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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微微作疼,他都顧不上了,“當初我的母妃,可不正是被你那端莊大方賢惠的皇後,太子那個偉大而慈愛的母後親自下令給毒死的嗎?她死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死不瞑目,你不要否認,這一切都是我意外躲在母妃的衣櫥裡親眼目睹的……那時的我看著她的眼睛,就仿佛看到了她在叫我給她報仇,報仇,一定不能放過害死她的仇人!你說我跟太子他們有什麼仇什麼怨,嗯?”

君亦則的情緒有些激動。

“從那時開始,你就開始了裝瘋賣傻……”

“你以為以皇後那麼狠辣的心腸,都已經除了我的母妃了,會容得下我嗎?我不裝瘋賣傻,難不成還好好地等死嗎?”

君亦則毫不猶豫地這麼說道。

“嗬……”

看著這樣的君亦則,皇帝直接就不受控製地嗤笑了聲。

“你笑什麼!”

這一笑幾乎是瞬間就激怒了君亦則,他立刻這樣厲喝了聲。

“我笑什麼?我笑你蠢,笑你傻,笑你的腦子是個擺設。”

皇帝毫不留情地開口罵道,“太子是嫡子又是長子,如無意外,他繼承皇位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皇後她生了嫡長子,又生了四皇子,十二皇子,大公主,膝下足足有四個孩子,隻要朕不是真的昏聵無用,她的位置固若金湯,你的母妃惠妃,論相貌比不得德妃,論才情比不過淑妃,論柔情更比不過柔妃,膝下也隻有你一個病懨懨的孩子,你怎麼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皇後好端端地為什麼會對她出手,閒著沒事乾,還你不裝瘋賣傻就隻能等死,就當時的你,連太子的一半都比不上,皇後是得了什麼失心瘋,才非要至你於死地,難不成是吃飽了撐的?”

被皇帝這用詞極為刻薄的一番話給罵懵了君亦則,當即就瞪大了眼。

就連其餘的官員們也都在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是啊,皇後這是為什麼呢?

“可我……可我分明就是親眼……”

受到了極大衝擊的君亦則,這時連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隻因為他的心裡也同樣覺得皇帝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可師父……對了,師父……

這一邊的君亦則才剛想到他的師父,下一秒一個黑衣蒙麵的男人便立馬施展輕功落在了眾人麵前。

“則兒,你是親眼目睹了你母妃死亡時的慘狀,還在這裡因為這狗皇帝的胡說八道動搖些什麼,難道你連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嗎?”

一聽到這聲音,皇帝便立馬轉頭就朝那黑衣男人看了過去,“你……是你?李昭!”

僅憑一雙露在外頭的眼睛,皇帝便立馬認出了這人的身份來。

這一頭被皇帝認出來了,可能是這人覺得已然勝券在握的緣故,竟然當場就扯去了自己的麵罩,就大笑了聲,“哈,想不到,多年未見,君玄信,看來最熟悉我的人還是你這位老對手啊!”

“李昭!是你,你這個前朝賊子,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站在了這裡?”

一旁癱倒在地的一位老侯爺一看到他的臉,便立馬大喊了起來。

“死?嗬,當年的圍堵,死的也不過隻是我的一個替身罷了,大業未成,我怎麼敢死呢?”

“端王,你這是要勾結前朝太子後人謀反嗎?”

那老侯爺對準了君亦則就開了火。

前朝,太子?

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位神秘師父正式身份的君亦則一下就有些懵了,轉頭就朝他的師父1看了過去。

前朝太子的後人,那他的師父不就也是,前朝的皇室?

前朝他知道,因為徭役繁重,導致民怨沸騰,前朝的最後一位皇帝,更是殘暴昏聵,這才被他的皇爺爺為首的門閥推翻,最終成為了曆史。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的師父,自小教授他文韜武略,對他時而嚴厲時而慈愛的師父,竟然是前朝太子的後人。

君亦則一下子就感覺到自己的三觀都要重塑了。

而就在君亦則眼神閃爍不斷之時,皇帝又開了口,“李昭,朕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覬覦我的位置,可你培養了朕的兒子來反朕又是個什麼意思?就算朕倒了下去,到時候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依舊是朕的兒子,怎麼,要讓老七將你奉為太上皇嗎?還是說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等他沒了利用價值了,你便會,將他徹底拋棄?”

一聽到這話,君亦則的眼眸瞬間就垂了下來,直接就掩去了裡頭的紛雜糾結。

“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這名為李昭的男人頓時就大笑了起來,然後往前邁了一步就陰沉著聲音地開了口,“你不用在這裡故意挑撥離間,誰說……則兒是你的兒子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便瞬間朝那黑衣男人投去了愕然的眼光,就連君亦則都不例外。

一幫官員們更是嚇得當場就哆嗦了起來,完了完了,這上頭不管是誰做皇帝,他們都聽到了他們的秘密,完了,不,等等,在場這麼多人,正所謂法不責眾,要聽大家都聽到了,就算殺,難不成還能把他們這些人全都處死不成。

這麼一想,他們不由得又淡定了起來。

“師父……”

君亦則有千萬句話想問。

隻是他這邊還沒問出口,在他身後的皇帝就先他一步地開了口,“嗬,當初朕隻查出了惠妃應該是前朝之人,所以才讓皇後秘密處死了她,如今看來,朕查的還太淺了,也太婦人之仁了……”

聞言,李昭笑而不語,他並不想當著君亦則的麵跟這狗皇帝解釋,並非是他查的太淺,也並非他婦人之仁,而是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包括君亦則躲藏在衣櫥裡,包括惠妃的慷慨赴死,包括她死時倒向了君亦則的方向,一切都是他們兩人算計好的,為的就是創造出一個心中充滿仇恨與動力的,可以恢複大昭的完美繼承人,如今看來,他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燕兒,你總算是死得其所了。

男人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激動與熱血,轉頭就看向了君亦則的雙眼,“則兒,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拔出匕首,殺了這害死你母親的狗皇帝,到時候,你就是我們大昭的開國帝王,享無上榮耀,位九五之尊,你還在等什麼,動手!”

