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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傅時延麵前,“等很久了嗎?”

傅時延原本有些冷淡的神色在看見聞榆時,自然而然的軟和下來,眼裡映進了光,像倒映了星河的湖,“沒有,我也剛到。”

聞榆嗯了聲,“往哪個方向走?”

傅時延說:“左邊。”

聞榆點點頭,轉身走在前麵,傅時延跟上去,幾步後,跟他並肩了。

偏頭看了他一眼,聞榆開始沒話找話,否則這麼安靜走路,怎麼都覺得奇怪,“你今天怎麼沒戴眼鏡?”

“戴了隱形。”

聞榆接著問:“你現在近視幾度?”

“兩百度。”

“那還好,不深。”

尬聊停在這裡,沒法繼續了,聞榆糾結地思考著新話題,忽然聽見傅時延問:“那個熱搜,後麵怎麼樣了?”

他的思緒被拉回來,回答道:“顧新薇那邊澄清以後,撤了。”

傅時延沉%e5%90%9f幾秒,又問:“你的小說是要改編成影視劇了嗎?”

聞榆有些詫異,“怎麼這麼問?”

“那天的熱搜我看了,顧新薇是藝人,”傅時延給一位老人讓了路,笑了笑,“除了你們要合作以外,我想不到你們會被拍的可能。”

聞榆撇了撇嘴,“就不許我們是朋友嗎?”

“可以,那就是我猜錯了。”

他看著聞榆,唇角微揚,顯得遊刃有餘,“不過,我猜錯了嗎?”

聞榆哽了下。

下一秒,他摸了摸耳朵,移開目光,“猜錯了。”

“小騙子。”傅時延又笑,指出他撒謊時的小動作,“你每次說謊話都會下意識摸一下耳朵,而且,”他看了眼聞榆的耳朵,眼底的笑意更甚,“耳朵還會變紅。”

眼睛隨著他的話越睜越大,聞榆迅速掏出手機,點開相機對著前置鏡頭觀察自己耳朵……還真變紅了!收了手機,他又懊惱地看自己的手,忿忿的用左手打了右手手背一下,在心裡生氣道:叫你忍不住!

他怎麼能忘記,傅時延絕對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這些小習慣,他自己都不清楚。

聞榆不好意思看傅時延了,他不說話,眼睛一會兒看車,一會兒看天,一會兒又看地,整個人都處在說謊被拆穿的尷尬中。

傅時延偏著頭,視線始終落在聞榆臉上,他的目光並不熾熱,更像是冬日的太陽,溫和的,溫暖的。

能感覺到傅時延在看自己,聞榆被看得更加想捂臉了,他努力木著臉堅持著走了半分鐘,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能不看我嗎?”

見聞榆頭頂都快冒煙了,傅時延勾了勾唇,“好。”

落在身上的視線消失,聞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隻是沒等他臉上的熱意消散,傅時延就再次把話題拉回剛才,“我沒猜錯,對吧。”

聞榆:“……”

聞榆默然無語半晌,轉頭重新看向傅時延,很是不解,“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他把問題拋回給了傅時延。

傅時延卻很坦誠:“我想了解你。”

聞榆愣了愣,完全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他垂下眼睛,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變得複雜的眸色,聲音很輕,“你已經足夠了解我了。”

除了他的爺爺奶奶,再沒有人能比傅時延還要了解他了。陳弛也不行。

而往後的很多年、或者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出現另外一個能夠讓他毫無保留展現最真實自己的人了。所以傅時延還要怎麼了解他呢?

已經是九月下旬了,A市早就不再炎熱,微風帶來了空氣裡的涼意,原先好不容易輕鬆起來的氣氛再次變得僵硬。

並不是尷尬,隻是空氣變得黏膩而沉重的沉默。

今天是周末,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馬路上,各種車輛絡繹不絕。耳邊儘是吵鬨的聲音,可聞榆卻在這些嘈雜裡,清晰無比的聽見傅時延說:“我們分開五年了,這五年,我沒有任何渠道能夠獲取你的信息。”

聞榆停下腳步,猛地抬起頭,卻撞上了傅時延直直望向他的目光,不知道已經看了他多久。

“聞榆。”傅時延喊他的名字。

聞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反應過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將那份無法抑製的動搖拚命壓了下去

“嗯。”他應了一聲,率先把眼睛轉開,盯著旁邊綠化帶裡的一朵野花。

“你繼續。”他又說。

“我想知道你在這五年裡的一切。”傅時延說。

聞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音量不自覺抬高,“你知道——”觸到旁邊經過的人轉來的驚訝注視,他把聲音壓了下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那你應該記得,我們分手了。”聞榆盯著他的眼睛,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些尖銳,“分手五年了!”

傅時延沒有他的反應,隻是平平淡淡說:“是啊,五年了。”

聞榆用“你也知道啊,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鬼,神經病嗎”的無語表情看他。

將聞榆的麵色和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傅時延深深凝視了他幾秒,笑了,溫聲問道:“聞榆,過去五年了,所以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嗎?”

