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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可?成?仙。”

空安低頭應是。

了卻因果,自?可?成?仙。

陸寒雲吐出一口氣,等魂魄完整的那一刻,暗藏在他體內顧淵的修為也同時複蘇,他的神魂從他的軀殼剝離,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體裡?。

第一道死?劫叫他忘情,第二道死?劫叫他看?破生死?,釋懷凡塵。

陸寒雲成?了仙,他的落霞劍成?了一枝桃木,釋吉贈他的軀殼化作了那桃木上的一朵桃花,他撚著花枝,仙衣在身,衣擺像是鳳凰□□的羽翼,踏過之地宛若落下一處紅霞,動人的眉眼處多了溫柔的神性,眼眸通透至極,生靈之氣破冰而出。

那玄光衝天而起,仿佛時間被靜止。

陸寒雲朝前踏了一步。

“小師叔!願你幸福安康,永享歡樂!”

“小師叔——!你不需要和任何比!你是最好的小師叔!”

“小師叔,你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就好!”

“寒雲,生辰快樂。”

“小師叔……”

“……”

三百枚平安扣,三百聲祝願,紛紛傳入耳畔中。

陸寒雲闔了闔眼。

屋外之人驚訝之中看?著突然出現的異象,他們?看?見?了,從那烈火中冒出了春枝,雪中有綠芽瘋長?。

顧淵忽地動了。

原本?與那煞氣抗衡的協天大陣瞬間破碎,起陣之人皆被震開。

大長?老隨即吐出一口血來:“不好!”

身後邪修已至,千羽仙子力不能及,對方所出皆是殺招,她座下有弟子傷亡,自?己更是傷痕累累。

催日閣為禍多年自?然不容小覷,蠱中飼養的厲鬼直直衝他們?而來,前危後難,已是強弩之末。

“蓬萊島前來相?助!”

忽地一聲呐喊,隻見?天上飛劍湧來,各道門皆已趕赴歸元宗。

“金蟬殿……朱雀堂在此?!”

先落地是個少年,他指著一眾邪修怒道:“我道門,不容爾等放肆!拔劍!”

接著便是一道浮塵打下,這一道法力將催日閣眾人暫時束縛在法陣之中。

來人落地,浮塵一抖,他的樣子險些有些認不出,歸元宗的三長?老回來了,他沒有猶豫很快到了其他兩位長?老跟前。

二長?老已元氣大傷,急道,“快壓製煞氣!”

三長?老看?向顧淵,隻需肉眼就能看?見?那霸道的煞氣,他喃喃一聲,“我來遲了。”

顧淵已經完全被心魔所控,他掙脫了協天大戰,可?意料之中的瘋魔發狂的樣子沒有出現,他反而顯得?很平靜,若非滿身煞氣與平常沒有差彆,他一步一步朝前踏去?,腳下留下腐蝕的血線,他抬起手?,手?臂穿過了烈火。

而後,那屋子徹底坍塌,隻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業火熄滅了。

陸寒雲踏出屋子,他所踏之地從消殞敗象冒出盎然生機,風輕快的吹過,不會覺得?冷,邪祟畏懼遁逃,好像落了一場春雨,原來寒冬已過,日空彩霞,那耀眼的光芒儘數灑了下來。

那是仙。

煙霞色相?不可?窺。

道門中人正與邪修爭鬥,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仙力惠及,皆難以置信。

“莫…怕……”饒是被心魔操控,可?看?到眼前人時,顧淵仍然能將煞氣壓製不會波及陸寒雲一分一毫,他看?不清陸寒雲的樣子,也觸碰不到,可?他知?道,心愛之人正在眼前。

心愛之人就在眼前。

陸寒雲花枝一拂,開了口:“你也該醒了。”

那桃花從眼前晃過,煞紅的眼一瞬間恢複了清明?,周圍的風也輕了,他怔愣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撞入他的眼眸,從眉眼到唇,從下顎到脖頸,他心魔的寄托正好好的站在他的麵前。

