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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11 字 4個月前

來稟我。”

山上出事的消息慢慢地經由女眷們的口口相授而擴散開了。

蕭臻山看到來迎接他們的隻有蕭祺的夫人寧氏,很多官眷都沒有出來,就連宋湘也沒有出現。看到陸瞻匆匆地上了山,他不由問寧氏:“三嬸,是不是行宮你出了什麼事情?”

寧氏便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然後道:“深宅內院的丫鬟們鮮少出門,到了這行宮之中,難免有些肆意。出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看到。倒難為世子妃和王妃她們還都趕到山上去了。”

蕭祺看向她:“現如今找到人不曾?”

“還沒聽到有消息傳來。”

蕭祺把頭鍪給了護衛:“先回屋吧。”

蕭臻山站了站,卻直接躍上了石階,朝著後山跑去了。

“臻哥兒!”

蕭祺揚聲叫喚,也沒能留住他的腳步。

留在山頂上也無濟於事,在室衛門下到三下之後,宋湘他們也已經轉移到仁壽宮來。

俞妃已經聽到了消息,匆匆進了側殿。而這個時候安淑妃正在皇帝宮中伺候晚膳。

皇帝與宋濂分彆後回了宮,下晌就陸續傳了幾個文臣在宮中議事。對山上的事情還無所聞。

安淑妃心裡並沒有太把丫鬟墜崖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像往常一樣伺候皇帝用了晚膳,時不時的與皇帝說兩句話。卻在這時候,打發出去的太監在門外悄悄地探頭。

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皇帝,到了門外:“怎麼樣?”

太監說道:“秦王妃打發小的來回話,王妃說晉王府的人好像特彆重視這件事情,晉王妃和世子妃都分彆派了侍衛下山,方才就連世子也上山去了。”

安淑妃把眉頭皺起來:“是麼。”說完她默凝片刻,嘴角又尖酸的揚了揚:“不過是圖表現罷了。這麼大張旗鼓的,是打算搶本宮的風頭呢!”

說到這裡她稍感欣慰:“秦王妃還是很見地的,知道守在那裡,也把秦王府的侍衛派了下去。去告訴她,千萬彆讓晉王府搶了風頭。”

太監躬身稱是。

安淑妃回到殿裡,皇帝剛好看完一頁書:“今日圍場的戰績如何?瞻兒回來了沒有?”

安淑妃連忙走到他身前:“臣妾還不知道,這就著人去問問。”

皇帝看了眼她,抖了抖書,繼續往下看起來。

安淑妃怎麼可能不知道,今兒又是陸瞻拿了第一?此番原本就是想要秦王爭爭風頭的,不想接連兩日敗在陸瞻手下,心下就有點焦躁。

屋裡沉默之際,王馳忽然匆匆的進來:“稟皇上,今日後山頂上有人墜崖,方才屍體已經找到了,是東安侯府的一個丫鬟。”

安淑妃身子微震,站了起來。

皇帝也抬起了頭:“怎麼回事?”

“聽說是滑下去的。晉王妃與世子妃正在山下處理此事。”

皇帝把書放下,站了起來。

因為山不高,侍衛們下去的又很及時,前後半個多時辰的樣子,終於帶了具屍體上來,暫時一份在山下的草坡上。

屍體露出衣服來的部分已經摔得不成樣子,臉上更是傷痕累累,傷口處的皮膚已經迅速的往兩邊翻開,十分猙獰。

宋湘與陸瞻蹲在旁邊仔細查看,又從人群裡把宋濂給叫過來:“你能認出她來嗎?”

“這哪能認得出來?”宋濂本來才見過那丫鬟一麵,若是麵目完好無損,辨認或許不費力氣,摔成這樣也太難為人了。

陸瞻擰緊眉頭,回頭看了一眼人群裡的東安侯,說道:“屍體變得麵目模糊,越發像是在掩飾什麼了。難道真是東安侯?”

宋湘下意識覺得不會是東安侯府,但她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想。他隻是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太巧了點。“如果是東安侯府想要殺人滅口,那麼為什麼他們不挑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時機行事呢?”

“因為他們沒可能藏得住屍體。”陸瞻看著四麵的巡兵,“殺個丫鬟當然容易,如何善後才是問題。如此致命的巡邏次數,他們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暫時把屍體藏起來,等到他們離開行宮,事後收拾屋子的人也一定會發現。”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丫鬟隻能是昨日濂哥兒他們看到的那個丫鬟?”

“我也不敢肯定。也有可能這件事當真就是一場意外。隻是我們想多了而已。”陸瞻看著屍體破爛的臉,目光深深。

“皇上駕到!”

太監的稟報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們站起來,便迎向了走過來的皇帝。

東安侯與夫人立刻上前跪下:“臣禦下不嚴,臣有罪!”

皇帝越過他們,徑直走向了陸瞻和宋湘:“有什麼發現?”

秦王妃搶先答話:“回皇上,事情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經查,是東安侯府的丫鬟自己失足摔下了山崖。”

皇帝轉向她:“瞻兒媳婦是負責行宮事務的人員之一,朕在問他的話。”

秦王妃瞬間僵住,漲紅臉退到了旁側。夜色覆蓋下來的緣故,倒也沒人看出來。

宋湘道:“是孫媳的過失,沒有照顧好女眷們,驚動了皇上。”

“朕不是說這個。”皇帝望著地下的屍體:“她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第354章 怕是灌了什麼迷湯!

