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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未婚妻是炮灰(1) “我一直把你當作……

鬱梔大口喘著氣從噩夢中驚醒,呆呆地望了幾分鐘天花板,蒼白的小臉上驚疑未定。過了好一會兒,她唰的掀開被子,赤著腳跑到臥室的全身鏡前邊,傻氣地看著鏡子裡邊映襯著的人影。

她眨巴了下眼睛,神情茫然又有些無措。不敢相信時間會倒流,她重新回到了十九歲這一年。

十九歲是她人生中的轉折點,因為她與喜歡了好久的鄰家哥哥蘇景訂婚了。蘇景其人溫文爾雅,頗有些古時翩翩公子的韻味。她一直很喜歡蘇景的溫柔與細致,訂婚期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自從蘇家找回了五歲時被拐賣的小女兒後,一切都變了。時常陪著她的蘇景一個星期都看不見身影,好不容易約一頓飯中途就早早地走了,隻因為他找回來的妹妹蘇嬌想他了。

蘇嬌五歲被拐賣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聽說過得很不好。十八歲這年被找回來時麵黃肌瘦的,身上還有被鞭打的傷痕。送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嚴重營養不良,且生過一個孩子傷了子宮,日後難以再孕育。

那孩子是蘇嬌十七歲那年生下的,但已經夭折了。得知女兒遭遇的這一切,蘇家憤怒異常,找了最好的律師送那家人進了監獄。可回來的蘇嬌沉默孤僻,除了蘇家的人,她不願意與任何人交流。

那時候的鬱梔是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被家人嬌寵著長大,從小沒吃過任何苦。她同情憐惜蘇嬌的遭遇,時不時跑到蘇家去找她玩。還特意在網上學了一些搞笑的段子,繪聲繪色地講給她聽。

一開始蘇嬌並不理會她,後來慢慢地會跟她說幾句話,還會對著她笑,仿佛敞開了心扉,接納了她的存在。然而鬱梔錯得離譜,蘇嬌從未接納過她,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她帶著蘇嬌到外麵散心,將她介紹給自己玩得好的朋友,與她分享美食與漂亮的裙裝。後來有一次帶她去天然泳池遊泳時,蘇嬌意外溺水了。她慌亂之中趕緊跳下了泳池,想將蘇嬌撈起來。但有人比她更快,是蘇嬌的二哥蘇域。

那與她同齡的少年怒發衝冠,一把將想過去看一下蘇嬌情況的自己推倒在地,充滿戾氣的眼神好似一隻野狼,隨時準備撲過來咬斷她的喉嚨。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怒視過,鬱梔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緊跟著過來的是蘇嬌的大哥蘇景,那個溫柔的男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譴責的目光將她盯在原地動彈不得,冷漠道:“梔梔,你太讓我失望了。”

隱約感覺他們誤會了什麼,鬱梔慌張地搖頭,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的:“我沒有。”

她想說自己沒有對蘇嬌做什麼不好的事,沒有讓蘇嬌下水。可是後麵的話來不及說出口,蘇嬌就吐出一口水醒了過來。

那雙眼睛蓄滿了淚水,身子瑟縮在蘇域的懷中發抖,怯生生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像是受到了驚嚇,眼角掛著淚小聲道:“大哥,你不要怪鬱梔姐姐,她隻是太喜歡你了。”

說這話時,蘇嬌聲線發著顫,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兩隻手握成拳,眼眶發紅,摟著蘇域的脖子悶聲悶氣:“我以後不會再纏著大哥了。鬱梔姐姐,大哥是你的,你不用這麼排斥我。”

鬱梔手腳冰涼,一顆心直線下墜。蘇嬌好像什麼都沒說,可懂的人自然都懂了。蘇景愈加失望的目光,蘇域惡狠狠的視線全都投射在她身上,鬱梔囁嚅著唇,白著臉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做這種事。”

