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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優雅的大哥短暫地交互了一下視線。

噫,真是稀奇,大哥今天竟然穿的是高領毛衣。

好看耶。

“小堰。”江父慣常的開場白就是一聲咳嗽,他嚴肅道:“事情解決得如何了?”

江堰乖乖回道:“景勢說他下午要找我談談,叫我先把微博刪掉。”

“哈?”江淼冷嗤一聲,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人竟然可以這麼蠢?都已經傳播範圍那麼廣了,刪不刪還有意義嗎?”

江堰:“就是就是。”

江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江堰什麼也沒做,但是她就是有點生氣。

江裴涼淡淡看了眼笑眯眯的江堰,斂了斂眸子。

“吃一塹長一智。”江父臉色明顯緩和了許多,拎起一罐陳年老雞湯就要往江堰的嘴裡灌:“一個人,絕對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不會走上同一條布滿荊棘的小路。就像尼格買提所說……”

“爸。”江淼打斷道:“你看到那個動圖了嗎?”

“動圖?”江父很顯然麵上茫然了一秒,隨後才反應過來,肅然道:“看到了。”

江堰:“?”

看到什麼??

不會吧,不會說的是那個慢放後看起來gay穿天際的動圖吧?

他眨了眨眼,下意識看向大哥,卻發現江裴涼也在看他,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臉,隻是對著他冷冷的頷了頷首。

一直沉默的江二哥破天荒地開口了,緩緩道:“爸,看了之後有什麼想法嗎。”

江堰連忙道:“……那個是慢放處理過的,現實情況根本不……”

這□□家的人真是,哪壺不開你暢飲哪壺,看過之後能有什麼想法,看過之後當然是想削他腦殼的想法啊。

他話音未落,就被江父朗笑的聲音打斷了:“真是非常好!”

江一朝:“?”

“那張圖片,我叫人打印下來,貼在照片牆上了。”江父神情十足認真道:“我們家的孩子們一向內斂,像這種瞬間,才更能體現你們的兄弟情誼啊。”

江一朝:“……”

神特麼兄弟情誼。

“爸,你看網上的人怎麼說了嗎?”江淼借機煽風點火:“其實是這樣,她們覺得……”

“江淼。”一直沒說話的江裴涼突然出言打斷,輕輕用指尖叩了叩桌麵,漠然問道:“吃完了嗎?”

江淼噎了一下,光速閉嘴了:“吃完了。”

“吃完了就去做你自己的事。”江裴涼冷道:“快畢業了,多學習,少看些有的沒的。”

江淼:“……好。”

江堰還沒來得及偷笑,看著江淼瑟縮的神情,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好像這個小雞崽子同款表情在哪裡頻繁出現過。

他絞儘腦汁想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

哦,是他自己的臉上。

江堰:“……”

他的笑容也有些淒涼地凝固住了。

江父仍沉浸在自己兩個兒子的鋼鐵兄弟情中無法自拔,頓時父愛如山道:“裴涼。”

江裴涼靜靜看著他:“什麼事。”

江父的父愛差點被這一眼凍成兩半,但薑還是老的辣,他很快收拾了心緒,繼續嚴肅道:“最近這段時間,多帶帶小堰,讓他學學正事。”

江裴涼淡道:“嗯。”

江堰心中立馬警鈴大作:“不、不用了,大哥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他最近工作也很忙,真的不用再花費時間來……”

“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江父道:“還是你更喜歡跟二哥一起?”

江堰和江一朝齊齊對視了一眼。

又齊齊轉回來。

江堰:“那沒事了。”

倒也不是他不願意,但是他總感覺每次大哥一來,就會莫名地產生讓他社會性死亡的組合疊加效果,這到底是什麼玄學?

難道是一山不容兩霸總?

他天馬行空地想著,結果並沒有得到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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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景勢鐵青著臉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江堰好端端坐在沙發椅上,麵前還擺著棋盤,頓時怒從心頭起,臉頓時拉成一條醋溜黃瓜:“江堰——!!”

“你對我做了這樣的事,竟然還這麼雲淡風輕地坐在這裡下棋?!”

江堰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劃清關係:“彆,彆,你好好說話。”

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對他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一樣。

彆樂本應該在外頭,但看景勢這麼氣勢洶洶衝進來的樣子,估計兩人沒碰上麵。

那再好不過。

以及左護法還在,江堰很安心地看了眼門口處探頭探腦的梁喜識一眼,收獲了一個略帶尷尬的笑容。

“我想,多說無益。”景勢破天荒地多用了一個成語,緊緊皺著眉道:“你在做出這樣的事時,就想必已經想好了可能的後果。”

江堰莫名其妙道:“當然。”

“那麼,我正式通知你。”景勢的眉頭印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他呼出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般道:“如果你真要這麼做,那麼你和我,從今以後,毫無瓜葛。”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決絕,微微發著顫意,仿佛一個人獨自穿越到了苦情戲裡,下一秒就是生離死彆的戲劇場景,要和他又愛又恨的那個人斬斷情思……

但他的麵前是江堰。

“我已經這麼做了。”江堰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道:“而且,那不是更好嗎?”

還通知呢,要不要順便擬個紅頭文件下發啊?

