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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人 月半丁 4554 字 4個月前

廢太子未曾想過他能主動到這個地步,心中又生一種哭笑不得的憐惜,隻不過他挑起的火,自然得由他來滅。他含住了那前端,緩緩地向下吞,廢太子則誇獎般揉揉他的髮。

喘熄聲在房中升起,沉重且撩人,一會兒後,又夾雜入艱難吞咽時的喉舌水聲。

廢太子較常人而言天賦異稟,一次時間極長。他漸漸地牙關酸了,%e8%88%94舐的動作也變得笨拙,但廢太子低聲說:「二弟受不住了?」他又幅度很小地搖頭,更為賣力地吞吃。

他長髮散亂,鋪在背上又滑落兩邊,側邊臉頰被蓋住了,顯得那張臉小得可憐。也不知怎麼的,養了這麼些天都不見胖。廢太子氣息變長,盯著那雙溼潤長睫與染著豔色的唇。

可能是因為缺氧,他自己的腰肢也軟了,不自覺地在被褥上蹭,不似一個做過皇帝的人。在心上人麵前,他隻是一隻乖巧又貪心的欲獸。

不知多久之後,廢太子才泄在他口中,嗆得他咳嗽數聲,再被抱起來時已渾身無力了。廢太子拍拍他滾燙的麵頰,哄道:「吐出來。」他卻喉嚨一吞,直將那東西咽下。

他唇邊尚有溢出的津液,%e8%83%b8膛劇烈起伏著。

廢太子隻覺他傻得可愛,怎能這般可愛,忽然心神一動,手下尋至他兩腿之間,結果那處也一片濕粘,竟光是為皇兄含一含就泄了身。他羞愧地喘著氣,將頭顱搭在廢太子%e8%83%b8口。

廢太子忍不住還想拿神醫賭氣所言逗一逗他,又覺算了。他心頭軟成一片,隻把二弟的臉抬起來,溫存地給他一個長%e5%90%bb。

26.

到了七日時,果真如神醫所說,前皇帝雙目已能隱約見光。身旁諸物在他眼中有了邊際模糊的輪廓,自己行走時不必再用手四處摸索,隻不過他仍看不清廢太子的臉。廢太子安慰他再待幾日便好,他卻隻是執拗地睜大眼睛,努力嘗試。

他尚在恢復期間,容易眼酸,又堅持不肯閉眼,不多時雙眼便溢出水霧。廢太子乾脆以手蒙住他眼睛,不讓他看,不一會兒,又拿開手低頭去%e5%90%bb他的眼。

「傻弟弟,」他聲音寵溺,「往後有那麼多時間能看呢,不急在這一時。」

前皇帝能忍五年佈局讓位於寧王,卻不能忍這數日看不清皇兄臉的抓心撓肺。縱使廢太子勸了他,每次用過藥後,他仍然要使勁地瞧,能多看清一些才心滿意足。

好在他雙眼確實在漸漸轉好,愈看愈明。偶爾也有種隱約的感覺,他正如新生於世間之人,在緩慢地辨明這世間萬物。

為了令雙眼休憩,他隻有在看廢太子時才睜眼。他的皇兄正是他的世界。

廢太子假死離開時不過十九,他們重逢兩月,現在距當初竟已快六年了。

他有六年未見過皇兄,皇兄麵貌卻始終拓印在他腦中。

他漸漸地比對著雙眼所見與記憶中樣貌。廢太子麵部輪廓變得成熟而英俊,當年的青澀感已全部消散。他能見著那帶笑的唇,高挺的鼻,英氣而寬和的眼,以及一雙飛揚的長眉。

廢太子所言,自己臉上增了一道傷,他揣測過幾次,那傷痕深淺,大或者小,皇兄當初疼不疼,是否破了相?

現在見著了才得知,那傷痕竟在眉骨之上,一寸長,豎著將眉尾截斷,非但沒有破相,反而還令那麵容添上一絲銳利的不馴之氣,混著皇兄淡然持重的笑容,令他看得出神。

他的手指在那短短傷疤上撫摸著,兩眼再次變得模糊。

廢太子柔聲問:「二弟哭什麼?」

前皇帝這才驚覺,自己不自覺地掉了淚。他急忙拭去,又道:「我本以為皇兄破了相。」

「嗯?」廢太子也摸摸自己的臉,「並未破相吧,有什麼好哭的?」

他說不好心裡頭感受,既有開心又有慨然,最後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傻氣的笑,故作苦惱道:「皇兄若是破了相,那該就是隻有我喜歡皇兄了。如今皇兄還這般好看,出去不免招蜂引蝶……」

廢太子說了聲:「好哇你打的這麼個壞主意!」也故作生氣樣,將他抱過來。二人一塊兒倒在床上,裝不下去了,身子憋不住地一顫,雙雙笑成一團。

屋內笑聲一片。他環著廢太子的腰,多年來頭一回有這樣快樂的時刻,笑得接不上氣直不起腰。最後笑夠了,他突然問:「皇兄這些年都在做些什麼?」

此番問題盤繞在他心頭許久,先前總有輕微膽怯,始終未問出口。

心中不無忐忑與期待,他看著廢太子挑挑眉,那斷眉處傷痕隨之滾動。

「我啊。」廢太子張口便道,「當年假死逃出皇宮後,我在心腹相護之下一逃三百裡,偶然掉下懸崖,但大難不死,得遇高人,修得絕世神功,後來五年間便四處遊山玩水順帶行俠仗義……」

