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潭水中,然後將口中攢的那口氣慢慢往她的口中渡去……

嗬,他……還是做不到……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幽幽歎了一聲。

第二日,曦光微露,整個人躺在床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寧瀟忽然就驚醒了過來,快速睜開眼,就坐了起來。

她先是伸手在身上亂摸了下,見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不適,倒是衣服被重新換了一件,頗有些淩亂。

然後她轉頭就朝一旁的軟榻看去,便發現謝嵇早已不見了蹤影。

當即她便皺了皺眉,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好像沒什麼印象了,她也沒想到君亦則那位師父配的藥的藥性這般強烈,她不過故意放任了會,想逗一下謝嵇,想不到一下就將她自己給玩了進去,但也正因為對方是謝嵇,她才這麼的肆無忌憚,換成彆人她恐怕早就用靈氣將藥性給瞬間分解了。

就是昨晚,他們兩人應該沒有發生什麼。

想到這兒,寧瀟就捏了捏小拳頭。

啊啊,真的是,肉都送到嘴邊,謝嵇都不吃,人乾事?就這麼嫌棄她嗎?

也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手段幫她熬過了藥性發作,今天醒來沒有關懷沒有愛護就彆說了,人還不見了。

才想到這裡,寧瀟便立馬聽見了門口處忽然就傳來了一陣低低的敲門聲來。

“進來。”

她開了口,然後就看見畫眉和喜鵲幾個小丫頭就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寧瀟不斷地往後看去,卻不曾想根本就沒看到謝嵇的身影,一下子,她就立馬皺起了眉頭。

“相公呢?去哪裡了?在書房看書嗎?”

聞言,幾個小丫頭俱都露出了個驚訝的小表情來,“夫人您不知道哪?我還以為姑爺走之前跟你說過呢,他早上大清早地就去了嶽麓書院了,說是秋闈將至,應當早早地回書院讀書,好早日考取功名的。”

“啊?”寧瀟微微的訝異過後,便立馬咬牙微笑了聲,“他跟我說了,昨晚跟我說的,你看看我,都睡得迷糊了……”

好,好,很好,在她中藥時,硬讓她憋著不知道給她找了什麼辦法解了藥性就是不碰她不說,第二天還給她玩兒失蹤,好好好,好的很。

聽了她的話,幾個小丫頭卻互相促狹地看了一眼,姑爺才走夫人就問,看不出來才短短不過幾日,夫人就與姑爺如此難舍難分,比起她嫁人之前的要死要活可真是天差地彆呢,嘖嘖。

——

“什麼?你要去嶽麓書院去看望阿嵇?”

大清早的,謝祖母等人就聽到寧瀟扭扭捏捏地這麼說道。

看望是假,主要還是去討個說法的,明明保住了清白,她卻整個人都不爽了起來,怎麼著,是不是看不起她啊?就問是不是看不起她,還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她更不爽了,所以她要去,一定要去找他問下,等他放假那起碼要等到七日後,這誰等得及?

再說時間久了,連質問都理不直氣不壯了。

而聽完了寧瀟說完這話之後,謝祖母等人便立馬就抿嘴笑了笑,看不出來這小兩口還挺黏糊,阿嵇前腳剛走,寧瀟就要追過去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耽擱阿嵇讀書啊,要是……

他們的表情一變化,寧瀟就立馬看出來了,當即就急切地開了口,“我隻是去給相公送點東西,一定不會打擾他讀書的,一送完東西我就立馬回來,這塊玉佩是臨安寺的慈光大師親自開過光的,是保佑相公讀書一定能高中的,說是戴上了它,連讀書都能事半功倍呢,昨晚我一時間忘了,今早相公走得又早,我這才想著去嶽麓書院將玉佩送過去。”

寧瀟隨意掏出了枚玉佩,理由隨口就來。

而這邊的謝祖母等人一聽這玉佩對謝嵇讀書有用,立馬就急了。

隻不過現在還早,嶽麓書院離得又不遠,就在城外的雲麓山上,路上用不了多少時間,現在趕過去隻會耽擱了謝嵇讀書,於是謝祖母當即就拍了板,說是先讓謝母再做點吃食,到時候喊寧瀟一起帶上去,畢竟早上阿嵇走得急,甚至連謝母煮的豬肺湯都沒來得及喝,一會乾脆一起帶上。

一聽到這裡,寧瀟的眼珠瞬間一轉,然後就一直緊跟在謝母的後頭。

等她終於發現了寧瀟這個小尾巴,這才從她的口中問出了她原來是想給謝嵇親自下廚做點吃食帶過去。

一聽到這話,謝母便立馬驚喜地張大嘴巴。

寧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侯府嬌小姐,為了阿嵇竟然還願意下廚,當即就喜得她立馬就開始用心地教導了起來。

她是用心了,可寧瀟卻麵上看著認真聽見,一道菜下鍋之後就開始找機會往裡頭加油鹽醬醋了。

哼,吃,多給你吃點“好吃的”,叫你裝矜持,叫你柳下惠!

