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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05 字 4個月前

想乾的人越是會不在意,而越是相乾的人,看到之後越是表現不同,仔細盯著便是了。”

說罷,又扭頭朝遠處樹林裡打了個手勢。

樹梢上潛伏的侍衛接收到之後,立刻下樹,遁身去往行宮。

宋湘去了仁壽宮回來,正惦記著這邊情況,侍衛就已經到來了:“目前還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蘇慕怕世子妃等急了,差小的回來送訊。”

宋湘也隻能打發他回去繼續盯著。

剛把人打發走,敏善走進來了:“四嫂,大表嫂她們在南平侯夫人那兒吃茶,二嫂還親手做了梅花酥,打發人過來請您過去坐呢。”

宋湘都沒有心思去。但想到在這裡等著也是等著,去走動走動也好,便起了身,又打發人去請敏嘉——打從知道陸瞻要搬出王府之後,敏嘉這兩日還沒能緩過來,宋湘越發不能忽視她。

敏嘉這邊卻也有客。因為陸瞻連夜回京,蕭臻山他們也打消了去圍場的念頭,蘇倡約了他們近日在山下賽馬,永安侯夫人和蕭夫人一道過來串門。

一聽宋湘派來的人說南平侯夫人設了茶局,便又一起起身前往。

剛走出門口,蘇綰憋紅著小臉,氣呼呼進來了。敏嘉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蘇綰指著外麵:“濂哥兒他們在牆上亂畫,我說不能畫,他們還說我!”

“沒大沒小的!濂哥兒是你舅母的弟弟,你該叫叔叔!”敏嘉先責備了她。

蘇綰弱弱哦了一聲,剛才還生著氣的臉,一下就收回去了。

敏嘉見狀,放緩語氣問道:“他畫什麼呢?怎麼在牆上畫起來了?”

“就在前麵!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蘇綰又嘟起了嘴。

第380章 他的孤獨

敏嘉望著前麵不遠的宋濂他們,走過去看了看,隻見牆上果然被畫了幾團像星芒,又像火球的圖案,除了宋濂之外,還有沈笠他們也在,幾個人畫得不亦樂乎,不知道哪來這麼足的勁頭。

敏嘉正要說話,忽覺後背被撞了一下,一看是永安侯夫人與蕭夫人來了,不知是誰收勢不住碰了一下她,便笑說道:“男孩子們在一起,就免不了惹出些事來。”

永安侯夫人微笑稱是。蕭夫人收回目光,說道:“這圖案看著新鮮,也不像是他們這麼大的男孩畫的了。”

“瞎鬨著玩兒唄。——濂哥兒過來。”敏嘉說著衝宋濂招手。等他到了跟前,便問他:“好好的牆,為何要弄得烏七八糟的?回頭你姐姐知道了,仔細又訓你。”

“郡主姐姐,我是拿木炭畫的,拿水一衝就沒了。”

宋濂揚了揚手裡的木炭說。

“那也彆上這裡畫呀,又不是沒有紙筆。再說你們畫的這些怪幼稚的,我們就是照那個畫的。”

“可是再幼稚,也還是有人喜歡呀,前麵山道上,不知誰也畫了呢。”

宋濂順手指了指下山的主道。

蕭夫人抬頭看了眼,道:“不會吧,前麵可是有親軍衛把守的,怎麼也會有人亂畫?”

“夫人不信,可以去瞧瞧,如今可還在那兒呢。不光是牆上有,就連地上也有。再說了,就算是有親軍衛把守,也會有走眼的時候嘛。人來人往的,誰往那站站,畫上幾筆,士兵們也照看不上是不是?”

沈笠他們幾個都附和起來。他們的“大作”被看輕,都很不服氣。

敏嘉拿他們沒辦法,隻好道:“快去洗手,跟我們去西山,你姐姐也在那邊。”

“郡主姐姐先走,我們再玩會兒就過去!”

