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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呢?

要是有,也不至於是個鄉鎮了,山不如人家高,繁華沒有城市裡麵的好,要特色也沒有特色。

西愛想著,一頓,特色也有,就是家家戶戶煮飯的高級彆就是裡麵放幾個紅棗兒。

“小劉啊,我煮了稀飯,你倆帶一點兒,加紅棗了,給你對象看看好不好吃,這個養人。”

沒啥好的,小米裡麵加紅棗,大補,坐月子都吃這個。

“哎呦,謝謝您了,謝謝您了,我們還沒吃,正打算出去吃呢。”

“彆老出去吃,沒啥好吃的,家裡我給帶一口就出來了,你們不好意思過去吃我就送過來。”端著一盤子的包子呢,一個個的,西愛在心裡比劃了一下,嗯,跟月亮一樣大。

放下來就走了,西愛看一眼,“我不吃。”

“你怎麼不吃?”

“我不喜歡裡麵加東西。”指了指那小米粥,裡麵很多紅棗呢,估計都給挖來了。

伸伸就勺子挖了一下,“這個對身體好,我覺得還行,不難吃,你吃點。”

“我特彆討厭裡麵加東西。”

就不能吃裡麵帶東西的粥,隻能有一種米,如果很多種,就不要給她看見,她隻要上麵的湯喝,如果要吃一點米的話,那就什麼綠豆啊,紅豆啊,都遠遠的。

更何況是這麼大的紅棗了,味道都亂了,很講究吃本來的味道。

“你嘗嘗看再說,人家這邊都吃,就你不吃,你吃了不好再說。”

吃一口,怪好的。

有點紅棗的味道,最關鍵的是,熱湯熱水的,吃了怪舒服的。

伸伸拿著包子吃,那菜包子啊,不是圓的,這邊是那種月亮型的,比一隻手都大,咬開了是白菜餡兒的,裡麵是肉渣滓,他一吃就知道西愛不會吃一口的。

也不勸一句。

“你明天開始做飯吃吧。”

伸伸也看出來了,她心情不行。

這邊吃沒好吃的,玩沒好玩的,小地方也沒辦法,就隻能這樣兒。

要做飯,他也不行啊,早上起來煮雞蛋,你說冷水還是熱水放進去也不知道,煮出來了打開看看。

西愛剝開皮就覺得黏糊,“不行,蛋清都不光滑,黏在殼子上麵。”

“那在煮一會兒。”

然後就煮,煮出來,西愛倒是吃了,吃到那個蛋黃啊,邊上一圈都是青色的了,這是煮老了,沒有營養了,蛋黃是黃色的菜正好。

彼此做飯吃也很煎熬,第二天西愛煎雞蛋,不煮了,結果你說就糊了,伸伸就問放油了嗎,沒放。

一邊都是糊的。

味道也有點,西愛打開門,站在外麵,太陽老高了。

那小屋子裡麵有油煙味兒,大嫂子在洗衣服,一個大盆,“吃了嗎?”

西愛就夠死了,一天見麵不是吃了嗎就是吃了嗎,她覺得有意思,沒彆的話了是不是?

“還沒有。”

“打算怎麼吃?”

知道倆人都是出去吃的,結果聽西愛指了指裡麵,“做飯吃。”

伸伸還在裡麵嘰歪,“我就說得放油,你不放,糊了吧,還得放油。”

大嫂子就笑了,也了解了,進屋子就跟自己男人說了,“不會做飯這一位,倆人吃不到飯,煎個雞蛋都是糊的,你說我平時給你煎雞蛋,不都是油汪汪的,香的很。”

“年輕人,聽小劉說都沒做過飯,人家家裡老人都在,爹媽也都勤快的,哪裡讓伸過一指頭乾活兒了。”

“那可不行,那做飯洗衣服,不乾這個以後日子過不下去,還能光等著啊,我看啊,她也沒架子,就是看著不說話,有時候冒出來一句還怪可人的。”

“你對人熱情點,都是同事,小劉也不容易來這邊,有空啊,你帶著給轉轉去。”

“我帶著去哪裡轉轉,我自己都沒轉過,我隻能會乾活兒,沒人家那享福的命,小劉都帶著轉變了,我跟你這麼多年,不說彆的地方,老龍灣都沒去過。”

領導一頓,“那地方不錯,可以去看看,咱們一起去,也招待一下人家。”

“我給包了大包子,白麵的,還不算招待了,你割肉給人家吃啊?”

領導沒吭聲,土生土長的這邊,三歲死了爹,七歲娘改嫁,九歲他活不下去找娘去了,跟著後爹受屈啊,十一歲回到自己老家裡自立門戶。

“看見沒有,就那個水庫,就是他帶人給修的,這邊的水庫糧倉啊什麼的,都是你叔帶頭的,沒日沒夜的乾,冬天晚上都不休息。”

西愛百無聊賴的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去老龍灣那邊去,聽著大嫂子給指著,伸脖子看一眼,跟個小水溝一樣的。

一行人,就她不想走路,自己跟個大寶寶一樣的,在後座上,伸伸給前麵推著。

人家都是步行的。

伸伸就知道她這尿性,“人家都能走,你不能走,這邊都是走路的,我們去開會,到縣裡自行車沒有,就走到半夜裡去開會,開完會,然後早上雞打鳴的時候回來。”

多窮啊,那時候開會,都是夜裡開,因為來不及啊,各個村子鄉鎮上的走著去,都得五六個小時,路上翻山越嶺的,這邊都是丘陵。

“怎麼不坐車?”