景勢:“……”

“你真的突然變了。”景勢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淡然自若的江堰,搖了搖頭:“你和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

江堰:“人是會成長的。”

景勢失控般吼道:“誰允許你成長了!!!”

江堰:“?”

大、大自然?

他被這個理所當然的語氣搞得有些蒙圈,就瞧見景勢微微紅了眼眶,咬著嘴唇,惡狠狠看著他:“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對我的,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對我的!!為什麼,為什麼?!”

江堰歎了口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難以啟齒。

景勢怒目而視,憤恨中藏了些許期待,沉聲道:“你要說什麼,可以說,不要欲言又止,裝給誰看呢。”

“我隻是想說。”江堰尷尬地險些額角流下一滴汗:“差不多得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怎麼看景勢怎麼覺得這人自帶一股諧味兒,建議以後直接轉型去當諧星,絕對比現在拍男人裝要賺得多。

景勢:“?”

他滿腔怒火頓時被點燃,下家交代的什麼談判什麼隱忍霎時飛的影子都看不見了,狂怒道:“我說,我要和你解約!!”

江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隻峨眉山猴子:“好。”

他屬實不明白,作者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設定這個主角的,為什麼在一本主攻文中,眾人皆正常,卻隻有主角攻一人獨自降低了智商?

“還有,最重要的。”景勢握緊了拳,理所當然地要求道:“你放人,讓我把彆樂帶走。”

上次見到彆樂,他竟然在維護麵前的人而訓斥自己,再繼續待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江堰沒應,而是問道:“你有征詢過彆樂的意見嗎?”

景勢嗤笑道:“難道彆的工作不比在這裡當你的助理好嗎?鬼知道你會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思㊣兔㊣在㊣線㊣閱㊣讀㊣

“我對他不會比你差。”江堰神情認真,陳述事實,又道:“你沒問過彆樂的意見,就擅自說帶來帶去,這也未免太自我了。”

景勢冷笑一聲:“你當時問過樂樂的意見了嗎?”

“我從來沒強留過誰,他想做什麼工作,待在誰那兒,是他自己做的選擇,我不會乾涉。”江堰說。

“那你倒是讓他選啊!”景勢一言不合又開始咆哮,拿了筆就往合同上懟:“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從小就約定了的緣分,你以為是隨便哪個人就可以拆散的?”

“彆樂在茶水間裡。”簽完了,他最後憤憤看了江堰一眼,道:“違約金我會分三個月打到你卡裡,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兩不相欠。”

他的話語極重,極深,極沉,似乎潛藏了許多讓人聽不懂的情緒,複雜的難以辨明。

江堰把合同好好疊起來,收進辦公桌中,道:“走吧。”

看著那張維係著兩人關係的薄紙消失在視線中,景勢心中千言萬語難以出口,走上前去,看著一旁熟悉的人,聞著熟悉的清爽香味,頓時心頭一陣沒來由的酸楚。

江堰似乎也不是很好受,他垂著頭,嘴唇翁動,似語非語,景勢終於忍不住,側頭傾聽:

江堰在忘情哼歌:“你要的全拿走……1d3@h&*^我們兩不相欠~~~”

景勢:“……”

他的神情不禁扭曲了起來。

彆樂正在茶水間裡辛勤勞作著,實驗著他的栗子味新咖啡,轉眼就見著麵色極其難看的景勢拉著老板步履匆匆而來,連忙皺著眉關切地迎上來。

景勢麵色稍緩和:“樂樂,彆擔心,我沒……”

“老板,”彆樂把他扯著江堰手臂的手扒拉下來,語氣凝重:“你沒事吧?”

江堰溫和的笑了笑:“我沒事,倒是他可能有點事。”

短短時間內遭受兩次巨大暴擊的景勢:“……”

但主角攻不愧是主角攻,即使是到了這般境地,也依舊能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把大家拉回自己的苦情戲頻道上來:“樂樂,我有話要對你說。”

“等等。”江堰製止他:“去會議室裡說。”

“不需要!你在害怕什麼?”景勢一揮手,皺眉喝道:“我要說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江堰:“?”

他難道沒看到旁邊辦公區域的一大堆員工嗎?就算沒有,也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聲音會影響到彆人做事嗎?

但他還未出口,景勢就已經開始了。

他微皺著眉,一派情深如海,握住彆樂冰涼的手:“樂樂,跟我走。”

彆樂嚇得連忙抽了出來:“你乾什麼?”

“我和向景已經正式解約了。”景勢鄭重道:“你跟我走,也當我的助理,我不想讓你再待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彆樂皺起了眉,像上次一樣拒絕他:“我在這裡待的很好,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離開?”

“……你根本就不懂!”景勢猛地低下頭,終究是一腔情深難以自抑,破釜沉舟道:“我喜歡你啊——!!”

此話一出,頓時滿堂震驚。

江堰原本在旁邊看熱鬨,頓時醒了:“嗯??”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原書中主角攻受互通心意的時機不是在這裡吧?好歹還差個五十萬字呐,怎麼突然就表白了啊?!

這是在乾什麼?

他連忙上去製止:“景勢,你冷靜一點…”

“我知道。”彆樂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