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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20 字 4個月前

擁有自行抉擇的權力?”

晉王神色瞬間沉下:“你怎麼說話的?”

陸瞻抿緊雙?唇,垂下頭來。倘若晉王有對哪一個人全心全意,就不會有三妻四妾了,他沒覺得自己說錯。

但眼前的晉王像過去任何一個時候訓話的他——這些天的刻意不見麵,使他終於硬起了心腸,相信麵前這個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也篤定自己一定要找出證據一舉報仇雪恨。

可眼前的情形,卻又把過去那些已不該回想起來的一幕幕都勾了出來。看著這張臉,他仿佛下一刻就要轉變語氣,像從前那樣粘過去撒嬌一般。

他攥緊手克製著自己,最終還是一言未發,轉身出了屋門。

屋內晉王鐵青著的臉色持續了片刻,最後深吸一口氣,咬牙又拿起了書。

他執書的指節青白,但那目光又總回不到文字上,遊移遊離,又終於看向了門外。

陸瞻回了延昭宮,心情比去見晉王之前更亂了。

如果不看重生之後這些事,隻說從前,晉王這個父親是沒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對勁的,雖然知道那份愛是給他的親骨肉的,而不是給他這個冒牌的兒子,對陸瞻而言,那些回憶卻抹不去。

而既然他都為此感到糾結,那麼作為付出的一方,晉王又怎麼會狠得下心腸要立刻斬草除根?

是那十七年的父子之情並不重要嗎?還是說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世,所以惱羞成怒太過?

既然太過惱羞成怒,又為何隊在興平沒有想人能將他一招致於死地法子?

“世子,宋家那邊來人,說是宋姑娘請您過家裡吃飯。”

重華腳步輕快地走進來,報告了大好消息。

陸瞻收斂心思,想起原本買了下酒菜,就是要去宋家的,便讓他把菜拿上,更衣出門。

路上想起心煩的根源,是因為議婚之事引起,又想到宋湘這邊始終不肯再回頭,心裡便又犯起癡來。都說自作孽不可活,何嘗不是這樣?倘若他不是前世犯那樣的蠢,這一世宋湘早就在他身邊了,何至於眼下他寸步難行?

“籲——”

恍惚之間馬車哐當一下停了,他身子一歪,額頭險些碰在車壁上。

“怎麼回事?”他撩了車簾。

“世子!前方出了點事!”重華略帶惶恐地過來稟報。

“什麼事?”陸瞻邊說邊探頭往前看去,隻見前方行人四處遊躥,而人流之間則躺著個人,蜷縮在地上,血從他腰腹之間漫出來,另有兩人蹲在旁側,焦急地時而商量,時而探問著地上的人。“怎麼回事?”

他迅速問重華。

“方才有人當街行凶,刺傷了人!凶手跑了,現在隻剩下傷者的隨從和同行的友人!但是這傷者竟是何侍郎的公子何琅何公子!”

何琅?!

陸瞻倏然凝眸,打從興平那件事過後,皇帝夜會唐震的秘密破解,何楨這邊也就沒再被陸瞻放在心上。後麵與何琅見麵也少。今日被傷的竟然是他?!

他迅速下馬車,大步走向前方。

侍衛已經先行前往擋開了行人,等陸瞻到達,圍在何琅身邊的倆人也站起身來:“世子?!”

“付瑛?!”陸瞻看清其中一人,又是一訥,接著他蹲地來看何琅,隻見傷口在腹部,雖然不深,但血已經潺潺往外流了!“找大夫了嗎?還有人呢?”

“已經去請大夫了!”

“大夫來了!”同行的另一名年輕公子急聲提醒。

陸瞻扭頭,果見遠處有家丁領著個大夫往這邊奔來!

陸瞻讓開場地,看著大夫蹲下來施救。

片刻後他扭頭:“什麼人乾的?”

付瑛道:“不知道!在下方才與何兄任兄正準備去蕭家尋小侯爺,行至此處,何兄提議上前麵買些酒帶過去,他剛下馬,迎麵便有一瘦高漢子飛躥過來,紮了他一刀!好在何府護衛反應快,上前應擋,這才使得凶手沒能進一步下手!”

“護衛呢?”

“有一半人已經追蹤凶手去了!剩下一半人回的回何家送信,守的守在這裡!”

付瑛說著便指了下周圍。

“須得趕緊抬回藥房,老夫帶出來的藥物不夠!”

陸瞻聞言道:“重華快傳人幫忙!”

侍衛們一擁而上,將何琅抬上馬車,然後快速往醫館去。

陸瞻交代蘇慕:“去宋家傳個話給姑娘,就說我這裡有事,晚些到!”

說完他又跟隨馬車去往了醫館。

何琅被抬下馬車後急速送進了裡間,不大的醫館內立刻擠滿了人,很快何家收到消息,正好在府的何夫人與何楨的弟弟何栩也過來了。一時間哭泣聲,責問聲充斥其間,顯得更加擁堵起來。

陸瞻站在最外層,凝眉看著這混亂場景,使了個眼色給重華,打發他去了何家人身邊。

何琅帶了護衛,在護衛隨身的情況下對方還是得了手,可見凶手不是一般人。那麼,終日與官吏與世家子弟為伍的他,是怎麼沾惹上這等亡命之徒的呢?

第243章 刺客來的蹊蹺

何琅出這樣的事,何夫人當然第一時間要弄清楚緣由。等付瑛與同伴把經過說完,何夫人坐在竹簾後,就抬袖掩麵哭了起來:“犬子素來舉止穩重,也不與亂七八糟的人往來,更不曾做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禍害他人,怎生就招來這樣的禍事?!”

