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係、習慣用語都捋了一遍。

類似中文體係裡“吃了嗎？”是普通的問候。

在另一些語係裡是邀請，說沒吃，那就一定要開桌吃一頓。

在日文體係裡“今晚月色真美。”是我愛你。

在另一些語係裡是“明天天氣不錯，可以曬被子”。

……

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折騰, 本來一句話的事情，也越來越複雜。

合同已經升級了幾百個版本，比windows係統的補丁還要多。

第一頁需填寫的部分是：本合同所采取的語言和文化習慣, 皆采用XX語係XX方言組XX城市XX區的表達方式。

燕明昇笑著用手指敲了敲那一條：“當年第一位被迫捋了全球所有語係的那位惡魔, 他現在怎麼樣了？”

“跟一個搞考古的女博士跑了, 唉，多好的一個人才, 就這樣流失了。”蘇落辰憤憤。

其他的條款包括契約人就算信了彆的教派，也不能抵消這項合同的效力。

還有契約人的違約責任等等。

燕明昇一邊看，一邊找出條款裡自相矛盾的地方，容易被挑出漏洞的地方，以及可能與其他組織發生衝突的地方。

一撂文書, 被燕明昇用筆在上麵寫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合上最後一頁，燕明昇將筆帽蓋上：“好了，就照這個改吧。”

蘇落辰興衝衝地答應了一聲，又抓抓頭：“怎麼感覺哪裡不對，你是簽約人，合同有漏洞，你應該高興才對呀，為什麼還要幫我改？”

燕明昇微笑著摸摸他的耳朵：“我怕你把我弄丟了。”

蘇落辰重新把修改好的文件從識海裡取出來，放在燕明昇麵前：“改好啦！”

“效率這麼高，不當我的助理真是太可惜了。”燕明昇伸手將蘇落辰摟進懷裡，在他的腿上坐下。

“誒？怎麼還不簽？”蘇落辰震驚地發現燕明昇竟然從第一頁開始讀。

燕明昇親了親他的耳垂，低笑：“告訴你一個秘密，凡離開我視線一段時間的合同、飲料，我都會全部重新檢查一遍，這是習慣。”

蘇落辰領悟，想來這也是燕明昇曾經踩過的坑。

讀合同就讀合同，燕明昇一隻手翻合同，另一隻手也沒閒著。

他的手繞過蘇落辰的前%e8%83%b8直到咽喉，在微微凸起的喉結上輕輕撫摸，那個動作帶著十足侵略和占有意味。

蘇落辰雖然當人的時間不長，不過潛意識裡對要害被威脅的警惕還是讓他忍不住動了動，他不斷向後躲閃，又仰起頭：“彆摸我，癢。”

“習慣就不癢了。”燕明昇柔聲哄著他，蘇落辰已經避無可避，後背與燕明昇的前%e8%83%b8緊緊貼在一起。

“嘿，我們現在真是前%e8%83%b8貼後背了。”蘇落辰嘿嘿傻笑。

燕明昇無語：“這種時候，能想到這種爛梗，真不愧是魔王呢。”

他托住蘇落辰的下巴，緩緩低下頭，犬齒咬在蘇落辰的頸側。

喉結被控，最致命的大動脈也被人叼在齒間細細研磨，身體自帶的生理恐懼和隱秘的刺激感，頓時如同一道電流重重打在神經末梢。

“嗯……”蘇落辰忍不住發出輕輕的一聲低%e5%90%9f，原本他就隻穿了一件長長的白色襯衣，如今六顆扣子，也隻剩下腰間的兩顆扣子還堅守崗位。

燕明昇的目光從尖細的下巴，順著順長的頸項線條，再沒入領口深處。

蘇落辰的肌肉線條大多數時候很柔和，不甚清晰，隻有在用力的時候才能看出來。

最後兩顆襯衫紐扣失守，燕明昇輕撫著蘇落辰的腰腹，在胯骨的兩側有明顯的凹陷，勾勒出完美的腰線。

這麼細的腰身，卻極具韌性，在一伸一屈之間，燕明昇的手掌無數次感受過柔滑軟膩的皮膚之下蘊藏著多大的力量。

“你你你你好好看文件，趕緊簽字，我還趕著歸檔呢。”蘇落辰不滿地嚷嚷。

他越著急，燕明昇越想逗他，雙手將他扣在懷裡，一手按著他的%e8%83%b8口，一手按著他的小腹，帶著惡劣的笑意在他耳旁說：“翻頁太累了，你幫我翻。”

