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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11 字 4個月前

“也不是突然吧。”蕭臻山沉%e5%90%9f,“可能一直就沒有個定論。”

雖然已經猜到跟鼓動秦王妃犯事的那個姓樓的有關,但關於給寧王翻案的事陸瞻還沒有跟他提起,此事牽動朝野,他就不妄加言論了。

“寧王之事早年確實倉促了些,皇上當年那麼疼他,有生之年想重新審理此案,也是情理之中。”長公主更關心蕭祺的前途,“看來隻能等這案子過後,或者是皇上下旨讓回京的時候才好去提起了。”

蕭臻山聽到這兒,就說道:“世子早前已經跟皇上提過了,皇上應該會考慮。”

蕭祺驀地抬頭:“說過了?皇上怎麼說?”

“還沒有決議,不過少寰已經私下跟我透露了,想必是很有機會。不過此事咱們暫勿外傳,免得節外生枝。”

蕭祺看向長公主,長公主欣喜道:“那敢情好!這須重謝少寰才是!”

第403章 朕要見見她

蕭臻山笑道:“眼下說謝也為時過早,還是等聖旨下來再謝不遲。”

“說的是。”長公主輕頷首,又與蕭祺道:“少寰比他父親強些,皇上恩寵他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安淑妃一係全倒台,漢王本就不如嫡出的晉王受重視,如今俞妃還不知是何結果,可見我們的猜測是不錯的,最終還是得晉王府來繼承這個儲位。”

“母親高瞻遠矚,非常人能及。從小到大,兒子就深深為母親的智慧而折服。”

長公主因為心願有了達成的眉目,心情也鬆快起來,爽朗笑道:“你也強過你哥哥,你們這幾兄弟,就數你最會說話!”

蕭祺笑道:“隻要母親平安康健,兒子情願彩衣娛親。”

看得蕭臻山也笑了起來。

“頑笑歸頑笑,既然儲位方向明了,咱們又承了少寰這個情,日後大可與王府親近些,便是明裡支持,也不妨事了。”

長公主收斂笑容後又開始叮囑。

蕭祺頜首領命:“兩家原本就親近,日後更可光明正大往來。”

“正是。”長公主歎道,“雖說這等攀附之事不算光明,但等山兒他們都出息了,咱們才有底氣去當清流啊。”

一番話說得蕭臻山又低下頭來。

……

翌日早上,蕭臻山除去上衙,就比以往更早地去了陸瞻處,開始發奮圖強不提。

秦王妃的案子審了四五日,有了結果,秦王妃對罪行供認不諱,聖旨賜了白綾,由宗人府即日監刑。其娘家兄長立刻收押進京待審。秦王被貶為庶人,安淑妃貶為才人,打入冷宮。樓參未招,自然也還未死,為寧王翻案,以及挖出元凶,他還有大用。餘者如梁嬤嬤及侍衛等,都有處罰。

前朝事情多,反倒且顧不上俞妃了。

外麵的事陸瞻在應付,宋湘這些日子就協助晉王妃處理應酬事務。

宋濂經過圍場這幾日,與大批官家子弟打成了一片,甚至在皇帝跟前都留了名,宋湘進宮請安的時候,皇帝還問了兩回他的功課……這可不得了,在從前用功的基礎上,宋湘不得不又給他施加了兩分壓力,總不能連累了沈家學堂的名聲不是?

鐘氏打趣:“照你這麼逼下去,彆回頭逼出個狀元來!”

