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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下有什麼歎氣的需求嗎?你?為什麼突然?”

江母:“都說了我才要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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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間裡。

江裴涼把?行李箱裡的東西?收拾好,江堰趴在床上,感到這床硌的人%e8%83%b8板子都要折了:“大?哥,這床也?太硬了吧。”

江裴涼掃了他一眼,道:“是嗎。”

“是啊。”江堰求知欲非常旺盛,他甚至為了對比,在地?上也?躺了一下,然後?設置對照組後?,言之鑿鑿道:“還不如睡地?上。”

江裴涼看著這位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熊孩子:“……”

“趕緊起來?。”他把?人拉起來?放回床上,冷道:“地?上多涼,不要隨便?亂躺。”

“不如這樣。”江堰坐在床上,開始晃腳,逐漸露出歪嘴龍王的神色:“我把?我的被子墊在下麵,然後?我們睡一條被子……”

江裴涼:“這是在寺廟。”

江堰:“哦對不起。”

他看著大?哥彎腰收拾床鋪時的翹屁,忍不住流下了饞哭的淚水。

那?菩薩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

整理完東西?,離吃飯還有幾個小時,江堰在微信群裡跟加班的梁喜識互丟炸彈,突然聽到江裴涼問:“要下去走走麼?”

“嗯?”江堰抬起頭:“要去哪呀?”

靈岩山除了山頂上的寺廟最為出名,山腰的一些?景區也?小有名氣。至少江堰之前來?的時候,有很多小情侶去了山腰的紅花樹那?兒,花一點錢買兩個用細線連在一起的小木牌,然後?寫上自己和對方的名字,最後?用力?一拋,如果能順利掛在樹枝上,就說明兩人能夠一生一世。

當然,江堰當時也?立馬對此提出了不解:“那?要是拋出去掉到地?上了豈不是很尷尬。”

“還好吧。”江淼給出了更加正確的解釋:“我覺得還是和現女友一起來?結果在樹上看到了自己和前女友的名字要更尷尬點。”

“還好吧。”江一朝做出了絕妙的補充:“我覺得是和現女友一起來?結果在樹上看到了自己和前男友的名字才是最尷尬的。”

江裴涼很無奈:“……你們能不能閉嘴。”

除卻這棵巨大?的紅花樹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小攤兒,攤主?是算命的,還順帶雕小木人服務。

和其他景區的套話道士不大?一樣,攤主?穿著愛馬仕,連收錢的包都是LV的,說話十分直白,說你今年會離婚就撐不到明年,準的離譜,準的可?怕;而?算命附帶的小木人,看上去雕工十分精湛,十分神似,也?醜的離譜,醜的可?怕。

“隨便?走走吧。”江裴涼垂著眼,麵色沒什麼特殊的神情:“去山腰逛逛。”

江堰定定看著他表麵不動聲色卻略微攥緊的手?指,突然領悟了什麼似的,嘴角又開始笑開了。

“大?哥,”江堰從床上跳下來?,拍拍衣服,道:“走吧,我突然很想去紅花樹。”

江裴涼:“嗯。”

兩人慢悠悠去了紅花樹。初夏時節,來?的人很多,紅花樹上垂下許多小木牌,江裴涼表麵上渾不在意,結果一來?就直直衝著木牌那?地?方去了,江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取回來?的時候,發現木牌上已經用毛筆清清楚楚寫了兩人的名字。

江裴涼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空氣頓時有些?寧靜了。

過了一會兒,江堰抬起頭,笑嘻嘻道:“大?哥,你扔的時候記得扔高點啊,不然哪天被風吹下來?就不好了。”

江裴涼目光微柔,道:“好。”

江堰看著大?哥拋牌子的身?影,目光放空,好像在想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上一次一家人來?的時候,也?湊熱鬨去那?算命的愛馬仕哥那?兒算了一卦;他解簽的方式很特彆,各自都是用字條的形式來?解的。

江堰本來?沒抱太大?期望,打開字條,卻發現上頭用狗爬般的字體龍飛鳳舞寫了八個字:

【非此間人,無運可?解。】

江裴涼回來?了,江堰看他那?股子微微氣喘的勁兒,懷疑他當年大?學·運動會拋鉛球都沒那?麼用力?過,不由得有些?感動又想笑。過了一會兒,他試探性道:“大?哥,來?都來?了,再去那?邊算個命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江裴涼也?不問他為什麼,隻是說:“好。”

算命攤子前人依舊很多,愛馬仕哥今天換了一身?黃燦燦的GUCCI,在看見?他們二?人的時候,眼皮一掀,快速掃了一遍;隨後?毫無異色地?拎起筆,沒有停頓地?唰唰在紙上寫下幾字,信手?遞了過來?。

“五百。”他張開五根手?指。

江堰拎著那?張字條悶頭走路,都快走回廂房了還是有些?不敢打開;江裴涼倒是早就看完了,麵色毫無異常。

“跟上次的批語一模一樣。”江裴涼道:“你呢?”

江堰深呼吸了一下,慢吞吞地?打開字條——

在看到上頭的內容時,他的心像放下了一顆大?石頭,再坐上了一朵雲,頓時緩緩漂浮了起來?。

【家庭和睦,琴瑟和鳴,此生不孤,繁花似錦。】

此生不孤,繁花似錦。

江裴涼看著江堰對著字條嗬嗬傻笑不停,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那?麼高興?”

“高興。”江堰撲起來?抱住他:“我可?太高興了!”

