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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婚 霧十 4235 字 6個月前

平台黃了和他們的合作,而是直播平台自己黃了。“涼了,倒閉了,破產了,與世長辭了,懂?”

老吳懂了,又好像沒懂,他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不理解。那麼大一個平台,說沒就沒了?

“是的,說沒就沒了。”彭三思繼續沉痛的點了點頭。互聯網經濟就像是海邊的浪花,泡沫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彭三思隻能安慰老吳,“我看過了,這個直播網站之前還挺賺錢的,咱們大侄兒投的錢肯定早就賺回來了,你彆擔心。”

老吳卻搖了搖頭,他才不在乎他侄子那個敗家子,賺了賠了的,家裡早就習以為常,他在乎的是棋院發展。他投資棋院本就與錢無關,純粹是個人愛好。老吳早年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很願意為自己的愛好揮舞鈔票,但同時他也是個事業腦,眼瞅著棋院剛剛有了起色的發展又沒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對咱們來說也是個好事,”彭三思總能看到樂觀的一麵,“總比咱們前期的宣傳投進去了,才開播,它再倒閉來得強吧?”

因為當初是自家人牽的線,直播合同什麼的,他們也就沒著急簽。

幸好沒簽。

彭三思就是有點遺憾,倒閉的怎麼不是他以前的老東家呢?

彭師兄以前辦春申新手杯的時候,有過一個穩定的合作平台,是專門做直播的大網站小浣熊。一開始的直播數據還行,因為不管是衝著彭三思的名頭,還是他老師施天元的名頭,來看比賽的觀眾都不少。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隻是首播的虛假繁榮,一次地吸引人不算什麼,如何留下人才是關鍵。

很顯然地,彭三思失敗了。

春申新手杯辦了好幾年,直播的數據效果卻一年比一年差,還遇到了合夥人背刺。

平台負責人對他言辭鑿鑿,“啟棋已經沒有未來了,沒人愛看下棋直播”,結果轉頭就和他的前合夥人合作,東施效顰的在平台上又搞了個啟棋的比賽直播,數據如何不得而知,但總歸是讓人心裡不痛快的。

彭三思不能說他們抄襲,畢竟他能辦比賽,彆人也能辦,他能搞直播,彆人也行,哪裡算抄襲呢?又抄襲了什麼呢?

當年,彭三思拉著回國探親的師弟,蹲在馬路牙子上抽了一宿的煙,差點把肺管子都給抽炸了,也還是沒能呼出那一口不甘心的氣。彼時他的比賽還沒有徹底停辦,但眼瞅著被競品擠兌的已經日薄西山,再沒了喘熄的機會。

他是真的很憤怒,也是真的很難受。

歲聿很想要安慰自己的師兄,卻也知道語言上的安慰有多蒼白無力,他很認真的想了想,對師兄道:“要不我去把他們收購了吧?”

彭三思本來還挺生氣的,也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被小動物一樣虛張聲勢的師弟給逗笑了,他把手上最後一口煙掐滅,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後才對師弟說:“你怎麼收購人家啊?你自己還是個靠家裡養的大少爺呢。”

歲聿卻一板一眼的糾正:“不是靠家裡,我有自己的信托基金。”那是他父母留給他的,“而且、而且,我可以求我大堂姐幫我收購啊。”

歲聿當時已經和堂姐簽了《股東一致行動人》的協議,他相信如果他開口的話,堂姐是有一定概率答應他任性的請求的。

“況且,就算我堂姐不同意,我還可以問一個人,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誰啊?”

歲聿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的一看就很幸福的說:“下次,下次等我回來就介紹你們認識。”

可惜,這話就像戲台上的老將軍,插滿了flag,從此再沒了然後。

幾年後的今天,小浣熊已經成為了業內流量最大的平台,而直播行業則過了藍海時代,大浪淘沙,寡頭吞並一切,小作坊連口湯都很難再喝到。

如今能夠給到彭三思幾人的選擇也就很有限。

一個是千年老二,小浣熊的敵台小熊貓,從名字裡就能看出來,這就是個完完全全複製前者起家的平台,不管是名字,還是代碼框架,它當萬年老二不是沒有原因的。

另外一個是一家彈幕網站,才開始涉足直播領域沒幾年,前途未卜,但給錢爽快。

“當然,還有個選項三,我拉下臉回去問問老東家。”當年彭三思與小浣熊分道揚鑣,也不隻是數據下滑這一個原因,還有一部分更主要的原因是來自彭三思對比賽自主性的堅持,並不願意配合平台一些過於圈錢的功利PK活動。

這也就直接導致平台那邊大量減少了對春申新手杯的推薦與引流,這才出現了後續一係列的惡性循環。

本就機會少,再沒了新觀眾,老觀眾不斷流失,數據不好看了,推薦更少,循環往複,直至徹底玩完。

與此同時的霍川騖也在開會。

Q4的季度會議,霍氏旗下大大小小分公司的管理層幾乎都到了,其中雲暮資本的老總楚新和霍川騖的關係最好,說是霍川騖的嫡係也不為過。

楚總同時也是在當年霍家的亂動中為數不多選擇了沾邊霍川騖的霍家人,他是霍川騖小舅舅一夜風流後的私生子,完全不受重視。要不是當年霍老爺子快要死了,霍小舅想著多個孩子也許能去老爺子麵前多分點財產,他甚至都不打算認回對方。