去圍場之前小產的她,休養了將近一個月,已經恢複好,近來氣色也回到出事之前模樣了。陸昀在媳婦兒身上付出的心思似乎不少,知道她喝茶慣喝什麼口味,花膠熬到什麼樣才算夠了火候,連挑胭脂都有了心得。雖然看上去像個完全不知上進的二世祖,但是比起從前,莫名順眼了很多。

皇帝還沒有下旨如何安排陸瞻出府的事,興許是沒顧得上。宋湘他們也不好去催請,一來顯得沒眼力勁兒,二來跟為寧王翻案相比,何時出府已不是最要緊的事情,再者,他們內心裡也希望能跟晉王妃再多相處些時日。

這日下晌,皇帝傳陸瞻和宋湘到乾清宮,說道:“你們母親怎麼樣?朕想去見見他。”

陸瞻與宋湘對視了一眼,道:“不敢勞皇上移步,孫兒可去接母親進宮。”

“他為我們陸家的男人吃了這麼多苦,朕理應去見她,才合禮數。”

陸瞻抿唇不言語了。皇帝的這番話,何嘗不是他的心情?寧王妃實在太不容易了,她應該受到尊重。

宋湘就說道:“不知皇上想幾時去?孫媳也好提前知會母妃,也好有個準備。”

“明日下了朝,瞻兒來接我。你在寺裡等著。”

皇帝道。

宋湘領旨。

出宮後她就立刻安排人去拂雲寺,正好,自圍場回來之後,他們也該把發生的事報一報寧王妃了。

抓捕樓參的時候,曾經從他住處拿到過幾封信件,除了與秦王妃的,還有幾封沒有署名,信紙也普普通通,毫無特征。但是當中卻曾提到了陸瞻,以及寧王和寧王妃,由於內容不連貫,因此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有懷疑陸瞻的身世,但是提到寧王妃時卻是問及她的下落,可見,他們是知道寧王妃未死,以及確實也還不曾知道她的下落的。

尚不知下落這一點,又與早前宋湘他們猜測元凶就在京師的結論相悖,因為如果元凶已什麼都掌握到,而且就在京城,是不可能發現不了在世的寧王妃的下落。不在京城,又是如何對宮闈局勢知悉甚詳的呢?

不過拋開這點疑問不提,這跟晉王找去的暴斃的仵作所說寧王妃死因有疑之事卻又相符了。

派去拂雲寺的人很快回來,告知寧王妃收到傳話,已知悉,並將靜候皇帝的到來。

宋湘問晉王妃:“母妃明日一道前去吧。”

晉王妃道:“我是要去,我得去做個見證的。等他們見了麵,日後出麵聲討元凶的人,就該是你們的母親了。這個頭,由她來出再恰當不過,也不能缺了她。”

宋湘點頭:“那明日一早,我便以進香的名義,與母親同去。”

晉王妃問她:“這幾日你漢王叔怎樣?”

宋湘回道:“也在為搜集證據而奔走。隻與蕭大將軍喝過兩次酒。”

“臻山知道阿楠身世了嗎?”

“還不知道。沒有機會說這個。”

晉王妃點點頭:“到如今,身世之秘也到了該揭開的時候了,皇上既然已經把這事告訴了漢王,那麼明日過後,有適當的機會也可以跟身邊人說了。譬如胡家,沈家,蕭家,——楊家倒是一直知道的。”

宋湘想到沈家那邊還乾係著追查柳家秘密一事,說道:“回頭也是該去沈家拜訪拜訪了。父親留下的兩份證據,將會成為最關鍵的證物,而柳純如雖死,駱容卻很可能還活著,駱容也是與案最要緊的人證。”

其實隻要能抓到元凶,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但問題是目前隻有樓層一個關鍵人物,而樓參明擺著不肯招,目前破獲案子就得做好努力的準備,隻能一邊審問,一邊先繼續走老路追查了。

第404章 兒臣

拂雲寺這邊,寧王妃自從上回見過陸瞻之後,心知離與皇帝見麵的日子不遠,因此近日反倒安寧起來。

昨日接到宋湘傳話,這一宿輾轉反側,天未亮就起床了,恰巧以進香為名而進寺的宋湘和晉王妃也到來,彼此說起離彆之事,免不了有一番唏噓。

陸瞻等下了朝,遂前往乾清宮接駕。臨出門時晉王喚住他:“你上哪裡去?”

