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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大,你說說你愛吃的怎麼就那麼多呢,“啊,你說姑姑愛吃的怎麼那麼多呢,現在大家吃不飽,吃什麼不是吃,還挑三揀四的,家裡人給慣得,餓幾天是不是就行了。”

西愛回來吧,她不能不買東西,想來想去的,買點菜好了,一家子都能吃,她也沒有彆的東西,也就是在家裡吃喝,攢下來一點東西。

打開抽屜,看著王紅葉出去了,肯定是買菜去了,問寧宇森,“你這個月還有多少糧票?”

“沒多少,就這些了。”寧宇森打開抽屜,零星的幾張,還有幾張票子。

然後看了明菊一眼,“爸媽那邊又來信了是不是?”

“嗯。”

“病好點了沒?”

“我媽說是嚴重了,那邊工資發的更少了。”

寧宇森就懂了,都拿出來了,“你拿著給寄過去吧,我們遠,過去也沒意思,不如路費節省下來了,多留一點錢給老人。”

明菊那爸媽在那邊,就是普通工人,現在工人也很多餓死的,這邊還能吃供應糧食,好歹是首都,可是青海湖那邊,地裡麵也不能出土什麼,自來就是貧苦地區,遇上饑荒年,是真的熬不過去。

明菊爸爸還營養不良的很,家裡就他一個人正式工人,那明菊媽媽就是打散工的,不是正式的,連個青工都比不上,一出事兒了,那家裡就得喝西北風。

明菊一早上就去郵寄去了,對著寧宇森,她現在呢,是一百個願意。

給家裡人打電話,“你跟我爸吃點好的,我爸就是營養不良,不要不舍得吃,我這邊兒好著呢,我公公賺錢,家裡我婆婆帶小孩,小寧雖然說家裡活兒不太乾,但是這事兒他爺們。”

明菊心裡就感謝寧宇森,你說他自己工資,就給拿出來貼補明菊家裡了,給老丈人了。

自己一個大男人,冬天了,皮鞋都沒有一雙,那鞋子修修補補的,上麵的鐵絲都能看出來了,馬上就不能穿了,就衝著這一點,明菊就覺得這一輩子,她給寧宇森乾什麼都願意。

抱著孩子回家的時候,西愛已經到了,拉著小孩到跟前,“叫姑姑——”

西愛看了一眼,那孩子躲了一下,西愛就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糖,“去吃。”

明菊打進門口一眼,就愣住了,這什麼人啊,西愛走的時候,那還是個小丫頭呢,就是打扮捯飭的再好,也是穿衣服好看乾淨,瞧著人還是個孩子的模樣。

可是現如今瞧著,人坐在官帽兒椅子上,身上還穿著一件棗紅色的狐狸毛的大衣,那顏色,根根毫毛裡麵帶著黑呢,雖然深色但是映襯的人臉色雪白,下麵是長筒的皮靴,人不大的一團,像是裹在衣服裡麵的。

瞧著就是氣勢盛人的很,不一樣了。

跟以前,就覺得不一樣了,“你不覺得,你那妹妹變化大”

寧宇森拿著鏟子在弄碳火呢,這家裡自打早上開始,那爐子王紅葉是生怕不熱了,一個勁的要放碳火進去,生怕屋子給冷了,“確實大,到底是長大了,一個人在外麵,吃了不少苦。”

明菊拿著那簸箕,恨不得一下子給他扔腦袋上,有這麼偏心眼的不,那樣子叫吃苦?

不知道的,掉在哪個富貴堆裡養著呢,還吃苦。

就說不通。

“你端進去,我買點鹵味去,西愛就愛吃那便宜坊的醬牛肉,彆的地方沒有這個味道。”

“家裡那麼多菜,我昨兒去買了,你彆去。”去了還得花錢不是,家裡應有儘有的。

寧宇森就擺擺手,“回來一趟,我多少買點兒。”

說完就走,給明菊一把拉住了,“不許去,就你錢多是不是?”

“那你這是乾什麼,我妹妹,哪回兒在家裡,我不給買一次醬牛肉吃,大老遠從東北來的,我買點怎麼了,我不為過。”

“我是不要你去買的嗎?可是你還有錢嗎?我們倆這要是有錢,我一個字兒不說,可是這錢都給我爸媽了,你哪兒來的錢你。”

然後就看著寧宇森自己昂著脖子,不肯低頭,明菊就拉著他手腕,“你手表呢?”

“你手表哪兒去了?”

她沒看見寧宇森那手表。

寧宇森給賣了,沒錢逼死人,明菊爸爸生病這事兒,不是一兩天了,是一兩年了,明菊結婚後不久就這樣了,寧宇森那工資就貼補的多,他單位好,鐵路那塊兒。

明菊就給疼的啊,她心疼寧宇森,你說好好的手表給沒了,那手表是什麼東西啊,寧宇森天天帶著的,喜歡的不得了。

自己就在那裡哭了。

就她爸生病那事兒,她就沒跟婆家這邊說過,為什麼呢因為寧宇森家裡條件好,明菊就一直怕給人低看了去,出嫁的女孩子,整天的貼補娘家,給人知道了,就更抬不起頭來的。

“你去買吧,等著那表我給你買回來。”明菊端著簸箕就走。

一轉眼,就看西愛站在那裡呢,原以為西愛能說什麼,在那裡停著,肯定就聽到了唄。

站在那裡,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這事兒明菊占便宜了,結果就眼睜睜的看著西愛抬著下巴,跟個小天鵝一樣的就走了,真行。

明菊自己都楞了,這什麼意思啊這是。

西愛聽見了,就當沒聽見,你們倆日子,愛怎麼過就怎麼過唄,有錢就有錢過,沒錢你倆就窮著過。

她是去廁所的。

談結婚的事情,談的她不是很高興,因為家裡,沒有人支持的。

“我覺得還是等等看,你們年紀都小。”這是張德順,他就壓根沒當西愛說的話是真的,這麼小,結什麼婚。

“是啊,這到時候還得回北京來,在外麵不行。”這是宋慧萍,她就想西愛留在北京的。

左一句,有一句的,伸伸張張嘴,他嘴皮子又不利索,聽得西愛都覺得枯燥,索性茶水喝多了,去廁所,正好遇見了明菊。

西愛有錢嗎?

