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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嗆藥了?

“喂,是我,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話筒裡靜了幾秒,才聽到閆圳道:“說。”

安拙:“你現在在家嗎?我要回趟海闊公館取些東西,不好冒然上門,想先問問你的時間。”

於安拙來說,正在鬨離婚的男女,當然不便再隨便登對方門,她有東西落在閆圳那裡,出於社交禮貌自然是應該跟他提前打聲招呼的。

可這話聽到閆圳耳中,就是安拙急於與他劃清界線的表達,該避的嫌不避,卻避到他頭上來了。

閆圳一把把眼鏡摘掉,捏在手裡,從反光的鏡片裡,看到了自己猙獰的表情,他調整了下呼吸,語氣裡沒了剛才的□□味,看似平靜地問道:“什麼東西?”

“就是一本畫冊。”

“我沒看見過什麼畫冊。”

安拙:“是上學時畫的,對我來說有紀念意義,我把它放保險箱裡了。你今天方便嗎?我想儘快拿回來。”

閆圳:“我在家,你過來吧。”這可是你自投羅網。

掛了電話,閆圳去到衣帽間,看著這滿屋安拙沒帶走的衣服鞋帽,眉頭微皺,打開保險箱,又見裡麵他給安拙的貴重首飾一樣不少,眉頭皺得更緊了。

安拙剛離家時,他來翻過保險箱,上次翻到她沒帶走的存折,放在了最上麵。閆圳此時再次看到它,眉頭的結算是打不開了。

他翻了翻,沒見什麼畫冊。沒有就沒有吧,本來他對此也不感興趣,過來翻找,是想著一會兒人到了,直接把東西給她,趕緊辦正事,省得再為這些閒事耽誤時間。

合上保險箱,閆圳一扭身,看到旁邊放衣服的架子上有一遝東西……

安拙按門鈴的時候,閆圳正閉著眼坐在客廳沙發上,他雙手交叉在%e8%83%b8`前,仰起的後頸擔在沙發背上,表情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聽到鈴聲才睜眼,閆圳起身去開門,安拙側身進屋:“打擾。”

換好鞋後,安拙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回頭對閆圳說:“你也過來吧。”她要翻找的畢竟是裝著貴重物品的保險箱。

閆圳沒說什麼,跟上了她。

安拙連書包都沒有放下,直奔衣帽間的保險箱位置,手伸出正要按密碼,她回頭看了閆圳一眼,有一種在主人家麵前擰門撬鎖的感覺,忍不住她問了一句:“那我開了?”

閆圳做了個“請”的手勢。

保險箱開了,安拙把東西都翻了出來,也沒見她要找的畫冊,她自言自語:“我東西呢?”

閆圳問:“少了什麼?”

安拙仰頭看他:“畫冊,差不多三四本,全不見了。”

閆圳:“哦,你離家時,我打開過保險箱查看,翻東西的時候,拿出過幾個本兒。”

安拙站起來,急切地問:“那現在東西呢?”

閆圳緩緩道:“隨手放這屋了吧,不會被趙姨打掃的時候扔了吧。”

“扔了?!”安拙麵露難色,想了想,她問閆圳:“你能不能給趙姨打個電話問問她,也許她收起來了呢。”

閆圳直接拿出電話,撥了出去:“你自己跟她說。”

“喂,阿圳。”

“趙姨,是我,安拙。我想問一下,你打掃衣帽間或臥室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幾本畫冊?”

趙姨看了看手機,確實是閆圳的號碼,怎麼說話的人變成了安拙?問的問題也是莫名其妙,她馬上說道:“什麼畫冊?我沒看到。”

安拙有些著急了:“怎麼會沒看到,好幾本呢,挺明顯的,閆圳說就放在衣帽間了,您再想想,前一陣的事了。“趙姨真想給她來一句,誰放的找誰去,可放的人是閆圳,她硬生生把這話咽了回去,隻說:“我真沒看到,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放彆的地兒了,離家的時候是不是帶走了。”

“沒有,我走時衣帽間的東西一樣沒拿,趙姨,會不會是你當成不重要的東西扔掉了?”

這話趙秀珍可不愛聽了,她正色道:“安小姐,我可沒有亂扔主家東西的習慣,閆家可不比一般人家,隨便一張紙我都是不敢亂扔的,都要問應的。你可不好冤枉我。”

安拙咬了下嘴唇,真沒什麼可說的了,她把電話遞還給閆圳,人後退倚在了身後的衣櫃上,一副很累的樣子。

閆圳摁掉電話,冷冷地看著她,也是滿腹心事。

忽然,安拙站好,開始在衣帽間裡尋找起來,每一個櫃門、抽屜、隔板、角落,她都沒有放過……

沒有,什麼都沒有,連張紙都沒有,安拙再次萎了下去。閆圳這時開口問她:“很重要的東西嗎?”

安拙耷拉著腦袋,點了點頭。

閆圳繼續說:“需要我幫忙嗎?”

安拙聲音懨懨地:“你幫不了我。”說完,她就往外走,閆圳拉住她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確定?”

