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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媚 棠眠 4387 字 4個月前

邸出頭的隻有她家時哥兒,如今韓重淮一好, 人人都說韓重淮要壓她時哥兒一頭。

連通房他們都要說道,說老夫人看好韓重淮,早知道他比時哥兒要出息,要不然怎麼會把相貌平平無奇的清竹給了時哥兒,把美貌的玉桃給了韓重淮。

這話聽著格外讓韓二夫人憋氣, 她恨不得扯著那些亂傳閒話人的衣領,告訴他們是她不要玉桃,嫌棄玉桃妖妖嬈嬈是個禍害。

他們眼中的好東西,根本配不上她家時哥兒,可偏偏她無衣領可抓,所以隻能把氣往肚子裡吞。

也不知這些沒根的話有沒有傳到時哥兒耳裡,讓他多想真以為自己不如韓重淮。

想著這些,韓二夫人就氣得慌,巴不得韓重淮快些按著孫氏的安排出醜。

“鬨吧,鬨得越大越好,大房那幾個一個個都好色成癡,我就等著看他們為著女人能鬨出什麼笑話。”

韓二夫人哼了聲,韓重玨如今還禁足關著呢,比起大房那幾個少爺,她兒子才是真正的公子端方,品性優良。

*

人人都想見知曉韓重淮見到綠穠會擦出什麼火花,韓重淮也耽擱,綠穠到府的隔日,他就與她見了一麵。

這段時日國公爺為了增加跟韓重淮之前的父子親情,時常讓他去正房用飯。

對此孫氏又氣又惱,不過如今綠穠來了,這便是個好機會。

不必費心安排綠穠如何在麒麟院附近碰到韓重淮,孫氏直接讓綠穠守在了韓重淮到主院的路上。

綠赦依在月門邊上,瞧見旁邊的芍藥,特意掐了簪在了自己的頭上。

簪子再美都是俗物,哪有鮮花來的俏麗。

隻是她這一守,聽著來的人不像是一人。

天還沒黑,國公府的羊角燈就已鱗次櫛比地亮了起來,綠赦聽著腳步聲紛亂,像是不止韓重淮一人。

這也不奇怪,韓重淮一個少爺身邊總是有長隨相伴,何況韓重淮又不是普通的少爺,還是兵部的侍郎。

想著鄭嬤嬤給她交代的時辰,綠穠還是往外走了幾步借著燈火下枝繁葉茂的那些影,直直撞向了最中間那人。

“哎呀……”

綠穠微微扶著頭,抬起茫然的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撞到了人。

她頭上簪的芍藥因為撞擊不穩,從發上滑落,被她撞到的那人下意識接住了那花。

綠穠明明撞得不是頭,但人卻像是撞傻了一樣,不知道不開口說話,也不知道福身請安,就呆呆地看著麵前那人。

小巧白皙的臉上神色楚楚動人。

突然闖出了一個人,陳虎本來下意識是要拔刀,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微移了一步,那丫頭撞上的是國公爺他就熄了火。

國公爺跟丫頭兩人就像是被人製住了一樣,他都眨了幾回眼,兩人都還保持著一樣的姿勢,誰也沒有開口。

國公爺的神情專注,就像是被眼前的美人懾住了心魂。

陳虎禁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美貌的丫頭,總覺得這丫頭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不知道這熟悉感從哪來。

綠穠先發現的不對,韓重淮應該是個還未弱冠的男人,但麵前這人看著不老,但屬實不是個年輕人。

驚覺自己弄錯了人,綠穠求助地看向一旁。

她這次雖然準確地看到了韓重淮,但韓重淮卻在看路邊的花草,連一個眼神都沒拋給她。

瞧見這丫頭的眼神,陳虎終於明白他從哪來的熟悉感了。

這做派神態跟玉桃還真是相似。

“奴婢拜見國公爺,拜見四少爺。”

叫到四少爺時,綠穠的聲音有些顫唞,像是把自己的脆弱恐懼都留了他。

可惜韓重淮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或者說他是個尊老愛幼的人。

察覺到國公爺對綠穠的興趣,他主動避開:“父親,兒子去廳中等你。”

人說完就走,綠穠急的眼淚汪汪。

不是說隻有韓重淮會在這時來正院,為何國公爺也在。

綠穠自小被調教,見著一切沒按著計劃行事,她慌亂了一瞬又恢複了平常,看著麵前的國公爺,她太懂男人的這種眼神,想著這次已經開罪了孫氏,綠穠委屈地咬了咬唇:“奴婢是表小姐身邊丫頭……”

說著想跑,但又怯怯不敢。

瞧了國公爺兩眼,綠穠從他手中拿走了那支芍藥,隻是拿時手指像是不小心般在他掌心一勾。

這一勾讓國公爺的心尖都癢了起來,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他也沒撒眼。

國公爺這邊發生什麼,韓重淮能猜得到大概。

今日的確是他一人到正院,不過他知國公爺在書房,特意去請了他,還與他在院中走了走,走了他尋常會走的那條路。

孫氏想玩花招,重點不該是想找女人,該是先查清楚身邊人的底細,莫要她這邊才想好花招,那招數就呈到他的桌上。

簡單解決了問題,沒讓韓重淮感覺到開心,隻讓他感覺到了由內而外的無聊。

“大人……”

陳虎對旁人寡言,但麵對自己的主子卻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

因為從綠穠身上的發現已經讓他皺了一路的眉,現在周圍有沒有彆人,他的話便要憋不住了。

“大人你覺不覺著,玉桃姑娘跟剛剛那丫頭十分相似。”

