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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春閨 番外 笑佳人 4343 字 4個月前

女人騙了我九年,臨死也沒有念過我一句,沒有多看我一眼,不是賠罪就是謝恩,隻把我當冷血無情的皇族王爺看,是不是?”

香雲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不停地搖頭。

她從未覺得他冷血無情,這九年他給了她做夢都夢不到的溫柔與體貼,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香雲貪戀這份溫暖,她感激他,也把他放在了心裡。隻是她知道自己是個冒牌的尚書之女,她怕他的所有寵愛都是因為她的身份,怕哪天事情揭穿了,他會惱羞成怒要她去死。

所以香雲不敢讓那感激變成別的什麼,不敢把他的寵愛理解成別的什麼,她承認王爺對她很好很好,但是,如果他沒有有說出剛剛那番話,哪怕身邊所有人都說王爺喜歡的隻是她這個人,香雲也不敢信。

因為不敢信,香雲才沒想過求他憐惜。

因為知道就算她死了,他身為王爺之尊也能過得舒舒服服,她才滿心都是孩子們,沒有有想過他。

“我不敢,我不敢!”看到他滴血的手,香雲終於哭著說了出來:“我知道王爺寵愛徐氏,可我不敢奢望王爺也會一樣寵愛趙氏,更不敢妄想王爺會因為我死了而難過,我以為您隻會生氣我騙了您,隻會恨不得我死……”

“你以為你以為,就是因為你自作聰明,因為你瞞著我,才會被別人先揭發身世,你若早告訴我,我可能早找到趙宴平讓你們一家團聚了!”宣王推開她,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歸根結底,她就是不信他!

香雲愣愣地站著。

自作聰明嗎?

她也不想自作聰明,可她不敢賭啊,瞞著還能多活幾年,賭錯了他的心,她恐怕都等不到與母親兄長團圓的日子。

不過,現在說那些還有什麼用呢?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

香雲抬頭,又看到了他滿是鮮血的右手。

她擦掉眼淚,行禮道:“王爺不想見我,我先告退了,讓劉公公進來服侍您用藥吧。”

說完,香雲等了一會兒,他不吭聲,香雲再度屈膝,轉身走了。

宣王陰沉沉地看著她。

劉公公就在外麵,把裡麵的爭吵聽得清清楚楚,雖然王爺的嗓門很大,震怒無比的樣子,可在劉公公聽來,王爺就差把心挖出來送給趙主子了,隻因太氣不過趙主子的不信任,才餘怒難消,必鬚髮.泄出來。

香雲挑簾出來的時候,劉公公視線投到裡麵,就看到了王爺陰沉的臉。

門簾轉瞬落下,劉公公心有餘悸地看向走出來的淚美人。

香雲輕聲道:“王爺傷了手,你進去上藥吧。”

劉公公連連搖頭,將手裡的托盤塞到她懷裡,苦著臉低求道:“您快去吧,王爺心裡全是您,您真走了,王爺今晚又睡不好了,昨晚還讓老奴拿針線進去,老奴都不敢想王爺自己在裡麵做了什麼。”

香雲全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劉公公。

劉公公點頭,紅著眼睛道:“您吃過的苦,老奴聽著都心疼,王爺隻會更疼。”

香雲的眼淚便又下雨似的落了下來,再不遲疑,她端著托盤折了進去。

一簾之隔,宣王聽得見兩人的竊竊私語,怪劉公公多嘴,他大步去屏風後麵的榻上坐著了。

香雲進來沒有見到人,找了一圈發現屏風後有道影子,便用胳膊肘抹掉淚,輕步繞了過去。

宣王冷冷斜她一眼:“怎麼是你?”

