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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22 字 4個月前

喚人把箭囊取來,嘩啦啦倒在地上一數,這下也慌了:“怎麼少了一支?!”

秦王妃臉都白了:“誰碰過王爺箭囊,您可記得?!”

“除了貼身幾個侍衛,能有誰碰過?”

話音落下,夫妻二人都屏住了呼吸。

箭是射向漢王的,眼下偏偏箭又少了一支,莫非這箭真就邪門地跑到了漢王手臂上?!

“我去老五那兒看看。”

秦王騰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

秦王到了漢王宮中,晉王已經先來,他是來例行探視的。

陸瞻在房裡看宋濂和敏善玩九連環,聽說那邊廂三兄弟都到齊了,便也起身過去。

漢王一臉平靜,半個字也沒提到那支箭上,秦王幾次將話題繞到受傷之事上,也都被漢王扯開,陸瞻到來之後他更是沒有什麼機會開口了,喝了盞茶,說了會兒家常,便隻好起身告辭。陸瞻看他們起身,屁股抬了抬,眼看眷他倆出了門,自己卻又坐了回來。

漢王瞅他:“你怎麼還不走?”

陸瞻腆臉坐得十分穩當:“五叔可探得些消息了?”

“這跟你有什麼相乾?”漢王微凝雙眉,一副正兒八經要提防著他的樣子。

陸瞻笑了笑:“四叔那邊要是查不出什麼,那這鍋就得我來背了。你說這事跟我相乾不相乾?”

漢王斜眼掃著他,隨後木著臉看向了彆處:“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你的鍋,你想背也背不了。”

“人言可畏,就算我不做虧心事,也怕口水淹死。”

漢王臉色拉下,越發不想理他。

無奈陸瞻賴著不走,他盯過去半晌,隻好道:“事發之時,除去你我他三方之外,沒有彆的人出沒過方圓三裡。先前圍場隨行的有二十四人,除去他自己十二名侍衛,餘下還有圍場典史一名,太監兩名,親軍衛九名。這配置是皇子例行配置,典史,太監與親軍衛的士兵都是朝廷配備的,也可以說,他們是皇上的人,與他們比起來,十二名王府侍衛便更有接近秦王箭囊,從中做手腳的機會。

“所以,射箭的人應該就藏在那十二名侍衛裡。”

陸瞻道:“五叔神速。這麼半天功夫就有了目標。”

漢王看向他:“你也讓我刮目相看。這次回來看到你,總覺得與兩年前判若兩人。”

……

秦王回到房中,心潮已經平靜不下來了。

漢王越是一個字都不吐出來,事情就越透著不好解決。

在秦王妃焦灼的注視下來回踱了幾圈,他跨出門檻大步地去往安淑妃宮中。

安淑妃也正等著他回來呢,聽到通報就迎到門下來了。還沒開口,秦王已先說道:“我箭囊裡少了支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丟的,方才去老五宮裡,他避口不談此事,那箭是不是被他撿到收了起來,我竟毫無把握!”

安淑妃聽到這話也懵了,早前她已經打發人去圍場那邊打聽過,已經知道漢王受傷當口隻有秦王與陸瞻兩批人馬經過——恰巧路過已經是難免有嫌疑的了,這要是箭落在漢王手上,那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

“你再仔細數數,有沒有數錯!倘若箭在他手上,他拿著不報又是為何呢?你先彆自己亂了陣腳!”

秦王將箭囊丟在地上:“我數了無數次了,的的確確就是少了一支!”

安淑妃不信邪地自己拿來數了兩遍,然後數落:“少了箭你為何如今才發覺?你出圍場的時候難道沒數過嗎?!”

秦王訥然,然後跺腳:“我也不是第一回 進圍場,而且我射出去的每支箭當場都收回來了,哪怕有殘破的也都保留了箭羽,哪曾想過會出現過這樣的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你也不懂嗎?!”

安淑妃怒聲斥責著,回頭再來看箭囊,%e8%83%b8脯已經平複不下來了。她攥手看了片刻,立刻道:“還愣著乾什麼?立刻著人去老五出事之地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丟失的箭?此外把碰過這批箭的人全部都傳進宮嚴審!”

“已經安排下去了!但這還有用嗎?”

“有沒有用都得去辦!”

安淑妃咬牙坐下來:“一定是老二搗的鬼,栽贓到你頭上,你父皇便可名正言順將你踢出局了!俞家如今沒什麼實力了,而且老五如今沒有成親,連皇孫都不知道在哪裡,把你踢出去,留下老五,下起手來可就太不費力了!”

說到這裡她驀然朝外喊道:“來人!”

青霞走進來:“奴婢在。”

“盯住昭陽宮的人有收獲了嗎?!”

“回娘娘,世子出入身邊都有侍衛,很難探到消息,而世子妃日常也隻與王妃以及女眷們吃茶聊天。昭陽宮因為有宮禁,咱們的人也不能進到宮內打聽,因此至今還並沒有收獲。”

“一群飯桶!”

安淑妃罵道,“這點事都辦不好,難怪晉王府這些年一家獨大!讓他們下去各領二十板!”

青霞俯首:“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王爺正麵臨燃眉之急,與其眼下責罰,奴婢以為倒不如給他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昭陽宮這邊且放下,先去暗中查查看今日跟隨王爺進圍場的那些人。因為箭囊在出發之前往往才拆封,能接觸到箭囊的總不會逃過這二十四個人去。”

秦王聽到此處深覺有理:“與其去盯晉王府,還是先找出內奸來替兒子洗清嫌疑為要緊!”

第370章 果然不是善類

安淑妃聽完青霞這番話,心情已冷靜一半,道:“你既為他們討保,便且照這麼做,若是再辦不好,再兩罪並罰!”

