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小瘋子的腿上捏了捏:“你就是來折騰我的?”
江淮抿了抿唇,唇角微微向上彎了個弧度。
有那麼一瞬間,蘇北終於懂了為什麼陳默是個碎碎念的性子。
——身邊有這麼個不省心的東西,不念才怪。
“記不記得上次感冒發燒了,很久都沒好?”他隻念了一句,對著小瘋子茶色的,閃著星光的眸子,終究再說不出一句指責的話。
他又歎了口氣:“算了,老子算是攤上你了。”
葉衷遠遠地看見他,愣了愣,又猛地回過神來,把他們倆迎進去,“淮淮,你這穿的是誰的衣服啊……你哥哥的?你真的是,這大冬天的,外麵這麼冷……”
“快快快,小北你先把他放在來,這麼大了自己走——李嬸,快去煮薑湯,倆孩子外麵吹了好一會兒的風呢,彆感冒了。”
她剛剛喊完,又想起了這麼大一棟彆墅裡就隻剩了江淮和他兩個人,急忙改口:“算了算了,我去煮,那個……小北,你快把淮淮放下來,你彆這麼將就他,好歹也是個男孩子……”
蘇北微微側身,避開了她伸過來想扶江淮從他懷裡下來的手,“小姨,淮淮沒穿鞋,我先抱他上去,讓他衝個熱水澡。”
葉衷一頓,愣愣地讓開了。
蘇北直接把小男朋友抱進了臥室,放在床上,對上那雙還帶著水霧的眸子,他又忍不住手癢,屈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
“我就不該來找你……怎麼鞋都不穿?”
他帶了些無奈,“本來算是驚喜的,你這一鬨就成驚嚇了,還見著人就哭,是覺著這樣子哥哥不好罵你?”
江淮搖了搖頭,又抿了抿唇,輕聲問:“哥哥,你……煙花隻寫了四個字。”
——江,小,瘋,子。
他雖然跑下去了,但是也隻聽到了這四聲煙花響。
“……本來想弄個一句話的,但是,”他摸了摸鼻尖,笑了笑,“沒想到說什麼。”
他的小瘋子,值得詞典裡所有美好絢爛的詞語。
可他又覺得,所有詞語都配不上他的小瘋子。
蘇北眯了眯眼睛。抬手碰了碰小男朋友的頭頂上的呆毛。又在上麵揉了一把,“去泡個熱水澡,彆感冒了。”
江小瘋子還抓著他的衣角:“哥哥,你要走了嗎?”
蘇北無奈地在他的眉心%e5%90%bb了%e5%90%bb,低聲哄他:“嗯,過幾天哥哥再來看你?淮淮乖,快去泡一泡,彆再生病了,哥哥擔心你。”
江淮的手還是沒有鬆:“哥哥……”
他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說:“新年快樂。”
蘇北眸色微動,低頭%e5%90%bb住了他的唇,廝磨著輕聲說:“我的小瘋子,新年快樂。”
江淮的唇被%e5%90%bb得通紅,這才迷迷糊糊地鬆開了手,“哥哥再見。”
蘇北彎下腰給他穿上了拖鞋:“去泡澡,哥哥真的走了。”
江小瘋子這才慢吞吞地收拾了衣服往衛生間裡走。
他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葉衷端了一碗薑湯上來,看見他,葉衷連忙把手裡的薑湯遞給他:“來來來,薑湯快趁熱喝。”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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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淮淮泡澡去了。”
葉衷不以為意地催著他喝:“我一會兒再給他端上來,你先喝……”她話音一頓,擰著眉看他:“這是要回去了?”
蘇北帶著笑點了點頭,“家裡有客人。”
葉衷了然,歎了口氣:“我們家淮淮就是不讓人放心,以後還得要你多包涵他。”
蘇北微微一笑:“自然。”
……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葉衷起了個大早,高高興興地在廚房裡煮了湯圓,端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從樓梯口剛下來的江淮。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頭頂上的呆毛支棱著,一搭一搭地跟她打著招呼,他茶色的丹鳳眼裡滿是困意,眼下一片青灰色的陰影,臉上皮膚都是蒼白的,就這麼看上去甚至顯出了幾絲駭人。
……看著就是一幅沒睡好的樣子。
葉衷嚇了一跳,連忙放下了碗走過來,“淮淮,起這麼早啊……你這是沒睡好?哎,你這孩子,快回去再睡睡!”
江淮沒精打采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晃了晃腦袋:“不睡了。小姨,我出去了。”
葉衷動作一頓,狠狠地皺起了秀氣的眉頭:“今天初一呢,就去乾什麼啊?外麵天氣這麼冷……”
江淮打了個哈欠,打斷她:“我去看看紀初。”
葉衷愣住。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紀初……對啊,今天初一了,新的一年了。”
“該去看看她,該去看看她……”
募的,她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淮淮,你還是彆去了……”
她皺著眉,低聲罵:“江非許那個不做人的狗東西!個傻逼玩意兒!”
“淮淮,”她歎了口氣,“江非許要是找你麻煩……淮淮,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他瘋慣了的,你還是順著他吧。他不讓你去,咱就不去了,行不行?小姨給你包了湯圓,來,你陪小姨一起吃?”