敏嘉也就由得他了,與永安侯夫人與蕭夫人走上了甬道。

俞妃的事除去宋湘陸瞻,以及晉王夫婦,還沒有任何人知道,西山這邊的茶局也就一切如常。每隔一會兒會有消息傳來,但都沒有什麼進展。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漸漸近午,該從山道經過的人也應該走過一輪了,如此平靜就讓人心下鬱悶起來。

俞妃的暴露隻能說是進一步拚湊出了事件經過,並沒有給找到真凶指出方向。

如果她設下的這誘餌沒起作用,那麼隻能說明兩種結果,一是山上並沒有當年的凶手在。二是他在,但是他深藏不露到了堅決不肯浮出水麵的地步。但如果他當真在山上,麵對這樣的隱秘的線索被暴露,宋湘卻不相信他還能有什麼理由藏得住。

一場茶局就吃得心不在焉,好在她身份夠壓得住場合,就算不說話也不會有人認為不合適。

漢王因昨日之事,已經沒有去圍場的計劃了,早飯後等太醫來驗過傷,又換了藥,隻覺無聊。無奈他此番回京城與城中子弟又無過於密切的往來,一時竟不知請誰來消遣方不覺突兀。坐半日,到頭來竟隻有個陸瞻能說上幾句話,便就跨門前往昭陽宮來。

誰知門下太監卻道:“皇上心憂政事,昨夜差世子回宮取奏章了。”

漢王凝眉:“幾時回來?”

“說不好,如無它事,或許也就兩三日。”

漢王站了站,也就折轉了回來。

路過仁壽宮,又想到俞妃,索性去給她請個安,便信步往仁壽宮後宮而來。

到了門下,就覺氣氛不同,門下立著好些宮人,宮門還緊閉著。

他疑惑著到了跟前,門下宮人就迎上來:“王爺留步,娘娘身體不適,不想見人。”

“哪兒不適?可是著涼了?”

“是不便言說之症。太醫因囑娘娘靜養,故而也發了話,若是王爺來了,請先回去,回頭再敘話。”

漢王也是成年男子,聽到這“不便言說”四字,便猜想是女子身上那些事兒。便“哦”了聲,沒打算糾纏。隻是走出半路,他又忍不住皺眉看了眼把守住宮門的宮人們,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俞妃便是身上不適,不便見人,隻消交代一聲不就是了麼?為何還要如此興師動眾派人守住門口?

不過他也沒有多作逗留,這裡是仁壽宮,是皇帝的禁宮,俞妃作為曾經的貴妃,染恙之時多派幾個人看著,似乎也不算什麼。

但是這樣一來,似乎就更空虛了。

漢王站在路上,仰頭望著湛藍的天,又看向遠處層層疊疊的遠山,第一次感到有些孤獨。

早年在京時,他與陸瞻遊走在京城各個角落,各府子弟也熟,那時雖知自己庶出身份比不得嫡出的晉王,倒也沒覺什麼,因為嫡庶之分曆來存在,而他的出身亦是事實,作為皇子,其實對於這點並沒有民間那麼突出,所以他的言行也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但他之國之前,俞妃卻鄭重地囑咐他不要張揚,不要當出頭的椽子,也不要跟晉王府爭儲——這是他最為信任親近的人了,比皇帝這個生父都要親,皇帝有好幾個兒子,而俞妃卻隻有他一個兒子,毫無疑問,她是為他著想的,於是他也不能不聽。

這些年在封地,便絕不與京官有公事以外的接觸,在地方上與官員交往,也時刻注意不落話柄。每日做好他的份內事,便騎馬垂釣,做他的閒散王爺。這種情況下,連婚事也沒有那個勁頭去考慮了。

回到京城,有俞妃的耳提麵命,他與昔年那些交好過的子弟也不能不保持距離,如此導致的結果,便是他對晉王府也有了心結,與當年能半夜相約著去胡同裡喝酒吃肉的陸瞻之間,也劃開了一道鴻溝。

有時候他真不明白俞妃這般小心謹慎是為什麼?