真有。

她說不說?

打死不說。

錢給誰呢?

就給王紅葉,“你拿著好了,給操辦結婚的事情,劉家呢,來人願意操持就操持,不來呢,就當劉伸伸是個倒插門。”

至於什麼形式,什麼檔次的,她一概不管。

那王紅葉誰啊?

張西愛頭號粉絲,瘋狂粉絲那種,西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家裡人這還沒鬆口呢,人家就答應了,就按照西愛意思舉行婚禮了。

你說能乾不能乾,宋慧萍看著就生氣,“你就那麼聽西愛的,她還小,婚姻不是兒戲,她跟伸伸一開始我就覺得跟過家家一樣的,她願意談,我不說什麼,可是結婚得再看看。”

看什麼啊?

王紅葉半天想不明白,她家西愛結婚,你們看那麼多乾什麼啊,“我得買菜去了,不然的話,趕不上了。”

摔,宋慧萍氣的,你買什麼菜,你還正兒八經的要結婚請客是不是?

逮著張平就開始罵了,“家裡你什麼事情都不管,就知道上班,孩子小你不管,給慣壞了,現在大了你還不管。”

張平就冤死了,“那你怎麼不說老二,我不管,他就更不管了。”

張建國現在學乖了,他在家裡就不說話,當隱形人,西愛的事兒就和稀泥,“對,我不管,西愛有自己想法,她怎麼願意怎麼來唄。”

“她要去死呢,你也由著她?”

這老太太說話,是越來越難聽了,張平給氣的,“您這話說的,您直接咒我行不行?”

宋慧萍呱嗒掉臉子,直接扭頭走了,我咒你乾什麼,值當的。

伸伸給屋子裡都聽見了,看著宋慧萍進屋子,馬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甚至還笑了笑,笑的和氣又真誠,外麵的事情他一個字都聽不見,他也不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結婚呢,是好事兒,這家裡呢,彆人說了不管,就西愛一個人拿主意,家裡人不甘心歸不甘心,但是西愛是真的剛。^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心裡笑了笑,這是我女朋友,護著我的女朋友。

你們說了都不算。

他這人,年紀大了,接觸的人跟事情多了,也鬼了。

跟張建國一樣,一些事不說,然後心裡清楚,其實撿便宜也不少。

他要鬨要死皮賴臉的,更沒用,就這樣,裝聽不見,裝啞巴,我看不見你那小臉子,也聽不見你罵我,我心裡美。

這倆人,絕配,有時候,賤脾氣的屬性,那是一等一的。

婚禮就這樣磕磕絆絆的展開了,等著真到了結婚的時候,家裡就想著怎麼實惠怎麼省錢了,西愛的婚禮,不比前麵寧宇森跟田葉葉的奢華一毛錢,全部是最樸素的路線來的。

該什麼樣的酒席就是什麼樣的酒席,該什麼樣的瓜子花生,就是什麼樣子的,照著王紅葉的話來說,就是排場大了沒有用,錢還是剩下來給小兩口好過日子的。

明菊覺得西愛能願意啊?

“你看看難酒席,請師傅來做的,白菜豆腐的,你妹妹能願意啊?她最要麵子的。”

是啊,都知道張西愛打小就要麵子的,就是虎子也覺得這是不是太低端了,配不上西愛的身份,人家賺多少錢啊。

結果沒想到,西愛聽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隻說了一句,“晚上家宴,自己家裡吃要單獨買盒子菜吃。”

王紅葉一口答應了,然後就按照這標準去買糖買瓜子的,怎麼省錢體麵怎麼來。

院兒裡老少爺們,街坊四鄰的,都笑呢,這倆人出雙入對的,一個高一個矮,一個白的跟雪一樣的,一個黑的跟棗兒似得,站在一起,要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

就這樣的?

能成?

擎等著吧。

姑娘給蒙了眼了,沒多久結婚後,走著瞧吧,這婚事兒,沒幾個看好的。

第180章 氣病

劉江這邊也鬨不明白怎麼就這麼快就結婚了,但是跟西愛結婚,他沒意見,自己笑了笑,看看這屋屋子,真的是家徒四壁了,“咱們家呢,彆的沒有,但是房子還有一間,我明天呢收拾收拾,給你住著當婚房,你看行不行。”

“親家那邊呢我,我去說,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委屈了。”可不是委屈了,人家那麼一個姑娘結婚進來,然後房子沒有房子,屋子也沒有屋子的,家徒四壁,劉江這些年就是基本工資,自己活得都困難。

攢下來一點錢呢,也用不到自己身上去,買也買不到東西,最後都給人搜刮去了,他這樣的人呢,就是重點監督,好容易回來幾天呢,也是不敢見人,膽戰心驚的。

伸伸自己來的,“沒事兒,她不看重這個。”

“成。”

這就是都同意了。

劉江趁著天黑去西愛家裡,敲門進去,張德順拄著拐杖起來迎接的,不願意是不願意,但是人家家裡有禮數。

就把情況說了說,“家裡沒什麼給的,要彩禮呢,家裡也確實沒有,以後呢,不用給我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