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卿再也生不出拆散他們的心了,而傅經宏在看到這些年傅時延每每回來,都不放棄打聽聞榆消息的模樣,同樣接受了傅時延非聞榆不要的事實。

然後兩人又開始惆悵起來,因為聞榆很早之前就離開了A市,不知道去了哪裡,傅時延要怎麼找?就算找到了,萬一聞榆真的另有所屬了怎麼辦?

兩人愁得不行,直到傅時延告訴他們,他見到聞榆了,而且聞榆還是單身,他們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實在害怕自己的孩子要孤獨終老。

喝了母親倒的茶,傅時延告訴他們,“沒有。”

聽到他們沒有複合,楊卿皺起眉,又歎息一聲:“是我們不好。”

傅時延放下茶杯,“媽,不全是你們的錯,當年我也錯了。”他看著麵前母親和父親,神情變得鄭重:“但下次見到阿榆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向他道歉。”

和丈夫對視一眼,楊卿認真承諾:“我們會的。”

第23章

聞榆和傅時延的聯係頻繁了起來。

起先是傅時延給他發了綠蘿的照片。

收到信息時, 他剛好被一個情節卡得煩躁不已,抱著腦袋瘋狂薅頭發,手機響起, 他被轉移了注意力, 放過頭發拿起手機,整個人往椅背一靠,腳尖在地上借力,工學椅的滾輪帶著他和椅子一起滑到了書房的窗戶前。

“刷”的一聲, 他拉開窗簾, 下一秒, 明亮的光線迅速鋪滿了整間書房。

沐浴著陽光,聞榆點開和傅時延的微信對話框,看見傅時延發來了一張綠蘿的照片。

傅時延:【你想看的綠蘿。】

照片裡,綠蘿被放在玻璃花房,與其他名貴的、漂亮的各色花卉放在一起。

它長得特彆好,原本隻有小小的一盆,現在花盆都換了大的, 長得鬱鬱蔥蔥,枝葉朝著光的方向, 放肆生長。

因為卡劇情而煩躁不已的情緒被撫平, 聞榆彎起了眉眼, 手指打字時都是輕快的:【它長大了!】

傅時延:【是, 換過兩次花盆了。】

聞榆:【看出來了。】

聞榆:【幫我跟你爸媽說聲謝謝。】

傅時延:【好。】

指尖一頓,聞榆突然想起當年和傅時延母親、父親那次不歡而散的見麵, 迅速阻止了他。

聞榆:【算了, 彆說。】

傅時延:【怎麼了?】

聞榆:【我還想讓綠蘿活更久一點。】

傅時延:【……】

傅時延:【放心,它會好好活著的。】

……

從這一次開始, 他們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聊幾句,聞榆不再抗拒和傅時延交流,也會主動找他,讓他幫忙拍一些學校景致的照片。

他所寫的劇本內的學校就是A大,不過他雖然在A大讀了四年書,但校園實在太大了,他並沒有完全逛透過,最熟悉的森*晚*整*理地方是學生會、社團活動處、宿舍、本係的教學樓、教授項目組所在的科研樓,以及傅時延所在的物理學院的實驗樓和研究院。

然而這幾個地方,都跟他筆下的兩個主角沒有太多關係。他們不讀物理,也不學曆史,參加的社團同樣跟他的不一樣。

——包括所學的專業和參與的社團在內,聞榆都換了其他的。就怕被誤會他把自己代入進去。蘇玫有他的簡曆,知道他畢業於A大。

聞榆原本是打算抽空自己去采風取景的,但有一次他在回複傅時延消息時無意間提起了這件事,傅時延告訴他,他可以幫忙。

他當時有點猶豫,覺得太麻煩傅時延了,畢竟傅時延非常忙,要給本科生上課,要做課題研究、寫期刊論文,還要帶博士生。

但傅時延太了解他了,他的顧慮被傅時延很準確的猜到了。

傅時延:【再忙也有休息時間,不會麻煩。而且我就在學校,方便很多,如果你沒空來,我希望能幫到你。】

傅時延:【朋友不就是要互幫互助嗎?】

這句話,打消了聞榆的顧慮。

對呀,朋友麼,就是在對方需要的時候能夠互相幫忙的,而這件事對傅時延來說,確實不困難。

於是聞榆不再糾結,很自然的開始找傅時延幫忙。

早晨一起床,聞榆就看到了傅時延不久前發來的照片。照片是一組日出時候的校園,他放大其中一張照片,看到了兩棟十分熟悉的建築樓,瞬間就知道傅時延是在研究院拍的,也猜到他昨晚大概率整晚都在研究院。

聞榆:【你昨晚沒回家?】

傅時延:【你起這麼早?】

傅時延:【嗯,有組實驗數據出了錯。】

聞榆刷好牙,走出房間準備做早餐,他打開冰箱,發現裡麵就剩下兩個雞蛋,其他什麼都沒有。看來他等等要出門采購了。

將兩枚雞蛋打到碗裡,加鹽攪散後加入溫水,再放到蒸鍋裡,定好時,聞榆洗乾淨手,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聞榆:【數據校對好了嗎?】

