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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著小帥,“姥姥不會打電話,你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放心了,彆擔心。”

西愛接了電話,自己就不睡了,伸伸困得很,“怎麼了?”

“不對勁,孩子今天去昨天還通話,不能忘了,她肯定有事兒,這次不應該去的。”

“彆想多了,大概就是忘了,她事情那麼多,你等早上看看。”

心是真大啊,西愛本來心思就想的多,一拽被子翻個身,“明天早上我去海南。”

“怎麼生氣了?”

“我說情況不太好,你還睡下去,是偷人生的兒子是不是?”

伸伸可真冤枉,他覺得不大可能,“哎呀,彆生氣了,咱們明天早上再看看,彆著急,現在著急也沒有用,明早上我打電話問。”

又看西愛臉子拉著,“你看你氣的,你氣性怎麼那麼大,我還能不管自己孩子了。”

結果就是連明菊都沒想到,她會出事。

“我家裡有孩子在機場等著去接,你們去幫我接一下,或者幫我給家裡其他人一個電話,讓他們幫忙。”

她怕人家不去,“我家裡就一個兒子。”

就一個兒子,大福啊。

“等等。”

還在抓人,你不能打草驚蛇了,最起碼等天亮,等人都抓完了,不然有的人馬上就能從這邊飛國外去。

卷著錢就跑了。

明菊靜靜的坐在那裡,跟當初伸伸一樣的安靜的坐在那裡,白色的光傘一樣的在眼前,黑暗的邊緣就是自己。

是的,她開始下海,工作不要了,去工地上乾小工,跟著師傅乾。

後來自己學會了,開始自己乾,她就開始賺錢了,賺不少的錢。

再後來在工地上,她在單位上班有點關係,見識也多有學問一點,號召著大家一起拉活乾,搶單子搶工程。

然後就開始認識老板們,認識老板們就開始找門路,找到門口了你得進去啊。

鑽營鑽營,你得鑽進去啊,不然如何經營,權貴的敲門磚不是那麼好掂量的。

所以她琢磨著人心思,投其所好,送古董字畫,翡翠玉石,那個值錢哪個送。

常年累月的送,逢年過節的送,吃飯喝酒組局,然後你有事的時候,不用張口人家就懂了。

她的大機遇,就是那一年舉債去南邊去,然後一直往南,直到海南省獨立出來,她們趕赴海南。

短短時間內,她們把海南的房價炒成了天價,這幾年來,簡直是炒房客的天堂啊。

一手一手的轉賣,京圈的高乾子女來這邊,搖身一變就是大老板了,政府關係過硬,拿地就是打個招呼的事情。

小小的這個地方,利益錯綜複雜,儼然是自由國度之外的天堂,錢賺不完的她的賬戶每天都是錢。

瞞不住了。

看著前麵的這些取證,有公安局的有法院的,還有稅務局的。

犯罪永遠不僅僅觸犯一個事情,而是觸犯很多一係列的事情,一步錯步步錯。

工地打架鬥毆,公安那邊備案。

產權糾紛搶地投標,法院那邊打不完的官司。

偷漏稅買賣房屋肆意修改合同價格,稅務局那邊稽查一查就是了。

瞧瞧,人家都已經外調取證了,證據確鑿了才抓人的,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追繳違法所得三千餘萬元,摒除罰款兩萬元……”

案子很快很快,抓了很多人。

明菊隻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個,有的人跑得快,手上合同都甩了。

小支書看著西愛,“人進去了,三年。”

“你怎麼跑的呢?”

西愛就很好奇,看著小支書,你這樣是否不合適,明菊帶你去乾的,結果你跑了,明菊進去了。

小支書搓了搓手,還是很冷,北方很冷,不如海南,“我知道你疑慮我,看不慣我,我之前跟她說這樣不行,錢賺的跟天上掉下來一樣的,太不真實了,差不多走就是了。“可是她沒聽啊,不相信。

覺得還可以賺。

吃東西吃到最後一口,最後一點一定要是自己的。

小支書覺得不太好,自己提前甩手了,脫身了,“國中之前去陝北扶貧去了,我就想著一起回去,不在外麵了。“也是巧了,小支書其實早有退意了,他早先就找西愛了,想讓西愛想想辦法,給他家鄉改善一下那窮日子。

那時候他就想回去,出錢出力建設家鄉,錢他賺夠了。

西愛不去,結果沒多久,國中去了,小支書心意定了,立意要回陝北去,他現如今也有錢了。

鋪橋修路的,哪個不在啊。

西愛不知道這個,“既然走了,回陝北了,又來北京做什麼?““找你。“

“找我乾什麼?”西愛扯著嘴,”我能帶你發財?”

明菊進去了,小寧難道看著大福姥姥一個人給餓死了?

