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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卻冷得讓人發寒。

這陌生的眼神使得蘇域心頭一震,他極不願承認有一瞬間自己被震懾住了。仿佛站在他跟前的不是被自己欺侮慣了的鬱梔,而是久經歲月沉澱的鬱父。那雙眼裡含著的冷靜與銳利宛如一把刀,令他望而生畏。

下意識收斂了自己的動作,蘇域那些質問的話在舌尖縈繞一圈,怎麼也吐露不出來。眼睜睜看著鬱梔擦肩而過,直至越走越遠,他抓了一把頭發,煩躁地將躺在腳邊的小石子踢得老遠。

不明白蘇域氣勢洶洶地把人攔住,又什麼都沒做便讓人走了是個什麼情況。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在蘇域身後的都是平時扒著他蹭吃蹭喝,沒事就講幾句好話捧他臭腳的馬屁精。

這些人彆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倒是一流。看出蘇域不高興,就擁上前去寬慰他,還順勢踩兩腳走遠的鬱梔。

蘇域是豪門蘇家的小少爺,學校裡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不需刻意打聽,因為蘇域自己就是個張揚的性子。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就差把“我是有錢人”這幾個字印在腦門上廣而告之。

反之鬱梔太低調,在學校的穿著打扮大多清爽,都是時下女孩子喜歡的樣式。價格不會貴得離譜,至少近半數的人都買的起。看得出她家境不錯,卻沒什麼人曉得她家巨有錢。

兩者一對比,該站在誰那邊說話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事。這幾人跟蘇域關係好,知道蘇域趕跑過許多鬱梔的追求者。起初以為他是看上了這女孩兒,後來才聽蘇域說是為了他哥。

他哥跟這女孩兒在交往,讓他在學校幫忙看著點,不要讓彆的人接近她。

若真在交往,哪有哥哥叮囑弟弟看緊自己女朋友的?若真有其事,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女的不安分,會到處勾搭彆的男人唄。

以前這話沒地說,現在聽蘇域絮絮叨叨地講他哥那麼好的人被踹了,起因竟然是太過關心自己的親妹妹。而這女的跟他哥剛分手,就無縫銜接找了下家。

幾人一聽,這他哥還不是被綠了的節奏嗎?說不定那女的早就跟彆的男人攪合在一起,再隨便找了個借口提分手。

太過關心親妹妹導致被踹?這理由可真扯淡。

蘇域添油加醋說了很多話,待發泄完心情舒暢了不少。被當成垃圾桶宣泄情緒的幾人想得就多了。他們義憤填膺,更多的是想巴結蘇域跟蘇家,轉頭就將蘇域的原話潤色了一下,放到了各自的微博還有朋友圈這些地方,想給蘇域出氣。

大意就是說某某學院某某年級某鬱姓女生,腳踏兩條船不算,還被老男人包養了。豪車接送,酒店床房全免。看著純潔無暇的模樣,私下裡不曉得有多放蕩。

這話的前半部分是聽蘇域訴苦後總結出來的,後半部分是他們眼尖地瞧著鬱梔在學校門口上了一輛豪門,腦補編造的。

他們看見了那輛車,卻因為距離有點遠沒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霍氏集團的總裁。總有些豪車停在大學的門口,等著載那些想走捷徑的女大學生。他們想當然地以為鬱梔也是其中的一員,沒經過求證就編輯了那些話發出去。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鬱梔自己就出生於最大的豪門之一,且那個學院的那個年級隻有一個姓鬱的女生,就是鬱梔。

這事兒後來鬨得有些大。由於信息指向明顯,鬱梔的身份與私照很快在網上流傳,在一定範圍內造成了極其不好的影響。

不過這會兒才上了霍遲車子的鬱梔還不曉得這些,她心裡正美得冒泡,直勾勾盯著自己新上任的男朋友看,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乾嘛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東西?”開著車的霍遲神情再專注,仍舊能感受到那火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想笑,又生生忍住了,唇角彎了一個弧度,聲音如電台主持人般磁性。撩得鬱梔捂了臉又想打滾,最後摁著自己怦怦跳的心口作缺氧狀:“因為你好看,還是我的。”

霍遲一愣,捏著方向盤的手忽地收緊。車子一路疾馳,到了他自己的家。停好車,他領著鬱梔到了大門口,把小姑娘的指紋錄入了智能指紋鎖的係統,笑道:“以後過來就可以直接進去了。”

推門而入如霍遲所言有很大一個院子,沒種什麼花草,看著凋零又光禿禿的。三層樓的彆墅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就是一個人住的話大了些,顯得空曠。

進了客廳,該有的家具、擺件一應俱全。屋子乾淨整潔,像是刻意收拾過的。鬱梔好奇地往四周看了看,卻被霍遲叫到了身旁。

她想問怎麼了。剛張了嘴,男朋友那張俊臉倏的靠近,低了頭銜住她的唇慢慢廝磨。溫熱的呼吸交纏,她眨了眨眼睛,在對方退開後才後知後覺醺了點羞澀。

勾著霍遲的小手指晃了晃,鬱梔眼裡宛若綴了璀璨的星光,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甜的,喜歡。再來一次好不好?”

霍遲白皙的脖頸爬上一層薄紅,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是緊張的。

*

中午霍遲下廚做的飯,由於太好吃了,鬱梔含淚吃了兩大碗。末了,還喝了一杯鮮榨的果汁,再加一個圓滾滾的小蛋糕,半個手掌那麼大的。

吃過飯沒多久,鬱梔就覺得困了。她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不然一整個下午就提不起精神。霍遲看著她困意綿綿的,就帶她到自己的臥室休息。

精簡的裝修風格,大床、辦公桌,多餘的裝飾品基本沒有。鬱梔揪了揪兩側的衣服,抬眼問他:“我睡這兒,那你睡哪兒?”

