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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著從接待室的茶具開始看起,順便被科普了一下茶具的曆史。

比如骨瓷是英國人發明的,因為他們造不出薄而透的瓷器,於是發明了往裡加動物骨粉。

比如建窯黑瓷是用來玩點茶的,黑瓷才能襯出白如奶沫的茶湯。

一通說下來,蘇落辰頓時領悟為什麼那些被綁來的公主,看到送上的食物後,都是一臉一言難儘的表情。

每個公主臨走時,都要填一份《魔王城接待改進意見調查表》。

這麼多年了,彆的評價都不錯,隻有餐飲一項總是被打了低分。

記得有個公主還認真寫了點評:食物是好吃的,不過用大碗裝咖啡,飯菜直接裝在鍋裡端上來,還用盛飯勺吃飯,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然後蘇落辰通知廚房改進,改成用飯鍋煮咖啡端上來,用大碗裝飯菜。

令人感到悲傷的是,餐飲的評分還是沒有什麼提高。

整個魔王城上下都很不能理解:液體沒漏!固體也沒掉在地上!好吃不就完了,你們公主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到人間之後,蘇落辰在公司吃飯是用鐵盤子裝所有的飯菜,在片場用塑料盒子裝所有的飯菜。在酒會上一個酒杯結束戰鬥,就連燕明昇家裡也隻是正常的碗碟。

所以,他還是不知道公主有什麼不滿。

今天,他終於悟了。

“你是公主吧?”蘇落辰脫口而出。

苑雪笑著搖頭:“這套房子是我曾祖父在一百多年前買下的,戰爭時房價低,便宜的很,十四條‘大黃魚’就能買到。”

“哦。”蘇落辰做恍然大悟狀,他心中的便宜是兩三百塊錢來一套。

他認真的琢磨了一下,現在大黃魚貴,是因為吃得人多,濫捕,一百多年前,大黃魚,還不跟查乾湖冬捕似的,一撒網就是幾百條?

他不知道苑雪說的大黃魚是金條,一根是312.5克黃金。

仿佛懂了什麼的蘇落辰和以為他真的懂了什麼的苑雪,兩人又一同去了花園。

園中種有四時鮮花,這個季節正是臘梅飄香的時候,枝頭熱熱鬨鬨的生了滿滿一樹的半透明淡黃小花,冷香沁人心肺。

蘇落辰想摘一枝放在燕明昇的辦公室裡。

燕明昇的辦公室裡隻有一股激光打印機新鮮吐出來的A4紙的味道,聞著就煩。

就插在發財樹的頭上,那個小家夥,已經頂著那個可笑的塑料花球快一年了,跨年了,給它戴朵新鮮的。

苑雪看出他的意思,笑道:“喜歡就摘幾枝回去吧。”

還為他指路:“那棵樹上的花苞多。”

蘇落辰蹦跳著去摘那枝花苞半開的臘梅枝,握住,用力……還沒折。

“呱呃呱呃!!!”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向蘇落辰狂奔而來,

它挾風帶塵!

它聲如霹靂!

它步履如飛!

它撲打著雙翼,飛起半人高,用堅硬的喙部啄向蘇落辰的屁股。

“啊!”蘇落辰棄花捂%e8%87%80而逃。

大白鵝撲打著翅膀,一路狂追不舍。

蘇落辰慌不擇路,在大花園裡四處逃躥,大白鵝鍥而不舍,揮著鋼鐵般的翅膀緊隨其後。

忽然蘇落辰覺得不對,他跑得這麼快,什麼鵝能追得上他!

他停下,轉身,那隻鵝像個炮彈一樣向他衝來,蘇落辰向側麵一閃,那隻鵝刹不住腳,向前跌撞,被蘇落辰一手捏住嘴,一手薅住翅膀。

“大膽鵝妖!敢啄我屁股!”蘇落辰哼了一聲。

“咕咕咕……”大白鵝的嘴被捏住,隻有喉嚨裡能表達憤怒。

蘇落辰冷笑看著他:“今天,我要吃土豆燉老鵝!鵝頭單鹵!”

白鵝奮力撲打翅膀,蘇落辰的手裡隻留下幾片羽毛,本可以使用魔法,但蘇落辰舍不得那點所剩無幾的力量,所以他抄起了樹下用來澆花的軟管,打開龍頭,對著大白鵝嗞了過去。

大白鵝被噴出一米遠,忽作人聲:“你大爺的!老子又不是獅頭鵝,單鹵個屁!”

“略略略,我沒大爺!”蘇落辰衝它吐舌頭。

大白鵝:“你這個采花賊!”

蘇落辰咆哮:“胡說,花主人同意的!”

大白鵝:“我才是花主人!這片地上的一切,都是我的!”

蘇落辰微眯起眼睛打量著他:“你……不是當皇帝去了嗎?皇帝沒當好,被罰當鳥了?”

“呸!那個小子算什麼東西!老子來這的時候,姬發還咬著刻刀,努力憋紂王的罪狀咧!”

大白鵝驕傲地告訴蘇落辰,自大禹治水,這裡從澤國轉為沙洲,它就在這裡生活了。

“最近有壞人惦記著這裡,他們想把屋裡的東西拿出去賣掉,你一定是他們派來的奸細,想一點點的試探我的底限,對不對!”

大白鵝撲騰著翅膀,凶巴巴地對蘇落辰發出威脅。

“花可以不要,啄屁股之仇必須報!”蘇落辰卷起袖子,打算跟大白鵝再乾一架。

大白鵝也擺出了攻擊的姿勢,忽然它停住了,腦袋轉向某個方向,那裡似乎傳來了喧鬨聲。

“咦,是金晶?”蘇落辰向那個方向跑去。

動靜有點太大了,金晶是把整個佛界伎樂天的演奏班子都拉過來了嗎?