但蘇家兩兄弟沒有人相信她,十幾年的相處比不得血緣的羈絆。鬱梔頭一回那麼清醒地認識到,她隻是個外人,蘇嬌才是蘇家的寶貝。同樣是一麵之詞,她連一絲的信任都得不到。

麵色慘白、搖搖欲墜站在泳池邊,鬱梔看到被兩個哥哥圍著噓寒問暖的蘇嬌悄悄地往她這邊望了一眼,嘴角的譏誚轉瞬即逝。張了張嘴,用唇形無聲說了一句話。

哥哥是我的。

如遭雷劈一般,鬱梔仿若明白了什麼。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後大病了一場。身體有些好轉了,她便央求父母解除自己與蘇景的婚約。沒想到蘇景冷著臉不願意,還讓她再靜養一段時間再說。

後來蘇嬌借著蘇景的名義約自己見麵,說談一下退婚的事情,鬱梔自然如約而至。到了地方後見到蘇嬌笑意盈盈看著自己,她知道上當了,轉身想走卻被蘇嬌拖住。

她們約的那家餐館不曉得怎麼起火了,火勢迅速蔓延,將她們困在了裡麵。煙氣彌漫中,鬱梔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瞧著蘇景不管不顧地衝進火場,一把抱著蘇嬌就往門外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暈厥在旁邊的自己。

火舌%e8%88%94過每一寸肌膚,灼燒得她蜷縮成一團。鬱梔知道自己死了,但她一睜眼又回到了臥室,一切仿若隻是一個荒誕的夢境。

可她知道不是的,大火撩在皮膚上的灼痛感她此刻都還能體會到。望著鏡子中眉眼精致的少女,鬱梔彎了唇。

她回來了。

“梔梔?”鬱母叩叩敲了兩下門,見沒人答應便擰著門把走進來,手裡端著一個切好的果盤,見鬱梔在鏡子前站著不動,噗嗤笑道:“我們梔梔是個愛美的大姑娘了,開始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嘍。”

“你蘇景哥哥跟蘇伯母還有好一會兒才過來呢,這就迫不及待見到他們了?”鬱母言語中有些吃味,但調侃的意味更多。

自家閨女心裡想什麼,鬱母再清楚不過了。梔梔從小就喜歡蘇景,一直跟在這個鄰家哥哥身後跑,也算是青梅竹馬吧。再加上兩家住得近,她可以說是看著蘇家兩兄弟長大的。

大哥蘇景比梔梔大五歲,為人沉穩,年紀輕輕已經掌管了大部分蘇氏集團的業務。模樣長得俊,在外也不拈花惹草。鬱母對他挺有好感,想著若是女兒將來嫁給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弟弟蘇域與梔梔同齡,也在同一個學校上大學,平時兩人接觸得少些。這小子跳脫的很,生性/愛動,不過沒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

“媽媽,你就彆打趣我了。”鬱梔終於想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就在今天,蘇母領著蘇景上門,然後他們兩家的父母給她與蘇景訂了婚約,商議著擇天舉辦訂婚宴。而在訂婚宴那天,蘇景接到了蘇嬌的電話,慌忙就奔回家,丟下她一個人與滿堂的賓客麵麵相覷。

事後他給的解釋是,蘇嬌回到家不久,一見不到他就驚慌地大喊大叫,他回去哄了好久才睡著。

十分幸運地獲得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鬱梔一點都不想再與蘇家有任何的關係。她抿了下唇,拉著鬱母的袖口就想說話。這時敲門聲響了幾下,傭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跟她們說蘇太太與蘇景少爺到了。

“走吧,今天送給你一個大驚喜。”鬱母牽著鬱梔的手往樓下走,還笑著衝她擠了擠眼睛。

蘇家今天過來是為了兩個小輩訂婚的事,鬱母一早就知道,但是沒有提前告訴鬱梔,為的就是給她一個驚喜。

鬱梔無聲歎口氣,到了樓梯口就見著蘇母與蘇景已經在客廳等著了。聽到聲響,蘇景有禮地站起身,臉上揚起溫和的笑,視線追隨著鬱梔的身影,喚了聲:“鬱伯母,梔梔。”

