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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25 字 4個月前

了。秦王憂急地上前:“父皇無恙吧?——掌管圍場防務的是誰?今日侍衛領頭的是誰?發生這種疏漏,還不過來受死!”

漢王卻隻是凝眉打量著陸瞻晉王等人。

“少,少了一枝!”

晉王抬起頭來,額間已經開始冒汗。他胡亂地撥弄著箭囊裡的箭數著,越數越焦躁,隨後索性一股腦兒倒在地上翻找!

秦王這時已經看出了一點不尋常,乍乎聲也停下來了。

陸瞻莫名地也有些焦急起來。他沒想到凶手在害他不成之後,立刻去算計了晉王——不,從時間上來推算,他們應該是備了兩套方案的,一定是在他與晉王那邊同時埋伏了人,麵前窘迫的晉王確實曾經傷害過他,但在知道他並不是害死寧王的凶手後,這些怨恨陸瞻其實已經掀過去了。如果說今日找不著元凶,那麼這個養育過他十七年的養父便也要被困在無辜的罪名裡了!除非能夠立刻揪出凶手!

他咬牙掃了一眼身邊侍衛,隻見先前去追查小樹林折箭的人的侍衛還沒回來,心下又浮起點希望,若他們能把人找到並帶回來,那麼至少可以加以審問。

“世子!”

剛寄了希望出去,這時候就有侍衛帶著喘熄的聲音插了進來,“沒找到人!也許是去遲了,又或許是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潛逃路線,小的們搜尋方圓好幾裡路的山林,都不見人,再遠就進密林裡了!”

陸瞻望他片刻,擺擺手收回目光。想到射皇帝的人這邊也去人追查了,又給他們指路道:“往東北方去接應看看!”

侍衛稱是離去。

這邊廂連數了幾遍的晉王已經放棄地停下手來了。

已經看出來端倪的秦王說道:“箭都在你身上,為什麼會丟失?丟失的箭去了哪兒?二哥丟了箭,剛好父皇就被人暗算,難不成是二哥手下的人替主出頭?”

在場人都朝他看過來。

漢王不豫地看向他:“倘若是二哥所為,那瞻兒又何必冒死相救?閒得無聊唱戲解悶嗎?”

“那可沒準,”秦王冷笑,“誰不想在父皇麵前討好賣乖?”

“秦王多慮了。以晉王府的身份而言,沒有那個畫蛇添足的必要。”緊接漢王之後,楊諶也站出來發了聲。然後他轉向皇帝:“皇上,此事栽贓嫁禍跡象明顯,必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臣懇請交由都察院及大理寺嚴查!”

一直聽他們在理論的皇帝這時候卻看向了陸瞻:“你覺得呢?”

如果凶手是晉王,陸瞻無論如何都會算做從犯,這種問題很顯然不應該問他。但既然問到了,陸瞻就看了看正倨傲的秦,以及正焦慮的楊沈胡三人,說道:“凶手絕對跑不出圍場,孫兒以為應該就地徹查!”

皇帝把手上的箭拿出來:“這枝箭是晉王的,你們認為,晉王若要弑父,會這麼傻,用自己的箭嗎?”

箭上清晰的字樣顯現在麵前,漢王看完,旋即看向秦王:“這個問題,兒臣以為四哥來答最為合適。”

秦王驀然怔住。

第398章 我不能懷疑你?

“皇上!”

這時候南平侯等各路武將,包括蘇倡胡儼他們也回來了,紛紛跪地告罪。

皇帝喚起,眾人立刻問地經過,還沒等說明白,這時候外圍又有人揚聲報起來了:“大將軍回來了!”

隨著馬蹄聲響起,蕭祺回來了,同時他掌下竟然還揪著一人。到了跟前,他先將捆縛著的人往地下一丟,接而躍下馬,拎起這人又大步過來道:“末將來遲,累皇上受驚!”

皇帝走出來:“大將軍起來。你這拿的這是什麼人?”