他也是需要朋友的,他其心可對日月,有什麼好怕的呢?若是父皇十年不立儲,他是否就要當十年的孤家寡人?

幾次問她她卻總是打太極,這也讓人越來越鬱悶。

他叉腰長呼了一口氣,看到前方走過來的人影,頓了下,迎了上去。

第381章 反正有鬼

王池回來的時候,陸瞻正在招待長公主。-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先前倆人往宮裡這麼一走,許多人都知道陸瞻回來了,長公主因為去進香,回來路過晉王府,便也進了進屋,問起圍場那邊是否順利,蕭臻山是否有作為。陸瞻細細跟她說了蕭臻山連日的成績,看著她合不擾嘴,又狠誇了幾口讓老人家高興。

“你們忙,我就不耽誤了。回來後到家裡來吃茶。”長公主站起來,末了走到門下,又還是問了一句:“他三叔那留京的事,不知可有進展?”

陸瞻早前答應了蕭臻山幫著蕭祺去爭取,但這幾日事趕事的,並沒有找到好的機會跟皇帝提及。長公主問起,他也隻能道:“皇上這幾日忙於圍獵,日前還在西山宴請武將來著,想必也是會有番斟酌。殿下勿憂,我們都會想辦法。”

長公主笑道:“我倒是相信你們,不過是瞎操心罷了。”

陸瞻送她到端門下,再回來聽王池說事情已經辦妥,便就啟程往圍場來。

陸瞻這一進一出,留守的雲側妃早聞到了風聲,內門裡瞅見陸瞻匆匆出府,便問身邊人:“世子怎麼突然回來了?”

侍女囁嚅:“奴婢沒打聽到。”

這麼短短工夫,府裡又沒有人值得陸瞻報備,下麵人要打聽到也確實不容易。

雲側妃也就沒說什麼,回了房中。

再說行宮這邊,宋湘在南平侯夫人這邊坐了一陣,便就與敏嘉先出了來。掛念著山道上的情況,到底沒忍住提出一道下山坡散步。敏嘉也答應了。倆人邊說邊漫步,走到了目標處,敏嘉忽然就停下步道:“瞧這畫的亂七八糟的,果然濂哥兒沒說錯,早有人先在此亂來了!”

宋湘道:“濂哥兒怎地?”

敏嘉便把先前路遇宋濂的事給說了,然後道:“牆麵上畫的這些,就是濂哥兒他們在山上亂畫的。”

宋湘立刻猜到怎麼回事了,說道:“這猴兒又是皮癢了,回頭我讓他自己挑水擦洗去。”

“可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敏嘉忙攔住她,“小孩子懂什麼呀?何況還是個男孩,你不讓他找點事乾,他遲早悶出毛病來。我不過是看到這兒正好就想到這件事情罷了。說來奇怪,這畫的是什麼呢?”

宋湘心道,這她要是看得懂才怪了。

抬眼間看到前方來人,她碰碰敏嘉胳膊肘站直,朝來人屈了屈膝:“五叔。”

漢王道:“你們要出去?”

身後的蕭祺與楊諶也朝二人見了禮。

先前在山上漢王遇見他們,聽說二人打算去山下鎮子上遛達,便也隨了他們下山,才到半路就遇見了他們。

“我們打算下山坡走走。在這兒站了站。”敏嘉跟漢王更熟,說話也更隨意。“五叔你們又是要去哪兒?”

漢王答了話,彼此也就不多言語了。楊諶卻是臨去前往牆上瞄了兩眼:“這誰畫的?”

宋湘看向他:“不知道,我們也正疑惑呢。”

“看著有點眼熟。”楊諶揚揚眉頭。

“是麼?”宋湘目光定在他臉上,“表哥在哪兒見過?”

蕭祺和敏嘉也看過來。

“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