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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陽問。

安拙如實說:“來相親。”

這句話落地,沒等那陽說什麼,王璐驚訝地問:“相親?誰?你嗎?”

安拙笑笑:“嗯,我年歲也不小了,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王璐異常激動,一臉難以置信,她甚至站了起來:“你,你,”可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倒是把臉憋了個通紅。怎麼看她也不是害羞,倒像是被氣的。

安拙與那陽對她有如此大的反應,都有些不解,最後還是王璐自己冷靜了下來,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喃喃道:“也是,都快兩年了,該過去的終究會過去,大家都得向前看不是。”

那陽轉頭對安拙笑笑,特意淡化王璐的舉動:“你相親對象呢?還沒來嗎?”

安拙環視了一下周圍:“應該沒有吧,我也剛到,是我來早了。”

兩個人含暄了幾句,比在公司時客氣多了,安拙麵對此景有感,她與王璐在那陽那裡竟會有親疏有彆的一天,親的是王璐,疏的是她。

安拙走到自己的位子,相親對象確實還沒有來。直到就差幾分鐘就到了約定時間,對方出現了。

男人一落座,兩人互相介紹說了開場白後,安拙向那陽與王璐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王璐站起來扭頭就走,那陽在後麵忙亂地結賬,跟上。

見王璐離開,安拙的心裡像是長了草,她忽然有很多話想問王璐,最想問的就是,什麼快兩年了?她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拙的相親大業一直在進行,卻沒有結果,而那陽那邊,與王璐的感情卻日漸穩定。安拙偶爾聽上一兩句,他們好像經常跟公司的同事聚會,可安拙一次邀請都沒有收到。

彆人覺得不請她,是因為她是老板,再正常不過。可安拙與那陽都知道不是這樣的,他們的關係從九團漫開始,不止是老板與下屬這樣簡單,加之,王璐也算是安拙的朋友,叫公司裡的同事去玩卻不叫安拙,確實是不太合適。

而這種不合適發生了很多次。安拙與那陽是沒有矛盾的,問題應該出在了王璐身上。安拙不是沒想過原因,大概率是她現在與閆圳形成陌路,王璐作為閆圳的發小疏遠她也是正常的。

這事也隻能想到這一步了,安拙發現對閆圳,以前偶爾還能想想,現在是一點都不願去想,她沒時間也不願意,本能在驅使她選擇逃避,她也甘願這樣。

一個窗戶紙好幾次出現在眼前,而安拙選擇不捅,轉身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水逆了,安拙近期很不順,崴腳、丟錢包,公司還遇到了點小問題。不是經營上的問題,但也是個麻煩事,弄到要打官司。

起因是被彆人侵權了,對方打了個擦邊球,但安拙還是決定殺雞儆猴,走法律程序把對方告上法庭。

由於原先聘請的法律顧問是一位離職副總的關係介紹來的,隨著這位副總的離開,原先的法務部等同虛設,安拙要為乾蟻另外找一家律師所了,她想起以前打離婚官司請的陳慶以及他背後的如運律所。

聯係上陳律師後,陳慶轉天來到了安拙的辦公室。

有兩年不見了,陳慶發現安小姐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看著她的辦公室,以及安拙現在的精神麵貌,陳慶不得不感慨,安小姐真是越活越精彩了。

開始說正事後,陳慶表示,以前他所在的如運律所出事了,現在已經不複存在了。

安拙很吃驚,問他為什麼,在她印象裡,這可是當時肯不畏強|權肯接她案子的律所啊,怎麼說沒就沒了。

陳慶歎氣道:“表麵看是違反了行規,其實是得罪了人。李蘭芬李大律您還記得嗎?”

李蘭芬?安拙點頭:“當然記得,跟她有關?”

“要說我們唐總金總跟她是老同學了,其實金總做的那點不合規的小手腳,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後來的一個案子,我們律所與李律分彆代理雙方當事人,李律就把金總的事舉報了出來,那次不僅輸了案子還把如運折了進去。”

安拙聽後問:“什麼案子能讓李蘭芬這麼不留情麵?”

“刑事案,要說你現在還住在入雲大廈嗎?”

安拙不知他怎麼忽然有此一問,回答道:“早不住了,我搬走了。”

“搬的好,那個地方風水不好,不止有跳樓的,那個刑事案也發生在入雲大廈。”作為律師的陳慶竟然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來,並且說得十分認真。說完他話峰一轉:“您說的事情,我會幫您留意,我現在的律所不適合,但我朋友的公司倒是可以推薦給安總看一看。”

安拙沉默了,陳慶發現她不太對勁,喊了她一句:“安總?”

安拙忽然說道:“陳律師,你可不可以給我說一下李律與如運打的那個官司的詳情嗎?”

陳慶一愣,然後隨意道:“可以講,隻是我並不是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很多細節也不是很清楚。另外,這個案子的庭審確實是不對外公開的,保密級彆很高,不知您想問哪方麵的?”

“什麼樣的刑事案件?”安拙急問道。

陳慶立馬回答:“故意傷害吧。當時如運代表的是被告方,李律師是原告方的代理律師。”

“原告被告是誰?”