傅時延:【好了。】

聞榆:【你今天還有課?】

傅時延:【上午沒有。】

聞榆【那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傅時延:【嗯,正準備回去。】

到這裡對話結束,聞榆又往前翻聊天記錄,收藏保存了那組日出照。

清晨的陽光從清透的玻璃窗投照進來,暖洋洋的落在聞榆的身上,他低著頭,唇角有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吃完早餐,聞榆回房間換掉身上的家居服,拿了鑰匙和手機,想了想,又帶上身份證才出了門。他打算順便去采個風。

後麵有個情節,他需要一些比較專業的知識。

聞榆采風的地點,是一個國畫展。

他到得比較早,展還沒開門,他在自動兌票機上兌完門票,就在外麵找了張休息椅坐下,然後拿著手機玩益智小遊戲打發時間。

玩了會兒,他的企鵝號跳出來一條消息,是鍥而不舍希望他出席作者會的編輯。

編輯:【早上好鯨魚大大,今天我又來了,請問你改主意了嗎?】

一隻鯨魚:【沒有的。】

編輯:【T^T。】

一隻鯨魚:【我猜你現在肯定麵無表情。】

編輯:【被你發現了。】

一隻鯨魚:【。】

編輯:【言歸正傳,你剛完結的那篇文有影視公司聯係到我了,價格給得很高,八位數,不過他們提了個要求,要改編權,你不能參與改編。】

這個要求其實很平常,大部分作者都隻賣版權,然後作品影視化的過程中再由專門的編劇改編,畢竟劇本和小說的寫法並不同。

但聞榆不一樣,他本身就是編劇,雖然名氣不是很高,也不會特彆低,尤其是他的原創劇本曾經幫藝人翻紅過。

在那之後,他的版權隻要有賣出去,對方都會要求他親自改編。

聞榆因為有過不好的經曆,也不願意給出改編權。

他最早賣出的一本小說版權因為他沒有經驗,將改編權也一並給了出去,結果就是對方隻是買他一個世界觀,去年電視劇播出,整個故事都變了,不止夾雜了曆史私貨,還改編得特彆封建狗血,氣得他差點直接跟劇方撕起來。

好在他當時理智還在線,沒真下場給對方免費炒熱度的機會,隻是從此以後,那家影視公司被他拉入了黑名單。

當然,由於改編的不知所雲,劇也徹底糊掉了。

這會看到對方特地要求不讓他參與改編,聞榆難免要多想,於是拒絕了。

一隻鯨魚:【不賣。】

編輯:【八位數哦,不再考慮一下?】

一隻鯨魚:【不考慮,我必須參與改編。】

編輯:【……行吧,我再聯係其他公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聞榆的目光又在那個報價上停了幾秒鐘,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可惜,畢竟他還是第一次收到八位數的版權報價,不知道下一家還會不會給得這麼高。

他歎了聲,決定找陳弛開解一下。

他剛要點開跟陳弛的對話框,忽然聽見有一道女聲不確定地喊他的名字。

下意識抬起頭,聞榆循聲望去,看清對方是誰,他思緒一亂,好幾秒後,他才回過神來,收了手機站起來。

“阿姨。”

他喊站在不遠處的楊卿。

第24章

楊卿走到聞榆麵前, 收起遮陽傘,“好久不見。”

她看向休息椅,“我能坐嗎?”

聞榆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另外一側重新落座, 雙手十指交握著,覺得有些尷尬,率先找到話題,“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看畫展, 這是我朋友辦的展。”楊卿回答完, 看了眼他放在身側椅子上被手機壓著的門票, “你也來看展?”

循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門票,聞榆嗯了聲。

楊卿很溫和地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自己的職業沒什麼可隱瞞的,聞榆坦然說了。

楊卿點了點頭,“很不錯。”

又開口,“我聽說你這些年都在x市生活,過得還好嗎?能習慣嗎?”

“我很好,謝謝關心。”

能聽出聞榆話裡的禮貌與客套, 還有一份無所適從的僵硬,楊卿望了望前方廣場上玩鬨的小朋友們, 過了會兒視線重新回到聞榆身上, 語氣鄭重起來。

“聞榆, 當年的事, 我和經宏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她認真說:“對不起。”

聽到道歉,聞榆有些怔愣, “您怎麼……”

楊卿打斷了他:“這句道歉是應該的, 當年我們的做法太極端,傷害了你。”

當年在咖啡廳的那場的見麵, 終究是不歡而散的。

當他們提出希望聞榆勸傅時延出國,不要自私的禁錮住傅時延,又說他們不合適,希望他們分開時,聞榆的回答是:“如果這個選擇是傅時延深思熟慮後做下的,他會尊重他,至於您說的我們不合適,我不認同,我們彼此相愛,各個方麵都很契合。”

楊卿和傅經宏聽完臉色都很差,在他們看來,當時的傅時延怎麼會是理智的呢?礙於禮教和涵養,他們終究沒在公共場所做出罵人的事。

但從咖啡廳出來,楊卿就找了傅時延的導師,之後,她又找了聞榆的父母。

她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跟聞榆談、會怎麼對待聞榆,也並不關心,她和丈夫隻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傅時延和聞榆分開。

那時的他們都忘了,聞榆的奶奶剛檢查出來癌症,他們的行為,無疑是一種落井下石。

心理脆弱一些的人,恐怕要被壓垮。

直到他們知道聞榆的奶奶去世,聞榆沒有留下任何消息獨自離開了A市,才忽然清醒,明白當初的他們的做法到底有多過分。

“當年,我和經宏被氣到了。時延從小就聰明,什麼都不需要我們操心,他很早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