蕭祺站起來,而後瞥著地下人道:“先前末將聽說皇上受驚,圍場裡有刺客,於是招呼眾人回轉。誰想半路就發現了這人鬼鬼祟祟在林子裡逃跑遊躥,末將深怕有誤,遂親身將他捉住捆了回來!請皇上以及諸位大人看看,可曾見過此人?”

說罷他便將地下的人翻了個邊兒,讓他仰躺在地上,而後扯去了他嘴裡的一坨枯草。

“這……”

看清此人麵容的秦王最先後退了一步,一口氣似吊在喉嚨口再也下不來了!

漢王看了他一眼,然後皺起眉頭。

“回皇上,此人,此人,臣見過……”

人群裡一位披盔甲的將軍結結巴巴地張嘴了。邊張嘴他還邊看向秦王。

“他是誰?”皇帝問。

“他,他……臣要是沒記錯,他是秦王府的侍衛!”

這將軍脫口說出來,又頻頻地看了幾眼秦王。

暗算皇帝的人沒抓著,眼下圍場裡任何行蹤鬼祟之人意味著什麼,大家都清楚。哪怕他說的沒錯,關係到的是秦王,事情就小不到哪裡去了!這種話,哪個腦子清醒的願意當出頭鳥呢?將軍的臉色,很快就比這蕭瑟的圍場還要難看了!

皇帝凝眉,驀地看向秦王:“是嗎?是你的侍衛嗎?”

陸瞻眼底迸出幾簇火光!

秦王嘴張了幾下,木著聲擠出幾個模糊的字眼,卻拚湊不成句。

陸瞻走出來:“到底是不是秦王府的侍衛,還請四叔實言相告!”

秦王咽著喉頭看了眼皇帝,硬著頭皮道:“是我府裡的……但兒臣並不知道他為何會在這裡!——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

說到末尾他撲通跪下,轉而又去揪地下侍衛的衣襟:“你怎麼會在這兒?為什麼會在這兒!”

侍衛緊咬著牙關不語。

蕭祺這時候退後了兩步,朝皇帝拱手:“末將先前救駕心切,興許是匆忙之中有誤也未定,還請皇上明察,以免連累了無辜!”

都到這份上了,這被抓的侍衛也未曾爭辯什麼,而隻懂發抖,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蕭祺這不過是給個台階皇帝下罷了,大夥心裡又豈能沒有答案呢?

陸瞻咬緊牙關,冷冷睃著慌了神的秦王。

這時候王池走過來:“稟皇上,世子妃派人來傳話,說是行宮之中方才捉到了一人,興許他能證明行刺的元凶是誰!”

隨著稟傳聲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陸瞻當先道:“來傳話的是誰?”

“是蘇慕!”

“傳蘇慕進來!”皇帝沉聲。

王池轉身招手,蘇慕走進來,跪拜在地下。

皇帝道:“你們世子妃抓到了什麼人?”

“回皇上,世子妃方才著小的在攬月宮外,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頻繁往返圍場與行宮之間的人。”

“攬月宮?”

大家都知道攬月宮住的是什麼人,如果說蕭祺的退縮算是給了皇帝一點彆的假設,那麼蘇慕帶來的這消息,可就再也沒有退後餘地了!

皇帝眯眼,拂袖瞪向地下跪著的秦王:“沈楊二位尚書與胡禦史留下傳親軍衛繼續搜捕,晉王秦王漢王,隨朕回行宮!”

……

快馬加鞭,圍場到行宮不過片刻工夫的路程,皇帝直奔仁壽宮,半路便下令傳世子妃帶人覲見!

行宮裡麵上一如往常,昭陽宮裡卻寒霜一片,宋湘早已經準備多時,聽到傳旨就立刻帶著人往仁壽宮來!