而也是楚新這個最不受重視、憑空蹦出來的兒子,給予了霍小舅最致命的一擊。楚新是真的很不喜歡他這位生物學上的父親,至今都不願意改姓霍,堅持隨母親姓楚。

楚總一表人才,年少有為,就是親緣有點淡薄。因為種種原因,他身邊隻有一個身患殘疾的養女。小姑娘不過四歲,正是愛玩愛笑的年紀,說話的聲音特彆洪亮,就是有點記仇。

所有有幸參與了這次會議的人都知道。

因為……

他們都在安靜的會議上,聽到了用小姑娘歌聲錄製的特色響鈴——【爸爸,爸爸,接電話啊,爸爸。你再不接我電話,我就要生氣啦!一個冰激淩哄不好的那種!】

令人忍俊不禁。

這次的會議主題本就輕鬆,大家上個季度表現的都不錯,集團收益蒸蒸日上,氣氛十分愉快。隻不過好巧不巧,當時正好輪到楚總在說雲暮資本投資的一個短視頻APP的轉型問題,一時間沒能顧上自己的手機。

他其實是給手機靜音的了,但他女兒最近才剛剛又做過一次大型手術,他怕閨女再出現什麼意外,就給她的號碼設置了唯一的例外。

不管何時何地,隻要女兒的電話打過來,他的手機一定會響。

“抱歉,讓大家見笑了。她剛做完手術,沒我不行的。”與其說楚新是在給在座的所有同事道歉,不如說他重點還是在看霍川騖的臉色。他比霍川騖年紀大,可在麵對這個深不可測的大表弟時,他多少還是有些發怵。

霍川騖沒說什麼,隻是在會後用微信問了歲聿一句:【你願意幫我錄個鈴聲嗎?】

他覺得他表哥的這個主意很不錯,決定學習一下,好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沒有歲聿也是不行的!

第12章 大花藿香薊:

對於霍川騖時不時的奇思妙想,歲聿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畫風。他跳過傳統的疑惑環節,直接對具體的操作進行了問詢:【當然可以。但應該錄什麼內容呢?】

當然是錄“老公,接電話啊,再不接我就要生氣啦”!霍川騖理直氣壯的如是想,手上的微信卻回的很慫:【以你的意願為主。你覺得什麼樣的內容比較合適?】

歲聿清了清嗓子,試著發過去了一段語音:【川騖,有人找你。】_思_兔_網_

很早以前座機還在家裡流行的時候,歲聿經常見到爸爸站在電話旁,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捂著聽筒,小聲對媽媽比劃口型“親愛的,誰誰誰找你”。如果是媽媽願意對話的人,她就會點點頭接過電話,如果是不願意的,她就擺擺手,爸爸便會在等待一下後,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回複那邊,真是不巧啊,管家說我太太剛剛出門了。

霍川騖把歲聿發來的語音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就好像歲聿真的站在他身邊,提醒他有人找,這感覺好極了。

但是不夠,霍川騖又嚴謹提問:【萬一你是打過來的呢?】

歲聿“唔”了一聲,也確實是個問題啊,他用手指點著下巴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又回了一段語音:【那就隻能說——川騖,接電話。】

簡明扼要,直抒%e8%83%b8臆,是歲聿覺得霍總會欣賞的風格。

如果是在下屬的工作報告上,霍總那確實會十分欣賞這份意簡言賅。但在愛情上,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行,他受不了這個委屈。按照他度日如年的換算單位,他和歲聿都結婚好些年了,老夫老妻豈能被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就打發了?

至、至少也得追加個信息提示音吧。

歲聿欣然同意,痛快追加:【川騖,看信息】。

正巧彭師兄拿著染發劑來找歲聿,他之前染的銀發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頭黑黃相間的枯草,但最近棋院用錢的地方實在是有點多,他隻能試著用過去剩下的染發劑化腐朽為神奇。沒想到過來找師弟幫忙上色的時候,卻發現歲聿竟然沒有在研究棋譜,而是難得玩起了手機。

等看到微信的醒目界麵後,彭三思就更震驚了,歲聿竟然還有摸魚搭子呢?他乖巧聽話、勤奮好學的師弟,也終於學會在乾正事的時間摸魚了?

感天動地。

等歲聿解釋了他在乾什麼後,彭三思的震驚更是呈指數性增長,你說誰是你的摸魚搭子?霍川騖?那個舉世皆知的工作狂?你們夫夫倆挺會玩啊。

最後,湊熱鬨不嫌事大的彭師兄表示:“那你怎麼不讓你老攻也給你錄一個?”

歲聿一愣,忘記了他正在給霍川騖發語音,等他一鬆手,就連著師兄的提議一起發到了對方的手機上。

然後,不等歲聿手忙腳亂地撤回,總是秒回的霍川騖已經發來了表示同意的語音。

也因此,在這天中午和霍川騖夫夫一起吃飯的楚總,就這樣突兀的聽到了歲聿剛換的新鈴聲,熟悉的聲線來自他的表弟霍川騖,低沉,沙啞,像極了情人的耳語低喃,他說:【歲歲,接電話。】

歲聿奇怪的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霍川騖,又看了看就坐在自己身邊西裝革履的霍姓總裁:“?”

霍川騖慢條斯理的正在切牛排,見歲聿看過來也沒有絲毫緊張,反而是在不慌不忙切完最後一塊,把切好的牛排換給了歲聿後,他才像是剛剛發現了這事似的摁下了自己的手機,他說:“抱歉,誤觸。”

坐在他們夫夫對麵的楚總信沒信不好說,反正歲聿信了。

一個是真敢編,另一個也是真敢信。

楚總選擇了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他表弟今天看他格外的不爽。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上午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