這還是父子“反目”後第一次正兒八經說話,陸瞻想了下,拱手道:“皇上要去拂雲寺,命我接駕。”

寧王妃身在拂雲寺早就當著皇帝的麵說過,近日皇帝行事也並不避開晉王,此刻也不必刻意瞞著了。

而近日事故頻出,晉王知悉當年內情甚多,所思也甚多,早已有心想與陸瞻碰個麵,無奈他連日忙碌,難以找到合適機會。方才正在廡廊下漫步,見陸瞻並不很趕路的樣子,便就走了過來搭訕。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此時聽他這麼說,知道話又說不成了,便哦了一聲。

再一想,他就說道:“我與你一道去吧。”

見陸瞻沒吭聲,他立時又道:“我也陪皇上去見見你母親。”

陸瞻低頭默%e5%90%9f了一下,點了點頭。

皇帝微服出行,在承天門下看到了與陸瞻同路的晉王,沒說什麼,爺孫三個上了馬車,便直行前往拂雲寺。

一路上皇帝眉頭輕蹙,眼望著車窗外,似心頭凝結著萬千愁思。晉王也雙手扶膝默然不語。

陸瞻沒有打擾他們,直到入了寺門,才先行下車,在車下躬身。

在此等候的侍衛與宮人早已進內通報,陸瞻引著皇帝來到禪院門下,便見兩位王妃與宋湘都已等候在此。

“兒臣,拜見父皇!”

寧王妃提袍跪下,聲音顫唞。

隨後跪下來的宋湘沒有忽略這聲“兒臣”,在皇帝麵前,以兒媳的身份自稱兒臣,這可是連晉王妃都沒有的殊榮。皇帝當年對寧王的疼愛,也就可見一斑了。

“起來。”皇帝彎腰虛扶,眼眶也已經泛了紅。

寧王妃站起來,躬身迎了他們進禪院。

晉王看了眼晉王妃,隨後也跟了上去。寧王妃嫁進皇家之前,晉王便已經認識她,時隔多年再見,當年青春洋溢的女子已經變成枯槁之身,這近二十年的時間她如何煎熬度過的,可想而知。而這些年自己的妻子又付出了多少友善,同樣擺在眼前。

便不由想到,自己的%e8%83%b8襟氣魄,到底不如王妃。王妃對庶出的幾個子女一視同仁,該關心的決不會不理會,該放鬆的也決沒拘束,而他對陸瞻……縱然他覺得自己事出有因,想想若是換了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也不會暗中下手害這個孩子吧?

如此一來,她為何對自己多年都愛不起來,興許就有原因了。

“請上坐。”

進了屋裡,寧王妃招呼起他們。

皇帝先沒坐,四麵看了看,然後道:“你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從生下瞻兒,就在這裡住著了。”

皇帝默語,在上首落座,然後道:“朕隻道這十九年朕心裡難熬,沒想到世上還留著個比我還更難熬的,而誰又能想到,我這個當爹的,在對自己兒子的信任上,竟然連你這個當妻子的都不如。倘若沒有你,延兒沒後了不說,他的冤情也沒辦法再洗清了。即便是朕有心為他平反,時隔一二十年,哪裡又還能找得到這麼多證據。如此看來,朕當年口口聲聲稱有多疼他,都是假的。”

眾人一陣默然。

寧王妃跪下來:“求父皇萬萬不要這麼想,若是父皇不疼,又怎會有十九年後的如今翻案一說?王爺知曉父皇的心情,九泉之下也會體諒的。”

如果皇帝對寧王並不真疼,這十九年的避口不談又從何說起?倘若不是真疼,又何必再翻出來為他翻案?翻案,那就意味著也是推翻皇帝當年的決斷。

所謂不謂,不過是老人家心裡愧疚罷了。

晉王妃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