香雲沒有有解釋,將托盤放到榻邊,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看著看著,又哭了,一邊默默地掉淚兒一邊為他收拾各處傷口。

宣王別開臉,目光漸漸平和下來。

第195章番外12

清理了血跡, 宣王的手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了,隻是有兩根木刺紮得太深,香雲都不敢幫他拔。

她那神情彷彿他得了什麼絕症,宣王很是嫌棄地道:“我自己來。”

說著, 他不過香雲的阻攔, 舉高右手,麵不改色地拔了那兩根木刺。

鮮紅的血呼呼地又流了出來。

香雲的手都跟著疼了, 忙用乾淨的紗布捂住那兩處傷口。

宣王微微低頭, 就見她眼眶裡又轉起了淚珠, 說她是水做的,半點都不誇張。

“是不是很疼?”捂寶貝似的捂著他的手,香雲心疼地問, 流了那麼多血呢。

疼?

哪裡輪得到她來問他這個問題?

宣王眼睛一熱,突然將她拉到懷裡,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是那麼寬闊又熟悉, 香雲彷彿變成了一個孩子被他護得牢牢的,再沒有有任何言不由衷的冷言冷語。

怕碰到王爺的傷口, 香雲不敢掙紮,乖乖地靠著他的肩膀, 聽他的心跳。

“你那些年, 疼不疼?”宣王艱難地問。

香雲怔了怔,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香雲目光一暖,笑著道:“疼, 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王爺不必為我難受。”

宣王怎能不難受,那日在大理寺, 柳氏都快瘋了,他也快瘋了,隻是他必須忍著。

“你從不做針線,不是女紅不好,是碰不得針,對不對?”宣王低頭,握住她的手問。

香雲點點頭,看不得針,看了就難受,所以她也從來沒有學過針線,女紅確實也不好。

“都過去了,王爺別想了。”香雲更關心的還是他的傷。

宣王在戰場上過了四五年,比這更嚴重的傷都受過,他不疼,隻想好好疼她。

為了一點針線,他當初差點誤會她。

“這次饒了你,以後不許再瞞我任何事。”捧起她的臉,宣王沉沉地道。

香雲抱緊了他。

不會再瞞了,王爺這樣對她,往後無論什麼秘密,她都不會再瞞他。

這一晚,宣王抱著香雲,什麼都沒有做,隻問她小時候的事,問她前晚與家人相處的情況。

以前香雲與他沒有什麼話說,現在秘密揭開了,王爺也不在乎她真正的身世,因為與家人團聚而興奮的香雲便把娘家的事都告訴了王爺,譬如妹妹沈櫻與謝郢的姻緣,譬如哥哥與那位阿嬌姑娘的姻緣,以及母親改嫁後的事。

宣王聽出了濃濃的思念。

十九年未見的家人突然出現,她怎會不想,如果母妃活過來,他也會全心儘孝。

可惜,縱使他是王爺,也不能隨意安排她與娘家人走動。

香雲都睡著了,宣王看著她恬靜的小臉,還在想如何讓她滿足心願。

過了兩日,宣王想到一個辦法,安排她回趙家儘孝,以日代年,住上十九日。無論哪個朝代都重孝道,她又有令百姓同情的經曆,便是他給她特別恩賜,禦史們都無法挑剔什麼,而且十九日也不算短了,興許用不了十九日,她就會急著回來陪他,陪兩個孩子。

骨血至親又如何,他與孩子們才是陪伴她最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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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安排馬車送香雲來獅子巷,並未提前知會趙宴平,所以趙宴平早早去大理寺了,宅子裡隻有柳氏一個主子。

有人叩門,郭興來開門,就見門前站著三人,披著狐毛鬥篷的女子戴著帷帽,左右各站著一個丫鬟、公公?

太監與普通男人還是很容易分辨的,郭興震驚地看著那公公。

劉公公不與他計較,笑著道:“雜家是宣王殿下`身邊的總管,今日奉王爺之命送趙主子回家與母親、兄長團聚。”

他話音剛落,香雲也取下了帷帽。

看清她的臉,郭興什麼都懂了,一邊激動地將香雲姑娘往裡麵請,一邊高聲通知妹妹翠娘快去後院請太太過來。

等柳氏看到女兒,香雲看到母親,娘倆抱到一起,又哭了一場。

劉公公平安地將人送過來,這就告退了,留下玉蘭伺候趙主子。

柳氏得知這一切都是王爺的安排,都想跪在地上朝宣王府的方向磕頭,被香雲攔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磕就不磕,柳氏拉著女兒的手,給她介紹家裡這些下人,其實也就三個,郭興、翠娘兄妹一直跟著兒子,百靈是小女兒沈櫻買來伺候她的。