因為太了解,所以他知道,他想和聞榆重新開始,隻能從朋友做起。

聞榆是心軟的,也是好哄的,但他也足夠倔強,他會記掛是自己先違背了諾言,是他說了分手,然後不停告訴自己,錯的是自己,不該再期待有未來。

貿然說要重新追求他,反而會將他早已隨著時間流逝消逝的歉意帶出來,他會跑得更遠。

“……”聞榆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同時,也鬆了口氣。傅時延的話,證實了陳弛的想法,他確實是放下了,再沒有對他們曾經的那段關係有半分介懷。

這樣就好。

聞榆沒有回答傅時延問他的能不能做朋友的問題,安靜了會兒,把話題轉回最開始,“算了,告訴你也沒關係,你猜對了一半,我和顧新薇是要合作,不過不是我的小說要改編,是我的原創劇本,”他頓了下,“我不止寫小說,也在寫劇本,但寫得不多,作品算上這次要和顧新薇合作的,就四部。”

說完,他垮下了臉,對於自己筆名藏不住的事非常鬱悶。

都怪那些故意拍曖°昧照片、看圖亂編故事的營銷號,他一定要詛咒他們吃泡麵永遠沒有調味包!還有,最好明天賬號就被禁言封號!

看著聞榆一會兒蔫巴巴一會兒又凶巴巴的樣子,傅時延笑出了聲,而之後被聞榆“狠狠”瞪了下,他臉上的笑更是藏不住。

聞榆又瞪他一眼,哼出聲,“再笑我生氣了。”

“好好,不笑。”傅時延從善如流答應。

見他確實不笑了,聞榆滿意了。

他又用餘光瞥了瞥傅時延,確定他也不追問“再做朋友”的答案,放鬆地呼出一口氣。真要他答,他根本答不出來。

周末的博物館人多得不行,聞榆和傅時延排了十幾分鐘隊,才順利刷了預約碼和身份證進入。

這家博物館展示的是與工藝相關的非遺技藝,聞榆本身就很喜歡這些,進門後就饒有興趣地逛起來。

他的腳步輕快,眼眸明亮,對每一件展品認真觀察的同時,也認真聽講解,偶爾會拿出手機,記錄講解員提到的有意思的相關小故事。

傅時延走在他身邊,看他的神情愉悅而快樂,也會覺得欣喜。

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他們之間氛圍沒有半分僵硬和尷尬,很是自然融洽,默契也渾然天成,好似回到了曾經他們相愛的時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樓走完,上到二樓,二樓有一個休息區,經過的時候,傅時延問:“要不要坐這休息會兒?”

聞榆的確走累了,點了點頭。

這個博物館很大,光一樓就逛了快一個小時,而且他好渴。%e8%88%94了%e8%88%94有些乾燥的唇瓣,他看向不遠處的自助販賣機,打算去買,“你要喝什麼?”

“礦泉水就好。”

聞榆很快買了回來,將左手的礦泉水遞給傅時延,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喝完水,他低著頭,從相冊裡挑了幾張剛才拍得不錯的照片,發到微博,順便跟粉絲安利這個博物館。

剛發完,他就聽到傅時延問:“在發微博?”

聞榆驚了一跳,緩了緩,嗯了聲,“我偶爾會發一些日常跟讀者互動。”

“作者號?我能關注嗎?”傅時延把手機拿了出來,望著他。

“……”聞榆歎了聲,沒再拒絕,“行。”

反正他的筆名在他剛才告訴傅時延自己跟顧新薇合作時就必然會暴露,畢竟電視劇明年就會立項拍攝,依照蘇玫的風格,顧新薇隻要進組,就會開始營銷了。而他是編劇,即便不參與宣傳,也會被帶到。

現在說還是後麵被傅時延自己搜索到,隻有早跟晚的區彆。

“自己加吧。”聞榆把微博界麵給傅時延看。

傅時延看著微博名,“一隻鯨魚?”

“是筆名。”聞榆說,“注冊作者的時候,我想要的名字都被人注冊了,剛好我買的一隻鯨魚玩偶到了,就這麼取了。”

手機震了下,他的微博界麵顯示了一個最新關注,聞榆點開,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十分熟悉的賬號名字——是他當年為傅時延注冊的賬號,連頭像都還是他選的那張。

他點開那個頭像,進入了賬號首頁,看見界麵的關注人數,從一變成了二。他不用再去看詳情,也知道這個號唯二關注的兩個賬號,都是他的。

第19章

當年聞榆給傅時延注冊微博賬號之前其實有個小插曲。

聞榆入學A大沒多久,就成了和傅時延不相上下的風雲人物,憑借精致的相貌和溫和開朗且禮貌的性格虜獲了一大批少男少女心。

和傅時延不太一樣,他積極參加學生會,參加校園文藝活動,參加社團,身邊總是圍著很多的夥伴朋友。

聖誕節前後,傅時延在為一項專利申請忙碌,連續在實驗室待了半個月,等到忙完回到宿舍,要進門時,剛好碰見隔壁宿舍同班的朋友童栗。

童栗也是極為少數的,知道他和聞榆在一起了的人。

童栗一看見他,就打趣說:“你家寶貝小朋友前幾天在元旦的迎新晚會上出了很大的風頭,你再不回來,他就要被人搶走了。”

這兩個月以來,傅時延一直很忙,前麵忙期刊論文,後麵忙專利,和聞榆確定關係以來,都沒好好約過會,於是童栗經常開類似的玩笑,傅時延每次都隻是聽了就笑笑,從來沒放在心上過,這次也一樣,點了點頭就準備回宿舍。

但童栗卻不讓他進去,非要拉著他看樣東西,“看完你就知道聞榆多受歡迎了。”他認真說:“你得有點危機感啊。”

把傅時延拉進自己的宿舍,童栗開了電腦,然後點開微博界麵,又點開一個賬號,出現的第一條博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