“那哪兒能坐車,那麼多人車費不少。”

“那開會可以用,不用這麼節儉。”

“那可不行,這都是公家的錢,省一點是一點兒,賬上錢做正事都不夠用的,開春了就得去買樹苗,我們都得種棗樹,這邊的品種不行,得換。”

一針一線,得用在點兒上,自己坐車開會,在外麵吃個便飯什麼的,都是公家的錢,舍不得。

用誰的錢也舍不得,自己熬夜走著去。

都習慣了,就西愛不習慣。

走走停停的,愣是倆小時,你說西愛給死去活來的啊,她真不行,走倆小時已經是極限了,現在腳底板都覺得疼,走一步都難受,就在後麵坐著。

大嫂子還說呢,“你叔吃苦啊,他不識字,文化也沒有,現在就吃虧,不然早就到縣裡麵去了。”

“家裡窮?”

窮不能上學唄。

“是窮,他跟我說可憐啊,冬天去山上撿牛糞,去撿雞屎,後爹說賣了給交學費,結果一分錢沒給,不給上學,他聰明啊,那時候學費是42斤地瓜,老師看他一直不去,來家裡喊他,說是不要學費了,免費教,彆瞎了好苗子,後爹就不給去。”

西愛卡巴著眼,“為什麼不給去?”

“讓他在家裡乾活。”

“他媽呢?”

“他媽還能怎麼樣,改嫁了。”

“他媽不給他說話嗎?”

“說了不算啊。”

西愛眼神就收回來了,有點認真的看了前麵的大叔一眼,跟伸伸說樹苗的事情呢,怪高興的,她突然就覺得,人不容易。

哪個人都不容易。

她初次見麵就覺得很俗氣的壯漢,很普通的一個基層乾部,背後有這麼多的東西,因為不給上學,所以離開了後爹,跑回來自己村子裡自立門戶,白天乾活兒在地裡,然後跟人家學寫字兒,晚上回來身上都是字兒。

帶著村子裡人修糧倉,開水渠,就是西愛看到那麼一點的水渠,那麼窄小,看著玩兒一樣的,幾個修了那麼長,整個春季夏季灌溉都不成問題,用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還是在利民豐收,水渠經過的地方,免於乾旱。

麵色堅毅,眉目堅挺,西愛再看一眼,突然覺得這人長得很不錯。

有才乾之人是帶著氣質的。

信得過的氣質。

她突然覺得這地方,其實也不錯。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看著地裡的小樹苗,第一次問,“那就是你們說的棗樹嗎?”

一米來長,拇指粗細,乾巴巴的跟個木柴一樣的,沒有一點葉子,立在白雪皚皚之間,插在地上,孤獨煎熬的很。

黑黢黢的1,不像是活的樣子。

大嫂子頓了頓,“大概不能活了,死了,這些苗子不行,我們的苗子不行。”

“那就去買好苗子啊。”

“那誰知道好不好,買回來試試才知道。”

西愛瞪大了眼睛,覺得這事情很簡單啊,你來找人測量,找地質專家,植物學家,不就行了。

怎麼能用這麼笨的辦法,跟撞運氣一樣,去盲狙呢。

“這是我們從江蘇那邊弄來的苗子,人家那邊可好了,我們買回來的,結果不行,”

“那就去找專門的人來看啊,人家有專業做這個的,根據你的土壤土質來改良樹苗,你們這樣子豈不是很浪費時間,也很浪費錢嗎?”

大嫂子眼睛也瞪大了,說的簡單,而且怎麼就浪費錢了呢,“哪裡有專門的人?”

“就是有,人家也不到這裡來,我們也不認識,誰認識啊,在哪兒也不知道。”

天方夜譚一樣的。

西愛就閉嘴了。

太多了,我們的土地太多了,誰能去丈量每一寸土地呢,誰能去研究好每一寸土地,然後給看最合適的種子呢?

我們絕大多數的農民,在這片土地上,其實就是跟這邊的棗樹一樣,來回試一試,今年收成不行換另外的品種,然後世代累積,找到最合適種植的東西,哪裡適合種小麥,哪裡種水稻。

哪怕就是村子裡同一個山頭同一家的地,有的向陽有的背陰,有的是沙窩地,有的是良田,農民心裡也要盤算好哪塊地適合種哪個。

西愛就突然感覺心裡特彆棒,那一瞬間,就覺得其實世界上不是隻有植物學家農學家知道,遍地的農民其實都是很偉大的科學家,很偉大的實驗者,都在跟天地做一場時間為祖輩的實驗。

他們不停的實驗,然後總結,口口相傳,豐收果腹。

西愛這孩子,她不喪。

雖然看世界很壞,性格也有點壞,但是她有時候會突然給世界暖一下,我們常人體會不到的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她看來,也許很驚奇,也許很暖。

三十多歲的人了,依舊在成長。

第281章 走出來

到地方了,她沒想到這個地方,會這麼漂亮,“我覺得很一般來之前,因為這裡玩遍了也覺得一般,但是沒想到也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因為下雪了,所以整個湖麵都是蒸汽騰騰的。

“這裡人家說是小江南。”

“很漂亮,我以為很一般,路上還很累,”西愛真敢說,說起來一般讓人討厭,“但是我現在覺得很感謝你們,謝謝你們要我看到這樣的景色,我本來心情很一般,現在感覺很好,感覺整個世界很好。”

你說大嫂子的心啊,起起伏伏的,覺得這丫頭到底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呢,結果看著她突然笑了,西愛就沒見過她笑,頂多是假笑。

西愛突然就覺得心%e8%83%b8很開闊,走在這邊的石頭路上,有竹林在一邊,然後湖麵開闊,水汽蒸騰,這邊的水溫高,是湯泉,冬天不結冰,夏天避暑,所以傳說事老龍王府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