這邊做完了亂,那邊麵對謝母的時候,小表情卻彆提多乖巧了。

於是等寧瀟帶著吃的一走,她便立馬就跑到了謝祖母那邊開始瘋狂地讚起寧瀟來,不停地說著阿嵇這個媳婦娶得好,娶得太好了,簡直太賢惠乖巧了。

這話瞬間就引得了謝祖母並一眾謝家人的讚同來。

而就在寧瀟去往嶽麓書院的路上,另一頭的謝嵇正靜心屏氣地正端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麵容肅穆地抄寫著一段詩文。

剛剛抄寫完畢,才抬起頭,謝嵇便看到了身著一身淺灰色長袍的嶽麓書院的院長王寤之正站在他的身後一臉讚賞地點了點頭,“好,好,行之,光看你這一手字,老師也知道你這些天並沒有荒廢學業,先跟我出來,是。”

謝嵇放下紙筆,便跟著自家老師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他的彆院裡頭,這才隨著他的步伐緩緩停了下來。

一停下,王院長便立馬撚了撚胡子就不給謝嵇任何反應機會地就又離開開始考校了起來。

麵對對方的突然襲擊,謝嵇絲毫不慌,條理清晰,引經據典地就開始應答了起來。

兩世為人,再加上實踐經驗豐富,謝嵇的應答聽起來那叫一個精彩絕倫,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王寤之便立馬拊掌叫了聲好。

看向謝嵇的眼神便更像是看見了塊絕世珍寶似的,又不斷地點頭叫了幾聲好,“行之,原先我還擔心你成親之後,會沉迷溫柔鄉一段時間,畢竟連我都聽說了,那寧安侯嫡女實乃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你也正值年少氣盛,會稍稍耽於其中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想到,你卻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之前我還想著要不要再壓你三年,免得你鋒芒太露,現在看來,你根本就無需再浪費三年的時間,秋闈過後,就是明天的春闈你也是可以一試的……”

說著,王院長眼中的欣賞更甚了,可欣賞過後,便又露出淡淡的可惜來。

唉,這麼一塊良材,怎麼就與他的孫女有緣無分呢?

他觀他心性,絕對是堅韌忠心之輩,一朝騰達,拋棄糟糠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他騰達又是早晚的事情,實在是如意郎君一個啊!

可惜了,可惜了……

想到這,王院長撚了下胡子,又歎了聲,便讓謝嵇回去好好讀書去了。

而謝嵇一走,王院長的妻子陳氏便立馬走了出來,“都走了,還看?你這徒弟他就這般好?你看你可惜的,怎麼?還在惋惜他與婉兒?我看他也就這樣啊,怎麼你和婉兒就……”

陳氏的話才說到這裡,屋裡一個身著一襲豆綠色衣裳的清麗女子便立馬就急忙跑了出來。

“謝大哥呢?”

一跑出來,她便立馬開口問了聲。

“婉兒,行之他已經……”

“是不是剛剛走的?我,我要去找他。”

綠衣女子毫不猶豫地這般說道。

“婉兒……”

王院長夫婦就是想開口阻攔她,都沒攔住。

於是等這邊,謝嵇還未走下台階,身後便立馬響起了一道著急的呼喚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大哥!”

聞言,謝嵇皺眉。

這聲音的主人他認出來了,不是老師的孫女王婉華是誰,之前老師想的正是將她定給他。

想到這裡,謝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就算沒有出現寧瀟這個意外,這門親事他也是不準備答應的。還有他也不知道這個王婉華是怎麼回事,明明兩人交集並不多,對他的執念卻是很深。

上一世與寧瀟成親之後,她總來找他不算,還叫寧瀟撞到過幾次,直接就弄得兩人之間越來越冷淡了不說,就是成親之後,他成了首輔,她還總是用那種幽怨的眼神朝他看來,氣得寧瀟後來與他心意相通之後,也跟他鬨過好幾回。

後來在潁川,她因為意外喪夫喪子,又因為王氏一族一直都是太子黨,再加上她的學識一直不錯,也跟著他們一起從事,然後就有了他與她早已互相傾心的傳言,簡直不厭其煩,後來傳言甚至離譜到兩人早年情投意合,都準備定親了,卻意外被奸妃寧氏破壞,現在總算再次破鏡重圓,不日即將成親上去了。

當時便氣得他硬是重罰了好幾個帶頭造謠的,才終於使得流言慢慢平息下來。

可很快寧瀟就因天火去世了,他一夜白頭之後,也沒有理會那些謠言的意思了,也就不知道後麵是怎麼發展了。

想到這裡,謝嵇便輕輕地籲了口氣。

上一世,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因為王氏是太子親信的緣故,信鴿密報之類的事情一直都由她來負責。

而臨死前,他朦朦朧朧地好像看到了這王婉華出現在了自己的床前,麵容扭曲,一臉快意地說了些什麼。

隻可惜當時他早已神誌不清了,連耳朵都已經失聰了,完全聽不到她到底說了些什麼,隻除了兩個詞。

寧瀟,報應。

之前重生,因為在此看到了寧瀟,又得知她也重生的衝擊太大,讓他一時竟有些沒想起這一段來,現在在此看到這個麵對他臉紅耳赤的女人,他心頭疑惑頓生。

寧瀟?報應?

當時她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可不管說什麼,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隻因當時她的表情,真的很扭曲,就像是壓抑了數十年的不甘心在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等等,不甘心……

謝嵇才回想到這裡,王婉華見他一直沉默不語地死死盯著他,心口便立馬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她知道,她就知道謝大哥絕對不是對她沒有意思的……

這麼一想,滿心激動的少女便立馬往前疾走了兩步,卻不想因為太急,腳下竟然一崴。

因為朝他摔過來,謝嵇條件反射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偏偏就在這時,他的後背忽的就被一塊石頭用力砸了下。

鬆開了扯著王婉華衣袖的手,謝嵇轉頭,便看到正提著一個木籃子的寧瀟正雙眼冒火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見他轉頭,放下了手中的籃子,直接就朝一旁的一塊桌子大小的石頭走去,氣沉丹田,然後一下就將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