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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官職權勢不如老五,動手後患太大,得不償失,更別提明熙帝還是阿漁的親表弟。

他垂著眼簾,不高興,但也沒有露出別的複雜情緒。

國公夫人容華長公主的臉色比哭了還難看。

她當初身份尊貴,是因為她是建元帝的親妹妹,現在建元帝成了先帝,明熙帝封了其他長公主為大長公主,唯獨沒有封她,顯然是因為她對曹氏一族的態度恨著她。她慫恿徐演去提醒明熙帝封一封她,徐演不肯,好不容易請動了一位大臣,結果明熙帝說什麼?

明熙帝說:“徐老太君是朕的姑祖母,嫁入國公府後便一直以徐氏婦自居,容華長公主同樣嫁進了國公府,理該效仿老太君,相夫教子恪守婦道莫再執著長公主的榮耀。朕若封了她,讓老太君如何自處?”

有徐老太君的例子,大臣還真不好再勸。

甚至,自從明熙帝的這番話傳出來,容華長公主再出門做客,旁人都不喚她長公主了,而是改口喚她國公夫人。

為這個,容華長公主已經憋了一肚子火,吃不好睡不好,容顏憔悴無精打采,後來得知徐潛封為異姓王阿漁做了王妃,容華長公主幾欲吐血。

比容華長公主臉色更差的,是徐恪名存實亡的妻子南康郡主。

為了嫁給徐恪,南康郡主使出了各種手段擠兌阿漁,更下了狠心要謀害阿漁的性命。如今大多數百姓都以為莊武王妃與曹家無關,他們見過阿漁的人卻都知道莊武王妃就是阿漁,就是明熙帝的親表姐,乃至明熙帝封徐潛為王,可能都是為了照顧阿漁這個表姐。

明熙帝那麼看重阿漁,如果讓明熙帝知道她曾經做的那些事……

南康郡主越想越覺得自己要完了。

徐恪站在南康郡主身邊,南康郡主垂在身側的手一直在抓著衣擺,徐恪看得心煩,扭過頭去。

時至今日,徐恪再也不敢奢望能挽回阿漁,他也沒有那個臉去見阿漁了,對比阿漁嫁給他後吃的那些苦,五叔願意娶阿漁並將阿漁照顧得很好,徐恪隻替阿漁感到高興。他沒能做到的,五叔做到了,阿漁終於過上了她值得擁有的舒心日子。

徐恪已經打算好了,明年他會求個外放的差事,遠遠地離開京城,離開母親與南康郡主。

他走了,關於五叔與阿漁的閒言碎語才會徹底消失。

這一刻,徐恪心靜如水。

大房隔壁,站著是二房一家。

前太子妃徐瓊就是二房嫡出的姑娘。

如果前太子能順利登基,徐二爺、徐二夫人便是皇帝的嶽父嶽母,天大的殊榮,連大房都得敬他們三分。現在前太子背著殘害忠良、逼宮篡位的罪名死去了,徐瓊、曹溋等前太子家眷被幽居在城外,終生不能出,二房夫妻心裡肯定不好受。

徐二爺還算冷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折了他還有兒子孫子,隻要他忠於明熙帝,明熙帝看在老太君的份上也不會太為難他,一家人還是有盼頭的。

徐二夫人心裡難受,不過誰讓叫她難受的是明熙帝呢?

徐二夫人很有自知之明,反抗不了皇上那就隻能安安分分地受著,而且發現明熙帝登基後容華長公主才是府裡過得最慘的人,出門了朝容華長公主落井下石的女眷也更多,徐二夫人頓時平衡了不少,並且希望容華長公主多多吸引明熙帝的注意,讓明熙帝忘了她這個前太子的嶽母才好。

“都準備準備,月底咱們一道過去。”徐老太君吩咐道。

一屋子晚輩都道是。

結果到了月底這日,徐老太君估摸著時間最後來到前廳,一眼掃過去,發現少了兩個人。

徐老太君抿了抿唇,看向長子。

徐演朝他的次子徐恪使了個眼色,誰讓這事全是徐恪惹出來的。

徐恪無奈解釋道:“祖母,母親與郡主身體欠安……”

