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似錦道:“是好事, 你們有空可以去醫院檢查檢查, 說不定會有驚喜等著你們呢。”
張夫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激動地捂著嘴, “陸大師您是說 ?!”
陸似錦對她點點頭。
隻有張夫人的老公不明所以, 直到張夫人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才激動地跪在團蒲上, 對著神像磕頭。
“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將來我定努力幫你您鑄一尊金佛!”
進來的遊客一臉懵逼:什麼情況, 這祁山觀還有送子的能力?
一些來遊玩的女性,看見這一幕, 有了彆的想法。
很快,陸似錦便見到自主上香的遊客, 他們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就是讓祖師爺保佑她們(媳婦、女兒)能順利懷胎。
反正上個香而已,又沒要幾塊錢, 還是劃得來的。
陸似錦有些無奈, 他們祁山觀是道觀,不是觀音啊,不保送子啊?
下一秒, 青煙分成若乾, 鑽進女人們的肚子裡麵。
陸似錦:“...............”
自從鳳凰鎮古鎮火了之後, 人流量隻增不減。而祁山觀剛好坐落在岐山山腳下,隻要遊客登山抬頭便能看見紅牆青瓦,古意濃稠的祁山觀。
進入祁山觀後,沒有道聲環繞,隻有寒冬獨自盛開的臘梅引人矚目,鼻尖充斥著清香,使得人的靈台瞬間清醒。
下午客流量慢慢變少,大門口站著一名穿著鵝黃色外賣員衣服的女子,她雙手纂緊衣角,神情有些緊張。
她就是陳豪的媽媽。
陳媽媽聽說陸似錦拒了自己的感謝費,腦子一熱,直接騎著摩托來了鳳凰鎮,她想親自向陸大師道謝。
其實那筆錢,是她想用來替自己做手術的錢。
可當聽說自己兒子失蹤,她簡直快瘋,那還有心情做手術。
直到自己的兒子完好無缺的回到家,親口叫她一聲媽,她的魂才回來。
陳媽媽拿了自己家鄉的特產,懷著感激並忐忑的心來到祁山觀。
望著絡繹不絕的遊客,看著輕煙繚繞的祁山觀,她有些忐忑。
她一進來抱著一個壇子遞給陸似錦:“感謝您救了我的兒子,這是我自個做的皮蛋,用土雞蛋做的,我保證是最正宗的味兒,希望您不要嫌棄。”
陸似錦眼前一亮,他接過壇子,打開一看,是滿滿一壇用黃泥包裹的雞蛋。
“你太客氣了,還給我帶這麼好的東西。”
陳媽媽看著這個外表看起來與自己兒子沒多大的孩子,眼眶微紅,若不是他自己的兒子可能已經............
陳媽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姐你這是乾嘛?快起來!”
陳媽媽摸著眼淚說道:“他爸走了,我原本也不想活了,可是我兒子還需要媽媽,這些年我一直咬牙堅持下來,誰知他會遭遇拐子,要不是您救了他,我可能也不想活了!”
陳媽媽哭訴好一陣,就在陸似錦手無舉措時,張素娥及時救場。
她把陳媽媽接走後,陸似錦才鬆口氣。
他轉頭抽出三根香煙點燃,插-入香爐之中。
“這位先生有事找我?”
站在門口,因神像浩然正氣而無法靠近的男人,聽見陸似錦的聲音,下意識挺直肩膀後跟一磕,站得筆直。
“多謝您。”
陸似錦看到男人身上除了陰氣以外還有絲絲縷縷的道德金光,“你滯留人間,是因為她嗎?”
男人愧疚點頭,“是我耽誤了她一生,她是個好女人。”
陸似錦:“或許,她也樂意至此呢。”
“我想求大師一件事?”
“你是位英雄,我很敬重你,你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隻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類,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幫你。”
.............
晚上,陳媽媽還趕著回去送外賣,便從周家離開,在鳳凰鎮入口碰見了專門等她的陸似錦。
陸似錦將一個錦囊給她。
“裡麵是兩張平安符,能保一次性命。”
陳媽媽不可置信地接過平安符,如獲至寶地揣進包裡麵。
“我何德何能...........”
陳媽媽還沒有說完,就被陸似錦給打斷了,他道:“不必這樣,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
說完,他擺擺手,朝道觀走出。
陳媽媽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的淚滴,有一雙微涼且溫柔的手輕輕撫下。
..........
祁山觀中的臘梅被人上傳到網上,引得無數讚歎不已。
臘梅在冬日常見,但紅牆青瓦的祁山觀迎著日落餘暉,一枝鮮豔的臘梅悄悄探出牆外,卻不常見,此時,綿綿細雨之下,寒風吹動屋簷青鈴,簡直就是詩畫中的景色。
因一個短視頻在網絡上發表迅速走紅,祁山觀的臘梅火了,連帶祁山觀也火了,引來了無數遊客慕名而來。
........
