的地方她也打掃的乾乾淨淨。

若是按著她的懶勁,韓重淮把她的屋子占了,她大半夜就沒處可睡。

大花對乾活方麵格外機靈,不用玉桃說話,她便去了雜物間拿了被褥,一邊給鋪床,一邊好奇地問起了剛剛的事,她跟玉桃相處那麼多天,還從來沒見她黑過臉,剛才她凶起來就像是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