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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年輕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玩著“桌遊”,聽那發言應該是狼人殺。

“邏輯不自洽,真菜。”小薛感歎了兩句,又問我,“你愛玩這個嗎?”

“還行吧,玩的不咋好。”

桌遊無疑是可以讓陌生人最快熟絡起來的方式,在大學裡更是廣受歡迎。什麼三國殺啦,德國心臟病啦,當然最最經久不衰的當屬狼人殺。

不過我在這方麵也是有點天賦在裡頭的。記得第一次開始玩的時候,我鐵狼裝平民,最後看著女巫和獵人互踩,雙雙殞命留我成為最大贏家。

“那也沒事。”小薛點點頭,側頭看許嘉允,“你看起來就邏輯挺厲害的,應該玩的挺好的吧?”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要說以前,許嘉允絕對是各個方麵的優秀,就連暑假窩在家裡打遊戲,他也能很快上手升到王者。但狼人殺就……一言難儘了。

畢竟獵人開槍帶走了預言家這種不符合正常人思維的事情,在同一個人身上重複上演實屬難得。

那廂熱情的服務員小哥哥已經端著托盤來了。

“你不喝酒嗎?”小薛這才開始問,搖搖頭惋惜道:“還以為今天可以跟你喝點呢。”

許嘉允手搭在桌子上,正襟危坐,看上去有點像刑訊警察,聽了這話略微抬了抬眼,手指移到旁邊敲了幾下,“給她點的。”

“啊?”冷不防被提到,我有點懵,“為啥?”

清吧昏黃燈光下,他五官不甚清晰,隻能瞧見眉眼清雋。

我突然發自肺腑地疑惑,許嘉允怎麼能這麼好看。

桃汁被端到我跟前,小哥禮貌地說聲“慢用”就此離開。

“因為你未成年。”許嘉允慢條斯理地掐住吸管微微攪動,冰塊敲擊在玻璃杯上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這還真是,無懈可擊的理由啊。

我認命地咬著吸管,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那杯漂亮的棕色冰茶。

“你竟然還未成年啊?下半年過生日?”小薛略帶驚奇。

我搖搖頭,“不是,上半年生日。”

“哦?那是什麼時候,幾月幾……”

許嘉允涼涼出聲提醒,“冰快化了。”

小薛被打斷也不生氣依然笑眯眯的,薄薄鏡片底下眼睛彎彎的看上去十分溫柔,“嗐,原來你在等我一起喝呀,早說嘛。”

說著,他就著杯口喝了一大口,杯子裡的液體肉眼可見的下去了不少,“對了,長島冰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酒,你喝的時候小心一些,要是醉了可就麻煩了。”

許嘉允像是沒聽見這番話,喉結上下滾動幾番,杯子裡已經少了大半,露出半截方冰。他抬眼看向小薛,微微頷首,“看不出來,你倒很懂酒,沒少喝吧?”

我往角落裡挪了挪,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現在的氣氛十分的詭異,他們兩個人似乎在較著勁兒,說出的話雖然平淡,但似乎都帶著一種……陰陽怪氣。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呢?

難不成……許嘉允還在覺得小薛是壞人,準備從氣勢上壓倒他?

小薛擺擺手,“你就彆拿我打趣了,我也是第一次來,提前做了些功課而已。”

“唔,那倒真的看不出來。”許嘉允端起杯子又是一大口,“看著像是酒量不錯。”

“我這酒量確實還行,在家裡給我爸訓的,說男人應該會喝點酒。”小薛笑眯眯地,“所以啊,我有點發言權,這才勸你彆喝的這麼猛。畢竟,你看起來不大行。”

我腦子裡的開關瞬間被開啟,蹦出一行無數小言裡提到的金句──“男人,不能說不行”。

許嘉允冷笑一聲,下一秒將杯子舉起,一飲而儘,淡然道:“我覺得我挺行的。”

哇,你好牛逼啊,如果不上頭上到脖子都通紅的就更有說服力了。

40 你是不是喜歡我

人在上頭的時候會做出很多蠢事情,而兩個上頭的人湊到一起就會用實際行動向我們演繹“活動的傻逼”。

我終於在他們倆都暈暈乎乎趕去廁所的時候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打開百科一看,好家夥,什麼“姻緣藥水”這他媽是“失身酒”。

不過瞧著倆臉紅的跟熟透了的螃蟹的樣子,失不失身的不清楚,失智是肯定的了。

小薛手撐著臉,笑的憨厚,哪裡還有半點先前斯文的模樣,大著個舌頭話也說不清楚,“我搞素你,喝酒你素不行的。”

許嘉允抱著個手一臉冷漠,除了上臉以外看上去依然淡定平靜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當然這是“似乎”,仔細看,就能察覺到他眼裡的迷茫,這會兒聽小薛這一番話,也是過了好久才冷哼一聲,反駁道:“我行的。”

“你不行。”

“我行。”

“你真的不行。”

“我真的行。”

誰能想到,倆學霸有一天會因為“行不行”和“誰更行”的問題,用比拚酒量這樣蠢的方法把自己喝成智障。

小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困了,我要肥去碎告了。”說著也不管我們什麼反應,站起來就往外頭衝,那暈暈乎乎的樣子,就跟悶了兩瓶二鍋頭似的。

桌上一片狼藉,這兩人非要作死,點了第二杯長島喝完了還嫌不夠,又叫了好幾杯啤酒。

也幸虧他倆是裝逼來的,啤酒沒喝幾口紛紛醉倒。

我趕緊起身要去扶小薛一把,許嘉允卻不肯讓路,身子側過來,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抓住椅背,將我擋在裡頭,眉頭緊皺粗聲粗氣地問,“你乾什麼去。”