就在陸似錦在鳳凰鎮修養這幾日,不僅有賀霸總催著自己回去調養,還有胡若軒的每日一個電話。
“再過幾天我就殺青了。導演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去補拍清風道長的劇情,聽說咱們編劇那日見到你後,回去文思泉湧,連著熬了兩天夜將清風道長完整的經曆寫完,正期待你回來呢。”
陸似錦想起那位紮著兩個辮子,帶著一副眼鏡,看到自己穿著一身雲鶴道袍眼神發亮的女孩,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也該回去上學了,看了一眼日期,跟胡若軒說,自己過幾天回去就拍。
胡若軒又說:“王煙梓失蹤了,這幾天熱搜榜上都是她的事情,聽說從我們劇組離開後,她上了自己的保姆車駛出橫店後,隨後便不知去向。”
陸似錦挑眉,那天王煙梓和自己說話之後,是當著所有劇組的人離開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王煙梓的失蹤與他有關。
胡若軒有些疑惑說道:“不過也奇怪,她的公司竟然沒出來辟謠,任由謠言滿天飛。”
胡若軒巴拉巴說了一大堆才掛斷電話。
這日,深夜。
陸似錦睡得正香,他聽到外麵咚咚咚地敲門聲。
葛鵬從牆穿過去,“大晚上地敲什麼敲!”
等他仔細一看,是個紙人,頓時稀鬆的眼睛立馬清醒。
“我靠,紙人活了!”
陸似錦打著哈欠出來,院子站著一隻紙人,若不是看著它臉上是用黑色毛畫的五官,他還以為是院子裡進賊了呢。
“這不是阿奶的紙人嗎?”
這時,紙人突然抬手,指著西邊的風向。
那邊是...........
紙紮店的方向!
陸似錦想起下午看到阿奶印堂隱隱發黑,難不成是.......
“壞了!”
陸似錦顧不得穿衣服,縱身一越,從踩著青瓦跳到另外一家的屋頂上,快速趕到紙紮店。
此時店門大開,屋內黑洞洞一片。
陸似錦聞到裡麵傳來一陣血腥味,心頭一緊,連忙走進去。
“阿奶,你在嗎?”
店裡麵除了一排排直勾勾盯著陸似錦看的詭異紙人們,沒有任何動靜。
陸似錦摸著牆壁上的開關,突然他的指尖觸及到一片濕濡的液體。
此時,燈開了。
隻見老太太躺在地上,身下大量的血液溢出。
“阿奶你撐著點,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太太還活著,但離死也不遠了,她的脖子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人暴力撕下喉管,血腥殘忍。
她拉住了陸似錦的手,“沒用的,我的身體我清楚,不必麻煩了。”
陸似錦搖搖頭,“阿奶你彆說話了。”一手按住老人的脖子,一手掏出手機撥打醫院的電話。
老太太顫微的手,搭上陸似錦的手,有血塊卡住喉嚨,使她說話斷斷續續。
“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說。”
“我死之後,那個、那個孩子能不能拜托你?它、它很乖的。”
那隻紙人不知什麼時候到紙紮店外,趴在門口,隻露出一雙眼睛瞧著屋內的情況,即使是筆簡潔地描繪的五官中,能看出它很心係老人的安危,不然也不會冒著被神像罡氣能剿滅一切靠近的邪祟情況下,來找自己。
為什麼葛鵬他們能進道觀,當然是因為他們身上有了陸似錦的標記,況且又將祁山觀翻新,祖師爺住得舒服了,自然對這些鬼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太太艱難地抬頭看向紙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它.........”
還沒等陸似錦說完,老太太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去,腦袋無力地落到陸似錦的臂彎處。
剛才不敢靠近的紙人,連滾帶爬,爬到老太太身邊,牽起她無力的手,試圖摸自己的臉,隻是老太太的手無力墜地。
紙人牽著老人的手搖了搖,這是他們之前一直做的小遊戲,可無論它怎麼搖晃,老人緊閉著雙眼不給它一點點回應。
紙人腦袋歪著。
陸似錦從它那雙豆大的小眼睛中看到了疑惑、茫然,似乎在奇怪,老人為什麼不理它。
老太太死後,陰魂從身體飄出來。
第59章(一更)
陸似錦聽到耳邊傳來鈴鐺的聲音, 是提著引路燈的鬼差來了。
紙人本就不是正常人,自然能看見老太太的陰魂,當它興高采烈伸出手臂想要一個抱抱時。一陣黑色的颶風吹過,剛剛老太太的陰魂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紙人立馬暴躁起來, 原地怒吼, 撲了一個空。
陸似錦便試圖將老太太的陰魂扣下, 沒成想那颶風直接卷走了老太太的陰魂, 他下意識結印,一道雷電劈向黑風, 那陣黑風突然消失。
陰魂無故失蹤, 鬼差無奈準備返程時,被凡間道士叫住。
鬼差定睛一看, 張口即來, “你是陸似錦, 陸道長?”
陸似錦挑眉:“鬼差大人認得我?”
鬼差連忙謙虛道:“你不必叫我大人,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引路者, 不稱得上大人這兩個字。”
陸似錦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我看你見陰魂消失後,卻不見驚訝, 而是淡然返程,是為何?”
鬼差點頭,歎氣道:“近日來, 不知道為何, 我按照引魂燈所指來接亡者上路,卻總是被一陣怪風截胡,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上麵的領導了。聽說有很多鬼差都遇見了同樣的事情。”
陸似錦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鬼差看了看時差, 對陸似錦說道:“若沒有其他事情, 我先告辭了。”
陸似錦連忙給鬼差讓路, 青色的燈被鬼差提在手中,偶爾響起一陣鈴鐺的聲音,一些無意識的遊魂跟在鬼差的身後漸行漸遠。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運走了老太太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