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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都下來了,還得拉著自己的衣服擦眼淚,看著就特彆可憐。

“姥姥給洗,一樣的。”

“不給我洗,他們。”

就覺得他倆怪好的,小帥就可喜歡一起了,覺得三個人能不能一樣,結果就很受排擠,自己就特彆可憐自己。

第272章 欠打二代

王紅葉就見不得孩子哭,“馬上上學了去了,不能哭了,我們不是男子漢。”

“鞋子給我,姥姥給洗,姥姥不給你媽洗了,隻給你洗,一樣的。”

孩子就給委屈的啊,就還是哭,又想起來昨天他們散步不帶自己,平時出門也不帶自己,就覺得自己怪可憐的,眼淚都停住了,突然又奔湧而出了,張開嘴嚎啕大哭啊,委屈啊。

“就很氣人,他們每次都不帶我,都不帶我。”

小男孩那嗓門,多大啊,這回人家是真傷心了,哭得稀裡嘩啦的,王紅葉一聽孩子哭啊,就是一身的汗。

張德順拄著拐杖,直接就戳西愛窗戶,“你出來。”

倆人出來了,聽張德順罵,“孩子哭沒聽見?”

“整天不帶孩子,就知道欺負他,那麼小的孩子,多懂事在家裡,圍著我跟你奶奶轉悠的,我看比你們一個一個強,你還有臉招惹他,你能的不輕。”

一邊說,一邊拐杖噠噠的敲地麵上,看這倆人就很不順眼,對西愛也有意見,平時你不帶,不帶就不帶,家裡有人帶著,你不喜歡帶孩子就不帶,但是你說你在家的時候,彆老招惹他啊。

“當我沒看見呢,你回回吃不完的給小帥吃,就給他剩飯,你自己怎麼就不吃呢,我看你就是慣壞了。”

一頓訓斥,西愛就站在一邊,頭得低著啊,挨罵不低著頭乾什麼呢。

你說三十歲的人了,給罵成這樣。

跟伸伸倆人牽著手呢還。

小帥也不哭了,自己坐在那裡,擦擦眼淚,又覺得這倆人怪可憐的。

張德順看孩子一眼,覺得是真懂事啊,“沒事了,不能哭了,晚上啊,帶你出去吃飯去,不帶他們倆,咱們也不帶他們去。”

真的有魄力,你說這老爺子現在坐輪椅的人了,愣是給帶著小帥下館子去了。

他心疼啊,人家拄著雙拐出去的,小帥走路也慢啊。

小跑一段到前麵去了,然後扭頭看看,人還沒跟上來,就再跑回去,“太姥爺,你累不累。”

“不累,你走你的,前頭等我。”

去小秦家的老酒館兒吃一頓去。

他拄著雙拐,一條腿沒有了,拐杖在胳膊下麵,一隻往前挪著,拐杖點地,然後隨後一隻重一點的聲音點地,然後另外一直褲腿微微晃動。

一步幾頓,走的很慢,很慢。

慢到天色漸漸黑下去,斜陽的餘暉從屋簷上掉在老井口,然後夕陽一下子掉在那口井裡麵,被井口的大樹覆蓋住,一點光線也無。

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叫可憐呢,爸媽排擠自己就怪委屈的了。

一會兒哈哈的跑前麵,一會哈哈的跑後麵,一會蹲下來撿個石子兒。

後麵大福拎著板凳追上來,“歇會兒。”

張德順擺擺手,“走著走著,我不坐。”

就隔著一條街,五十米的路。

他少有出巷子的時候了。

大福到底是大了,就拎著板凳,虛扶著他。

看前麵小帥站在那裡,矮矮的一個,圓圓的,在那點光輝裡。

側著身子看旁邊擺攤兒的,肚子鼓起來圓圓的,隨著呼吸的起伏格外的有線條。

扭過頭來指著那攤子對張德順笑,“吃這個吧。”

邊上擺攤兒的,煮麵餛飩水餃兒的,主要是做麵食的呢,回家自己煮也行,在這裡人家給煮了也是一樣的。

“要吃這個啊?”

“前麵小酒館又小肚兒呢,好吃。”大福趕緊加上一句,不愛在這邊吃,小酒館的菜更好。

小帥就點點頭,“去小酒館兒。”

摸了摸肚子,自己手來回兩下,然後繼續蹦躂。

張德順看著那小攤兒,“家裡還好?”

“您是——”

頓了頓,又看見那空空的褲腿,突然想起來了,上前走兩步,“是您啊,多少年沒見您了。”

“我不出來,在家裡養著呢,老了沒用了,路都走不了。”

“不是,我太姥爺能走路。”小帥糾正了一下,蹲在張德順邊上,把他褲腿給卷起來,他不覺得有什麼,經常卷起來玩兒。

“我爸爸去年底的時候沒了,活著的時候老惦記您呢,說是那年您回來,第一件事兒先到我家裡吃一套馬蹄兒燒餅配著焦圈呢。”

當年西愛小時候,那還有擺攤兒的呢,擺攤的就一個老頭兒,每日早上三點就在,一隻到上午□□點收攤兒的,賣的專門就是燒餅焦圈兒,煮著一鍋的豆汁兒,因為話多待人熱情,便有外號話匣子。

一聽人沒了,張德順便多加兩分惆悵,“那你現在接你爸爸的班了。”

“是,我還在這裡擺攤,不過不賣早點了,早點沒利錢,現如今做餛飩水餃麵條子了。”

“可惜了。”

要走,還硬是給了小帥一碗餛飩吃了。

小帥端著跑,等跑小酒館的時候,湯都撒沒了。

小秦一看他,就來氣,“你小子來乾什麼?”