路上陸瞻已經從蘇慕處得知了來龍去脈,早已經候在殿門下了。夫妻倆對了個眼神,又等到了聞訊趕過來的晉王妃,便就一道入了殿中。

“秦王妃呢?”皇帝目光掠過下方,立刻便有人打起了寒顫。

話音落下,殿門外傳來淩亂腳步聲,秦王妃踉踉蹌蹌地進來了。打發走的人被蘇慕劫走,她渾然不知,直到聽山下守著的人說他一直沒有下過山,她才慌了!但慌還沒慌明白,又聽說皇帝回宮了,緊接著又傳她到仁壽宮來了,看到地下趴著的倆人,她的魂也就飛了!

“皇,皇,皇上!”

“這押著的兩個是什麼人?”皇帝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不敢扭頭,呼吸卻仍止不住變得急促起來。

“皇上問話呢,王妃快答吧。”王池從旁道。

“是,是王府的,的太監,及侍衛。”

“哪個王府的?”

“秦,秦王府!”

秦王妃趴在地下的身軀立刻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但要命的是這番話後殿上居然沒有了的聲音,沒有皇帝暴跳如雷的聲音,也沒有人吃驚疑惑的聲音,這一屋的安靜就像是一片當頭封住的巨厚的冰層,壓得人透不過氣,還打心底裡的冷!

“你這個蠢貨!你在乾些什麼?!”

突然之間,秦王震破屋頂的怒吼聲朝她爆發出來,同時他整個人也撲了過來,抓起她的頭發便連甩了她幾巴掌:“你活膩了!你居然敢唆使侍衛弑君!這是皇上,還是本王的父親,你是弑君還要弑父?!”

秦王妃被他幾掌打下來,頓時口鼻流血,摔倒在地上!

秦王撲過去還要打,被陸瞻一把架住:“四叔還是老實些吧,到底這主意是四嬸出來的還是四叔也有份,還沒準呢!”

“你這是懷疑我?!”秦王打紅了眼,朝他也吼起來。

陸瞻冷笑:“合著隻興四叔懷疑我們,我們就不能懷疑四叔?父親先前不過是失了枝箭,四叔就恨不能把凶手倆字貼在他腦門上了,眼下人證都在此了,我們若還不能‘懷疑’四叔,那四叔是覺得我們應該一口咬定凶手就是你嗎!”

第399章 你那位幕僚呢?

秦王咬牙握拳,越發睚眥欲裂!

但在場誰的表情和心情又會好過他呢?晉王一雙手都快攥出油來了,晉王妃滿臉寒霜,陸瞻雙目如刀,早用眼刀把秦王夫婦剜了個遍!漢王眼裡除了即還有驚,就連向來不怎麼出頭的陸曜,此刻也是怒發衝冠,幾近要控製不住雙手了。

一定要說平靜些的,那就隻有%e8%83%b8有成竹的宋湘了。但她也與陸瞻一樣,眼眸陰冷。秦王夫婦要怎麼蹦躂她都不在乎,看著就是了,但他們朝著皇帝下手,還拿晉王府來施行誣陷,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皇帝沒理會秦王,指著地下的太監與侍衛道:“秦王讓你們做過什麼?”

太監侍衛幾曾麵臨過這陣仗,隻顧瑟瑟發抖,哪裡答得上話來!

陸瞻看向宋湘,宋湘便上前道:“皇上,據查,昨夜秦王府中有名喚張權與羅培的兩名侍衛深夜下山,至天亮還未歸,今早用飯的名錄裡都沒有他們的名字,山下關卡的將士也可出作證。此外,秦王妃身邊的梁嬤嬤也知曉甚多。”

皇帝抬眼:“傳梁氏!”

秦王妃臉色已然煞白,眼看著侍衛出去,又眼看著他們把梁嬤嬤架了進來!

秦王妃被傳的當口,梁嬤嬤就自知不好,可恨她又能有什麼彆的辦法?此時被押到此處,身下已濕了一片!

“招吧,不招就上刑!”皇帝看樣子十分沒有耐性與他們糾纏了。而他越是如此,秦王妃就越是心驚肉跳。

皇帝再一擺手,門下太監就進來拖人了。

梁嬤嬤一聲尖叫,說道:“奴婢招,奴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