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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霍遲戳了戳碗裡還冒著熱氣的灌湯包,吃了兩個就放下了筷子。

撣了撣外套下擺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往大門口走。不過才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扯開嘴角露出內斂的笑:“這是梔梔送我的。”

說完大步流星地邁出了家門口,連頭發絲都仿佛帶著炫耀之意。

霍老爺子與霍奶奶對視了一下,又問一邊默默埋頭吃飯的霍媽媽:“他說什麼是那姑娘送他的?”

吃好飯的霍媽媽擱下碗筷,優雅地擦了擦嘴,語速慢慢的:“是領帶。不然那小子老是扯自己的領帶乾嘛?總不會早不勒晚不勒,偏偏就在收到生日禮物的第二天把脖子勒著了?這是無聲地在跟我們炫耀的意思呢。”

知子莫若母。霍遲那變扭兮兮的模樣,她隻需瞧一眼,就曉得他這是在抽什麼風。

“謔!直說不就行了,搞那些虛頭巴腦的。”霍老爺子忽地懊惱起來,一拍大腿,表情苦大仇深地仿若錯失了一個億:“早說我就多看幾眼他那根領帶了。隱約記得是素色的,上麵好像沒花紋吧?”

“沒有,好看。”霍奶奶飛快地搶答,眉飛色舞的:“配咱大孫子。”

開車到了公司,霍遲乘上電梯到了自己的專屬辦公室。他看得仔細,鬱梔的辦公座位上還是空的,看來還沒到。準確的說,除了風雨中始終勤勉的溫特助,總裁辦的幾位助理都還沒來。

一見到霍總來了,溫特助推了下自己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拿著一份文件敲響辦公室的門。在得了允許才推門進去,恭敬地站在霍遲的辦公桌前,把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霍總,這是與鬱氏企業合作的方案。”

“另外,您約鬱總見麵詳談,對方那邊回複說鬱總近來的時間都排滿了,也就今天上午有一個小時的空閒。說您若有需要,可在這個時間段內去鬱氏。”

“嗯。”霍遲翻了翻那份文件,惜字如金地應了聲。

在上司看文件的期間,溫特助就在一邊站著,以防霍遲有什麼需要問他的地方。直到文件看完,霍遲久久沒有開口。

溫特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間就見他英明神武的霍總用那黑漆的眼神望過來,看得他心裡直發毛,麵上的體麵險些沒維持住,小心地問:“是這方案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霍遲仍舊板著一張臉,犀利的目光刺著溫特助脆弱的神經,良久正了正自己的領帶,聲音冷冽:“你沒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同?”

“??”溫特助臉上的表情瞬間茫然,弱小又可憐地瞄了一遍霍遲,暗中揣測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有什麼不同?溫特助感覺自己眼睛可能是瞎了,他覺得霍總每天都是一個樣啊,難不成今兒發膠抹多了?

思慮再三,他秉著天穿地穿,馬屁不穿的真理,麵上掛起了狗腿子特有的微笑:“您今天特彆的帥。”

溫特助認為自己這個回答賊機智,誰知霍遲迅速黑了臉,似乎看他一眼都糟心。

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溫特助一臉懵逼地出了辦公室,邊走還邊在想霍總變臉的原因。最後實在想不出來,隻得歸結於男人每個月總有的那麼幾天。

第15章 未婚妻是炮灰(15) “野男人是誰”……

今天霍氏集團的人都感覺得到他們霍總的心情似乎很好,如同一塊融化的冰山。員工跟他打招呼,他難得點頭回應了一次。

鬱梔倒沒有這麼明顯的感觸。霍遲在她麵前從來沒端過架子,說話都是溫和的。就像是年長幾歲的哥哥,平易近人。不過看到自己送出的那條領帶已經被霍遲係在了脖子上,她還是偷偷笑了的。

沒什麼比送出去的禮物受到彆人的喜歡更讓人愉悅的了。

而霍遲係著那條領帶四處招搖,還直接去鬱氏企業找了鬱父。說是去談生意,可跟著去充當司機的溫特助覷了一眼車後座上放著的一堆人參、鹿茸、名酒,他覺得霍總這架勢不是去談生意的,倒像去拜訪未來嶽父。

作為一個優秀的助理,溫特助隻瞄了一下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儘職儘責地充當著開車的司機。

到了鬱氏企業,年輕英俊的霍總走在前頭,而他雙手拎著幾個大袋子,在鬱氏企業員工詫異的目光中昂首挺%e8%83%b8,目不斜視地跟著鬱總派來接待的助理到了辦公室門口。

知道霍遲要過來談生意,鬱父開完會後早早地就在等著了。其實他挺好奇霍遲跑這一趟圖什麼?

鬱氏與霍氏不是第一次合作,雙方的實力與人品還是信得過的。再加上這次的合作案不是特彆大的項目,就是個常規工程而已。一般來說讓下麵的人去溝通聯係,到時候把商榷情況報上來看一眼就行了,何至於要親自過來?

難道這項目出岔子了?鬱父心裡納悶,直到看見霍遲穿得板板正正,後麵跟著個雙手不空的助理時,這納悶達到了頂峰。他憋了又憋,忍不住冒出一句:“霍氏集團資金鏈斷裂了?你想讓我投資?”

話一說出口,鬱父就看到站在他跟前的年輕人目光幽幽,薄唇緊抿。

原來不是?鬱父又看了眼那助理手裡拎著的滋補品還有好酒,困惑都寫在了臉上:“那你來乾嘛?真來談生意的?”

