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分布在東北跟沿海地區,從戰略地位上來看的話呢,不是很好,比較危險,一旦打仗的話,就比較脆弱,扛不住人家的轟炸機,東北那片蘇聯直接就能給弄沒了。
所以呢,到三線去,去四川西南地區,所以說那邊的工業體係是非常完善的,這個三線建設,整整十多年啊。
包括張建國在西南那邊地質研究,也是三線建設的。
梅如要是還活著,也要去三線去了。
一個時代做一個時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辜負過時代其實。
那麼西愛認為現在這個時代,不是三線建設的時候了。
“你曉不曉得前年乒乓外交,我們跟日本的邦交已經不是那麼緊張了,再往前的話,美國總統來訪華,你做政治的,你應該懂這個我不多說,我們已經慢慢的不再那麼中規中矩了,我們在變,這個國家其實在慢慢變化。”
美國人,世界警察,這時候大家都這麼說,來跟我們搞外交,是一手胡蘿卜,一隻手拿著大棒子的,不聽話,馬上就是棍棒下來。
我們瘸著腿走路,現如今,西愛覺得未嘗不是機會呢,“我們不能一直瘸腿外交的,底線是自己國家的,兩隻腿走路就要快,要快發展就是搞經濟,要做經濟哪裡來的錢?”
“就是商業發展啊,商人要交稅啊,政府要賣地啊,要建房子。”
政府的財政支出,那個數字是想象不到的大,每走一步都要錢,錢從哪裡來?
靠農民交稅?
還是靠工人交稅啊?
是靠商業經濟,靠實體經濟的。
伸伸自己頓了頓,腦袋就碰的那麼一下,“你是說,我們的計劃經濟,要變了。”
“你可以再大膽一點。”
“怎麼大膽?”
西愛指了指屋子外麵,“我們既然要打算走出去了,跟外國人做朋友了,我們窮沒有錢,但是他們有錢啊,我們為什麼不賺他們錢呢?”
伸伸的腦袋,劈裡啪啦的,就感覺一堆乾柴堵在那裡的,然後一下子就冒出來火花了,開始燒起來了,熊熊的大火,燒的人額頭生汗,心裡麵撲騰撲騰的。
去賺美國人的錢,去賺日本人的錢,這誰能敢想到呢?
誰敢說出來這樣的話呢。
一直以來的民族自卑,一直以來的民族壓迫跟剝削,壓著我們跪著,壓著我們納貢割地,我們嘴上說最硬的話,趕超英美,為此不惜大步向前差點丟了半條命。
但是哪個敢嘴上說著賺外國人的錢呢?
西愛抿著唇,“外國人跟我們建交,也是想賺我們的錢,我們錢少,但是我們人多。”
人多,就意味著生產力。
資本的每一個毛孔都是帶著血的,從來都是□□%e8%a3%b8的血腥穿著華麗的外衣,做著最光明正大的事情,用最道貌岸然的理由,然後收割一群一群的人。
西愛要賺錢,她難道稀罕賺國內人的錢,一個個工人家庭的,一個個農民家庭的,省吃儉用得來的錢嗎?
她不是很想賺這個錢。
其實她這個人,一開始,就是很喜歡從國外撈錢的。
所以,這一次,她也想從國外撈錢。
她去找小秦,小秦現如今出去少了,做完手術在家裡照顧人呢,西愛坐在外間,裡間是隔開的,有一道小簾子,老秦躺著裡麵睡了。
外麵的蟬鳴一陣一陣的,此起彼伏的叫著夏天,太陽明晃晃的照在地上,從門檻裡麵爬進來,院子安靜的像是紋絲不動的老榆樹,波瀾不動的是牆角粉色的牽牛花。
西愛抱著肚子,“我知道你其實收了不少東西,有真有假。”
“是,但是我懂個七七八八,假的畢竟少,就算是假的,也是明清民國仿古的,總得值個跑腿錢不是。”
確實,小秦膽子大,他不僅僅收破爛,去人家家裡的時候,有什麼字畫瓶子罐子的,看好了就收。
亂世似乎才過去沒多久,很多東西都蒙塵呢,“我也沒出手,我是想著呢,等等看看的,這都是些好東西,老祖宗留下來的,我雖然不愛,但是我也珍惜這些東西,走街串巷的,瞧著給當尿盆給當瓦罐喂雞的東西不少,塊兒八毛的就給了。”
“外國人很喜歡這個。”
“你是說賣給外國人。”
“是。”
小秦起來,“我看錯您了,您請好歇著。”
人小,但是個爺們,做事兒,真有風骨。
手一伸,往外一送,請西愛出去。
這樣的事情,買祖宗的,乾不出來,“我爺爺要是聽見的話,要說的,這當年庚子年的時候,咱們給拿走多少東西啊,更可恨的是,前麵有外國人搶,後麵咱們自己人還要去搶,叫撿洋人的漏兒,您這樣,也算是了。”
這是變著花樣兒的說西愛呢,庚子年八國聯軍進來了北京,那家家戶戶的門口上的銅扣兒都給摳下來帶走。
裡裡外外搶一通,要殺人放火的。
然後後麵的人,自己國人,等著洋人走了,趁著亂再搶一通,那西愛這樣的行為,小秦覺得也算是撿洋人的漏兒了,合著庚子年沒搶走的東西,你現在還要賣給外國人是不是?
