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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細節的改變有點刺眼。

枕頭、杯子、洗漱用具,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成對的。衣櫥沒有關上,可以看見涇渭分明的一半一半,有他自己買的衣服,也有花山院漣按照他的尺寸讓人做的。

尤其角櫃上的花瓶裡還插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隔壁是小書房,你就彆想了。”花山院漣把他推進去,反手帶上了門。

降穀零繼續頭疼。

“好了,反正以後也是你的房間,隨便你怎麼改都行。”花山院漣笑嘻嘻的。

“那我要求把你拿出去。”降穀零瞥了他一眼。

“駁回。”花山院漣抱著他不放。

降穀零歎氣,把他從身上撕下來丟到一邊。

花山院漣毫不在意,倒了杯熱茶,討好地塞進他手裡。

“你上次說過,簽訂契約就能讓我看見式神,但小孩子不行,那我現在可以嗎?”降穀零轉開了話題。

“哎?”花山院漣一怔,表情就有些微妙。

“你……該不會是哄孩子的吧?”降穀零盯著他。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騙他呢。”花山院漣撓了撓臉,眼神飄忽,“是有這個契約,不過,你確定要和我簽?”

“你不是說,不會有傷害嗎?”降穀零問道。

“沒有傷害,但是有限製。”花山院漣解釋道,“這個契約不可逆,和我簽了你就這輩子和我要綁在一起了,不能解除,也不能和第二個人簽。”

“你以為我還需要和誰簽第二次契約?”降穀零沒好氣道。

先不說這世上除了花山院漣還有沒有第二個陰陽師,他要契約隻是為了能看到摯友,又不貪圖陰陽師的能力,有花山院漣一個還不夠嗎?解除就更不可能了,隻要Hiro他們還存在,他怎麼可能會想解除契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好吧。”花山院漣的語氣有些怪異,“你不後悔就好。”

“當然不後悔。”降穀零毫不猶豫地回答。

“嗯,手給我。”花山院漣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鑰匙。

“現在?”降穀零反而一愣。

“靈力夠了就行,又不是多麻煩。”花山院漣拉開了鑰匙上的瑞士軍刀。

降穀零遲疑地把左手遞給他。

“有點痛,忍一忍。”花山院漣抓著他的手,輕輕在他掌心劃了一刀,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降穀零眉頭都沒皺一下,這種疼痛對他來說,幾乎沒有感覺。

“彆動啊。”花山院漣放下刀,迅速用他的血在他掌心畫了一道符咒。

“好了?”降穀零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就這?

“怎麼會……所以說,真的有點痛啊!”花山院漣扁扁嘴,但動作卻不慢,拿起刀,毫不猶豫在自己左掌心也劃了一刀。

“你!”降穀零嚇了一跳。

花山院漣飛速畫完符咒,抓住了他的手。

傷口重疊,血液融合,掌心交握的地方一絲絲冒出星星點點的靈光,慢慢擴散到手臂上,而那些滴落的鮮血,就像是被皮膚吸收了似的,一點點消失。

降穀零驚訝地看著呈現出淡金色的光芒,目光又落在花山院漣手上。

因為要割自己,少年把衣袖挽起了一截,露出的手腕內側居然浮現起一朵淡粉色的櫻花形狀。

“這是契約的印記,櫻花……果然是以櫻花為信仰的公安警察的標記啊。”花山院漣笑起來。

“為什麼我沒有?”降穀零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皺眉。

“啊,契約結成時,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但是……那個位置是……”花山院漣說著,慢慢停了下來,驚愕地看著他。

“怎麼了?位置,有什麼問題?”降穀零不解。

“就是……就是……那個位置是……隨機的。”花山院漣咽了口口水,露出一種想哭但是更想笑,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怪異表情。

“隨機?”降穀零思考著等會兒是不是要去洗個澡,檢查一下印記到底在什麼地方,平常得遮起來。否則不說羞恥,這種像是胎記和紋身一樣的印記暴露在外麵,很容易被人記住特征,對他潛入搜查的工作很不利。

“好了。”花山院漣鬆手。

降穀零回過神,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彆說血跡,就連傷口都不見了,皮膚完好如初。

他神奇地握了握拳,抬頭卻見花山院漣站了起來。

“那個……讓Hiro跟你說,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跟他說,我去看看午飯好了沒有。”花山院漣說完,逃命一樣跑了出去。

降穀零:……可疑。總覺得像是熊孩子闖了禍,怕家長責罰,先跑為上。

“那個,Zero?”房間裡響起熟悉的嗓音。

“Hiro!”降穀零一震,瞬間忘記了花山院漣的異常。

光影一閃,諸伏景光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雖然有些透,更像是一種立體成像,但確確實實,能看見,能聽見!

一瞬間,滾燙的眼淚不自覺掉下來。

“啊,彆哭啊!”諸伏景光有些手忙腳亂。

從小到大也沒見Zero哭過幾次,現在都這麼大人了,哭起來要怎麼哄?

還有漣那個小崽子,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就跑了,讓他怎麼收拾!合著我是式神,不會被Zero再打死一遍是不是?