寒雲……

這簡單的二字他已難喚出口,顧淵持劍半跪下,他抬起頭,成?了那在場唯一一位敢直視陸寒雲的人。

“你該做你應做的事。”陸寒雲平和的語氣裡?多了些疏離,可?他看?著顧淵眼中卻有笑,他閉上眼,仙人彎下他的身軀,湊上前親了親顧淵的嘴唇。

哪怕隻有一瞬,這親密的距離讓顧淵忘卻了呼吸。

漫天祥雲鋪成?了一條成?仙路,陸寒雲沒有回頭,他腳尖一點,飛天而去?。

顧淵手?掌拂過他的仙衣,他自?己收回了手?,隻注視著陸寒雲乘雲而去?,好一會兒,他才站直身來,他唇邊仿佛還銜著桃花香。

他提劍而起,平靜得?可?怕,仙人已走?,他持劍而立:“諸位,隨我一同除妖滅邪。”

“剿滅邪修!”仙人飛升,人心幾乎在那一瞬間沸騰。

顧淵一劍斬下,幾乎劈開了整個上清峰。

“喻飛英!”屈高義與夏羽書?恢複了體力,同時吼出聲,二人拔地而起。

喻飛英被壓製了好一陣,那道威壓雖然消失可?對他的局勢卻大為不利。

夏羽書?握著流光劍,直接斬斷了他一條手?臂,他瞪著恨極了的雙眼像是要直接把喻飛英給大卸八塊,可?他身上仿佛多了一道阻力,好似有人在拉住了他的手?臂。

“仇恨隻會讓一個人憤怒,就算報了仇,憤怒也不會平息,不要讓這種情緒迷失了自?己。”

他沒有掙紮,耳畔忽地響起了單映雪的話。

夏羽書?是個仙緣淺薄之人,他的天賦不足以入歸元宗,未拜入宗門前他還是個乾農活的小柴夫,直到有一天村裡?鬨出了吃人的妖怪,便有一位仙子闖入了他的生命裡?,而後單映雪替他求情,讓他入了不渡峰。

他愛慕師姐,卻從未逾越半分。

夏羽書?揮出劍的手?一次更比一次堅定。

而屈高義的劍比他快,比他更為沉穩,單論劍術,喻飛英不敵兩人,屈高義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喻飛英!償命來——!”幾乎同一時間,蘇吉玉朝喻飛英撲去?,一把小刀紮進了他的%e8%83%b8口,她什麼也聽不見?,隻能聽那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

屈高義和夏羽書?雙劍落下,斬下了喻飛英的頭顱,人頭落地,無頭的屍首砸在了地上。

屈高義大口喘著氣,冷氣吸進口鼻,他朝後一倒遙看?著上空,那祥雲還未消散,而同門的屍體化作一株株桃花。

蘇吉玉臉龐上沾染了血,這濃重的血腥味依然讓人不適,她遙看?著四周,燒焦的樹好似逢春,破敗之景死?灰複燃。

“你們?看?到了麼?花開了……”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

而在後世記載,歸元宗曾遭催日閣圍剿,仙人飛升賜福,道門戰勝催日閣,而後者就稱其仙人為——春仙。

凡間建了春仙廟,來往香火不斷。

一百年後,歸元宗早已從那次戰亂中恢複,山腳下還有不少嬉鬨的小弟子森*晚*整*理。

“好啊,又?在偷懶。”正拿著小棍蹲在池邊逗魚的小弟子被敲了額頭。

“師父,弟子沒有。”小弟子站起身來,捂著額頭頓時叫苦。

“去?,挑五十擔水。”屈高義彎了彎唇,故意用嚴肅的語氣說。

“不嘛,師父,我想再聽聽仙人的故事。”小弟子立馬撲到屈高義的腳邊,“這次您就放我一馬吧。”

小弟子知?道避開懲罰的技巧,他師父果然放軟了語氣:“放你一馬可?以,但是故事沒有。”

“為何?”

