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家主都按兵不動,但還是會有不少家主直接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這些家主的記憶都在,那麼同樣是靈能力者的許家其他人,自然也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
許臻當然不是覺得他的手下一定會出岔子,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誰又知道這些人的忠心值幾個錢,是不是能和那種分量的誘惑做抵抗。
“其實你還是睡在我這裡比較安全。”思來想去,就連許家的客房都算不上有多安全,於是許臻乾脆建議對方要不直接睡他屋,“反正我床夠大。”
作為許家家主,除了有錢之外許臻已經找不到什麼其他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了,許臻的屋子作為家主睡覺和偶爾辦公的地方,那張床可以說是就算在上麵滾來滾去都不成問題。
沈默言半天沒說話。
“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床很大可以分開蓋兩床被子。”許臻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個什麼勁,“反正在光明神教出任務的時候咱們不也睡過一個屋子嗎?還有之前也有幾次。”
誰知道聽他這麼說,沈默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道“嗯……以前似乎一張床也不是沒有睡過。”
“不,沒什麼。”沈默言欲言又止。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
許臻突然記起之前聊到在他世界的婚約時,對方似乎也是這個樣子,一副明顯知道點什麼但是卻不願意說出來的模樣!
未來的他到底都乾過什麼啊?!
“今天還是算了,我有點事。”沈默言顯然並沒有覺得這個話題怎麼樣,他輕而易舉的就一句話揭過。
許臻當然不可能追著他問未來的自己怎麼就和他睡上一張床過了,要是問了豈不是顯得他連自己的醋都要吃嗎?也不對,哪裡來的吃醋,他隻是單純的對未來的自己好奇而已。
最終他還是沒能問出口,輕咳了一聲道“那你要注意安全。”
沈默言頷首。
“對了,有關於我進入許景明的精神世界時發生的事情……”這次是換許臻欲言又止了。
但是沈默言卻並沒有對這個話題有多少避諱,他直白的向他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想“當時在那裡的許景明並不是許景明本身,所以你也不可能真的進入許景明的精神世界。”
許臻聽了一愣“那你的意思是……?”
“那個許景明是寶物的化形,你進入的恐怕是它虛構出來的一個空間,那時的它吞下了許景明的靈魂,它能夠通過記憶幻化出類似的場景並不奇怪。”話雖如此,但還是有不能解釋清楚的問題,“既然如此的話,那它就不應該會存有我的記憶,更不可能根據我的記憶創造出一個和我的世界極為相似的幻境。”
這個問題沈默言自然也有考慮過,根據許臻的說法,排除掉絕不可能的幾項之後,最後剩下的就是“那個時候的鬼石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它沒有辦法長時間困住你,你的靈魂又是這個世界中最為強大的幾個,於是它便會想方設法的削弱你的意誌,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你困在你自己的精神世界裡,等到你意誌變得薄弱不堪時,再將你一口吞下。”
這是一個對它而言輕而易舉的手法,以尋常人類的角度恐怕真的很難發現,精神世界是一個極為神秘的領域,能夠將人引導至他人精神世界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屈指可數。
“你說過的吧?在那裡聽到了係統的聲音。”沈默言問。
許臻的腦子已經有點懵了,並不是他聽不明白小夥伴的話,而是正是因為每個字都能聽懂,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反而讓他更加一頭霧水了“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你的記憶,而是我的記憶?”
沈默言沒有否認,他說“你聽到了任務失敗的提示,但是實際上你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你的任務還沒有失敗,那麼隻有可能那是你曾經去過的任務世界,隻不過你失敗了。”
“任務失敗?”許臻已經是滿臉問號,“可是我完全不記得有這麼回事啊?那個西幻世界是我綁定係統之後進入的第一個世界啊。”
“確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沈默言道,“想要求證的話可以再去一次精神世界,看看你的腦子裡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段記憶。”
許臻久違的陷入了懷疑人生的境地,沈默言走之前他正窩在沙發裡,手裡捧著那罐肥宅水,小口小口的抿著,眉頭蹙的死死,一副在思考人生的模樣。
這本來應該是許臻自己應該關心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何他卻也有些好奇了起來。
沈默言想著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和對方成了這種仿佛綁定了一樣的關係,仔細想來從他的記憶中來看,應該是星際的時候,在對方毫無顧忌對他敞開了說明一切的時候。
可是從那次之後,他們的時間線就開始混亂了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或許他們第一次有接觸的時間比他自以為的還要更早。
他一邊想著事情一邊離開許家,一路上並沒有人攔住他,許家的下屬們似乎還像以前一樣,見到他也一如往常,哪怕保留著當時的記憶也沒有人表現出一點異樣。
其實這才是最異樣的。
晚上的風吹起來涼颼颼的,他踏出許家大門時似乎剛好有一陣風從他跟前吹過,帶著落葉繞著他的腳邊盤旋了一圈,最後又被吹走。
沈默言抬手整理了一下剛剛遊戲中被某個人拽皺了的衣袖,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許家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上。
車上下來了不少的人。
不光是車上,他可以感覺的到周圍還隱藏著更多的人。
這就是他最擔心的情況了,隻要他一離開這個世界,那麼他手上的寶物必然會交到許臻的手上,寶物是不能破壞的,單個寶物被破壞就會造成靈場失控,要是完整體被他摧毀,對這個世界造成的損傷那將是無法估計的。
這樣一個東西要是落在許臻手上,就算許臻是許家大當家,他也會遭到懷揣著野心各懷鬼胎的家主們群起而攻之的威脅。
最後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沈默言曾經見過的男人,當時這個男人對他態度親切,並邀請他有空隨時可以去他的家族參觀,話裡話外都是招攬的意味。
不過此時,他的臉上沒了那時的和藹,反倒是那股子貪婪勁毫不遮掩,或許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畢竟麵前的可是統治世界的機會。
“把東西給我,這樣的話你至少還有命能活到見證新世界誕生的那一天。”
沈默言對他話中的意思毫不感興趣,也一點都不想了解麵前這個人想要構建出怎麼樣一個新世界,不如說這個世界怎麼樣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隻不過。
“看來放著不管你們也會來找麻煩。”他淡淡地說道,“你們想要的是這個?”