宋湘微頓:“皇上您怎麼……”

看他這個樣子,倒好像知道他們為什麼守著這屍體似的。

皇帝擺擺手,讓身後人都退開,然後看了眼他們旁邊的宋濂:“朕已經聽濂哥兒說過了。”

宋濂上前行禮:“參見皇上!”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聽到這裡也能猜到了。宋湘走上前:“回皇上,屍體已經摔得麵目全非,侍衛們的確是在山腳下發現她的。”

“有沒有什麼確鑿的疑點?”皇帝問。

“沒有。”宋湘搖頭,“從墜崖到發現屍體,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說疑點,一則是勳貴府上的丫鬟竟會如此無狀讓人意外,二則是屍體摔爛了的臉部讓人覺得湊巧了些。但這些都算不上什麼鐵證。”

皇帝凝眉:“倘若朕沒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宋湘看向陸瞻。

陸瞻說道:“既然沒有證據,也隻能選擇不聲張,按照意外進行處理。東安侯府這邊,卻要私下盯著。”

“如今有人知道濂哥兒見過那丫鬟了嗎?”皇帝問。

“應該還不知道。”宋湘看了眼宋濂。

“丫鬟肯定隻是代主行事。她如果死了,便坐實了此次隨駕同來的人裡肯定有一個有問題。如果她還活著——”皇帝話說一半,又看向他們並不再往下說了。

宋湘心思一動,脫口道:“那咱們就等找到這個人再回去!”

把人都困在行宮裡尋找,總比回到京城再去篩選,要容易多了不是嗎?

皇帝這份平淡的語言下,透露出的確全是果斷與堅決。陸瞻心下凜然:“是!”

“就按你說的辦吧。先照意外處理。”皇帝囑著,再看了一眼麵前屍體,然後轉身走出了人群。

“皇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淑妃,秦王妃,以及東安侯夫婦全都湧了上來。

皇帝望著他們:“朕來圍場這麼多次,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東安侯府也算是名門望族,竟然帶出這樣的下人,確有禦下不嚴之過。朕命淑妃領頭掌管行宮事務,結果出現這樣的過失,也有疏漏之責。

“但基於是頭一次,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麵前一行人呼啦啦跪了下來,直到皇帝走遠了才敢起身。

晉王妃走向宋湘他們:“皇上怎麼說?”

宋湘把皇帝的話轉告了,轉頭又叮囑宋濂:“方才皇上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宋濂比了個鎖緊雙?唇的手勢,臉色凝重。

晉王妃摸了摸他的頭,然後道:“那就按照甚至吩咐行事吧。我們先回宮再議。”

宋湘點頭,然後讓人去把東安侯夫婦請過來。

安淑妃與秦王妃望著前方的他們,也俱都抿緊了雙?唇。

皇帝下了聖旨,餘下的事情按照慣例處理便是。晉王府的人回了昭陽宮,秦王妃也伴著安淑妃回到了仁壽宮內殿。

一進門秦王妃就忍不住道:“明明皇上說過行宮主事的人是娘娘您,結果二嫂跟瞻兒媳婦卻事事衝在前頭,壓根沒把娘娘您放在眼裡,看他們先前圍著皇上獻殷勤的樣子,活似他們才是主事的人似的!也太可氣了!”

安淑妃的臉上也凝上了一層寒霜,但聽著秦王妃的言語,她沒有吭聲。

秦王妃接著道:“既然她們事事衝在前頭,那麼皇上責備的也該是她們才是,怎麼反而怪到了娘娘頭上呢?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

安淑妃深吸一口氣:“大概壞就壞在他們是皇後嫡出,而咱們不管怎麼說都是偏房!”

秦王妃頓住,隨後道:“娘娘言重了!若是如此,那陸瞻也並非嫡出的皇孫,他的生母隻是一個卑賤的姬妾呢!如何他就能得到皇上如此寵愛?都愛屋及烏到湘丫頭身上了!”

安淑妃眉頭皺了皺:“你這麼一說,皇上是有點奇怪。”她按著扶手起身:“不過是死了個丫鬟而已,他為何親自出來了?還有方才他跟陸瞻宋湘說話的時候,還把宮人給揮開了,他們在說些什麼?我總覺得,皇上對他們小兩口,有些過分的信任。”

秦王妃聽到這裡,不由攥緊了手裡的手絹:“接連兩日的圍獵,瞻哥兒表現不俗,皇上如此信任他們,該不會是對立儲之事有了什麼想法了吧?”

安淑妃聞言看向他,有片刻的靜默。

秦王妃掐著手心,再說:“母妃陪伴在皇上跟前都這麼多年了,如今也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還請母妃替我們運籌帷幄一番,讓我們王爺能出頭爭口氣。”

安淑妃凝眉半晌,眉眼間忽然浮出一絲酸澀:“我進宮二十餘年,能到如今地位,並非因為皇上格外認可我,不過是因為宮中人少,而我又恰巧生下了一個皇子罷了。

“如若不然,太子之位空缺如此之久,後宮之中又怎會一直保持平靜?

“我們的存在,對嫡出的皇子而言當然會是根肉中刺。但眼下說這些都是空話。

“要不想做肉中刺,起碼得知己知彼。就眼下而言,便須先弄清楚皇上為何會如此信任陸瞻——對瞻哥兒的重視,他好像已經就超過了對老二的重視。”

秦王妃道:“皇上不是一直都對挺偏愛的嗎?您看看他們方才——”

簡直都不肖往下說了。

安淑妃道:“確實是一直都挺偏愛,但仔細想想,前後還是有些不一樣。”

她停了停,再道:“我聽說昨天夜裡,皇上還傳了晉王府四人到宮中敘話,敘到很晚才散。今早我去正殿的時候,皇上衣冠整齊,昨夜裡似乎並沒有怎麼歇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