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就笑了,站起來“謝謝費心思了,這小魚是真香啊,我們剛好也餓了,給大家一起吃。”
他自己怎麼好意思吃獨食,食堂三兩個小貓的,給一人一筷子,剩下的自己吃。
伸伸喝稀飯,吃著饅頭,還聽著他說話。
領導是一點不忌憚自己的往事,“現在生活好了,能吃饅頭了,我小時候,家裡是海邊的,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漁民,一年到頭的吃不上饅頭,餓的上學的時候兩眼發昏,你年紀小,不一定吃過我那時候的苦頭了,我想著好好上學。”
“我老母親供著我上學,上中學的時候去縣城裡麵,人家用的是飯盒,就是長方形的那種,我沒有,就家裡給了陶土的碗,同學們看了都笑話……”
說很多,伸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身居高位,原本想著應該也有關係的,沒想到也是苦出身的,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心裡帶著一點敬意。
回去就教育西愛去了,“你彆老惡意揣度人家,吃飯的時候也跟我說了,是苦出身的,小時候都沒飯吃,上學更不容易了,所以作風比一般的領導艱苦一些,跟我說上學都是給人笑話的,人家一點也不忌諱自己的曆史。”
西愛歪著頭,脖子疼,“往下麵一點捏,彆拽著我疼,那說明人家是真本事,你們彆小瞧了人家了,我現在也大概知道什麼人了,他來啊,折騰兩三個月了,先是考試,然後又是找大家談話,天天開大會,不是不會做人,依我看啊,人家說不定有自己想法,先給你們挨個仔細摸清楚了,要大展宏圖真正做點事情的,指不定比前麵的人強呢。”
“有可能。”
“那他怎麼說你呢?”
“就誇我。”
西愛就潑冷水,“要的不是當你麵誇你,背後誇你才是好的,你千萬彆飄。”
“我知道,用你說,不給你捏了,累死了。”
站起來,就看西愛那衣櫃開著,“跟你說多少次了,這衣櫃關上,你老開著,開窗戶你看見了嗎,都是土,你這衣服這樣都臟了。”
“我比你乾淨多了,你絮叨什麼,關上就是了。”
伸伸卡卡卡的,就給氣死了,看她這一櫃子又一櫃子的衣服就生氣,全是錢啊,站在那裡看半天,自己捏出來一件,“你新買的吧?”
西愛嗖一下,“不是,以前的。”
“奧,那沒見你穿過。”
“馬上要穿的。”
“行,你衣服我也不說你了,反正說了你也不聽。”
給西愛放下來,西愛才送氣,她有個好習慣,吊牌什麼的,回家就給剪了,不留在上麵。
伸伸隻當是舊衣服了,拉起來的時候,看裡麵有東西,自己彎腰,那長裙子大衣下麵,竟然有東西。
“這什麼?”
“什麼?”
“怎麼有箱子在裡麵?”
伸伸就給她氣死,東西亂放,裡麵他才看見,竟然有箱子,裙擺都拉不長了,蝸居在那裡,有褶子了,關鍵下麵全是箱子,平時給裙擺擋著也沒發現。
拎出來一個,“這裡麵什麼?”
西愛一個翻身起來,這裡麵什麼?
“你彆動,這個我自己弄。”
伸伸氣死了,一邊打開,一邊說她,“我指望你收拾,你不給添亂就好了,什麼時候省心,天天我給你操碎了心。”
操碎了心,管天管地的,哢嚓一聲,西愛還沒起身。
就捂著眼,那箱子開了。
伸伸一下子愣住了。
錢嘛。
這是錢嗎?
第303章 審計
伸伸手忙腳亂的,先看是不是真的,美金雖然不是很認識,但是平時也是見過的。
一屁股蹲在地上去,腳壓在下麵,彆的生疼的。
“錢哪兒來的?”
西愛原先慌張,這錢她準備留著私自花的,哪裡想著放在那裡時間長,自己也馬虎大意。
看他都看到,乾脆就嚇唬他,“我受賄的。”
“這不就是,你還記得原先你們單位那個小夥子,就是經常來家裡給送肉粽子的那一個嗎?”
“他家裡有錢的很,給我送這些錢,讓我跟你說,給他升官的。”
伸伸心裡忽的一熱,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烈火烹油刺啦刺啦的啊,“胡來,我自己都不算是什麼,先是外調走,回來又趕上領導換屆,自己都不能升官的,怎麼給他這樣,你們乾的好事。”
捧著錢,沉甸甸的,全是淚啊。
西愛小聲說,“這不是燒冷灶的呢想著,你人才乾好,人家就想著先送著,用得上的時候不就幫上忙嗎?”
說的跟真的一樣,伸伸是渾身都是汗,“你給我送回去,趕緊送回去,你要害死我。”
拎著箱子合起來,手都是抖得,西愛瞧著是真可憐啊,自己終歸站起來,圍著轉兩三圈,“你說你怕成這樣,那說明貪汙受賄,結黨營私,體製內交頭接耳的,也是一個毀職業生涯的事情,那怎麼孫二就不落馬呢?”
又想起來孫二的事情,伸伸心肝煎熬一樣的,還沒來得及找她算賬呢,就聽她還有心思說孫二的事情,頓頓,覺得這裡麵肯定有蹊蹺,一個健步上去,拎著她耳朵,“你老老實實說,這錢是哪兒來的。”
疼的人一個激靈,“你撒手,你撒手,輕點啊,能是怎麼來的,難不成是我偷的啊?我搶銀行啊?”