他從口袋中隨意的拿出了這些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
三樣寶物凝聚成的珠子在黑夜裡散發著動人心魄的流光,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了這股力量與當時感受到的簡直一模一樣,連時光都能扭轉的寶物就在他們的麵前。
不少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對這近在咫尺的力量露出了渴望。
手持寶物的人將這些都看在眼裡。
他考慮了一會兒,有了結論。
黑發的少年在夜色中邁開腳步,似乎並不覺得他們的人數對他有任何威脅,他的神情淡漠完全不是之前那般溫和的模樣,隨著少年的走近,他們似乎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果然還是清理一下障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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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在高考前存活(八十九)
那天晚上沈默言離開之後, 許臻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思考了很長時間, 他對於這個係統的了解實際上非常的淺薄, 所有的信息都是對方告訴他的, 許臻自己真正經曆過的世界說到底也就隻有兩個, 初次遇見他的西幻世界, 以及現在這個世界。
這些時間加起來或許也就是尋常朋友來往的長度,但許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幾乎在這個世界見到對方的第一眼時, 就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感覺被係統綁定著在不同世界麵前陌生環境的人不止有他一個人了,又或者是因為對方是他第一個世界就給予他相當多幫助的人, 就像是雛鳥情節一樣,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所謂的安全感。
可這樣是不對的,許臻理智上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沈默言之所以在第一次遇到他時,哪怕知道他不是未來的那個段澤, 他也還是選擇將所有知曉的情報都坦誠的與他分享,這份對他的信任是來自於未來的自己。
所以段澤明白,這些時間裡經曆的困境或許隻是他接下來旅程的一個開頭, 他還會經曆更多的世界, 最終才會在某一個世界與對方相遇,在那之前他得成長到足以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困境。
以他同自己說的情報來看,他們在共同世界的次數並不多, 而對沈默言來說的初次相遇, 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像已經是千錘百煉經曆過數不清的世界了。
那麼毫無疑問, 接下來極大多數都會是他一個人的旅程。
無論如何許臻的靈魂還是一個少年, 假如不是遇到係統,這時候他還在單純為了婚約者的煩心事折騰個天翻地覆。不過經曆過一個世界之後,時間多少在他身上磨去了一點浮躁,他靜下心來,目光直視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中是那張屬於“許臻”的臉,那本該是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成熟男人,但因為此時住著一個年輕的靈魂,而總是少了一點該有的味道。
說起來確實有些丟人,試圖做個主播迅速招攬人氣,隻是因為他對非自然生物有著天生的不適用,想要快點離開這個世界罷了。
至於學音樂,也不過是偶然之間想起了上一個世界某個人隨口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明明知道他應該是在說未來的自己,可是許臻不知怎麼的就想較個勁,想讓對方也能誇他一句唱歌好聽,現在想來真的是幼稚的不行。
不!誇還是得誇的!早晚有一天要讓那家夥覺得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的他都是個小天才!
但不是現在。
許臻已經意識到了,每一個世界他所能擁有的身份應該都會不一樣,不是每個世界都會像上一個世界那樣親切,也不會像這個世界一樣,一來就讓他擁有絕對的財力和權利。
他應該把握好這次機會,“許臻”站在普通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隻要他願意,那麼就什麼都能辦到,除非整個除靈界聯合起來要拉他下馬,不然的話所有人見了他就都得矮上一頭。
這對從小養尊處優的許臻而言,是一個絕佳的培養能力的機會。
至於從哪裡開始著手。
許臻想起了沈默言離開時說過的話,從最近的角度來看,對他來說最具威脅的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