不是說模樣,兩個人的模樣並不像,她們像的是神態,一樣的%e5%aa%9a眼如絲,連眼睛含淚看人的角度都差不多。

而這綠穠他們已經查明是孫氏搜羅的瘦馬,這是不是代表著玉桃其實也受過某種調教,是旁人專門送到主子身邊。

陳虎說完見主子的腳步頓了頓,主子向來敏銳,應該也是察覺了。

韓重淮轉頭看向了陳虎,陳虎等著他開口吩咐,就見他下一刻腳抬了起來。

這一抬,陳虎聽著風聲從耳邊擦過。

“噗通”一聲陳虎落了水。

池水不深但猛地栽進去,陳虎在池水裡撲騰了幾下才遊上岸。

韓重淮還站在池邊,陳虎一上去看見他的腿就就不敢往他跟前走,怕他哪兒不對又給踹一腳。

“大人……”

陳虎的聲音委委屈屈,他就剛跟韓重淮的時候腦子犯傻經常被他罰,如今他自覺是最了解主子的人,主子怎麼還能對他不滿。

“她跟她不一樣。”

韓重淮淡淡提醒陳虎犯了什麼錯。

陳虎一邊擰著身上濕淋淋的水跟在主子身後,一邊想著主子的話。

一句話的兩個她分明是指不一樣的人。

再綜合他被踹到水裡之前說的話,主子氣得是什麼呼之欲出。

隻是那個答案,讓他不禁疑惑。

因為玉桃扔了輪椅,主子才有站起來的意思,他打心裡是感激玉桃的,他也知玉桃對主子有些許的不一樣。

但竟然能護成這樣嗎?

陳虎思考著主子的那一腳,能把他踢飛,主子明顯用了不少力氣。

玉桃竟然能讓主子動用那麼大的精氣神……

陳虎想著想著就想偏了,等到回到麒麟院見到玉桃,他腦子才回了正軌。

繪了仕女圖的羊角燈影影綽綽,玉桃靠在窗台吃瓜果,之前他隻覺得玉桃是個有些美貌的丫頭。

但現在他看她完全不一樣了。

“玉桃姑娘,若是有什麼吩咐,隻管交代。”

陳虎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玉桃見他渾身濕透,還一副謙卑誠懇的樣子,疑惑了一下指著自己身邊的瓜果。

“這是我拖小廚房買的,一時間買多了,陳侍衛要不要分一半去?”

這事聽起來是像為玉桃解憂,陳虎道了聲“自然”,就把瓜果拿走了一半。

見陳虎拿的乾脆利落,玉桃試探地道:“這季節瓜果真不便宜……”

陳虎意會從口袋裡拿出了五兩銀子。

“我怎好白要玉桃姑娘的東西。”

玉桃把錢裝進了兜裡:“陳侍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玉桃姑娘你還有什麼吩咐?”陳虎拱了拱手,低頭濕噠噠頭發遮住了眼,他抽手往旁邊搭了搭。

玉桃指他的頭:“你頭上沾了不少綠草,滿頭都是,我剛剛還看到有小蟲子在裡頭跳。”

“……”

陳虎一摸頭全是粘膩的濕草,主子竟讓他頂著這個走了一路。

以免小蟲子爬到自己的瓜果上,玉桃說完便關了窗戶,隔絕了陳虎錯愕的神情。

第三十章 四少爺……

金鑾殿上, 肅穆威嚴。

龍座上的明帝頭發花白,眼皮子的皺褶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朝臣的聲音都不大, 就怕大聲驚到了像是在休歇的明帝。

早朝要報的折子, 早就在掌印太監那兒過了一遍,掌印太監見事已經報的差不多, 剛想開口道無事退朝, 就見年輕的兵部侍郎向前邁了一步。

“陛下,臣兵部右侍郎韓重淮,臣有事要報。”

韓重淮發聲便收獲一票的注視,太子黨的朝臣都不明所以,韓重淮這一出並未知會他們。

明帝聽到他報上職位, 龍眸睜大了一絲, 他對韓重淮有些印象,不止因為他是太子看好的人, 還因為他長得比起朝上大部分官員都要順眼不少。

這幾年朝中沒少注入新鮮血液, 政論出眾的有幾個,但相貌出眾的卻是一個沒有。

“韓侍郎你要報何事?”

“回陛下的話,微臣要報兵部決疣潰癰, 官員虛報軍需, 繼而克扣糧響中飽私囊。”

韓重淮說話不急不緩,說完就激起了千層浪, 朝臣議論紛紛,明帝的狀態也之前更有精氣神。

“哦?”

這一聲明顯是對這事起了興趣。

見陛下注意力集中,朝臣紛紛看向兵部尚書,接收到眾人的目光,兵部尚書魏慶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

“韓侍郎, 你報這事可有證據?”

“微臣有證據。”

韓重淮從袖中拿出一本折子,折子放入太監捧著的龍紋托盤上,直直送到了明帝的麵前。

明帝展開折子,距離太遠誰也看不清折子上寫了什麼,就見上麵的字填滿了三麵紙。

這狀況讓魏慶延有些惴惴,瞧著韓重淮平靜的側臉,也瞧不出什麼。

按道理他不覺得韓重淮才在兵部混了幾日,就能逮到他的什麼辮子,但韓重淮背後有太子,誰又知道是不是太子有什麼謀劃,要拿兵部開刀。

明帝看折子的小一刻鐘是魏延慶人生中少有的漫長時辰,等到明帝放下折子看向他,他那口氣快提到了嗓子眼。

“魏卿你也看看。”

聽這語氣不像是大事,但誰又知道明帝是不是隱忍不發,故意平靜好之後威懾。

接過折子前,魏慶延看了韓重淮一眼,韓重淮也恰好看了他一眼,朝他揚了揚唇。

這小子!

打開折子,魏慶延先是汗流浹背,但這汗水流到一半就沒再繼續發出來。

這折子的確有兵部官員腐敗的證據,隻是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