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1 / 1)

痛苦地閉了閉眼:“太可惜,太可惜了。”

江淼迷惑地皺起了眉:“什麼?可惜?”

“就算他們的關係不受倫理阻礙,江堰對大哥有彆的心思也無所謂,但非常明顯……”江一朝振聾發聵道:

“大哥對江堰隻是單純的兄弟之情啊!!”

江淼:“?”

她說錯了。

江一朝的眼睛沒有複明,但也不能說完全瞎了,隻是現在處於一種薛定諤的失明狀態,在瞎和沒瞎之間反複橫跳。

“江一朝。”江裴涼終於開口了,嗓音像浸了冰水:“實在沒事乾就去找個井挖礦。”

“聽到了嗎?”江淼語重心長地說:“這個才叫單純的兄弟之情。”

江一朝:“嚶!”

.

日子過著過著就到了將近除夕,江堰這幾天在家裡待不住,成天往外麵跑,發現這都快過年了,公司裡還有零星幾個人堅守在工作崗位上。

比如秦玓和梁喜識。

梁喜識他是本地人,家離公司沒有多遠,用他的話來說,平時吃個飯出來散步都能散到公司裡來;秦玓則是更好說了,他唯一的娘都被接過來了,不在這過年在哪過呢。

於是吃完飯來散步的梁喜識,非常敬業地擔起了繼續補課的責任,江堰溜達過去的時候,發現他沒在教高中課本,竟然在教明星的基本素養。

秦玓聽得雲裡霧裡,隻顧著瘋狂點頭,看到江堰進來的時候,眼睛都亮起來了:“老板!”

梁喜識也站起身,推了推眼鏡:“小江總。”

江堰說:“左護法,你努力到我不給你加工資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工資已經很高了。”梁喜識非常客氣,“倒是您,怎麼都放年假了還來公司?”

江堰那真是有苦說不出。

臨近年關了,大哥也變得清閒起來,成天見兒的就待在家裡跟他玩什麼?守株待兔,什麼?老鷹捉小雞,什麼?引蛇出洞,他每天都戰戰兢兢的,恍若一隻馬上就要被逮了去燒烤的小兔崽子。

再加上江一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每天也跟著大哥一起蹲他,時不時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還要?動不動拉著他進行?一頓不知所雲的兄長之教誨(自稱),他感到非常窒息,於是出來遊蕩一會兒散散心。

梁喜識又推了推眼鏡:“快過年了,小偷也變多了,江總要稍微小心一點。”

江堰點頭應是。

三人百無聊賴的在公司裡待了一陣子,沒多久就發現彆樂也來了,正在勤勤懇懇給公司裡的花花草草們澆水、給流浪貓狗們喂糧吃。

江堰發現自己可能真的體?質有點特殊,特殊就特殊在特招寵物小精靈,方圓十?裡之內的小精靈會自動彙聚到自己身邊,他盤算了一下,現在都可以組成一個小精靈戰隊了。

秦玓最近拿著實習生的工資,穿的不破破爛爛了,也被梁喜識逮去好好弄了發型,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沒過多久,又趁梁喜識沒注意,悄咪咪湊過來說:“老板,你看我。”

江堰很給麵子:“豔光四射。”

秦玓沒覺得這個四字詞有什麼?不對,又湊近了一點,眨眨眼:“老板,快過年了,和我回去一起吃飯嗎?”

江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梁喜識的怒音:“呔!休得胡言!!”

“……”江堰微笑?著擼他狗頭,“人家是外國人,你對他不要?這麼?嚴苛。”

梁喜識逮著秦玓又在科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江堰坐在老板椅上,看著空曠的公司,以及落地窗下熙熙攘攘喜氣十?足的人群,深深歎了口氣。

唉。

他的心思千轉百回,最後隻是覺得,真是剪不斷、理還亂,進亦難、退亦難啊!

江家很注重家庭團聚,每年春節,大家都會實實在在地在家裡待一整個年假,期間還會有世?交來串門。作為最小的兒子,他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也就是說,他要?和大哥在家裡至少待七天。

江堰的臉緩緩變成了一個愁苦的木樁子。

倒不是彆的,他尋思就大哥這個上手速度,七天之後不知道進度條會被拉到哪個奇奇怪怪的方向去了。

老天,隨便來個人,把他那點破事抖摟出來吧!

他寧願出去自立門戶,也不想再這麼?糾糾結結的了,再這樣下去,指不定自己會比江一朝還禿那麼幾分。

梁喜識雖說嘴上在訓秦玓,身體卻很誠實,一直往江堰這兒看,時刻準備給自己的老板分憂:“小江總,出了什麼?事嗎?”

“出大事了。”江堰捂住自己的臉,整個人又虛弱成了一隻真皮沙發:“火燒屁股了。”

梁喜識雖然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依舊非常禮貌地對掌門的屁股感到允悲。

江堰在公司裡待到晚上,才忙不溜地回了家。

眾所周知,自從旅遊回來過後,江裴涼就從之前的定點刷新愛理不理型NPC變成了就特麼逮你遊蕩型NPC,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門口裝了警示器,反正江堰還沒來得及溜進門,就瞧見沙發上坐著一個濕淋淋的大哥,看電視呢。

明明自己房間不是沒有電視,非要?在外頭看……江堰在心裡小聲逼逼。

但他還是止住了步子,艱澀道:“大哥,你不吹頭發的嗎?”

