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張貼出來沒一會,謝父的聲音就立馬從狀元樓下響了起來。
聽到了這聲音的一瞬,整個狀元樓瞬間一靜,隨後認識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朝謝嵇看了過去,不認識的人也跟著其他人的目光一起看了過去。
等到了端坐在桌旁,從頭至尾動也沒動的謝嵇時,一幫人不自覺就覺得心頭一哽。
哽過之後,便一起湧上了上來,恭喜讚揚聲不絕於耳。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舉人,而是舉人中的頭名,解元哎。
如無意外,他一個進士甚至都算是板上釘釘的了,此時不交好,更待何時。
而很快,謝家那邊也收到了消息,謝嵇不僅中了舉,還中了解元,謝祖母甚至高興地當場就暈了過去。
謝母也不斷地抹著淚,整個家中也就早就知曉了結果的寧瀟還算淡定,其他人俱都興奮的不得了。
甚至連周嬤嬤跟畫眉、喜鵲等小丫鬟都跟著一起紅了眼。
這下他們小姐可算是否極泰來了,這下看誰還敢說小姐是低嫁了,看誰敢說。
與此同時,寧安侯府也一樣收到了謝嵇中舉,還是頭名解元的消息。
寧安侯在怔楞了下之後,便立馬拍著桌子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還要人立馬去給他取酒來。
侯夫人楊氏也狠狠地鬆了口氣,隨後就喜的在屋裡轉來轉去,不知道怎麼才好。
“中舉?”
同樣聽到消息的君亦則直接就眯了眯眼。
謝嵇竟然中舉了,還是解元。
想不到他算計來算計去,竟然還給寧瀟那個小賤人找了個這樣好的夫婿。
本就心情不佳的君亦則就愈發的覺得暴躁心煩了起來。
在底下人詢問他要不要招徠謝嵇時,卻也快速地將煩躁的情緒平息了下來,然後就勾了勾嘴角,“招,怎麼不招,不過招之前……”
君亦則的眼中迅速地閃過了一抹算計。
他要的隻是謝嵇這個人,卻不希望寧瀟跟在後頭沾光,可他們是夫妻怎麼辦呢?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不是夫妻不就行了!
什麼辦法?
隻要謝嵇愛上了彆的女人,心不在寧瀟那賤人身上,以那賤人火爆的性子,鬨出事來是遲早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鬨出事來,得知謝嵇心有他屬,恐怕她也會立馬與他和離。
這樣既拉攏了謝嵇又膈應了那賤人,實在是一舉兩得。
而這樣的事情他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現在大郢多少的官員的後院裡沒有自己暗插進去的,早已訓練好的女人,在那些死板的正室的對比下,那些女人得寵的還不少,甚至有很多直接就攏來了官員的心。
他的情報網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還不是就這麼形成的!
這麼多年,他早就掌握了太多官員的隱私,畢竟誰會防備自己懂事聽話又無害的枕邊解語花呢!
而現在,君亦則正準備對謝嵇舊計重施。
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能過得了美人關的男人!
“戍士,將春風樓的如夢帶來,本王有事吩咐!”
算是便宜那姓謝的小子了,如夢原本可是他專門給太子留的,可為了以防萬一。
——
舉人的鹿鳴宴是由知府大人舉行的,因為要參加鹿鳴宴的緣故,謝嵇讓自己的父親早早地就回去了,更跟他打好招呼,晚上可能會晚一點回家。
可謝嵇也沒想過竟然會這麼晚,等他走出知府大人的府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地黑了。
他謝過知府大人家的家丁,從他的手中接過一盞指路的燈籠,與其餘舉子分彆之後,便徑直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謝嵇都在想著那晚寧瀟幫他“動手”時的難以言喻的滋味,今日他應該能再稍微得寸進尺一些,一想到這裡,謝嵇連心跳都加快了些。
不曾想他走進了一條昏暗的巷子,下一秒一陣女子的驚呼求救聲便立馬從他的正前方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聲音,謝嵇便立馬皺了皺眉頭。
但想著這條路是回家最近的路,他還是就這麼皺著眉緩緩往前走去。
而他這邊才剛走出巷子,便立馬感覺到眼前一花,隨後一陣香風傳來。
謝嵇想都沒想地一下就往一旁避了開來。
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連手掌都摔破了的美人:“……”
假意追逐她的眾打手們:“……”
王爺,這裡有人不按套路出牌!
就是這麼一個愣神的功夫,提著燈籠的謝嵇便避開了這幫人就預備往前走去。
寧瀟,娘子,娘子,寧瀟……
謝嵇在心裡不斷地這麼重複著,卻不想就在這時他的衣袖忽然就被人一下就捉住了。
有了王婉華這麼個前車之鑒的謝嵇當即忙不迭地一下就將自己的衣袖猛地扯了出來。
名為如夢的美人明明求救的話都要嘴邊,猝不及防下就被他抽了一個趔趄,要不是下盤還算穩,恐怕又要摔了。
如夢:“……”
打手們:“……”
“公子救命!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美人不管不顧,強行演戲,嬌滴滴的聲音一下就響了起來,手剛想伸過去去捉謝嵇的衣角,可想到剛剛的遭遇,便又尷尬地收了回來。
“小子,彆多管閒事!春風樓的閒事可不是你……”
打手們的台詞甚至都沒說完,謝嵇提著燈籠便立馬往旁邊一躲,然後就衝著他們是伸了下手,“我不管,你們請自便。”
說完抬腳就要往前走。
如夢:“……”
打手們:“……”
王爺,這出戲根本就演不下去啊!
