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沒有才的,人家都要,不管你是什麼黑幫白幫的。”
很大膽的用人。
這政治風向,其實是在慢慢的轉變的。
要是在以前,這樣的領導,絕對就當不上領導的。
伸伸心裡麵,一下子就活了。
第186章 草率了一整個田野
伸伸是個男孩子,是個男孩子就會有自己的事業心,他覺得西愛應該不太想要自己過去。
一直等西愛病好了,出院了,回家的時候,晚上伸伸就說了。
西愛確實蠻失落的,因為她需要人陪伴,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比一個人要好得多。
抬眼就看見那個人,想說話有人聽的那種感覺,她曾經一度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嗯,你已經報名了是不是,去吧。”
伸伸看著她的臉色,他在很多時候,是要看著西愛的臉色的,看著她是不是高興,是不是有情緒,他那樣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
西愛就會心軟,會覺得自己欺負人。
他總是用那種滿心滿意的,帶著被隱藏很深很深的焦急,就像是一場寒秋,人走過的時候,不經意的用腳尖踢開,才發現枯樹葉下麵的殘雪,才恍然大悟,原來曾經是這樣的。
西愛後靠,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椅背上,扯著嘴歪著頭笑著看著他,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抬起來的下巴,像是和善一般的笑容,像極了當初她站在院子裡,笑嘻嘻的開口,“喲,天津衛來的小眼睛——”
“你太小瞧人了,人不是離開誰都不行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劉伸伸,我做我喜歡的事情,所以我不會攔著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我尊重你。”
“我也不會生氣,我是一個優秀的人,懂得世界上所有的大道理,你跟我在一起,隻能更優秀。”
你也會很優秀,所以你上進的時候,我怎麼會拉著你呢,怎麼會要你犧牲你自己,一輩子當個會計呢,不是這樣的。
她微微吸一口氣,自我感覺相當良好。
她做事情,不小氣。
甚至說是大氣。
不問是去哪裡的,不問是去乾什麼的,你要做的事情,做的選擇,婚前我可以不管你,但是婚後我支持你,就因為我喜歡你,我無條件的支持你。
伸伸就去上班去了,一周回來一次,休息一天,單休日,到縣城裡麵去。
田葉葉問西愛,“什麼感覺,你要不也去那邊算了,縣城裡麵條件好,生活也方便,倆人在一起多好啊,相互照應著,你也去給他做頓飯吃吃。”
你說倆人,剛結婚不久的,就這樣分開,一個星期不長,但是新婚的日子不是這麼過的。
西愛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怎麼說呢,這種感覺。
應該是克製吧。
你會想他,每時每刻都在想他在做什麼,想的最多的,是他有沒有想起來自己。
可是想這麼多,不會去打擾。
她有她要做的事情,她不能離開,這是她的人生。
劉伸伸又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有他自己的人生,他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兩人人彼此,都要為了對方的人生負責人。
愛很多時候,到最後,應該是一種克製。
因為感情總會帶有莫名其妙的占有跟邪惡,想要控製,想要拘束在自己身邊。
這是西愛對當前自己感情的定義。
“不用,一個星期見一次,習慣就好。”
一切習慣就好,習慣於一個人做事,慢慢的恢複跟以前一樣,然後找事情做,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努力的在做這個事情。
所以感情的階段,很有意思。
她自己現在也研究這個。
“大姐,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很複雜的,不是因為喜歡就能一直在一起,不是隻要肆無忌憚的喜歡就可以的。”
“有很多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是從不喜歡到喜歡的階段。”
“然後就是從喜歡到不喜歡的階段,這個才是婚姻最穩固的定義。”
後者從喜歡到不喜歡,就是努力的,把熱烈的感情轉化為平凡,把水龍頭擰成細水長流,慢慢的把他從你的生活中淡化,你需要慢慢的恢複成以前的自己。
能相聚的日子裡,歡喜的生活,不能相聚的日子裡,也要習慣對自己好,習慣成為最好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田葉葉聽不懂,這孩子,總是說一些彆人聽不懂的話。
西愛想的最直白的一個例子就是她眼前的人呢,她大姐結婚後,就是把彆的東西放在第一位了,自己越來越不重要了,她就沒有最後一個從喜歡到不喜歡的階段。
西愛不想成為這樣子,結婚了,相愛了,那麼感情也要控製住,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這樣的心緒整理很複雜。
她不想成為患得患失,每日相思病一樣的人。
“我是說,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更好的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了。”
沒有什麼,比自己幸福更重要。
田葉葉很少見西愛這樣的語氣談起來伸伸,談起來自己的感情婚姻。
心裡麵木木的,覺得是不是感情出問題了。