屈高義笑了笑:“因為你師父我要下山一趟。”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哦……您要去?春仙廟上香了?”小弟子偏頭一看?,他師父果真又?準備了桃花酥,據說那是仙人愛吃的糕點,可?書?上說,仙人不食五穀,無欲無求。

“在峰上乖乖等我回來。”

小弟子點了點頭。

屈高義笑了笑,隨後提著準備的糕點下了山。

春仙廟,那上頭還有凡人雕刻的石像,栩栩如生刻出了八分韻味,那眉眼精細得?好像是仙人蒞臨,凡人雕刻師說是仙人托夢,屈高義總因此?悶悶不樂,陸寒雲一百年來都沒有給他托過夢。

他已經有一百年沒有見?過小師叔了,他年年都會來此?,想和陸寒雲說說話,他不知?自?己該稱呼仙人還是小師叔,總嘲笑自?己逾越了禮數。

當初不渡峰的弟子們?現在都已成?長?為宗門的大師父,收了徒弟有了責任,蘇吉玉遊曆凡間成?了有名的神醫,據說她還學了毒,三米內近身無人可?安然無恙,三長?老回了宗門,而夏羽書?帶著流光劍守在藏經閣,單映雪祭劍之後變成?了那劍中劍靈,雖他天賦最差,可?到現在他修劍的境界最是接近顧淵。

提及顧淵,屈高義心存敬畏,可?心情也頗為複雜。

陸寒雲飛升三日後,顧淵雖經了一遭心魔,可?卻領悟了劍道,三日後也破道飛升,他被後世尊稱為劍仙,一年之內兩位飛升乃是道門最傳奇的故事,可?是坊間也傳出了這二人的話本?。

歸元宗突然多了一條從未提及的禁令,師徒不得?生情,男子和男子也不行。

坊間將陸寒雲與顧淵稱作神仙眷侶,甚至將劍仙廟和春仙廟合建,至於其他香豔話本?那便是後話了。

屈高義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直到夕陽落下他才轉身離開,若是回頭看?看?,便能看?見?那石像上飄下了一朵桃花。

靖安。

顧氏祖地。

空安的院子邊多了一間小院,身邊多了的這位鄰居隻有一點不好,就是時不時吹出一道強風震碎他屋頂的瓦礫,那位春仙若是生氣便會如此?。

“這是第多少回了?”空安看?著自?己岌岌可?危的瓦舍實在是擔憂,連帶著落子都猶豫起來。

“數不清了。”釋吉靜靜答,他目光一掃棋盤:“快下。”

“噓……”空安看?向屋外,習以為常地說:“他來了。”

屋外很快閃過一道人影,他皺起的眉立馬落下擠出一個笑臉:“仙人快請,今日如何?”

來者一身白衣,手?裡?握著一柄長?劍,仙人之姿一目了然,他眉宇淡然自?若,唯有下巴處多了一道指痕。

“甚好。”顧淵回道,他偏了偏頭,那道指痕頗為顯眼。

空安甚至能看?見?他回憶時閃過的笑意,他都有些佩服這位劍仙的恒心,從仙人廟追到靖安,耗了一百年總算進了屋,如今還得?了戰果,這分明?就是來炫耀的。

“來一局?”空安手?指棋盤。

顧淵搖頭,指著他身後的屋子說:“我是來討壺酒的,桂花酒。”

空安咋舌,看?顧淵一直費力討好自?己理應相?助,可?是這酒都是他藏了千年的好酒,他難舍。

這世上,選擇總是一種難題。

空安麵對劍仙,也隻能忍痛割愛,“我欠他們?的。”

顧淵討回酒就回了自?家院子,陸寒雲自?飛升之後便到處逍遙,他們?走?過很多地方,見?了很多風景,最後將居所落在了靖安,他提著酒壺進屋時,便見?陸寒雲正躺在桃花樹下,那盛開的桃花不及人明?豔。

顧淵沒有打擾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