給接家裡來了,你說誰家裡給前丈母娘還接來養老啊。

西愛覺得寧宇森就是欠明菊的,日子好過的時候明菊發達的時候倆人離婚了,明菊爸生病用錢的時候明菊可勁幫襯娘家。

現在沒了爸,還有個媽,明菊進去了,那老太太就得小寧照顧了。

真的,夫妻一場,有緣無分,寧宇森是一點福氣也沒沾上。

明菊脾氣真的,還是那樣,她不吃虧,一定吃最後一口。

小支書看著黑了很多,人也吹的乾巴,“我們村是陝北最窮的,你沒去過不知道,寸草不生,鳥兒都沒有一隻。”

“更不用說樹了,所以我們沒有柴火,等夏天發水的時候,才能衝下來木頭,我們就去睡覺裡麵撿木頭,冬天燒火,一年一半日子吃夾生米,一年四季吃糊糊。”

“我帶著人出去打工,他們都看外麵人日子過得什麼樣,回去看看鄉親們日子,真的太苦了,他們都願意幫家鄉人過得好。”

“然後呢,那寸草不生的地方,能乾什麼?”西愛冷笑,早說了,那地方就得搬走,換個地方就這麼簡單。

她就一直不明白了,為什麼不搬走,祖輩就那麼好,吃土吃沙子也好?

小支書眼巴巴的看著她,“你會種草,會治沙。”

西愛眼睛瞪圓了,一瞬間收縮,“誰跟你說的?”

“國中,他喊我來請你的,你在西北治國沙,給他們做過防護綠化,在羅布泊。”

西愛最討厭的就是給人提起來那個地方,真的,那個地方太多太多的過於壯烈的回憶了,現在想想都跟夢一樣的。

她在那裡吃了最不能吃的苦,看了最不能看都所有的犧牲跟悲壯,這一段人生是西愛的轉折,是她思想變動的開始。

很多很多在那邊的事情,她許多年以後才慢慢明白,才慢慢理解,太沉重了。

“我不會,請彆人吧,我隻會種玉米。”

“可是他們沒有你有經驗,你去過那邊,你種過很多東西在羅布泊,你做過研究,很小的時候就有研究。”

“是啊,我在那邊很多年,在我很小的時候,可是我不想去那邊,無論是西北還是陝北,有黃沙的地方我不願意去,我一輩子都不會去。”

伸伸在陝北那麼多年,下鄉插隊,她沒去過看一眼。

寸草不生的地方,她再也不願意去一次。

甩著手走人,下巴尖尖的插在毛領裡麵,眼神低垂著看不清神色,“農大那邊很多人做防沙研究,有一位老教授可以去,比我有經驗很多。”

自己噠噠噠就走了,這事情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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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小支書叉著腰,去找伸伸去了,伸伸班上呢,忙的很,開完會出來看他在沙發上。

“怎麼有空來的?不是去陝北了?”

“彆忙活了,不喝茶,你工作最近怎樣,我看這辦公室成單人間了。”

“前一段時間當主任了,也算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了。”

小支書笑了笑,“是啊,你這麼能乾,遲早是要有出人頭地之日的,自從前些年領導班子換了,整個官場風氣也變了,都是務實肯乾的。”

“是啊,是啊,現在求實,下麵的人更容易上去了。”

其實你仔細看看,曆代領導班子,都是有背景上去的,爺爺爸爸說出去,跟高長明一樣,有名有姓,跟國中爸爸一樣的。

可是就之前這一個領導班子上去,說實話,沒有家勢背景的,就平民出身的,不是國中這一班,也不是高長明那一班子。

所以一上台就反腐敗,就開始肅□□氣,任人唯賢。

政策也是穩定推進的,伸伸這個年紀三十多歲四十歲,正好是跟著乾的時候,就很受重用。

他那個領導,黑布鞋,彆看人家外地的黑布鞋,但是真的是樸素作風,不是那種虛頭巴腦的。

班子換了,風氣變了,孫二沒了,明菊也進去了,這都是切切實實跟每個人都有關係的事情。

現在要扶貧,東部你發展起來了,改革的春風起來了,西部你要帶動起來。

“我們那邊情況你也知道,我這次呢,是下定決心要乾的,要讓老鄉過上好日子,人家南邊跟小上海一樣,我也想陝北成個小上海。”

他在外也是打工多少年,腦子靈活有知識吃到了甜頭,可是很多老鄉出去,賺的就是個辛苦錢,他看不下去。

伸伸扶著眼鏡,索性摘下來揉了揉眼睛,累得很,“你找她不行的話,我再去說也沒有用,這不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做事情憑借心意的,我不好是什麼。”

東北有次國中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找西愛,西愛沒答應。

現在也是,伸伸說話不能當西愛的主。

小支書也知道,多少年了,難道還看不明白嘛。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感情好的很,跟我們尋常百姓過日子不一樣,我也不難為你,我就是想請你們去看看行不行,去那邊看一下情況,玩一下,這次國中組織了插隊青年回陝北,你也是其中一個,大家帶著家屬聚一聚也是好的。”

伸伸鬆口氣,“那你找彆的專家看看,農業大學還有農科院很多專家,資曆都很老,研究成果也很多。”

“行,再看吧,這是邀請函,你一定去看看,走了這些年了,也回去看看。”

“行。”伸伸看了下日子,是非去不可的,陝北人民養育了他們啊。

那時候是避禍躲著去陝北的,但凡陝北老鄉有個壞心思給□□一下,他跟國中都沒活路了。

陝北人民淳樸,庇佑了他們,一群娃娃去的,最小的才十一歲,伸伸算是大的,餓的要死不會做飯,老鄉們一點一點教的,沒眼睜睜看著他們自生自滅的餓死。

“你去不去?”

“不去,窮的要死,洗澡都沒辦法估計。”

“你去看看唄,人家現在可好了條件,也有賓館酒店的,不能不洗澡啊,肯定不讓你受苦了。”

“那邊的羊肉好吃,你肯定沒吃過。”

伸伸就哄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