郭興、百靈都很懂規矩,翠娘話多,淚汪汪地看著終於回家的香雲姑娘,說了好多官爺這些年的辛苦,遠的不提,就說秋月、丹蓉剛被送到趙家的時候,為了確定她們的身份,官爺起早貪黑地在外麵奔波,人都曬黑了幾層。

“可算找到大姑娘了,再找不到您,官爺都要打一輩子光棍了。”翠娘嗚嗚地道。

郭興嫌妹妹嘴笨,叫她少說話。

香雲卻很喜歡聽翠娘說這些,她註定無法參與到哥哥、母親的過去,隻能聽聽過去的事。

跟著母親走向後院的時候,香雲朝翠娘招招手,叫翠娘一起去。

翠娘高高興興地湊了上去。

郭興則跑去永平侯府,通知櫻姑娘回家與香雲姑娘團聚。

等到傍晚趙宴平回來的時候,香雲都與柳氏、沈櫻說了一天的話了,香雲更是從沈櫻、翠娘嘴裡得知了哥哥這些年的生活,尤其是他與阿嬌姑娘的那些過往。

趙宴平什麼都不知道,隻覺得母親、兩個妹妹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揶揄。

“坐吧,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聚在廳堂,趙宴平指著椅子叫三人都坐。

他找了香雲那麼多年,現在人就坐在他麵前,趙宴平反而不知該怎麼與妹妹親近。

妹妹已經是宣王府的妾室了,兩個孩子的母親,趙宴平怕自己說多了,犯了什麼忌諱,甚至他連看香雲,都是趁香雲與柳氏、沈櫻說話時偷偷地看。

香雲對他也是一樣的心情,有親近的心,隻是礙於長大了,再也做不來小姑娘撒嬌親近之舉。

幸好有柳氏、沈櫻在一旁,兄妹倆才避免了相對無言的尷尬場麵。

寒冬臘月,夜幕悄然降臨,今晚沈櫻、香雲都要睡在柳氏身邊。

趙宴平一個人睡在前院,%e8%83%b8口熱乎乎的。

妹妹找到了,吃過苦,可那苦難已經過去,有王爺護著,他也會努力升官,給妹妹撐腰。

還有阿嬌,妹妹找到了,他終於可以給她名分了,等過了這個年,他就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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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值,趙宴平偷偷去江南水繡的鋪子前晃了一圈,雖然看不見她,離得近些,他心裡也舒服。

離開江南水繡,趙宴平去了附近一家零嘴兒鋪子,買了各種蜜餞糖果,還有一包最普通的飴糖,普通到以香雲現在的身份,下人們根本不會預備這個給她。

兩刻鐘後,趙宴平拎著沉甸甸一油紙袋子走進了自家大門。

沈櫻還在,正在教姐姐做胭脂,柳氏坐在一旁看著。

“哥哥手裡拿的什麼?”沈櫻最先看到兄長回來,驚訝地問。

趙宴平看眼香雲,將紙袋子裡的蜜餞糖果一樣一樣地取了出來,垂眸道:“買了些零嘴兒,你們姑娘家喜歡吃,閒時吃點,打發時間。”

香雲看著那些糖果,再看看站在糖果旁邊的兄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

沈櫻比她更熟悉兄長的脾氣,故意嘖嘖了兩聲,靠到母親身邊告狀道:“娘你看,哥哥偏心呢,從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他給我買零嘴兒吃,現在姐姐一回來,他立即就會這套了,可見在他心裡,我這個妹妹沒有有姐姐親!”

柳氏看看沉默寡言的兒子,再看看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的長女,笑著捏了捏小女兒的鼻子:“多大人了還在這裡吃飛醋,這麼多零嘴兒,你姐姐一人怎麼吃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