陳慶:“不知道,這個就是當時保密的地方。當時這個案子是張律師接的,他的助手現在跟我在同一律所,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問一問。”

安拙表情急切:“那就麻煩你了,這件事對我十分重要,我等你消息。”

“好,我儘快。”

陳慶的效率很高,轉天一早就給了安拙回信,對於問出來的結果,他也很意外,被告與原告他們竟然都認識。

當安拙聽到仝玲與閆圳的名字後,她不死心地問出:“你確定被告是仝玲,原告是閆圳?”

“那當然,李蘭芬本來就是創海那邊的。而且被告已經被判了刑,如運是輸方。”

“傷到什麼程度?”

“這個真不知道,打聽不出來,雖然他當時是張律的助理,但涉及案件核心就不讓他碰了,隻知道最後是判了十六年,這個在故意傷害案例裡算是重的了。”

安拙握著手機的手在冒汗,而額上一片冰涼,她聲音緊張到出現顫音兒:“那以你的經驗,判十六年,對方會被傷到什麼程度?”

“這不好說,肯定不是輕傷。故意傷害他人情節惡劣,手段殘忍致人重傷、殘疾或死亡的,判七年以上、無期或死刑。所以,還要看這個案子的詳細情況,但無論怎麼套用量刑,十六年,原告方的情況都不會太樂觀。”陳慶聽到了話筒裡安拙抽氣的聲音,他馬上補上一句:“不過,以閆總的能量及李大律的能力,也有可能對被告的量刑過重,這種可能還是有的。”

安拙不知自己是怎麼掛斷電話的,那日發生的種種無比清晰地映入腦中。入雲大廈,熟悉的房門前,不同尋常的閆圳,不同尋常的仝玲,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合邏輯,而這一切都被她忽略了。

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哪怕在心裡早就跟閆圳做了割裂,但當她看到閆圳與仝玲衣衫不整地出現在她麵前時,安拙還是承受不來,她選擇了逃避,把它單方麵地歸為閆圳對自己的又一次傷害,哪怕他們二人早已沒有關係,她也要不講理一次,堅決地認為就是閆圳對不起她。

回憶繼續進行,想到她在街角接到的閆圳的來電,安拙忽然捂住了心口位置,那是閆圳給她打的最後一個電話,從她摁掉後,再沒見這個號碼出現在她的手機上……

安拙慢慢地彎下了腰,疼,太疼了,為什麼心臟會這麼疼,她生病了嗎,她要死了嗎?安拙想她一定要做點什麼,救救自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89章

不,安拙意識到她不能任由沒有實證的猜想繼續下去,一切還是未知,她對閆圳的這份篤定的信任來的太過理所當然,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樣呢?如果他與仝玲真的在一起了呢,如果他受傷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令有其因呢?

安拙坐了起來,攏了攏頭發,麵容平靜下來,理智暫時拯救了她。但,沒一會兒安拙發現這都是騙人的,閆圳與仝玲的關係比不得她對閆圳本身的關心,她現在就想知道閆圳人如何了,是生是死。

心揪得難受,安拙在慌亂的思緒中試著理清頭緒,王璐的名字最先冒了出來,安拙沒猶豫,馬上給她撥去了電話。

對方沒有接,安拙拿座機打過去,王璐接了。

沒有寒暄,安拙開門見山:“閆圳的事我知道了,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傳出聲音:“閆圳的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仝玲傷他的事,我隻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他還……活著嗎?”安拙小心翼翼地問著,聲音輕到風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王璐依然不為所動:“你怎麼會這麼問,我沒聽到他出什麼事了啊。哦對,他現在是不怎麼管事了,創海請了職業經理人,他業務的重心轉移到了國外,我也有日子沒見過他了。”

安拙被王璐說得徹底愣住了,陳慶與王璐像是在說兩個人,兩件事,完全對不上。安拙迷糊了一瞬,在聽到王璐疏遠客氣地一句:“安總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後,有了自己的判斷。

王璐在說謊。

她的行為與言語完全不合常理,閆圳是真的出事了並且還與她有關,才能說明王璐為什麼最近對她是如此態度。像她所說,如果閆圳隻是出國開拓新市場,王璐根本沒必要刻意避著她。

安拙提高了聲音:“王璐,我沒有彆的目的,隻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求你告訴我。”回答安拙的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安拙閉了閉眼,陳景中、陸誌強,加上現在的王璐,他們在聽到她看到她後,表現得都不正常。其實她是有感覺的,但她一次次逃避,終於到現在逃避不下去了,窗戶紙捅破了,安拙要知道這個答案。

安拙的手指一下下敲著桌子,從王璐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找陸誌強也沒有用……敲著敲著,她忽然想到了海闊公館。沒有一秒的耽擱,安拙拿起手機與鑰匙,衝了出去。

可惜這趟奔走也是無用功,她按了好久的門鈴沒人理,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按了以前的密碼,顯示錯誤。

安拙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閆圳的父母了,可是,如果,如果閆圳真的不在了,她這樣去問,無異於再次刺激他們,撕開他們的傷口。她不能這麼做。

安拙下意識地撥打著閆圳的電話,沒人接聽,一直沒人接聽。撥累了,她開始在門前的走廊上來回踱步,以前明明這裡對她來說是個傷心地兒,跟閆圳的很多不愉快的回憶都發生在這裡,但此時,那些過往與感受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踱著踱著,她腳下一頓,急忙摁了電梯,在跑去自己車前,給陳慶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