跟王紅葉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了,“西愛應該也不想分開的,剛結婚的人,以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坐在那裡我看著都覺得好,她嬌氣,一個人過就容易鑽牛角尖。”
是啊,敏[gǎn]多疑,當然容易鑽牛角尖。
加上她下午說的那句話,田葉葉聽了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什麼叫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自己,是不是覺得劉伸伸靠不住,心冷了。
“那什麼,西愛本身性格呢,就怪一點。”
話說的很委婉,西愛當初張建國就說了,是反社會人格。
反社會人格的人是很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了,正常人看這個世界挺美好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善意。
反社會的人呢,可能看這個世界就挺垃圾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王八蛋。
那王紅葉也沒辦法,就跟西愛說了,“伸伸去工作,你不要怪他,現在形勢好不容易好了,他也有了用武之地,這些年,一直沒個安穩的地方,到哪裡都跟低人一等一樣的,你得理解他,彆有小性子。”
“我沒有,我現在正在慢慢的習慣一個人。”
“你看看,剛說了彆鬨脾氣,你什麼叫習慣一個人,結婚了就是結婚了。”
西愛覺得大家都不懂自己的意思。
所有人都覺得她狀態不對,但是她隻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她不認為自己的狀態不對勁。
最大的一個壞處的話,可能就是她跟劉伸伸的感情會慢慢的變淡。
伸伸第一個星期回來的時候,拎著一個紙盒子,粉色的,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
西愛知道他今天要回來,一早就等著了,下午最晚六點鐘下班,坐車回來的話一個小時,差不多要七點鐘,磨蹭一下不到八點鐘,天色微微暗下來了。
田野裡麵是一片餘暉的熱鬨,像是漸漸熄滅的碳火,西愛也給自己的心裡撒上了一層草木灰,要它不要那麼燙,不要那麼熱情。
伸伸就拎著那個袋子,遠遠的就開始看著,眼神微動,扶著自己的眼鏡。
虎子瞧見了,“回來了姐夫。”
“嗯,回來了。”
看著不急不躁的,還是以前的慢性格,見了人微微的帶著笑,客氣而溫和。
虎子這孩子心思細膩的很,自己微微的側目,看著那個袋子,伸伸一邊說話,一邊不經意的望著。
他在找西愛,雖然嘴上不說。
“我姐在那邊。”
虎子指了指,也不知道今天下午這會怎麼就這麼能乾了,跑到那裡麵去,人紮在玉米地裡壓根就找不到。
伸伸點點頭,“我做飯去。”
西愛撇嘴,聽見了,覺得有的人,真的不行,回來了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做飯,而不是先來看看她。
她就不出去了,在玉米地裡找蟲子。
一下午了沒心思找,現在倒是有心思找蟲子了。
結果鍋都收拾好了,伸伸做飯也簡單,就是燒一鍋稀飯,虎子炒菜呢,他把柴火放進去,然後看著虎子忙著,自己就出去了。
“西愛——”↘思↘兔↘在↘線↘閱↘讀↘
找一圈看見她了,西愛忙得很呢,這會兒眼神都不帶看一眼的,瞧著就像是往常一樣,壓根就沒有小彆似新婚的激動,她控製的相當好。
“嗯——”
“我喊你你怎麼沒答應?”
“不好意思,沒聽見。”
瞧瞧,這話說的,多有格調,拿捏的架子高高的,這要是個白天鵝的話,脖子大概都能撐破雲層了。
矜持的最高境界。
大概就是她這種了,我愛你,我想你,我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但是我麵子很貴,所以我對你,依舊雲淡風輕。
以表示我並沒有那麼的思念你。
除非,你先開始
伸伸就有點氣急敗壞,走過去,拉著她出來,“你給我出來,我回來了你說你也不看我,我找你一圈你也不出來,這個點了也不回家,你就不想我。”
所有的話都白搭,就最後一句話,五個字。
你就不想我?
你不想我嗎?
我很想你。
所以我因為你不跟我打招呼生氣,因為你第一時間不見我生氣,因為你磨蹭不回家,因為你那不急切見到我的態度而氣急敗壞,而生氣。
他墨跡,他不善表達。
但是他足夠坦誠。
西愛心情,一下子就美了。
作一周的氣,似乎一下子就散了,人眼睛斜斜的,大概跟山路上的斜陽一般那麼斜。
語氣賴賴的,“不想你。”
但是沒想到,眼角眉梢都是叛徒,伸伸一下子就笑了,鬆開捏著她臉的手,“你不想我,我也想你。”
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很想你。
西愛就笑了,“你不想我能想誰,我生氣呢。”
“你為什麼生氣,因為我工作遠?”
“不是,我樂意生氣。”
“嘿,就你能,你還想生氣就生氣啊,你怎麼那麼能呢。”
“沒你能耐,一個人在外麵多好啊,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點燈熬夜加班的,人給你使喚的跟二孫子一樣的,還是外麵好,我這種家裡的沒你舒服。”
越說越痛快,該,讓你到外麵去,吃虧受累了吧,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累得很。
噠噠的走到前麵去,伸伸追上來,“嗯,累了。”
拉著她的手,摸了摸,“你乖,彆生氣了。”
“那我還生氣呢?”
“彆生氣了。”
那樣的語氣,天完全黑下來,隨意的撒著幾顆星星,風吹著玉米的葉子,颯颯的響著,蟋蟀按時營業肆無忌憚的聒噪起來,大概是月色吧,裹著他的話,輕柔的醉人。
你乖,彆生氣了。
有多少人,能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