那聲梔梔喚得柔情百轉,惹得在場的蘇母與鬱母直發笑,目光揶揄。蘇景難得紅了一次臉,然而鬱梔並沒有什麼表示,禮貌而疏離地點頭:“蘇景哥。”

直覺鬱梔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許多,蘇景想說點什麼,礙於雙方家長在場,不好直接問出口,隻得無奈一笑:“梔梔是還在生氣上周末放了你鴿子的事情嗎?蘇景哥跟你道歉好不好,彆生氣了。”

上周末鬱梔約了蘇景去看電影,蘇景答應得好好的。臨到電影放映了約莫一個小時,才遲緩地發了個微信過來,說蘇嬌身體不舒服,他脫不開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手裡捏著票的鬱梔在電影院門外固執地等著,到電影放映完,被走出來的人群擁擠著,她才如夢方醒地回了家。

“嬌嬌那時候湊巧發了燒,我真的走不開。要不我把這周末的時間空出來,我們去看電影,然後帶你去吃日料?”蘇景臉上掛著淺淺的歉意,望著鬱梔的眼神像是在包容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聞言的鬱梔偏了頭,神色無辜又認真:“蘇嬌是你的妹妹,你們才是一家人,你照顧她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雖然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終究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親疏有彆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又怎麼會生氣呢?”

這話說起來是沒錯,但聽起來卻有些刺耳,蘇景覺得鬱梔這話不對勁。他與蘇嬌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沒錯,可鬱梔與他訂了婚後,早晚也會是蘇家的人,什麼叫“你們才是一家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鬱梔將自己摘了出去,不想與他沾上聯係似的。意識到這一點,蘇景心裡有些不舒服,如沐春風的一張臉上多了些彆的情緒,歎息道:“梔梔,彆鬨了。”

在場的蘇母與鬱母哪個不是精明人,看得出來鬱梔對蘇景的態度不似從前般熱切。鬱母麵色未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蘇母打破了空氣中流淌的一絲僵滯,起身將鬱梔拉在自己身邊坐著,笑著握住她的手:“都是蘇景的錯。梔梔,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我回去後一定好好罵他一頓,讓他再不敢爽約。”

“你也知道,我那小女兒才找回來不到兩個月。十八歲的年紀卻臉頰瘦削,瞧著跟個初中生似的。而且剛回到家怕生,就跟她兩個哥哥玩得好,因而蘇景才多抽了些時間陪她。你若是不喜歡,下次我一定不讓她纏著她大哥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襯得鬱梔是個拈酸吃醋的小女孩兒。若是此刻再不與蘇景和好,就是不懂事一般。

神色淡淡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鬱梔勾著唇笑得明豔:“蘇伯母,你真的誤會了。”

鬱梔邁開腿坐到鬱母的身邊,摟著自己母親的胳膊蹭了蹭,眼神清澈透亮,一字一句道:“我並沒有這種意思。您女兒剛回來,作為家人當然要多陪她了。”

蘇母心頭一梗,僵笑著臉換了個話題:“梔梔啊,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最愛跟在蘇景身後到處跑,還揚言要嫁給他,做他的新娘?這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都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

“你們倆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我們兩家關係也不錯。蘇伯母與你蘇伯父的意思是要不親上加親,給你們兩人訂個婚。等你到了法定結婚年紀,就去登記領證。你看,怎麼樣?”

來之前蘇母是%e8%83%b8有成竹的,但這會兒對上鬱梔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心裡又有些拿不準。她起初以為鬱梔是吃醋嬌嬌跟她大哥關係太好,導致忽略了她。現在又感覺不是這樣,她有點看不懂鬱梔了。

兩家聯姻對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