江裴涼多年堅持鍛煉,腰力?過人,這麼大?個小夥子蚱蜢般的撲上來?也?能抱個穩的,兩人晃悠悠轉了幾圈,正打算吧唧一下,就聽到門口傳來?輕輕敲門的聲音。

“小堰,裴涼。”江母非常識大?體,明明門是開著的,但手?雖然進來?了,頭卻沒有進來?,仿佛在門外紮了個馬步,隻為了讓自己不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渺遠的聲音從門外幽幽傳來?:“吃飯了。”

江堰:“……”

是他的錯覺嗎,他為何從江媽媽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應該存在的卑微。

這兒的齋飯肯定是沒有酒店裡那?樣奢華的,來?借宿的人家不多,攏共就那?麼幾家,乾脆就在僧人們吃飯的大?廳角落加擺了幾張圓木桌子和竹椅子,竹木清香,禪聲陣陣,合著鐘聲和門外潺潺的流水蛙鳴聲一起進食,倒也?彆有幾分雅趣。

領他們進來?的小主?持遞了一張小牌子,上頭寫著個“1”,他摸摸腦袋,解釋道:“1號桌在那?邊拐角的地?方,因為你們吃的還是和我們的有點區彆,菜肴要更多一點,準備的更適合一些?,所以就用號碼區分開,就麻煩你們多找找了。”

一家子人除了江一朝都在,江父拿了小牌子,找到圓木桌,發現旁邊那?桌竟然是A省的熟人。

但看樣子,應該不怎麼對付,因為江堰剛坐下去,就聽到江父在和對麵那?個中年男人互相凡爾賽以示敬意:

“哎喲,你說裴涼啊?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孩子,幫呢又不需要我幫,那?天竟然還說我公司經營不善,幫我提高了幾個利潤百分點呢……不多,不多!也?就幾個億吧,這孩子就是不愛聽話,老?愛自作主?張,我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好了。”

“啊?你說淼淼啊?她之前辦的內畫展,我都看不懂啊,畫的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是國外的洋人審美觀就是很奇怪,洋人怎麼那?麼喜歡我想都想不明白,還非要花那?麼多錢去買?真是不知道買來?做什麼,我們家掛都不讓掛的。”

“噢喲,小堰啊。他那?個公司一開始給他的時候才屁點大?……我都沒管過這孩子,唉,實在是很不成?器,娛樂公司嘛,再大?能大?到哪去?是吧,反正我不懂,那?個商會一直邀請他,我都幫他拒絕了。唉,都是年輕人的東西?……”

“一朝啊?一朝就是愛玩,成?天跑出去野……你問他掙了多少?唉,毛毛雨啦,我們家又不靠這個吃飯嘛。不就是幾個煤礦幾塊新生態試驗田?這有什麼好誇成?功人士的,哎喲,真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和江堰待久了,江父陰陽怪氣的功力?直線上升,成?功把?對麵那?位凡到說不出話來?;於是對麵那?位靈機一動,開始轉移話題——

“我們家都抱上孫女了,你們家怎麼一點動靜都沒啊?哎喲,我記得裴涼是九幾年的來?著?為什麼不找對象啊?是不想找還是……”

江父:“……”

破防了!

說起來?也?是,他們家的孩子最大?的都二?十六歲了,竟然從大?到小一個對象都沒有!

但男人的尊嚴不可?以就這樣被踐踏,江父冷笑一聲,又開始反擊了:“國家倡導晚婚晚育,少生優生……你知道孫家那?丫頭不?”

對方愣了一下,想必是不知道孫家能扯上什麼關係了:“知道啊,就是那?位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嘛,似乎說是她沒幾個能看得上的人……”

“對,就是她。”江父氣從丹田道:“現在在追我們一朝!”

對方:“???”

江堰坐在旁邊安靜如雞,不敢說話,偷空去看了一下對方的表情,很好,典型的鼻孔和眼睛一般大?,是真真切切地?震驚到了。

“不可?能吧!”對方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江父揚眉吐氣,高聲大?笑:“哈哈哈哈可?事實就是如——”

正在此時,他話音未落,江一朝就從遠處皺眉而?來?了。他拎著小主?持遞給他的1號小牌子,被大?廳裡烏泱泱的閃亮光頭所迷惑了視野,一時半會竟然找不到1號桌,接連著看了好幾個桌牌後?,他在光頭風暴裡迷失了自己,忍不住高聲詢問道:

“有1嗎?有1嗎?”

眾光頭:“……”

江一朝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這邊,江父剩下的半句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1在哪裡啊?!”江一朝一邊走一邊仿徨地?高聲道:“誰來?告訴我,1在哪裡?這裡有1嗎??真的有1嗎?!”

對方:“噗嗤。”

江父:“……”

他遲早要把?這小兔崽子給掐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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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朝被痛打完畢後?,委屈巴巴地?跟著江父回到了房間,勒令閉門思過,沒學會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就不要再出來?。

一家人的三間廂房是並排著的,江裴涼和江堰住在最左邊,江母和江淼在中間,母女倆去外頭玩了還沒回來?,江父一邊氣呼呼的走過去,準備找大?兒子講點事情;一邊又回想起了今晚的飯桌上,對方說的話,頓時更氣了。

的確,他們家四個孩子,哪一個不是精英,哪一個不是條件出挑?為什麼到現在,卻一個對象都沒有呢?

一朝和小孫至少可?以說還有點希望,裴涼上次說了自己有喜歡的人卻死活不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