為了歸檔！

蘇落辰鼓著腮，氣呼呼地給他翻頁。

“翻得太快了，我看不清。”燕明昇懲罰似的在他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你這個人，真是討厭死了。”蘇落辰翻開一頁，燕明昇根本就不看紙，一雙眼睛儘在他的身上。

明明已經非常熟悉的臉和身體，卻怎麼也看不夠，越看越沉迷，越想看到他不同的臉：

有一點好事就笑嘻嘻，

接到悲劇劇本就哭唧唧，

現在這樣氣鼓鼓的，

還有得了好東西，興衝衝跑來與他一起分享的……

小魔王的靈魂實在太有趣了，不管在一起多久都不會膩。

燕明昇貪婪地聞著蘇落辰身上的氣息，明明兩人用的是同一種沐浴露和洗發水，在他身上卻顯得那麼誘人。

“好啦，能不能翻頁啦！你是不是想全文背誦並默寫呀！”蘇落辰半天都沒有得到指令說他可以翻頁，忍不住轉過身，側頭看著燕明昇催促。

紅潤柔軟的嘴唇一開一合，因為帶點小情緒，還微微翹著。

促不及防的，燕明昇重重%e5%90%bb住那兩片張著的柔軟嘴唇，蘇落辰剛剛偷吃過糖，嘴裡是一股帶著奶香的檸檬味，燕明昇的舌尖在他的口中強力地探索，像要將那股味道也完全融入自己。

“唔？”腦中隻有歸檔大業的蘇落辰驟然被%e5%90%bb住，下意識伸手想推開燕明昇。

燕明昇的手掌按在蘇落辰的後頸，下意識用力，讓這個%e5%90%bb瞬間激烈到如攻城掠地般的程度，像荒野上的大火，瞬間燒遍全身，將神經末梢也點燃。

兩人唇齒相接，燕明昇不斷加深這個%e5%90%bb來汲取更多熟悉的氣息。

“唔唔唔……”蘇落辰被%e5%90%bb得暈頭脹腦，眼睛也沒有看著燕明昇，而是望向那一撂厚厚的合同，燕明昇還沒有簽字。

這廝莫非想反悔？！

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

這次燕明昇沒有給蘇落辰更多張開想像翅膀的機會，他抓住蘇落辰握著筆的手，一筆一畫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如那堆紙好看麼？”燕明昇在蘇落辰比方才還要紅的嘴唇上又輕輕啄了一下。

蘇落辰急急忙忙將簽過字的合同收進識海，繼而又苦惱起來：“你抓著我的手簽的合同……這到底算你簽的還是算我簽的？萬一你想反悔……這管轄權算哪兒呢？”

“明天我幫你把海洋法係、大陸法係的法學家都請過來，隨你怎麼問，現在，你的標記流程算結束了嗎？”

燕明昇的氣息變得粗重。

蘇落辰抓抓頭：“除了那個小小的法律問題之外，彆的沒有了。”

“那麼，該輪到我了。”

“誒？”

“在我原來的家鄉，也有標記儀式。”燕明昇將蘇落辰轉過來，讓他麵對著自己。

蘇落辰瞬間感覺似乎有東西硌著他。

燕明昇抄起蘇落辰的雙腿，站起身，蘇落辰為保持身體平衡，隻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書房裡隻有他們倆，蘇落辰的後背貼上刻著繁複花紋的胡桃木書櫃門，裝滿了書的厚實書櫃，尋常兩三人都搬不動，此時卻有規律地與牆麵發生碰撞，書櫃裡的書也隨之來回晃動。