他沒說完,徐老太君便冷哼一聲,看著他道:“欠安是吧,那你去準備兩頂軟轎,讓人將她們抬上馬車。”

徐老太君之前不太贊成老五顯擺,是不想再鬧出什麼事情讓徐家再次淪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可老五想要羞.辱容華長公主、南康郡主其實非常公平。沒道理隻能容華長公主婆媳倆欺負阿漁,阿漁不能找回來。

今日她帶著婆媳倆過去讓老五小兩口出出氣,回頭隻要婆媳倆安分,王府與國公府便各過各的相安無事了,她誰都不會再偏幫。

徐恪麵露猶豫,抬南康郡主沒什麼,讓他去抬母親……

雖然母親虧欠阿漁很多,可那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娘,想也知道,母親這次過去,肯定會被五叔羞辱。

徐恪心有不忍。

年輕人不忍心,徐老太君再次看向長子。

徐演毫不猶豫,吩咐管事去安排。

容華長公主在床上躺著呢,以防徐老太君過來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未料老虔婆比她想的更狠,竟然直接讓人來抬她!

容華長公主氣得都躺不下了,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去就去,阿漁變成王妃又如何,她現在還是先帝賜封的容華長公主,見了阿漁也不用跪拜,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徐潛、阿漁還能公然動手逼她跪?

帶著滿腔怒火,容華長公主迅速換上她艷麗貴氣的長公主行頭,氣勢十足地去了前廳。

徐二夫人現在的樂子全部來自容華長公主。

瞄眼徐老太君,徐二夫人試探著諷了容華長公主一句:“大嫂怎麼沒坐軟轎來,身子可好些了?”

容華長公主高傲地揚著下巴,視她為燕雀。

徐二夫人撇撇嘴。

又等了一會兒,南康郡主也來了,當然也是自己走過來的,隻是她穿了一身毫不起眼的衣裙,灰頭土臉的,顯然已經認了命,毫無容華長公主的熊熊鬥誌。

該到了都到了,徐老太君率先上了馬車,一家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浩浩蕩盪地朝莊武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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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王爺的徐潛與從前一樣,走出宮裡,很少與大臣們來往,今日他也隻是請了自家親人。

有些人要教訓,有些人徐潛真心要請,王府上下打點地井井有條。

等待的時候,阿漁與他坐在大堂,旁邊%e4%b9%b3母抱著才吃過奶的阮阮小郡主。

阿漁性子綿軟,又容易滿足,如今害死曹氏一族的罪魁禍首都死了,明熙帝為曹氏一族洗刷了冤屈,她與徐潛也過得恩愛幸福,有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當上王妃後,如果不是徐潛堅持,阿漁還沒想過去報復容華長公主或南康郡主。

但,當容華長公主神色倨傲地跨進大堂,阿漁看到那張曾經恣意詆毀她與姑母的刻薄嘴臉,阿漁不禁挺直了腰桿,不禁也想耍一次威風,讓容華長公主嚐嚐被人羞辱又無可奈何必須忍耐的滋味兒。

徐老太君是徐潛的母親、阿漁的婆母,按說可以不拜小兩口的。

但皇後、妃子回娘家,親爹親娘都得下跪行禮,以示皇權大於一切,再說她拜了,容華長公主才沒有不跪的藉口。

因此,徐老太君第一個要屈膝。

阿漁大急,徐潛已快速走過去,扶住了母親。

王府管事見了,朝徐演使了個眼色。

徐演明白,他嚥下心中的不甘,率領家人跪下,恭聲道:“臣與家小拜見王爺、王妃。”

徐二爺等人跪下了。

世子徐慎等三代也跪下了。

徐家的四代曾孫們也跪下了。

隻有徐演身邊的容華長公主,身姿挺直地站在那裡。

王府管事皺眉,嗬斥道:“大膽,國公夫人為何不跪?”