安拙看都沒看他,掙開鉗製她胳膊的手,又點了點頭。閆圳看著她走到門口,正要開口叫她,安拙回身了,對著閆圳說:“對了,我律師說法院定下開庭時間了,你最近關注一下吧,你的律師應該也接到通知了。”

閆圳默了幾秒,忽地低頭嗤笑一聲,帶著令人不舒服的笑音兒說著:“好,啊。”

直到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閆圳才抬起頭來,他的表情全變了,沒有了剛才在安拙麵前的“平和”,臉色陰鬱,滿身戾氣。

書房裡,寬大的書桌正中央,攤著一本畫冊,畫冊的一角印著閆圳與安拙母校歐大的全稱,另一角印著頁數。

閆圳打開的這頁顯示為第4頁,頁麵上是一副少女肖像畫,正是引發安拙抄襲爭議的那個少女形像。

閆圳在第一眼看到這副畫時,就明白了安拙為什麼那麼急地過來拿畫冊,她是來拿證據的,證明她清白的證據。

可他卻把這證據扣下了,給過她機會,隻要她求他,閆圳有的是辦法幫她。最差也是把畫冊給她,告訴她找到了。當然閆圳既然藏了,就不會再用這個辦法,他有的是更高級的方法幫她洗脫抄襲嫌疑。

可是她呢,不信他不倚靠他,甚至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戳他肺管子,彆說幫她,不親自出手治她,都算他好脾氣。

“啪”的一聲,閆圳把本子合上,扔到一邊,被慣性打出去的畫冊把安拙其它幾本畫冊打翻落地,閆圳彎身去撿,其中一本裡的內容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上麵是安拙用線筆畫的小故事,之所以吸引了閆圳,是因為故事的內容,似曾相識。

故事的開頭,籃球場忽降大雨,觀眾四下奔逃,一時間剛才還人潮鼎沸的現場,除了場上打得正起勁的兩隊玩家,不見一人。

翻頁,畫麵一轉,還有一人沒走,從身形看是個女孩,她雖沒帶傘,卻把外衣脫下來,用雙手支在了頭頂上。

球出界,一個高大的男孩去撿球,注意到這球場上僅剩的一人。男孩把球扔回給隊友,然後從自己書包裡拿了把傘遞給了女孩,然後繼續去打球。

從這頁之後,畫麵裡開始多了顏色,畫者畫了很多粉紅的桃心。比賽結束,女孩沒有還傘,而是第一時間離開了籃球場。角落裡,她把傘收起,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一段記憶湧上閆圳心頭。是大三的時候,他跟同學們打籃球遇到過這麼一場大雨,沒太注意觀眾跑了多少,隻記得那時年少輕狂,分數咬得緊緊地,打得正起勁,壓根沒人想到結束比賽去避雨。

他的確是在撿球的時候,發現那個總是出現在他周圍,卻不敢跟他說句話的小學妹在冒雨觀球。當時閆圳的第一想法是,真夠傻|B的。沒帶傘不說去躲雨,腦袋上罩著個衣服,沒一會兒就全濕了,看上去又蠢又可憐。

也不知哪來的惻隱之心,拿了傘給她,後麵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安拙畫的這個故事,是從她的角度講的,不僅對他當日的行為進行了美化,還把自己一顆癡戀的少女心畫得明明白白。

閆圳一直都知道安拙愛慘了他,但沒想到,期間還有這麼多小細節。那時,閆圳眼中的安拙又乖又漂亮,對他什麼要求都沒有,隻要能看到他就行,是個默默傾慕他的小慫包。

後來選她,是因為安拙家世相對簡單,條順盤亮拿得出手又不吵鬨,愛他並以他為天,這些條件加起來,就是閆圳第一個想到讓安拙來替嫁的原因。

想到以前,看到安拙畫筆下的他們的故事,閆圳剛剛還如狂風暴雨的心情,得到了一絲慰籍。這本小冊子不止畫了這些,後麵還有,閆圳忽然就起了興趣,想知道在安拙的心裡,他們的過往都是什麼樣子的。

閆圳剛要翻下一頁,他手機響了,一看來電是李蘭芬。安拙臨走前留下的言語還在耳畔,閆圳何時畏懼過什麼,此時,竟產生了逃避的想法,不想見到有關李律師的任何相關。

他還是接了起來:“喂……好的,我知道了。”

果然,他與安拙的離婚訴訟案件,擇日開庭了。

第48章

安拙記得,她被置疑抄襲的人物像的原畫就在那本紀念畫冊裡,現在畫冊找不見了,她絞儘腦汗地想,還有什麼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隻想到一樣,就是這本畫冊的最後兩頁上,除了她的風景隨筆,還寫滿了同學們的畢業贈言。

當時安拙把這兩頁拍了下來,發了微博的。在畫冊上簽名留言是歐大繪畫係的傳統,當時不止安拙,好多同學都發了。而且她手機裡現在還存著原始照片。

隻是當時隻照了最後兩頁,什麼都證明不了,安拙也不記得曾給那張少女肖像拍過照,這個證據沒用。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能證明她沒有抄襲的證據了。

想到與這本紀念畫冊一起丟掉的其它冊子,安拙心情有點複雜。她當然不希望閆圳看到其它畫冊裡的內容,但比起證據丟失,那看也就看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介意,也許離婚後,過個幾年,她也就看淡了,隻是一段經曆與回憶罷了。

安拙到現在都沒有發聲明,因為沒證據。她原先想的,拿到證據後,寫一篇有理有據的澄清文,再配上圖文證據,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安拙鼓氣勇氣,又打開了網頁,看到仝玲又有了新的動作。

她把那套插畫置了頂,卻什麼都沒說,評論一下子湧了進來,還是之前的論調,替她委屈的,說她大度的,到這時候了也沒出來指責抄襲狗,真是太善良,太愛護後輩了。

順著這些話題看下去,已經有人開始扒出,安拙的確是仝玲的後輩,她們是歐大同係畢業的,是學姐學妹的關係,而且兩人在校的時間是有交集的,所以抄襲可能從那時就埋下了伏筆。

安拙退了出來,事件還在發酵,除了那陽,九團漫還有幾位畫師也公開表示挺她。這讓安拙更加著急,如果再拿不出證據,不止自己的聲譽受損,還會連累到她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