安靜昏暗的房間裡慢慢響起另一種聲音，如膠似漆，粘稠如難分難舍的情人，聲紋如水中漣漪一圈圈碰撞著書櫃、窗簾還有散發著曖昧淡黃光澤的吊燈，最後又反射回到發聲處，撩撥著兩人最敏[gǎn]的神經。

許久之後，不知是誰先低喘一聲，兩道身影分開，燕明昇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烏黑而深邃，他%e5%90%bb在蘇落辰似閉非閉的眼皮上：“睜開眼睛，看看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落辰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貓，鬼鬼祟祟地睜開眼睛，飛快地看了燕明昇一眼，又閉上眼睛：“是要用攝……攝魂術嗎？”

燕明昇笑著將他抱到沙發上，幾乎整個人都壓在蘇落辰%e8%83%b8`前：“對，一定是你對我用了攝魂術，我才會這麼喜歡你。”

“我不是，我沒有，我……”蘇落辰急急分辯，他的嘴唇又被燕明昇咬住，親%e5%90%bb夠了，燕明昇才放開他。

燕明昇輕撫著他：“惡魔會說謊。”

“不總是……”蘇落辰的話又被燕明昇生生打斷，他的身體不住顫唞，連說話都不利索。

強烈的刺激讓他腰腿發軟，隻能完全任由燕明昇擺布。

“人類的標記……都是這樣嗎？”蘇落辰委委屈屈，尾音已經帶著隱約的哭腔。

“不，隻是我，對你。”燕明昇的嘴角勾起模糊的笑意，帶著蘇落辰從穀底到頂峰。

蘇落辰昏昏沉沉，眼睫劇烈的抖動，如兩排小巧的黑色羽扇，呼吸溼潤而熾熱，他無意識地扭過臉，又被燕明昇捏住下巴扳回來。

“標記完成，從今以後你不能拋棄我，否則，我會心疼得死掉。”

燕明昇在蘇落辰光潔的額頭落下一%e5%90%bb，如同信徒親%e5%90%bb心中最神聖的聖子那般虔誠。

第90章 魔王覺得反攻什麼的可以……

在燕明昇家裡折騰簽約儀式, 膩膩歪歪了一整天。

在中場休息時間，蘇落辰也沒有忘記提高業務水平。

他坐在床上，看了幾部影史經典, 也看了幾部爛劇。

好要知道它好在哪裡，爛要知道它爛在哪裡。

不然收視率撲街還真以為都是導演的錯、編劇的錯、燈光的錯、化妝的錯……

“我發現一個問題，為什麼版權改編的片子，劇情跟原文不一樣？原文挺不錯，改成劇太難看了, 還有怎麼沒有買版權改編的，劇情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蘇落辰非常認真一邊看片，一邊翻網上的評論, 再從評論跑去看對標的某某小說。

燕明昇對蘇落辰在這種空氣裡荷爾蒙爆表的時候，還能有心思提高業務水平，心情有點複雜。

但又有什麼辦法，隻能寵著。

他耐心解釋：“有的是審查要求, 有的是編劇腦子不好，有的是導演腦子不好，有的是製片方腦子不好。至於沒有買版權還跟某些小說內容一樣, 那就是抄襲, 或者有一個新詞, 叫融梗。”

蘇落辰還是不明白：“買ip不就是圖它的劇情經受過市場的考驗嗎？審查要求我能理解，其他人是怎麼回事？”

“有一些是要往劇裡塞人捧人, 搞AB劇本。

有一些，是因為片方認為這樣的情節是目標觀眾喜歡看的，比如有事沒事談戀愛，為了談戀愛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

有一些，是很多編劇根本沒有在公司裡工作過, 他們想像中的職場白領就是天天打扮花枝招展，走路帶風。職場爭鬥跟宅鬥宮鬥差不多。

有一些，是編劇夾帶了私貨，劇情和人設是他們對自己的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