江裴涼像是剛洗完澡,見狀掃他一眼,把手裡的東西丟了過來。

江堰下意識接了個準,低頭一看,是個小小的電吹風。

“……”

他很自覺地繃著臉走過去了,站到沙發靠背後幫大哥吹頭,不斷洗腦自己隻是個TONY老師,動作僵硬到林正英看了都要狂奔過來貼符。

第二天就是除夕,現在家裡的年味裝扮幾乎已經完成,電視櫃前麵簇擁著大盆大盆姹紫嫣紅的鮮花,每個房間門口都被江一朝貼上了自己精心選購的對聯,走廊處最後還是掛上了江淼的油畫,大廳暖黃的高級燈光也失去了用武之地,被七彩大燈籠無情取代。

江堰一邊給江裴涼吹頭發,一邊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這糟心玩意兒啥時候能摘了。

手指的動作很輕柔,江裴涼往後微微靠了靠,一時之間,大廳裡隻有電吹風悶悶的轟鳴聲。

他的頭發烏黑,不像江堰自己的又軟又卷,江堰吹著吹著,童心未泯,開始拿手掌把他大哥的頭發按下去,又看著發根們倔強地翹起來,來回幾次,不亦樂乎。

江裴涼隨手換了個台,也就由著他在自己頭頂上胡鬨。

四周一片寂靜,江堰玩夠了打地鼠,頭發也就吹得差不多了,他正打算把電吹風關了,卻從江裴涼的發絲裡嗅到了一種若有似無的香味。

清涼的薄荷氣息中 ,又帶著點隱隱的甜味,隱隱約約,反而讓人更想聞個明白。

江裴涼仍在看電視,屏幕上是一個並不好笑的小品,他卻似乎很專注。

不知道大哥用的是什麼?洗發水。

帶著涼意的空氣中,他有些出神地這麼?想著,將被吹到江裴涼眼前的頭發輕輕撥開,隨後下意識地微微垂下頭,在麵前人的發絲上輕輕一嗅。

“好了麼??”江裴涼突然開口道。

聞沒聞到什麼?玩意兒,倒被嚇得一哆嗦,江堰連忙帶著自己針尖大的膽子把電吹風關了,磕磕巴巴道:“好了。大哥你彆看到太晚,我先回去了。”

他把電吹風往旁邊的茶幾上一放,就打算溜之大吉。

人也沒溜成功,江裴涼像是算準了他要?逃跑似的,轉過頭,一錯不錯地沉沉看著他。

江堰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陣慌亂的同時,竟然還有功夫想,人和人的臉蛋是真的不能一概而論。

同樣的七彩大燈籠,同樣的七彩燈光,江一朝被照就像是夜店裡的業餘DJ,隨時都要高歌一曲《酒醉的蝴蝶》;燈光照在江裴涼的側臉上,晃出無數閃爍的光暈,反倒襯出一種迷離的錯覺來,似乎他哥那雙黑沉沉的眼在閃閃發亮。$$思$$兔$$網$$

江裴涼就看著他,也不說話,江堰不打自招:“怎、怎麼了,我剛剛沒乾什麼?……”

江裴涼說:“你聞我。”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嗓音也是一貫的淡漠,不知為何卻被江堰聽出點小情侶之間故作譴責的意味來,頓時腦袋更昏了:“沒有,沒有,我隻是有點好奇,大哥你用的是什麼?洗發水,怪香的,所以就隻是稍微聞了一下。就一下!”

江裴涼仍是直視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

“聞出什麼?味道了?”他問。

江堰老實巴交地垂著頭,視線遊離:“沒,沒聞出來。”

“也是。”江裴涼微微抬起身,語氣平淡道:“隻聞一下,怎麼會聞的出來?”

江堰聽他沒有要?大做文章的意思,頓時鬆了口氣,放開了正在地板上建造長城的腳趾頭,隨時打算奪門而去:“那我先回去……”

他話還沒說到一半,就感到自己的後頸覆上了一隻冰涼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地往下一壓。

他被迫彎下腰去,隨即,一陣衣物簌簌聲,麵前壓來一片黑影——

江裴涼轉過來,挺直了背,壓著他的後頸,把江堰的腦袋往自己的肩上一按,二人的臉頰輕輕擦過,碰觸,互相一觸即離地交換熱度;接觸的時間實在太過短促,甚至讓人感覺這隻是一個偶然的意外。

動作靜止,江堰的額頭靠在他大哥寬闊堅實的肩上,整個人呆若木雞。

“好了。”江裴涼漫不經心地說:“聞吧。”

江堰:“……”

聞個屁啦!!!現在還聞什麼?聞!!他要?死了!!!

江堰在心中咆哮,不忘麻木地摸了一下自己剛剛擦過的臉頰。

……媽的,他就知道,他又熟了。

每天一熟,健康又長壽。

保持著這個姿勢,江堰悶悶且委婉地說:“大哥,你這……”

江裴涼:“什麼?。”

“這,”江堰目光絕望:“這有悖孝道啊。”

江裴涼:“?”

“你現在說是兄弟情還來得及。”江堰又把頭往他脖頸裡埋了點,覺得自己之前的雄心壯誌簡直等同於放屁:“你再這樣,我真……”

真受不了了!這是人該承受的事嗎?人不能,至少不應該!要?不是江裴涼現在名義上還是他大哥,他早八百年就撲過去了!!

江裴涼垂頭看著江堰瞬間又紅了半邊的腦殼,小雞崽一樣一扭一扭地拱在自己懷裡,忍不住又低低笑?了兩聲。

他啟唇,正打算開口,就聽到寂靜的夜裡,江宅的大門突兀地響起了鈴聲。

江堰猛地一個彈射從他懷裡紮出來,也不在意什麼?合不合理了,瘋跑著去開門。

“您好,”江堰點開視頻,門口站著一個風塵仆仆的女人,雖然掩不去歲月的痕跡,但依舊能看清她年輕時的美麗,“您找誰?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