容華長公主剛要自稱長公主,徐演臉一沉,拉住她的手腕便將人往下一扯。

他的力氣太大,容華長公主毫無準備,跪是沒跪,她直接撲下去,臉朝地跪趴在了徐潛、阿漁的腳下。

她這一趴,大堂裡鴉雀無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漁看著趴伏在她腳下的容華長公主,不可否認,她心情十分愉悅。

趴在那裡在眾人麵前丟臉的容華長公主,她看著阿漁裙擺下繡著鸞鳳的王妃繡鞋,眼中突然湧起瘋狂!

她是容華長公主,她寧可死,也不會向阿漁低頭!

狠念如雨後春筍,迅速在容華長公主心中冒了出來,她猛地拔下頭上的金簪,用盡全身力氣紮向阿漁的腳!

然而容華長公主才拔抬起手,徐潛的靴子便踹了過來,直接揣在容華長公主塗了厚厚一層粉的臉上!

徐潛從不打女人,但這一腳,他下了十分力氣。

容華長公主加諸在阿漁身上的那些苦,徐潛早就想還回去了!

130前世完

從先帝駕崩明熙帝登基的那天起,容華長公主的心弦便一直緊。繃著。

曾經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突然失去了最大的靠山,這幾個月容華長公主嚐到了太多從未體會過的滋味兒,如明熙帝帶給她的擔驚受怕,如各府女眷們送她的冷嘲熱諷,如妯娌徐二夫人的登門上臉……

現在她跪在阿漁麵前,承受著生平第一次的奇恥大辱,憤怒屈辱到極點,已經瀕臨瘋狂,徐潛踹過來的那一腳便似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壓垮了容華長公主。

莊武王府的宴席過後,容華長公主瘋了。

她誰都不認識了,嘴裡嚷嚷著要回宮求見父皇母後。

國公爺徐演進宮請了太醫來替她診治,太醫也無可奈何。

明熙帝得知容華長公主真的瘋了,終於賜了她大長公主的封號,還讓容華長公主回她的大長公主府安心靜養,並安排她的兒媳婦南康郡主去侍疾。

後來阿漁聽說,容華長公主是被捆著塞進馬車的,南康郡主則真的病了,被抬進了馬車。

阿漁是暢快的,但那對兒婆媳並沒有在她心裡盤旋太久,早在她與徐潛搬出國公府的時候,阿漁就放下了。徐老太君有句話說得對,人得往前看,曹家的大仇已經得報,接下來,阿漁隻想陪徐潛將日子越過越好。

阿漁容易滿足,明熙帝卻一直記了國公府大房一筆。

容華長公主、南康郡主婆媳已經毀了,徐演、徐恪也是導致他的阿漁表姐險些送命的幫兇。

聽底下人說徐恪主動請求外放,明熙帝笑笑,在離京城最遠的瓊州給徐恪安排了一個七品知縣的差事。瓊州那地方,夏日酷暑想用冰都窮得用不起,徐恪這一去,他想回來都不可能。

至於徐演,明熙帝隨便尋了個錯削奪了他的國公爵位,將爵位傳給世子徐慎了。

別看爵位還是徐家大房的,但通常有爵位的勳貴人家都是老子死了兒子才襲爵,徐演明明活著卻不得不退位讓賢,不但在自己兒孫麵前抬不起頭,連京城百姓們都嘲笑他無德。徐演已經五十出頭了,男人年紀越大越在乎名聲,一朝淪為笑柄,徐演慪成了病,一邊縮在房裡恥於見人,一邊喝著苦澀的湯藥續命。

這些徐老太君都預料到了。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或許是年紀太大心%e8%83%b8夠寬,又或是子孫曾孫太多了,折了兩個不成器的徐老太君也沒覺得多心疼,繼續好吃好吃,沒事踏踏青念念佛,養得鶴髮童顏,精神矍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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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七月駕崩的,一年後,國喪解除。

國喪期間禁喜事,普通百姓們已經成親的還是可以繼續生孩子,但文人官員不行,偷偷地行房沒人知道,但鬧出孩子來,憑“不敬先帝”的罪名便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