青霞領命,立刻退出了門。

安淑妃深吐一口氣,整個人萎頓下來:“早知道還有這出,我便不該歇這兩日了!”

……

晉王去漢王宮中,也是為打聽內情,出來後見陸瞻並沒有跟出來,他也沒說什麼,直接回了房。

晉王妃在窗下抄佛經,他走過去坐在對麵,輕輕把她的筆給抽了,說道:“老五這事,瞻兒是不是知情?我聽說出事的時候,是瞻兒派人回來請的太醫,也是他陪在老五身邊直到包紮好傷口才離去。”

晉王妃看著落空的右手,說道:“他知的情,也隻不過是事情經過,背後還有什麼,他哪裡知道?”

“這麼說來,你也是覺得這事不簡單。”

晉王妃低頭整理紙張:“我沒這麼說。隻是在宮闈呆久了,習慣凡事多繞幾個彎想想罷了。”

“我也是。”晉王望著她,“你不是很牽掛女兒的幸福麼?好歹我是她父親,你有什麼事,也及時告訴告訴我。”

晉王妃望著他,拿紙的手緩了下來。

宋濂打聽道皇帝正閒著,便撂下敏善她們去了仁壽宮。

宋湘到底怕他造次,便立在宮門外觀望等候,誰知竟先等回來了陸瞻。

還沒等她開口,陸瞻已先拉著她回了房。

“五叔那邊已經把目標鎖定在秦王府那十二名侍衛上,看模樣,接下來他們會對這些侍衛來一番摸底。”

“這是應該的。”既然不是秦王,那肯定就是能接觸到秦王,且又能在那個當口出手的人乾的,符合這兩點的隻能是秦王當時身邊的人,這跟宋湘的想法一樣。不過她還說道:“他沒有懷疑彆的人?”

陸瞻瞅了眼她:“沒有懷疑。由此看來,他應該還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興風作浪。先前在圍場我雖然提醒過他這點,但很顯然他也被眼前這盛世太平給蒙蔽了,沒太放在心上。”

說完他默凝片刻,又接著道:“雖然他的想法也沒有做,不過我總覺得在覃家這事暴露了的當口,凶手還能騰出手來立刻耍這些挑撥離間的伎倆,實屬有些膽大。按照他們蟄伏多年也未露馬腳的習性來看,這不應該啊。”

宋湘想了下,也點點頭。“如果隻是為挑撥離間的話,這麼急著動手確實反常。”

“有沒有可能是彆的人?”陸瞻試著道。

宋湘頓了下:“還能有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瞻抻了抻身子,沒吭聲。

宋湘便當他瞎說了,道:“俞妃那邊怎麼樣?”

她先前才猜測過俞妃也有可能是幕後凶手,如今想來,哪怕她不是寧王案的凶手,按照如今這局勢,她也有可能是政敵。那麼萬一俞妃這是要使苦肉計呢?

“還沒有消息。”陸瞻頓了下,“安淑妃佯病,這幾日都是她在仁壽宮侍駕,不過聽說得知漢王受傷後,她去仁壽宮都有些心不焉。”說到這兒他頓了下,又道:“盯梢的人說,似乎她宮裡的大宮女與安淑妃身邊的人有接觸。”

宋湘聞眼眯眼:“細作?”

“是不是,繼續盯下去就知道了。”陸瞻道,“她身邊的大宮女名叫紫嫣。”

宋湘笑起來:“俞妃果然不是善類,安淑妃竟全在人家掌握裡,而她自己還不知道!”

……

皇帝由楊郢等四人伴著下山遛了遛,又前往圍場四處巡察了一遍,回宮時日光已斜。

傳茶時是俞妃沏茶進來的,打發了紫嫣出去她就進了仁壽宮。

見她神色寞然,便問起來由。俞妃便把漢王受傷的事情告訴了。皇帝在簾櫳下站了站,道:“刀劍無眼,圍場裡本就有凶險,既隻是些許小傷,也無須擔心。”

俞妃垂首道:“若是無意,倒是不怕。臣妾卻擔心是有人故意為之。”

“誰有這麼大膽子?他可是朕的皇子。”皇帝望著她,“莫非你有什麼證據?”

俞妃默立了會兒,說道:“臣妾沒有證據,隻是擔心罷了。”

皇帝坐下來:“不用擔心,這不是有朕在麼。”

說完他便拿起了旁邊奏折看起來。

俞妃站了站,便就告退了。

皇帝目光自奏折上抬起來,追隨著她背影直到消失,隨後把奏折放下,目光也深沉起來。

宋濂尋過來的時候已是晚上,皇帝一個人在捉棋。聽到宋濂到來,擺擺手讓傳,隨後便看到了那個大大方方跨進門來的娃。

“你怎麼進來的?侍衛沒攔著你?”皇帝捏著棋子,饒有興味地望著他。

宋濂先行了跪拜禮,然後道:“回皇上,攔著呢,那些侍衛大哥還很凶,小民好說歹說,他們都認為我是來搗亂的,小民沒辦法,隻好狐假虎威一回,搬出了姐夫的名頭,把他們給壓下去了。小民為了踐諾,任性了一回,還請皇上恕罪。”

他仰起的圓嘟嘟的小臉看著像個白玉盤,一雙明亮大眼睛便活似鑲在上麵的瑪瑙。皇帝望著,不禁笑了下:“你這小鬼,倒是很會隨機應變。”

說完他笑容漸斂,再道:“隻要不是為著牟利使壞,偶爾狐假虎威也不是什麼壞事。”

宋濂道:“皇上您不怪小民了?”

“起來吧。”皇帝說著,又問他:“會下棋嗎?”

“會一點。”

“那坐上來陪朕下兩局吧。”

宋濂謝恩起來,挨著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