“你當這是香港啊,你搶銀行。”
“香港還沒回歸呢,我上哪裡去搶銀行。”
“你就知道頂嘴,這哪兒來的,老老實實說。”
他捏著人耳朵,來回的轉,西愛這回喊疼也不行,得拎著耳朵回話。
“我自己賺的,我的錢。”
“那你怎麼說貪汙受賄?”
“我騙你的,逗你玩兒的,行吧,真疼,撒手。”
“那你說怎麼賺來的,又不是真的去搶銀行。”
聽西愛自己賺的,心裡一股子泛起來喜氣,這懶丫頭,自己向來是撈偏門的,興許就能賺這麼多錢回來。
一悲一喜之間,手上的力氣卸三分,西愛疼的不狠,趕緊給耳朵拉出來,熱熱的疼,“我還能怎麼賺的,我憑本事賺來的。”
一五一十,趾高氣昂的給說。
伸伸一下子就喜,臉上的笑都是甜兮兮的,忙不迭的去看衣櫃,“這裡麵還有箱子呢,是不是也是錢。”
去拉出來,一口氣拎出來,總歸三個箱子。
大小不一。
打開裡麵果真都是錢,都是美金呢,人民幣都不是。
伸伸拿出來一遝子,“這一遝子多少錢?”
西愛歪在床上,翻個白眼,“那麼能耐,手上勁兒也大,人也威風,自己數數不就行。”
伸伸就爬起來,“快跟我說說。”
“我耳朵疼呢?”
“還疼呢,給你揉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摸著耳朵給揉揉,這會兒彆說是揉耳朵,就是捶腿都行,不過西愛不敢開口罷,“嗯,一遝子一萬。”
伸伸笑出來聲兒,“天爺啊,這得多少錢啊。”
紮紮實實的坐在地上去,先拿著那個小箱子,西愛怕他來回倒騰費事,“你不用數著,拿出來放進去費勁,都不齊整,這個箱子裡麵是二十萬,我沒有動。”
“彆的箱子都是五十萬,怎麼就這個是二十萬呢?”
“我第一次出去,不知道行情的,就想著人家國外的一些專家,乾一年才二十萬美金的年薪,我們這邊農科院出國換成綠卡的,我特意打聽價格,差不多就是這個錢。”
“那誰知道,出去,跟我一起的我試探的問下,人家雖然乾一個項目,那錢一次就是大幾十萬美金,我這是第一次出去接活兒,要少。”
西愛嘴上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兒,她自己第一次出去,也有露怯的時候,人家是頂尖的團隊,頂尖的人才,她自己沒跟人家比較過,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如人家啊,閉門造車一樣的。
結果一起做項目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不比自己懂得多,不比自己多什麼研究成果高,人家就敢要價格。
這些私人實驗室的,又不是國家補助的,要起來價格,那可不就是開張吃三年,一張口就是大幾十萬美金。
伸伸看她說這些,看她就跟看個金疙瘩一樣的,“早些年算命的來你家,說你吃穿不愁,偏門錢財源源不斷的,我原本覺得騙人,現在看來是真的。”
“那可不是,不過這還是證明老天爺賞飯吃,我工作沒比人家多乾,可是天資聰慧,基因強大,這研究不是那麼難,隻要方向對,成果就出來,我這是腦子好使,不比人家那種幾十年還摸不到竅門,還在實驗室做數據的人強多。”
“對,你聰明,就你聰明。”
“所以你以後對我好點,彆動輒打罵的,打雞罵狗一樣的,不是嫌棄我這個,就是嫌棄我那個。”
吹自己半天,當女人的,做個人的,也不能老是吹自己上天一樣的,女強男弱不是夫妻之道,血脈裡麵就帶著不一樣的東西。
伸伸誇她半天,她說上這麼一句,你說他當家做主的感覺不就又回來,你看看,再怎麼能耐,在家裡也是不中用的,方方麵麵還是他來操心,他費心思,拉著她肩膀,“不罵你,哪裡有打雞罵狗的,剛才是你說受賄我才著急的。”
“你那是不信任我,你在前麵衝鋒陷陣的,像是我這樣賢惠的,怎麼能受賄拉你後腿呢,我可不是孫二那種人,再說,受賄千八百的,不夠我買個大衣的。”
現如今她可牛氣,穿衣服不喜歡去店裡看,少有看得上的,人家現在都是去定製,國外定製的那種,畢竟也是經常出國的人,衣服在外麵看好,直接就打包回來的。
現在這才掛上八十年代的頭兒,海南省才成立兩年有餘,不說這邊工資開個兩三百算是多的,就是南下去做生意的人,去海南炒房的人,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大福媽媽一年頭尾能不能賺個千萬回來呢?
她現在眼光可高,對自己向來是好得很。
伸伸留意,那開一個箱子的,裡麵沒兩遝子的錢沒有,還有一遝子花的剩下來幾張,“這錢哪兒去?”
“給虎子。”
“那這些呢?”
“我花,買衣服鞋子不要錢,出去累得很,還不能花。”
“能,那這些錢放家裡不安全,我給你收起來,存在銀行去,不能亂花。”
“行。”
“你小箱子留下,我實驗室換儀器設備。”
“多少錢?”
“差不多就這一個箱子。”
伸伸就歎氣,“儀器設備那麼貴,你這些年買那麼多,要我說啊,還是賣這些設備的賺錢,一套就不少錢,動輒就幾十萬。”
“誰說不是呢,不過儀器設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