快到接待廳,蘇落辰鬼鬼祟祟蹲在牆角,大白鵝跟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一人一鵝兩顆腦袋從牆角探出去,望向接待廳。

廳裡有三個男人坐在長條沙發上,苑雪一人獨坐在旁邊的單人椅上,神情淡漠中夾著一絲不耐煩。

坐在左邊的男人聲色俱厲:“房子是老爺子留下來的,我們是你的叔伯,現在要來老房子住幾天,你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苑雪淡淡道:“爺爺臨死前說過,不許你們踏進這門一步,今天我已經算破了戒,還請你們離開。”

坐在中間的男人語氣柔和一些:“小雪,你彆忘了,如果不是我為你爭取,你的名字都不能寫在族譜上的。”

苑雪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如果不是為了省裡給的私家藏館一年一百萬的補貼款,你也不會為我爭取的吧。”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將來你結婚嫁人,這些東西都被你拿去填婆家了,你是不是就打著這樣的主意!”

苑雪冷冷一笑:“爺爺的遺囑是把房子給我,合理合法。我想填給誰就填給誰。你這麼急著住進來,不就是打著賴著不走的主意麼。 ”

那男人急了:“我替你爸教訓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死丫頭。”

他站起身,直衝向苑雪,揚手就要抽她耳光。

那人的手被架住,落不下去。

定睛一看,是一個俊俏的年輕男人,正是蘇落辰,他擋在苑雪麵前,倒是一副笑臉:“有話好說,彆動手,弄死人犯法。”

那男人向後退了一步:“我什麼時候要弄死她了,我就是教訓教訓……”

他的聲音小了,他看著蘇落辰摟著苑雪的肩膀,正試圖把她已經□□的菜刀拿走。

“小心割到手,你這身衣服多貴啊,沾血洗不乾淨。彆衝動。”

男人暴跳如雷:“怎麼,你還想捅死我不成?!”

“哪裡,這刀是她雙十一新買的,想給你們看看,可貴了。”

蘇落辰臉上的笑容,讓那三個男人放鬆了警惕。

“你這小夥子倒是挺講禮數,你是什麼人啊?”

“我是她的……”

“未婚夫。”苑雪冷漠地接了一句。

蘇落辰臉上的震驚沒有瞞過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冷笑:“人家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

蘇落辰抱起苑雪在屋裡轉圈圈:“你終於答應我了,太好了,哈哈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三個男人沒想到有這種操作,一時也不知說什麼。

“既然是小雪的未婚夫,那也不是外人,我們說道說道,你聽聽是不是這丫頭不對!”

男人開說大戶人家恩怨,蘇落辰為了能聽得儘興,還頂著苑雪的白眼給他倒了一杯涼白開。

這房子和藏品,在很久以前,由苑雪的爺爺立遺囑全部留給苑雪的爸爸,那三個不肖子一個字都沒給。

法律以遺囑為最終判定依據,一切都由苑雪的父親繼承。

然而,他因為妻子提出離婚,突發心梗而死。

苑雪的奶奶還健在,根據繼承法,父母與子女都是亡者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苑雪的奶奶前幾天過世,臨死前也沒有留下遺囑。

所以,這份家業,又以子女繼承的形式,成為苑雪這三個叔伯的財產。

“小蘇,你說,我們是不是按法律辦事!她不讓我們住,是不是違法!”苑雪大伯叫嚷道。

精通人間法律的蘇落辰點點頭:“沒錯,特彆正確!”

苑雪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眼神冰冷,就連看蘇落辰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你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晚上住這吧,千萬彆出去住酒店,不然倒顯得我們不懂待客之道。”

傭人把那三個喳喳呼呼的男人領到後麵的客房時,金晶也來了。

她到的時候,苑雪正指著大門對蘇落辰說:“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蘇落辰能乾什麼壞事?

她看見蘇落辰的口袋裡露出幾根鵝毛,難道他竟然偷著把苑雪最寶貝的大鵝給殺了偷吃?不能吧……

金晶賠著笑臉,上前問道:“怎麼了,他乾什麼壞事了?”

“他引狼入室!”

蘇落辰抱著朱漆大紅柱子:“我不能走,你剛說我是你未婚夫,晚上要是看不見我,他們肯定還要問東問西。你可怎麼辦哦。”

未婚夫?

金晶越來越糊塗。

“我隻不過是借你來擋擋,晚上我給他們菜裡下點藥,等他們睡著了,開個一千公裡往荒郊野嶺一扔……”

金晶更驚訝了,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水滸傳》的橋段?

等她弄明白之後,她好聲好氣安慰:“你彆急,落辰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他絕對不是會冒然惹事的,你不妨聽聽他的計劃。”

蘇落辰還抱著柱子,對苑雪說:“你把鵝抱走,我就下來告訴你。”

苑雪抱著鵝,還是一臉淡漠,如果不是她此前的言行,真的就是一個端莊溫柔的大家閨秀,還有點怕生,跟男人說話都會臉紅的那種。

蘇落辰:“首先,他們說的沒錯,在法理上,他們的確繼承了這部分遺產……彆衝動……把鵝放下!”

“……所以,要看你爺爺以前立的遺囑上,有沒有特彆的補充說明條款。希望他是個法製觀念健全的人……放下!讓鵝走開!”

蘇落辰再次從大立柱上滑下來:“你再這樣,我就……我就不跟你說話了。”

苑雪哼了一聲:“我爺爺把生意做得很大,他的朋友就是開律師事務所的。”

“遺囑呢?沒跟你爸一起走吧?”蘇落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