降穀零定了定神,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

“彆這樣,你知道碰不到我。”諸伏景光無奈地一笑,“還能像現在這樣,跟你說話,就已經很好了。”

“是我不該奢求太多。”降穀零搖搖頭,隨手擦了擦臉,露出一個沒有陰霾的笑容。

上天終究是厚愛他的。

“那個……我先跟你說一件事,你得冷靜。”諸伏景光咽了口口水。

“什麼事?”降穀零一怔,一臉坦然,“我想不出來現在有什麼事讓我冷靜不了。”

“希望一會兒你還能這麼想。”諸伏景光苦笑著站起來,“你跟我來。”

降穀零莫名其妙地跟著他,一直走到了……洗手間。

“這是乾什麼?”他一頭霧水地問道。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諸伏景光捂臉。

降穀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跨進門。

洗手間裡有什麼呢?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巨大的鏡子。

乾淨,清晰,纖毫畢現。

降穀零沉默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拳頭在身體兩側捏得死緊。

鏡中人當然和他有這一模一樣的容貌,隻是……眉心處多了一點殷紅的印記——花山院家的家紋,杜若菱紋。

“那個,Zero,冷靜一點。”諸伏景光乾笑著不住後退,“那個真的是隨機的。”

“隨機?”降穀零摸了摸眉心的花紋。

皮膚平整,沒有任何胎記或者紋身的觸?感,就像是天生的顏色一樣。

“你去問漣,他肯定有辦法隱藏的。”諸伏景光暗罵了一句落跑的小孩,光速逃竄。

要不是怕零不知情就這麼走了出去,他也不想說啊!算了,誰乾的誰負責,他反正是管不了!

第166章 婚契

降穀零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眉心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從鏡子裡可以看見那個印記隱約發光,相信如果是晚上關了燈會更明顯。就算不是把手電頂在腦門上,也會很詭異。

劉海能遮住印記卻遮不住光,而且到了室外,隻要稍微有點風,發絲揚起來,根本什麼都遮不住!

“那個混膽小鬼!”降穀零忍不住罵了一句。

“是你說不後悔的。”門外傳來小聲嘀咕。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降穀零氣結。

如果早告訴他會在腦門上頂著印記,還是花山院家的家紋,他……不,既然位置是隨機的,那他就算知道可能出現這種後果,還是會賭。

誰知道他運氣會這麼差?隨機到臉上,簡直像是中頭獎的概率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走出浴室,看向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溜回來的罪魁禍首,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個東西有沒有辦法消掉?”

“都說了契約不可逆,怎麼可能消掉。”花山院漣坐得端端正正,很是乖巧。

“隻要讓彆人看不見!”降穀零瞪他,“最起碼,不能發光!”

大不了天天用粉底液遮……但會發光就真的造孽了!

“現在印記還不穩定才會發光,一會兒就好了。”花山院漣討好地笑道,“而且……也不會一直這樣。”

“什麼意思?”降穀零一怔。

“那個印記,等我們的契約建立完整就會隱藏起來的,以後大概隻有在你情緒波動非常強烈的時候才會出現。”花山院漣補充了一句。

“契約……還不完整?”降穀零很意外,直接問道,“還需要什麼步驟?”

“那個過段時間再說。”花山院漣含糊地嘀咕。

“為什麼?”降穀零走到他身邊坐下,指著自己的眉心認真道,“這個印記太顯眼了,我是情報搜查官,需要潛入各種場所,不能有這麼容易被人記住的特征,會很困擾。”

“啊……”花山院漣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你生氣的是這個東西影響你的公安工作了?”

“不然呢?”降穀零反問道。

“我以為……”花山院漣撓頭:我以為你生氣我在你身上打標記呢。

降穀零歎了口氣,無奈道:“你身上不是也有我的印記嗎?”

花山院漣抬起手,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腕上的櫻花:“我覺得挺好看的,我很滿意。”

降穀零幽幽地盯著他。

“但是……真不行。”花山院漣很無辜地看他,“其實我倒是不介意,不如說,我很樂意,但是估計你不肯答應。”

“為什麼?”降穀零皺了皺眉,不解道,“我同意跟你結契約,還有什麼不肯答應的,很為難的事嗎?”

“也不為難,就是……說了你彆打我。”花山院漣說道。

“我覺得,這個答案可能我不太想聽。”降穀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先保證。”花山院漣堅持。

“……我保證不打你。”降穀零頭痛。

就算知道他要聽到的話肯定不是好事,但事已至此,打他有用嗎?

“那個……”花山院漣眼神飄忽,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降穀零的表情從無奈變成驚愕,隨即不可置信,好半晌,指著他的手指都有些顫唞:“你!你……”

“我又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花山院漣委屈,“我也不知道印記會這麼巧出現在臉上,想著反正看不見,就算一時半會兒消不掉也不是大問題……”

“所以,你這是什麼契約!”降穀零隻覺得自己臉上熟得都快冒煙了。

誰家正經契約會要求……要求……那個之後才能完整的!

“婚契啊!”花山院漣理直氣壯。

“你再說一遍?”降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