“我不睡,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霍遲摸了摸她的頭,嗓音輕柔又帶著安撫的魔力:“乖,睡醒了再帶你出去玩兒。”

其實今天霍遲並沒有空,但因為鬱梔發信息給他了,他怎麼也得騰出時間。就讓溫特助把需要處理的事情整理成文件,發到他的郵箱裡,他抽空就看。

“那你等會兒叫我起來,不然我會睡過頭的。”鬱梔脫了鞋鑽進冷色調的被窩中,將自己裹得隻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我睡了。”

霍遲笑著給她掖了被角,而後輕手輕腳地走出去,靜靜地關上了門。好聞的淡香縈繞在鼻間,一如霍遲身上的味道。鬱梔閉著眼睛,不一會兒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沒等到霍遲來叫她起床,鬱梔自己就醒了。呆呆地望了幾分鐘天花板,她緩慢坐起身,睡眼惺忪地踩上拖鞋。

本來是想疊一下被自己睡得淩亂的被子,她捏著被角抖了抖,無意間瞟到枕頭下露出了一個東西,像是照片的一個角。

順手拾起來翻開一看,照片上是自己。穿著筆挺的正裝,麵容青澀,對著鏡頭笑得歡暢又得體。

沒記錯的話,這是大一新生辯論賽她得了最佳辯手的照片。兩年前的事了,為什麼霍遲會有這種東西?鬱梔訝然,隱約覺得霍遲似乎隱瞞了她一些事情。

腳步聲響在門外,鬱梔一著急將照片塞回了枕頭下,若無其事地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她回過身,對著霍遲嗔道:“我已經醒啦。”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睡到晚上呢。”霍遲走上前把窗簾拉開,陽光透進來,房間裡亮亮堂堂的。

牽著鬱梔的手,霍遲看了下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左右,要出去玩兒嗎?”

“不想去了。”鬱梔搖頭,眼神飄向枕頭那邊,心裡擱了事兒。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就捏著霍遲的手指摩挲,良久抬頭:“你會騙我嗎?”

“不會。”霍遲沒有任何猶豫,在她額頭落了個%e5%90%bb,神情莊重得如同在講一個神聖的誓言:“我愛你。”

摸了下自己滾燙的耳朵,鬱梔扭捏地用指尖刮了刮男人的掌心,吸了口氣:“那好吧,我相信你。”

照片的事她沒問,出於信任。相信霍遲不會傷害自己,也相信他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跟自己解釋。

將鬱梔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霍遲瞥了一下枕邊,他知道這姑娘是發現那張照片了。這不是意外,是他有意想讓她看到的。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沒有把事情瞞一輩子的打算,霍遲很想告訴鬱梔自己一直都有關注她,看著她長成如今的姿態。可是他不能,他擔心鬱梔接受不了,會感到害怕。

先在她麵前露一點端倪,而後徐徐圖之,再找個合適的時機把事情講出來。這是霍遲的計劃,現在看來還算成功。鬱梔沒有對他反感,也沒有躲避著他。

“那你工作上的事處理完了嗎?”鬱梔走了幾步路便不想走了,衝霍遲招了手。

對方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無奈地彎了腰。鬱梔雙眸一亮,跳上霍遲的背,兩條直晃晃的腿盤在他的腰上。埋下臉在他的頸窩處吸了口,眸光迷離,像個小流氓:“好香呀。霍遲,你是不是經常在身上噴香水啊?”

“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從來沒噴過香水。”霍遲將人往上顛了顛,一步一步往樓下客廳走,補充道:“對香水有點過敏。”

把人背到沙發邊放下,霍遲將桌上的禮盒拿了過來,遞給鬱梔:“試試看喜不喜歡?”

“什麼東西呀?”鬱梔打開禮盒,看到裡麵躺了條禮裙。金絲鑲邊,還綴了細小的碎鑽,抖開一看亮閃閃的。華麗奢侈,這是鬱梔對這裙子最中肯的評價。

“給我的?”鬱梔拎著對照自己的身材比了下,遲疑地問:“會不會太華貴了?”

她的穿衣風格偏向小清新,很少穿這種豔麗奢華的裙子,總覺得不適合自己。

“不會。你穿著會很好看。”霍遲語氣篤定。

這件裙子他幾個月前依照鬱梔的尺碼定製的,最近才做好送過來。一直想找機會送給鬱梔,剛巧今天她到了這兒。擇日不如撞日,他就索性拿了出來。

鬱梔的膚色偏白,個子一米六多一點,不算高,但身材很好。主要是人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那我去試試了?”鬱梔抱著裙子進了浴室,換好發現這尺碼剛好。腰身收束得不緊也不鬆,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好看嗎?”鬱梔將裙擺捋了捋,走出門轉了個圈,忐忑又期待地望著霍遲。

目光中透著驚豔,霍遲把一條寶石項鏈戴到鬱梔的脖子上,又拎著一雙嶄新的高跟鞋,蹲下`身給她換上。說是高跟鞋其實也不準確,鞋跟隻冒出一點點,完全可以當作平底鞋來穿。就是鞋麵點綴著鑽石,讓它看起來身價倍增。

看著自己將市中心幾套房的錢穿在了身上,鬱梔欲言又止,拉了拉霍遲的衣袖:“你乾嘛突然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穿成這樣出門會被人打劫的吧?”

“不值多少錢,以後我會送你更好的。”霍遲摟著鬱梔的腰,垂眸在她唇角親了一下,請求道:“今晚陪我參加個宴會吧?”

“宴會?”

“嗯。是個生意上的夥伴為他父母舉辦的金婚派對,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