談生意還帶著這麼多東西,換做是彆人,鬱父沒什麼意外的。有求於他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好東西拎著過來,想讓他收下。可這是霍遲,手腕能力都不在他之下的霍家掌權人。

要說霍遲需要塞東西求人,鬱父是半點不信的。

讓溫特助把帶來的東西放到一邊,霍遲衝著鬱父笑了笑:“當然是來談生意的。鬱總不用有所顧慮,我沒有彆的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鬱父眯著眼睛,心中的警惕反而加強了。他聽著霍遲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講了一遍合作案尚存的漏洞,希望可以再優化一下。

待霍遲講完,鬱父的眉頭忽地皺起,他盯著眼前腰杆挺得筆直的年輕人看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飛快閃過困惑、疑慮、震驚、不可置信的情緒,變換速度堪比萬花筒。

“你這領帶,挺眼熟。”鬱父的視線緊緊鎖著霍遲的臉,沒放過他麵上一絲一毫流露出的表情。

而後鬱父就瞧見在生意場上冷漠無情的男人嘴角翹了一個很小的弧度,表露出一種近似羞澀又摻雜著歡喜的情緒波動。儘管什麼都沒說,可鬱父莫名覺得頭暈眼花,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但鬱父並不想認命,試圖再掙紮一下。世上巧合的事情那麼多,總不差這一件的。他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試探著道:“霍總的眼光挺好,這領帶襯你。”

“是送的人眼光好,我很喜歡。”霍遲笑容更加真誠,連帶著對鬱父都多了幾分容忍與耐性。

“哦?不曉得是哪位送的?”本來話題到上一輪就該結束了,可是鬱父抓耳撓腮的,非想從霍遲的口中得到個否定的結論。

然而霍遲凝視著他,麵上漾起了清淺的笑意:“您認識的,是鬱梔。”

“……”鬱父臉上的笑完全消失,甚至還想黑下臉。

原以為是送給自己的領帶,結果女兒送給了彆人,這人還是霍遲。鬱父摳破腦門都想不明白自家女兒是怎麼跟霍遲有牽扯的,竟然還到了能夠送領帶的地步。

鬱父琢磨著突然就福至心靈。他就說送女兒回家的那車子看著很眼熟嘛,現在他可想起來了,不就是霍遲那輛車嗎?

看透了真相的鬱父再望向霍遲,眼中就帶上了挑剔與打量。

容貌沒的說,萬裡挑一的。工作能力在年輕一輩中極為出挑,隱隱有站上圈子頂端的趨勢。家庭關係怎麼樣,鬱父沒關注過不是很清楚,倒是聽自己老婆說過霍家人挺好的。那個霍遲的媽媽好像跟他老婆是好姐妹?

思索半天,鬱父越發覺得霍遲各方麵的條件都挺不錯的,就是年齡比鬱梔大上幾歲。鬱父現在已經在糾結兩人若是在一塊兒,會不會存在代溝的問題了。

看鬱父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舒展的,霍遲麵上鎮定,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緊張。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原先沒想這麼快就跟鬱父挑明自己的心思,可是被問到領帶的事,他又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能夠試探一下鬱梔的爸爸對自己的態度。

如今看來,他不是全然沒有機會的。霍遲意識到這一點,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你怎麼認識梔梔的?”鬱父想了又想,還是很好奇這一點。

“您不知道嗎?”霍遲挑了眉:“她在霍氏集團實習。”

這是鬱梔認識他的開始。霍遲沒有說,他自己很久以前就見過鬱梔了。那時小姑娘穿著病服,麵色蒼白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仿佛隨時都會死掉的樣子。

那是霍遲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是脆弱的,也是他唯一一次生出了一點善意。很久遠的事情了,回想起來恍如隔世,他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

“在霍氏集團實習?”鬱父還真不知道。

曉得女兒找了彆家公司實習,卻不知道她去了霍氏。鬱父想,這大概是緣分?

在霍遲走後,恍惚的鬱父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戳著手機就給鬱母打了電話:“喂,老婆。那個,我知道幾次送咱女兒回家的那個野男人是誰了!”

第16章 未婚妻是炮灰(16) “我不配”……

“呸!亂說什麼呢?那叫追求者!”鬱母嗆了鬱父一句,這才急忙問:“到底誰呀,你認識的?”

“額,老婆,其實你也認識,可能還挺熟。”鬱父被罵得摸了摸鼻子,用手掩著嘴小聲道:“霍遲你知道吧?”

“??你說誰?”鬱母驚疑未定,沒控製住提高了音量,又尖又細的聲音瞬時傳遍了空曠的客廳,險些將傭人端著的果盤嚇掉。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鬱母沉了一口氣,再次確認問:“是我認識的那個霍遲?霍家那個?”

得到肯定的回答,鬱母腦子空了一瞬。前些天她還聽小姐妹說自家兒子終於鐵樹開花,曉得老牛吃嫩草了。她那時還覺得沒什麼,認為能夠嫁入霍家對那姑娘來說已經是很好的選擇了。

她當時還寬慰小姐妹來著,還大言不慚地給出了許多主意。現在知道那嫩草絕大可能是自家閨女,鬱母就完全笑不出來。

霍家知根知底,霍遲的優秀也是有目共睹。但是鬱母從來沒有過將女兒嫁入霍家的打算,也不曾將鬱梔與霍遲聯係在一起。

不是為彆的,就是兩人基本沒有過接觸,還有便是感覺性格也不是那麼合適。鬱梔生性活潑,愛熱鬨愛玩,什麼想法都很單純。鬱母一直覺得溫柔體貼、事事包容的那種男人與自己女兒更合得來。

而霍遲與溫柔、包容那樣的字眼似乎一點不沾邊。對誰都是冷冷的,仿佛一個不知疲倦的工作機器。不懂情趣,任何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