他大喝了聲。

“師……”

君亦則剛想開口這麼喚上一聲,卻在觸到了黑衣男人狠戾催促的眼神時,腦中有關於母妃死不瞑目的情形還有師傅對他的諄諄教導,與皇帝對他的忽視冷待,慢慢就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父皇,這算是我叫你的最後一聲父皇了,你坐了這麼久的位置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說著,他猛地拔出了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還未落下。

“皇上!”

“皇上!”

一群官員們的哀嚎聲還未響起。

“咻——”

一聲破空之聲。

君亦則高高舉起的手腕瞬間就被一枚袖箭射了個對穿,“當”的一聲響,他手中的匕首因為巨疼直接就墜了下來,一下就插進了他麵前的長幾上。

而就在他手中的匕首落下的一瞬,黑衣男人甚至根本就沒往袖箭射過來的方向看去,也根本顧不上君亦則,拔出一柄長劍,就徑直朝幾步之外的皇帝刺了過去,就在這時,原先癱倒在他周圍的一幫侍衛們瞬間跳起,擋住了他的長劍。

“唔!”

君亦則舉著自己的手臂悶哼了聲後,轉頭就朝袖箭射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到了以太子為首的眾皇子正領著大批人馬將整個獵場團團圍住,周圍的山峰上更齊刷刷地布滿了手持弓箭的士兵,隻等一聲令下,便能萬箭齊發,他與師父和他的那些手下人就是想逃都逃不出去。

然後他回過頭來看著穩健站起來,根本看不出一點中藥跡象的皇帝,看著一個小太監殷勤地打了盆水來,他當著他的麵就洗去了臉上厚厚的脂粉,瞳孔更是瞬間微縮。

圈套,這分明就是個誘他與師父主動踏入的圈套!

他們中計了……

才想到這裡,君亦則便發現原先武功高強的師父並一眾屬下們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一個個都體力不濟了起來,不過三兩下就被皇帝的侍衛們給拿下了,而他,也立馬被兩個侍衛重重地壓倒在地,口中一下子就嘗到了泥土苦澀的腥味。②思②兔②網②

為什麼,會這麼快?難不成師父他們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藥?

被壓倒在地的君亦則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而此時用自己的靈氣稍微加快了下過程,身穿一套碧綠色太監服的寧瀟深藏功與名,還與正在太子身後的謝嵇對了個小眼神。

轟轟烈烈的七皇子逼宮就這麼虎頭蛇尾地結束了,一眾參與人等全都判了斬立決,那位名為李昭的前朝太子後人更是判了五馬分屍這樣的酷刑,而君亦則包括一眾端王府的家眷、奴仆卻則暫時全都圈禁在了宗人府,隻待細細查詢之後,該判刑的判刑,該清算的清算。

而寧輕作為端王的王妃,當然也與君亦則一起比圈禁在了宗人府,沉默不語地聽著那位曾是春風樓的花魁的白牡丹坐在麵如死灰的君亦則的身旁,破口大罵著。

然後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君亦則的神經,男人直接就抬起了他未受傷的那隻手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不過片刻,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大美人,瞬間就在她的麵前咽了氣。

見狀,寧輕頓時就皺了皺眉。

而這邊一看到她皺了眉頭的君亦則,轉頭就朝他看了過來,“怎麼?你是不是也想罵我?你是不是也在責怪我牽連了你?嗯?是不是?”

君亦則的表情在寧輕看來,有些變態了,所以她當即就站了起來,抬腳就預備往外走去。

“彆走!”

君亦則剛想伸手拉住他的手,不曾想下一秒一隻袖箭便立馬射在了他腳邊的青石磚上,嗡的一聲紮了進去。

“哎,彆再往前了,再往前我下一枚袖箭就不知道射到你身上的哪個部位了?”

一道清甜又熟悉的女人在兩人的耳畔響起,寧輕抬頭,便立馬露出了驚喜的神情來。

“寧瀟!”

“過來。”

與謝嵇一同踏進了宗人府的寧瀟開口就對寧輕這麼說道。

“不行……啊!”

君亦則剛要不管不顧地伸手拉她,果不其然,寧瀟的下一隻箭一下子就射到了他完好的那隻手臂上了。

疼得他下意識一縮,寧輕就立馬逃離了他的身邊,來到了寧瀟身旁。

“輕兒……”

疼得半跪在地上的君亦則還是頑強地朝寧輕伸出了手。

“你彆這麼叫我,叫我惡心。你騙我騙的還不夠嗎?怎麼?是不是裝傻耍我耍的很開心?”

想到之前她不知道的時候被這人也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寧輕就覺得惡心的不行。

“可我愛你啊……”

“彆,愛我你又跟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