他小孫窮,但是方方正正四合院子長大的,方方正正的四九城的人,沒這回事兒,乾不出這事兒丟爸爸的臉。
第224章 給你買
西愛摸了摸鼻子,覺得你可真行,雖然她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不一定就是這麼做的,略帶正氣的對小孫說一句,“看把你急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彆老看低彆人,這傳出去了跟二道販子一樣的,怕是劉媽都得笑話我。”
氣籲籲的就走了。
屋子裡老秦聽著腳步聲遠了,喊一聲,“你進來。”
“您什麼時候醒的?”
“從庚子年。”
“你都聽到了?”
“你做的對,西愛這丫頭腦子太活了,打小院兒裡麵就她心眼最多。”
心眼兒多,心思活絡的人呢,就一個問題,太活了,走的路容易歪。
老秦日日坐在門口乘涼,拿著個小蒲扇,連續幾天看著西愛出去,心思咂摸了一會兒,到內院去找張德順喝茶去了。
“西愛我瞧著日日往外走,那麼大肚子了,快生了吧?”
“她的事不要彆人知道的,我們問也問不出來,頂多就是忙,你說那麼大的人了不讓人省心,一出去就老大一天的。”
老秦壓住了不提,等著下午的時候,人回來了,就拉著西愛問,拄著那拐杖還沒恢複好呢,說話也不利索了,“西愛啊,你哪兒去了,大爺一天沒瞧著你回來呢。”
西愛就累死了,懷孕不算累,但是抱著這個肚子是真累,“有事兒呢,大爺您坐著。”
急匆匆就走了,包裡麵露出來一點報紙。
老秦人老,但是眼不花,那報紙,包老東西物件的多。
西愛回家打開包,裡麵有點東西,拿出來,瞧著呢,這些東西呢,都是沒有來曆的,去琉璃廠那邊去轉悠的呢,先前琉璃廠巔峰的時候,宮裡麵出來的那些人啊,無論是太監宮女還是打著彆的名目的人,要麼偷的,要麼搶的。
還有正兒八經拍賣的,當初最後一位出宮的時候,皇帝也沒得當了,那東西有不讓帶走,隻能給接管的那些人拍賣了,一批次一批次的,那多少庫存的貨啊,光是藥材一項,就多了去了,多少藏家隻怕身價不夠豐盛。
她戴著手套,還挺講究的,對著燈下看那玩意兒,鼻煙壺呢,今天淘來的,她手裡錢不多,幾個小錢,所以呢,做什麼大項目也做不了,隻能投機唄。
低買高賣忽悠人還是可以的。
心裡想的挺美的,這事兒賺錢啊。
她去蹲幾天,就有門路了,外國人最喜歡這些了,帶出國門去,全是錢。
小心翼翼收起來,然後又有點惆悵,問伸伸,“你說,人呢,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你知道很多事情是不是對,考慮的很長遠,但是基於現實,聰明人還得妥協一下,低一下頭用最不長遠的辦法生存。”
稀裡糊塗的,伸伸也不知道啊,“你到底說什麼,重新給你一次機會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是說,你知道這個事情不對,但是為了更美好的生活,依然去做,是不是特彆偉大。”
伸伸在那裡擦鞋呢,蹲著,一心一意的,也沒大聽清楚,“分情況吧,不一定,誰都想過得好啊。”
西愛就點點頭,說的很對。
自我安慰心裡美美噠,覺得自己怎麼能叫撿洋人的漏呢。
她得賺錢,賺一筆大錢,然後完成資本積累,去買地皮,買了地皮蓋樓,然後賣樓,她就看好這一點了,賺錢,能賺很多錢。
但是她那點錢,買不到地皮,所以呢,她就打算了,去賣點東西。
第二天早上起來,西愛起來的時候張建國竟然還在,少見啊這勞模。
坐下來吃飯,張建國也端著碗吃,等她呢。
一句話不說。
等著看她吃飽了,“西愛啊,你去琉璃廠那邊轉呢,想著跟人家撿漏呢?”
西愛眼珠子轉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邊的?”
“有人看見了。”
“嗯,閒著沒事轉轉。”
“你要我喊奶奶過來嗎?”
眼神就很犀利了,看著西愛,覺得姑娘大了,懂事了,你說怎麼就做這樣的事兒呢,要不是老秦跟他提一句,他都不知道這孩子有這樣的打算。
西愛瞬間就覺得自己牙疼,這是誰走漏了風聲呢,怎麼就這麼氣人呢,你說氣人不?
心裡麵拔涼拔涼的,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小秦告狀。
惡狠狠的,心想我有機會打死你小子。
“爸,肯定是誤會,奶奶快生日裡,我想去轉轉看有沒有好東西的,你也知道,我一直蠻有心的。”
微笑。
然後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誰看到了,真的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打招呼,人言可畏,不知道的以為我貪便宜天天想著發財暴富,甚至倒賣文物呢。”
她心裡的那點微弱的火苗也熄滅了。
真的,你看她爸那臉子,看她大伯也為人,看她爺爺那腿,她就不能夠乾這事情。
張建國將信將疑的,但是極為好騙,馬上就話多了,“可跟你說了,倒賣文物的事情,咱們不能做啊,能給外國人嗎?就是給錢我們也不外流,你說咱們景德鎮那邊的窯口,往外出口創彙呢,真東西咱們不給,要買就是高檔工藝品,你不能糊塗,你還小呢,不能給錢迷了眼,錢不是最重要的。”
西愛點頭跟搗蒜一樣的,“誰說不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一會跟奶奶買菜去。”
張建國就起來了,他不走,是因為怕西愛這孩子邪性,自己掏出來一卷錢,“你拿著,轉街去。”
“我有。”
“沒事,拿著,想買什麼買什麼。”
西愛就拿著了。
張建國拎著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