“我去扶他一把,他撞柱子上了。”

許嘉允回頭看了看原地打轉的小薛,“嘿嘿”笑了兩聲似乎在嘲笑他的笨拙,接著扭過來看我又惡狠狠地:“不準去。”

古人雲:勿與醉鬼爭長短。

所以我很快妥協,叫來服務生請他幫忙送小薛回去。小哥顯然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摸出房卡就領命前行。

等到人走了,許嘉允才鬆了勁兒,整個人往椅子上一癱,那搖頭晃腦的勁兒哪裡還有半點挺拔正經。

眼瞧著他跟要睡著了似的頭往後猛地一磕,我立馬伸手阻止,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被他帶著手一下就磕在了椅背上。

科學研究表明,腦袋的平均重量有5千克,而在低頭昂頭的時候可能會達到20千克。這就意味著我的手最起碼也是被5千克的榔頭重擊的。

好在許嘉允沒有給我表演原地睡著,而是一扭頭把臉放在我手心蹭了蹭,眼眸溼潤地瞧著我,乖順的像隻大型犬。感覺現在扔個盤子出去,他都能給屁顛顛兒叼回來的那種。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熱熱的軟軟的,掐起來也很舒服。

許嘉允乖的要死,就算我掐住臉頰的軟肉往外頭扯,他也隻是微微皺眉,頭不自覺地隨著手的方向移動。

“走了,我送你回去。”我順勢起身趁機把墊在下頭的手抽回來。

他重新坐起來,緩緩轉身打量四周,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按下了慢速播放。

“嗯。”他重重地點頭,把手伸向我,“你拉我。”

嘖,喝醉了都不知道客氣點。

我伸出去的手生生轉了個彎,把散落下來的碎發彆在耳後,“沒禮貌,我不拉。”

許嘉允坐的筆直雙手搭在腿上,慢吞吞道:“請你拉我。”

“不真誠。”

他歪頭看我,眼睛亮亮地:“那要怎麼辦?”

“這樣吧。”我強忍住想擼他頭發的衝動,正色道:“你叫聲爸爸給我聽聽?”

許嘉允現在的模樣,就差在腦門寫上“我是傻子”了,我可不得趁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占占便宜嘛。

就在我掏出手機預備記錄下即將到來的名場麵的時候,突然有人抽走了我的手機又無比強硬地把自己的手塞進來。

許嘉允長歎一口氣,臉上的紅色較於之前褪去不少,“津津,我隻是喝的有點暈,不是醉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乾笑兩聲,“嗐,不是就不是唄。”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可絲毫沒有要把手抽回去的意思,甚至還在我鬆手的時候快速反握住我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自從發覺自己對許嘉允可能有點帶顏色的想法以後,麵對這些以前的親呢動作,我總能品出些不一樣的味道出來。

而此刻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讓我開始緊張,想也沒想就問,“乾嘛呀?不是沒醉嗎?”

他盯著我們倆交握的手不作聲,直到電梯停下才說,“到了。”

接著刷卡關門開空調躺倒在床一氣嗬成。隻不過掏的是我的房卡,睡的是我的床。

我愣在門口,看似一動不動,實則大腦飛速風暴。

這……這還沒喝醉?這……這難不成是想跟我……酒後搞顏色?但不是說醉了的男性,硬不起來嗎?難道是想借酒裝瘋?

我嘶,這可不行。我雖然是色批,但是是有底線的色批。再說了,我們倆這八字可還是沒一撇的,我喜不喜歡他都還沒弄清楚呢,絕對絕對不可以的。

還沒等我在一團亂麻的思緒裡找到答案,許嘉允就猛地又坐了起來。

“你,你乾嘛?”

他彎著腰,手指在拖鞋上亂摸,“我在找鞋帶。”

“啊?”

他抬頭看我,一臉嚴肅,“我要去上班了。”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哥,你才剛上大學呢,去哪裡上班?”

許嘉允似乎被我的嘲笑激怒了,使勁兒晃腿把腳上的拖鞋甩掉,重重地哼了聲往後一躺。

“哎,彆在這裡睡啊,這不是你房間,你得回去睡。”

“我不要睡。”他眉頭皺在一起,雙眸緊閉,明明一副準備入眠的樣子,卻偏偏嘴硬。

我想把他拉起來,不僅沒成功還差點把我自己拽下去。

這狗男人,也不知道吃什麼長的,死重。

“你要睡,很晚了你要回去睡覺了。”我把回去兩個字咬的很重,試圖喚醒他殘存的意識。

“你騙人,天亮了,我要去上班了。”

?合著都這會兒了,還惦記著上班這茬呢?

“天沒亮,天黑的。”

“你騙人天就亮了。”

“那天亮了你乾嘛還閉著眼睛?”

“因為太陽太大了,刺著我眼睛了。”

……厲害厲害,說胡話了還能邏輯自洽,不愧是學霸,很強很可以。

我嘴角微翹,忍不住彎腰摸了摸他的頭,“許嘉允,你現在怎麼這麼可愛。”

慪氣也可愛,喝酒也可愛,鬨彆扭也可愛,連現在一身酒氣也又乖又可愛。

這伴隨回憶而來的奇異感觸讓我整個人為之一愣,後知後覺地發覺寢室的夜談,戀愛導師說的唯一對不上的點,在此刻也對上了。

想看看他,想碰碰他,想跟他分享一切,覺得他怎麼這麼可愛。

我捂住%e8%83%b8口,喉嚨一陣發緊,更多的細枝末節在腦海裡浮現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