卻不想謝嵇要走,那美人如夢卻不乾了,竟然一下子就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直接就抱住謝嵇的大腿,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公……”
台詞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見謝嵇當即就露出了個驚恐的神情來,然後不斷地抖起腿來,意圖將如夢甩開來,“你乾嘛?彆抱著我的腿,你鬆開,鬆開,鬆開!你們幾個人還在旁邊看什麼熱鬨,趕緊將她給我拉開啊,快拉開拉開,不然一會可是要出人命的,啊,你做什麼?你怎麼還把眼淚和鼻涕流到我的腿上了,你一個女子,怎麼這般不講究!”
到底是誰不講究啊!大哥!
你就不能按套路出牌一次嗎?
已經快要崩潰的如夢美人和眾打手們在心裡這般呐喊了聲。
卻不想就在這時,一陣低低的腳步聲忽然就從前方不遠處傳來過來。
他們不是都布置好了嗎?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過來?
一幫人便一起朝那晃晃悠悠的燈光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披著一件藕粉色鬥篷的絕色美人正提著一盞白色的燈籠,慢慢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嘴角還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在這樣的深夜裡,叫那些打手們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民間故事裡專門吸人精魄的狐妖女鬼。
也隻有如夢一人一看到這個女人,心底深處便立馬生出了濃濃的忌憚來。
然後她就注意到被她一把抱住了大腿的新晉解元忽然就掙紮得更劇烈了起來,見抽不出自己的腿,還一臉絕望地低喃了聲。
“完了……”
完了?什麼完了?怎麼就完了?
如夢小美人一臉的不解,然後就聽到那美的不似真人的鬥篷燈籠美人訝異地開口了,“相公,你身邊的這位是……”
“相公?”
“相公?”
打手們和如夢美人一時間驚愕地連聲音都變了調子地這樣大喊了出聲。
“不是,不是,她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真的,真的,娘子你相信我,我怎麼知道好好地回個家路上就遇到了這麼一幫人呢?我都說請他們隨意了,誰知道這女人卻還是粘了上來,真不是我故意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嵇一臉焦急地這麼解釋道。
“哦?”
寧瀟笑著哦了一聲。
“公子,你怎麼……怎麼這般……”
如夢美人突然淚水漣漣,話卻語焉不詳。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說完了這樣的話,那絕色的美人竟然根本就沒露出絲毫吃醋生氣的小表情來不說,這邊被她一下抱住了大腿的新晉解元還衝她露出了一副“你真要找死我也攔不住”的憐憫表情來。
這……什麼意思?
還沒想出什麼意思的如夢小美人忽然就覺得自己整個人一下子就騰空了起來,騰空之後又一下子就飛了起來,連她的手什麼時候鬆開的她都沒印象了。
飛了許久,女人的尖叫聲才終於響了起來。
而這一邊原先還一副凶神惡煞狀的眾打手們,表情癡呆地看著他們的如夢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回過神來後,便立馬瑟瑟發抖地抱在了一起。
這是哪裡來的女英雄?
新晉解元身邊有這麼個女英雄,王爺為什麼也不跟他們說……
後麵的話都還沒想完,這幫人也步了如夢小美人的後塵,一個個在夜空之中飛翔了起來。
謝嵇看著才不過片刻,這些煩人的人便一個個沒了蹤影,不由得就吞了口口水,然後轉頭就朝一旁的寧瀟看了過去,見她還保持著“死亡微笑”,立馬就狗腿地湊了上前,若是他長了尾巴,此時恐怕早就已經搖起來了。
“娘子,你怎麼還出來了?該不是出來接我的吧?這麼晚了你還出來也未免太不安全了,要是遇到了歹人……”
遇到了歹人也是歹人遭殃吧?
“咳咳,要是跟我錯過了,你豈不是白走了,還好與我遇到了。從家中走來這裡也不少的路,你累不累啊?若是累了,我可以背你,當然了,你肯定不……”
“好啊,我累了。”
謝嵇後麵的話都還沒說完,寧瀟便立馬點了點頭。
累……累了?
這一邊寧瀟就已經走到了謝嵇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蹲下,快蹲下,我累了,你背我!”
聽到了這話的謝嵇在怔楞了瞬之後,笑了笑便在寧瀟的身前半蹲了下來。
寧瀟立馬就趴了上去。
“那你小心點啊,我可要……跑了!”
一說完這話,謝嵇便立馬跑了起來。
“啊,啊哈哈哈……”舉著燈籠的寧瀟,當即就興奮地笑了起來。
兩人的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很快就凝結成了兩個小點。
——
半夜,在自己的密室裡,見到了全體掛彩的手下人的君亦則砰的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
“你們說,那謝嵇完全不進你們的圈套不說,你們身上的這些傷還是他的娘子寧瀟那個小賤人弄的!”
“是。”
若說之前是裝哭,現在的如夢美人可就是真哭了。
“妾身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拎起我們來就跟拎小雞仔似的,隨意一扔,我們就飛起來了,還有那解元,根本就是個懼內的,一次又一次躲避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