“吃飯。”

“就你?”

“還有我太姥爺。”

小秦往外一看,隔著老遠在後麵呢。

他心裡嘀咕著,他那個瓶子啊,十有八九是這小子給弄碎的。

看小帥在那裡吃餛飩,便問,“小子,我問你,我家裡那瓶子是不是你給打破的?”

“什麼瓶子?”

皺著眉頭跟豆蟲一樣的,他乾的壞事,早就忘記了。

“就放桌子上那個瓶子,挨著窗戶的,指定有人給我開窗戶打碎的。”

“哦,是嗎?”那小鼻子小眼睛很鎮定了,還抬眼看小秦一眼,小嘴通紅的給燙的。

張口一個大餛飩,自己用手捏到勺子上的,一口吃進去,吃的很香了,“那你問問是不是西愛?”

咽下去,“西愛可能做了,她脾氣不好。”

那個不好,還很包容的小眼神。

看小秦眼,很照顧了,那意思就是怪可憐的,你不知道怎麼得罪我媽了唄,是我媽乾的也沒用,我媽不甩你。

小秦給氣笑了,“嘿,我覺得是你。”

“不是。”

“不是你是誰?”

“西愛。”

“西愛是誰,不是你媽啊?我就找你。”

小帥就有點怕,想了想,“你找她老公,我們不是一起的。”

那瓶子他想起來了,是他打碎的唄,但是這個事情,過去就不能承認了,他不承認,也沒有人知道自己乾的啊。

結果等著大福來,小秦又逼著大福問,這事兒肯定不是那小胖子一個人給乾的,肯定有幫忙的唄,那晚上他就覺得不對勁。

結果大福老實啊,給炸出來了,“我乾的。”

他給認下來了。

“你乾的?”

“是我。”

“我看是你弟弟,那小胖子。”

“不是,就是我。”大福笑了笑,好脾氣啊。

“您看多少錢,那瓶子貴不貴,我回頭跟我爸說,錢給您賠上。”

這孩子,你說脾氣比小寧還好一點兒,就特彆懂事。

小秦自己什麼環境長大的啊,他就格外喜歡大福這樣的,“不值錢,我就想問問誰乾的,你認了是好孩子,但是好孩子乾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你是給你弟弟認的吧?”

大福還是抿著唇笑,“不是,就是我。”

“那一床蠶寶寶呢,是誰給放的。”

“也是我。”

“你放那個乾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錯了,叔。”

大福就笑,沒什麼,認錯就是了,他總不能說報複小秦的呢,乾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蠶寶寶是小帥給拿來的,然後撒床上去的,瓶子大概是不小心打碎的,大福也不知道瓶子碎了。

眼神就還是很平和的看著小秦,不慌不忙的,這孩子眼神像個太陽。

小秦注視著他,心裡就覺得暖,他但凡有個兄弟,日子先前不至於過得那樣難,親人一個都不在了,就剩下他一個的時候,他晚上一想起來自己一個人啊,心裡就難受,真的是怪難受的。

還是有個兄弟好啊。

看著人家兄弟和氣,他打心眼裡羨慕。

剛想開口說算了,結果看那小的還在那裡仰著頭瞪著眼睛的,小炮仗一樣的,“不是我們,是彆人,彆賴賬。”

“那我找你媽去信不信,你哥哥都認了。”

小帥給急的哦你看,一臉的汗,臉都紅了,氣急敗壞的,“找我媽去吧,興許是我媽乾的呢,找也白搭。”

氣咻咻的,拉著大福就走。

大福膽子小,也不會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拉著小帥不走,倆人嘰嘰歪歪的。

小秦看半天,揮揮手,“好了好了,都不是你們,我自己打碎的,趕緊吃飯去吧。”

看你倆煩得很。

一溜煙倆孩子就跑沒了,劫後餘生一樣的。

小秦自己去櫃台上,拿了個小肚兒,一切兩半,給端過去。

“您這倆孫子真好啊,我看著就喜歡,給這倆孩子一人一半,啃著吃才過癮呢。”

“您這客氣了,又叫你破費,回頭可不能老送菜了。”

“知道,您是稀客,能來了我高興,甭跟我見外,我爺爺不在了,見著您我心裡親近。”

那人情味厚的啊,又陪著張德順喝一杯,小秦心裡實在是難受,扭頭去後院兒,眼淚真的都快下來了。

他爺爺但凡是活著,哪怕就是個廢人,就是個癱子,他也願意伺候啊。

人生在世,沒個親人記掛著,活像是白來這一趟兒的。

“你哭啥。”

“哪哪兒都有你,堵不住你的嘴。”

小帥吃飯那不到處玩兒嘛,沒個正樣子,到處跑。

拿著那小肚半個跟臉一樣大了,抱著到處啃,就喜歡跟小秦嘰歪。

眼珠子轉悠的,“你哭什麼呢?”

“我哭我的,礙著你事兒了。”

“不礙事,你繼續哭。”

他就站在一邊吃,看小秦哭,“能大點聲音不,這樣沒有聲兒不好聽。”

小秦給氣的,天靈蓋都跟噴了芥末一樣的,那個飛起啊。

半天氣的心口沒喘氣兒,這什麼孩子啊,什麼孩子啊。

嘴怎麼就那麼欠呢,怎麼就那麼欠打呢。

真的死人都給氣活了,忒奇葩了。

“你就跟你媽一個樣兒,早晚給人打一頓。”

小帥回家跟西愛告狀啊,吃過飯和好了,也忘了西愛其他了,“小秦哭呢,一邊看我一邊哭。”

“為什麼哭啊?”

“沒老婆。”

覺得應該是這樣,沒老婆就哭啊,跟自己沒老公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