何栩進內看了一輪出來,一麵吩咐家丁去請家醫,一麵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簡直豈有此理!等凶手捉拿歸案,定當要將其碎屍萬段不可!”

付瑛凝眉未語,見重華到了跟前,方想起來道:“晉王世子正好在此,也曾施以援手。”

何栩聽聞,立馬四處尋找陸瞻身影,付瑛指了方向,他立刻拱手前行,簾子後的何夫人也止了下口哭聲,隔著簾子朝陸瞻所立之處施禮。

陸瞻索性走過來,說道:“方才聽何夫人所言,何兄似乎並不曾與人結怨?”

何夫人眼淚又滾出來:“承蒙世子不棄,與我家琅兒時有往來,他的品行您是知道的,平日他最是穩重,怎會去得罪人呢?再說了,便是有不周到之處,又何曾會落到要當街奪命的份上?”

付瑛聽聞看向陸瞻:“夫人這話有些道理,便是有不當之處,想來也不至於不顧何侍郎的威儀,也要魚死網破到這個地步。”

陸瞻思索:“那不知今日可有何征兆?”

“沒有!”何夫人激動地道,“沒有任何征兆!這幾日他在幫著他父親整理祖父的遺稿,鮮少出門,今日才說要出門走走,結果——”說到此處,何夫人眼淚又湧上來,頓時也說不下去了!

陸瞻深吸氣,看向付瑛:“如今情況怎樣?”

同行的男子才探了回來,聞言拱手:“回世子,大夫說傷口不深,但腸子已經破了,正在施救!”

陸瞻道:“這位是?”

“噢,這位是刑部的任觀政,大名一個朝字。”付瑛作起介紹。

任朝又端正行了一禮。

陸瞻看向他們:“你們確定凶手是認準何公子而來?”

付瑛沉%e5%90%9f:“應該錯不了。街頭那麼多人,要衝開護衛直接下手,如果不是認準了,想必不容易。”

“……人呢?抓到不曾?!”

正說著,隻見門外又進來幾個人,邊說邊走向屋裡去。

陸瞻他們的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找到人了嗎?”何栩問。

“追蹤到了東城外,而後就把逼到城郊山上去了!如今正請了山下的村民在守著,但村民們都不會武功,而且隨著天黑,凶手勢必有機會逃脫,故而小的趕回來請示夫人!”

“那還等什麼?趕緊派人去!”

付瑛聞言,扭頭向著陸瞻:“東城外的山頭雖不高,但卻起起伏伏連綿不斷,何家想甕中捉鱉,怕是有些難!”

陸瞻凝眉想了下,抬頭道:“重華回府召集些人手到東郊來,我們去看看!”然後又指著何家回來的護衛:“你帶個路!”

何栩愣住。

付瑛也連忙阻攔:“狂徒手上刀劍無眼,世子不必親去!”

“我去看看,不動手。你留下來看著這裡,順道再去替何家報個官,讓官府帶著人馬來緝凶!”

說完他便快步出門上了重華的馬。

何栩見狀,往回揮手:“大嫂先在此坐陣,我這就前往官府!”

……

何栩去了告官,付瑛便遵陸瞻囑咐進了裡間。

引路的護衛馬趕得急,陸瞻的馬速也不慢,不出片刻就出了城門。

何琅與他相識日久,平素的確也很談得來,但也確實不必驚動他來親赴這一趟,隻是他覺得此事十分蹊蹺——

既然何琅不是被人尋仇,何楨的身份擺在那裡,輕易也不會有人敢做出這樣的事,那麼殺他的人必然得有個原因——也許何琅不重要,何楨才重要,因為他不但是朝廷要員,而且曾與駱容關係密切!

駱容手上曾掌著寧王收集的晉王罪證,那何楨的手上,會不會有相關的線索?又或者,他臨死之前乾脆把那份證據轉給了何楨收藏?

前陣子駱容的墳才被人動過,那麼作為與駱容交情頗深的何楨,讓人盯上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畢竟自己這邊想找的證據,對方一定也很想找到,隻有將之毀屍滅跡才能落個安穩!

早前陸瞻根本沒想到這層,也忽略了何楨,此刻卻被凶手的這一刀給提醒了,就算駱容不會把那麼重要的證據輕易轉手,也難免有人會如他陸瞻這麼想。

而他們認定的疑凶就是晉王,晉王近來也開始不遮不掩,甚至已經以他的婚事相要挾,這足以說明他已經不耐煩隱忍行事,這個可能性就更加加大了!

如果事情如他所猜,那麼凶手身上就肯定有背後主謀的線索!究竟是不是他們認定的晉王,豈不是也可以得到證實了嗎?

所以這趟看起來雖說多餘,但至少他可以趁機入手,從何楨處得到更多關於駱容的信息,以及背後主謀的信息!

心急趕路,時間就不覺滑過了,出城跑了不過兩三刻鐘,果然山丘漸多,隨著引路的護衛進了村子,護衛就指著前方道:“就是前麵的山!翻過那山就出京城地界了,歹徒定然是想逃走的!不過山那邊是條河,還有一麵也臨著村子,他想大白天逃走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陸瞻打馬,越過村莊繼續前行,很快就看到了個小山包。

山包上樹木不多,燕京城郊的山上多是這樣。而山下方果然已有許多人扛著鋤頭在鎮守,隨著馬蹄聲臨近,這些人也都紛紛看過來。

陸瞻看了眼身後十來個侍衛,說道:“蘇慕帶兩個人留下,其餘人上山去搜搜!”

侍衛們立時飛掠上山,分開四麵地開始搜索。

陸瞻下馬打量四處,隻見所在之地已在連綿山丘深處,雖說四麵有村寨,但卻也是個躲避撤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