見著二弟眼睛愈發亮,他馬上笑場,拍拍二弟腦袋:「騙你的騙你的!怎麼真信了!」

前皇帝訝然睜大眼睛。

「你這模樣是如何對付那群老狐狸的?」廢太子道,「沒被人騙掉底褲當真幸運!」

他臉上發熱,道:「皇兄說什麼我都信……」

廢太子溫和凝視著他:「所以二弟當年當真信我死了?」

他遲疑點頭。

「莫非也信了我最後那段時間裝出來的疏遠?」廢太子問。

前皇帝眼神閃爍:「皇兄在那樣情境下恨我無可厚非……」

「哎,傻子。」廢太子歎道,「雖說我心中不無怨氣,但那時更多是因為身旁還有宰相的眼線,不得已而為之。」

前皇帝垂眼:「那時皇兄母妃剛剛去世,我……」

廢太子忽地捂住他嘴,眨眨眼,打斷道:「母親現在好好的呢!」

前皇帝再次瞪大了眼。

廢太子忍俊不禁,一時似是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天大的好消息突然砸到前皇帝頭上,將他砸得暈乎乎,兩眼發直。

廢太子最後才說:「天呐!」他兩手揉揉二弟的臉,「我以為你發現我是假死時早該明白了。」

前皇帝還未回神。

廢太子捏著他的臉:「我之前還說二弟聰慧,心思通透,如今這是怎麼了,當真被那把火熏壞了腦子?」

前皇帝道:「可她是我親自看著下葬的……」

「我為母親留了假死藥,下葬後兩日便有心腹將她救出。」廢太子還要再解釋,又放棄了,啼笑皆非道,「罷了,是我的錯,我早該向你說清。母親本就出身江湖,父皇去後,她對皇宮自然不再有留戀。」

前皇帝問:「她……現在可好?」

廢太子道:「這幾年間我與母親一塊遊山玩水,一切都好,前些日子聽聞四弟凱旋我才暫離。」

前皇帝似是安了心,但仍是神色微愣。

兩人之間芥蒂盡消,許久之後,他歎了口氣,安心地將頭埋入皇兄%e8%83%b8口。

秋時已過,天氣漸冷。立冬之時,前皇帝精神已恢復如常,原本終日蒼白的臉也有了血色,多了笑容,雖說裹在厚重披風之中仍顯瘦弱,但已不再像初時那樣,仿佛風一吹便能被卷走。

廢太子與母親出逃時,還帶了當年她與先皇定情之物,埋在此處山穀中,任性地另立了碑。忌日將近,廢太子接到她來信,她已在回穀路上。

前皇帝才知她未死,還未做好準備見她,心中不安。

再無論如何,當初也是自己的母家害了他們,他始終有愧。隻不過這心中憂慮他未展現,讓皇兄知曉,隻是自己默默做好被問罪的準備。

那日落了雪。近日來他都夜不能寐,早上便倦懶地窩在床上起不來。廢太子母親回時正是清晨,廢太子去迎她,再叫醒二弟時,她已在那墓碑前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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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皇帝難得顯出驚慌之色,埋怨皇兄:「為何不早些叫我?」

廢太子還笑得出來,按著他的肩膀:「看你那般緊張模樣,哪捨得叫?」

原來皇兄還是覺察到了。

他抿了唇,急急更衣,趕去碑前見曾經的皇後。但到了她身旁,他又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離開皇宮五年,倒是不見衰老,眉宇間還有曾經未見的灑脫英氣。碑前擺著一壇酒,還有一壇被她抱在兩手中,正在痛飲,聽得腳步聲,大概覺得是兒子來了,她將喝空了的酒罈猛往地上一摜,酒罈碎裂,她則道:「真想殺回皇宮去為他報仇!」

前皇帝心中一震。

她似是喝醉了,咂了一聲,又罵了數句狗賊,接著抱起另一壇。嫌一人喝著不痛快,她往碑前的兩個碗中都傾倒了酒,道:「來了傻站著做什麼?」

這一倒,酒罈中倒是空了,她毫無形象醉醺醺打了個嗝。

廢太子上前去,蹲下,將兩碗酒都拿起,遞了一碗給他二弟。

這多半是她為自己和兒子倒的酒,自己怎有資格接?前皇帝睜著眼微皺眉頭,卻又見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扭頭,瞥了自己與皇兄一眼,一言不發便走了。

廢太子神色柔和,道:「喝吧。祭父皇一碗酒。」

前皇帝這才接過,拿在手中。

他這一勾引皇兄悖德亂倫的人,可有資格站在此處?

他心中有愧。但良久後,還是同兄長一塊兒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廢太子感慨地低聲道:「父皇其實曾說過。」

前皇帝道:「什麼?」

「即便生在皇家,人也是人,總會有人之私情。」他笑道,「能與愛人安然相守乃是三生有幸。若能有如此機會,那便自私一些抓住它吧,莫管其他前塵往事。」

說著,他一手伸來,神情寬和誠懇。

前皇帝怔怔望他,緩緩握住他手。此刻他們心意相通,片刻後,他們不約而同將手中碗丟在地上。廢太子將他向前扯,他撲進皇兄懷中,又呼吸急促地抬起頭,%e5%90%bb上那無論%e5%90%bb了多少次他都嫌不夠的唇。

白雪悠悠落著,他們擁抱著接%e5%90%bb,唇舌相接,纏綿而熱烈,宛如天地之間僅他們二人。

一%e5%90%bb結束後,他仍不舍放開,廢太子便牽他的手,要引他回房。

他們十指交扣,在這寒風大雪中緩步走著。

雪勢漸大,落在發梢衣角,覆蓋了身周一切。他看著茫茫雪景,又轉頭看引他行步之人。恍惚之間,他想,這與他那夢中景甚是相像。

夢裡人是眼前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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