江非許那沒良心的狗東西,在那邊放了人的,要是江淮偷偷去,保不齊會被知道。
江淮垂著眸平靜得宛如一汪深泉地聽她講完,然後才啟唇輕聲說:“小姨,江非許讓我去的。”
葉衷再次猛地愣住,臉上夾雜著錯愕,欣喜,又帶著些許的茫然:“這樣啊……”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江淮從樓上跑下來,一臉奇怪地問她的話,現在看來,就是因為這件事?
江淮微微皺眉:“小姨?”
葉衷倏地回神,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邊一片冰涼,她愣愣地緩緩伸手上去碰了碰。
滿臉的淚。
她輕輕咳了一聲,恢複了理智,又是平時溫軟嫻淑的樣子,要不是臉上還帶著淚痕。都半點看不出來她上一瞬還失態過。
“挺好的,挺好的,”她溫婉地笑了笑。“淮淮,過來吧湯圓吃了再出去吧——外麵冷,一會兒再上樓去加點衣服?”
江淮乖巧地點了點頭。
吃完了之後,他在房間的衣櫃裡翻了翻,猛地發現了一條明明陌生卻又確實有點熟悉的圍巾,動作一頓。
這是……
哦,男朋友的圍巾。
上次跟班上同學一起出去吃飯,蘇北怕他冷給他圍上的,後來他從蘇家回來,蘇北還是怕他冷,又讓他把圍巾給帶回來了。
他那天恍恍惚惚的換下了圍巾之後,隨手就放在了衣簍裡,應該是李嬸以為是他的衣服就給洗了放衣櫃裡了。
他還以為男朋友帶走了呢……
他抿了抿唇,鬼事神差地慢吞吞地伸出手在上麵摸了摸。
軟乎乎的。
他又拿起來輕輕嗅了嗅,上麵跟蘇北身上一樣的洗衣液的味道已經很淡了,但是他就是覺得圍巾上還帶著男朋友的氣息。#思#兔#在#線#閱#讀#
唔。
他衣服也不找了,慢吞吞地拎出了圍巾給自己帶上。
他是很少帶圍巾的,出門的的時候,葉衷都覺得奇怪,多看了他兩眼,不過她倒沒有多想,看了之後又把注意力移到了手底下的花枝上。
她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囑咐:“淮淮,那邊偏僻又有點遠,這天氣這麼冷,不要在那邊呆得太久了,早點回來啊。”
“還有……”她停了一小會兒,繼續說,“幫小姨給你媽媽帶句話好嗎?”
江淮站在原地沒動,等著她開口。
她依舊笑著,卻在冬日早晨的薄霧中顯出了一些淒婉:“告訴你媽媽,我過得很好,也……”她募的有些哽咽,“也很想她。”
她恍然間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他們都才高中畢業,紀初和江非許是青梅竹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她看著紀初高興,自己也高興。
那時候的紀初漂亮又可愛,尚且還帶著一身的稚氣,卻已經不止一次地想過想要個孩子。
她好奇地問:“江非許喜歡小孩兒嗎?”
紀初笑得酒窩明顯,“我生的,他敢不喜歡?”
她笑了笑,繼續說:“等你孩子出生了,我要做他乾媽,我一定好好疼我乾兒子!”
紀初卻搖搖頭,眸子裡像是裝下了滿天的星光,溫柔地看著她:“不,我要讓他叫你小姨。”
她們一起瘋,一起鬨,一起讀書,一起經曆過所有的快樂和難過,關係早就比親姐妹更進一步。
她比紀初小了兩天,所以,她是紀初孩子的小姨。
……
江淮去外麵的花店買了一束桔梗花,然後才招了個出租車去紀初郊外的墓地。
這片墓地距城市遠,“人”很少,紀初在一個寂靜的山頭,依山麵水,山下還有一片李子林。
江淮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飄著毛毛的細雨,他一下車,下意識地給懷裡的桔梗花遮了遮雨,意識到自己都動作之後愣了愣,又把手放下來。
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也不慌走,見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降下了車窗伸出頭來,“小弟弟,你不會是找不著路吧?還是找錯了?”
他敲了敲方向盤,吊兒郎當地說:“這片兒我熟,就是一片墳地,而且太偏僻了都沒什麼人願意埋在這兒,看你這樣子……”
他啐了口口水,“應該也是個大少爺,你家裡人怎麼可能埋這種地方?也彆愣著了,你爺爺我今兒心情不錯,帶你回去,新年圖個吉利,也不收你的車費了。”
江淮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啞:“沒找錯。”
他頓了頓,輕聲說:“不用了,謝謝。”
“彆謝我,老子也不是個好人,”青年擺了擺手,“行吧,沒找錯就行,你應該是去上墳的吧?就那邊轉角的那個石板路,你跟著上去,路過一片李子林就能看見墓地門口了。”
他又眯著眼睛看了看江淮,眼裡的打量很明顯,“你去看……算了,你快去吧,好歹是過年,老子在這兒等著你,這一片兒很不好打車的……”
江淮又輕聲跟他說了聲“謝謝”,轉身上了山。
石板路從李子林中間穿過,現在還沒到春天,李子樹落了葉子,隻剩了有些嶙峋的枝丫,顯得格外的蕭瑟。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泥土的味道,毛毛細雨落在身上涼絲絲的,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