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吃過了的瓜子皮。
謝嵇:“……”
看見這個瓜子皮,謝嵇才發現會因為一個意外的親%e5%90%bb而心中漣漪為妻的自己簡直就是個世間難尋的大傻瓜!
怒摔!
——
三朝回門的時間轉眼即到,這一日,寧瀟的眉毛依舊是謝嵇畫的,卻可能因為前兩日的那個%e5%90%bb的緣故,他沒再多說什麼酸話,寧瀟也樂得陪他做戲。
一畫完眉,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去了謝祖母所居住的院子,跟家中的長輩請安問好了之後,兩人這才上了去往侯府的馬車。
謝家的馬車不大,但容下他們兩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就是馬車裡鋪的褥子不太好,寧瀟一坐下便微微皺了下眉。
見狀,謝嵇諷刺的話都到嘴邊了,卻還是冷笑了聲又憋了回去。
嘖,這是硬懟懟不過,該走無視冷笑路線了。
寧瀟也不理他,隻是抱著自己的雙腿縮在小角落裡,根本不看他,一副沒外人在就跟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這激得謝嵇直接大刀闊斧地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開懟。
不曾想就在這時,馬車也不知道是壓到了什麼,忽的一陣顛簸,寧瀟被顛了個猝不及防,驚叫了聲,整個人一下子就從馬車的這邊直接就滾到了謝嵇的懷中,叫他瞬間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儘管%e8%83%b8口被寧瀟的腦袋給撞得微微一疼,可對方這被迫投懷送抱的架勢還是叫謝嵇受用得不行,一瞬間嘴角就高高地揚了起來。
“這是乾什麼?就是想投懷送抱,也未免太急切了些吧?在下可真是有些受用不起。”
很快,謝嵇帶了些許得意的聲音便立馬在寧瀟的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聲音,寧瀟便忙不迭地從謝嵇的懷中掙脫了開來,“我對你投懷送抱,你不要……”
可後麵的話又還沒說完,馬車就像是專門跟她作對似的,一下子就又是一陣顛簸,本就沒穩住身子的寧瀟再次撞進了謝嵇的懷中。
見狀,謝嵇愉悅的笑聲便立馬笑得他的%e8%83%b8腔都微微震動了起來。
“還說你不是投懷送抱?來來來,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夫人若是真的這麼想靠,我可是一點都不在意。”
“你……”
寧瀟的臉都氣紅了,心裡卻毫不在意地撅了噘嘴。
嘖,為了點親密接觸,她一下又一下地浪費靈氣,她容易嗎?
看著謝嵇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她眼珠一轉,隨即竟然直接就調整了下姿勢,在謝嵇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麼靠了下來,哎,還彆說,這樣靠著可比靠在硬邦邦的馬車車壁舒服太多了。
寧瀟眯了眯眼,甚至還想再來點瓜子果脯。
“你!”
謝嵇剛想往後退,這才發現他的後背就是車窗,他根本無路可退。
“你,你乾什麼!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給我下去!”
他伸手就要去推寧瀟的頭,想要趕緊將她從他的身上撕下去。
見狀,寧瀟威脅的話直接就開了口,“你要是把我的頭發首飾推亂了,我也不收拾,等會一下馬車我就立馬哭,然後跟我爹我娘說你欺負,還打我,頭發都被你打亂了!”
“你,簡直厚顏無恥!”
“彼此彼此。哎,剛剛那姿勢好的很,彆亂動,亂動動亂了我的頭發我還哭。”
寧瀟還提上了要求。
“你……”
謝嵇看著她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中,直接就得意地衝他吐了下舌頭,氣得臉都紅了的謝嵇人不能動,手卻一把就抬了起來,直接掐住了寧瀟的頰肉,就用力扯了下。
“唔,泥好貝比……”[你好卑鄙!]
因為嘴巴被扯,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的寧瀟吐字不清地就這麼喊了起來。
“你起不起來?”
謝嵇的手微微鬆了鬆。
“不起來不起來,你就是把我的臉扯爛了我也不起來……”
寧瀟的世界裡就沒妥協這兩個字,隨後眼眶便瞬間紅了一圈,就閉上了眼一副任對方施為的模樣。
這倒使得謝嵇有些不好再下手了,便緩緩鬆開了手。
“怎麼說也都是兩世為人了?兩輩子活過的年頭加起來,你也起碼快有三十歲了,怎麼還像上輩子一樣,動不動就紅眼睛哭鼻子?”
謝嵇仔細看了眼她隻留了丁點紅痕的臉頰,他難道還能使上多大的力氣,沒看她這麼嬌嫩的肌膚也沒留下多少痕跡嗎?
可寧瀟不理他,直接就在他的懷中翻了個身,悶悶地就開了口,“那兩輩子了你怎麼就學不會讓讓我呢?真的讓我一下是真的會掉塊肉還是會怎麼樣嗎?明明上一世……”
說到這兒,寧瀟用手撐住身子,便緩緩坐了起來,背對著謝嵇就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腿,整張臉都埋進了裙擺裡,一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樣。
謝嵇則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就是一揪,手緩緩抬起,還沒落到她的肩上,就又垂了下來。
眼睛便也看向一旁的案幾上擺放的一疊綠豆糕上,人就已經出了神。
“抱歉。”
許久,他的話才這麼響了起來。
可他話音才落,餘光便瞥到了寧瀟的肩膀竟然微微哆嗦了起來,一看準是哭了。
這嚇得他立馬就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是恨她,怨她,怨恨她上輩子為什麼要在那樣的情況下拋棄他,明明前一天晚上他們兩人還一起許下了諾言,說要白頭到老的不是嗎?結果呢,拋棄他成了人家的寵妃不算,還早早地死了,消息傳過來時,他一夜就白了頭,之後的二十年若不是依靠著對她的怨恨,以他那如風中殘燭一般的老叟身軀是決計撐不了整整二十年。
可就這樣,他卻還是跟上一世一樣,看不得她哭,上一世他就因為對方愛掉眼淚,也不知道退讓了多少步。
想到這,謝嵇認命地將寧瀟整個人一下就抱緊了懷中,一邊用手不斷地撫著她順滑的長發,一邊口中不停地道著歉,“好好好,剛剛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隻是在我的身上輕輕地靠了下,我卻那麼用力地扯你的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說著說著,上輩子遺留的習慣促使他低頭就在寧瀟的發間%e5%90%bb了下,隨後雙手將她抱得愈發地緊了。
卻不想,這時的寧瀟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你……”
“噗哈哈哈哈……”
謝嵇的話都還沒說完,寧瀟的笑聲就已經爆發了出來。
“哈哈哈哈,知道錯就好,沒事沒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謝首輔真是孺子可教也!”
拽著酸文,寧瀟就搖了下腦袋。
謝嵇的臉瞬間就黑沉了下來。
“你……”
“我怎麼了?怎麼?就允許你對我使用暴力,還不允許我用自己的手段討回來了?”寧瀟直接就抬起了下巴,一臉的不服。
可下一秒,謝嵇的手就欺了上來。
“嗷!”
再次被扯住了頰肉的寧瀟嗷的一聲痛呼,不管不顧地就往謝嵇的身上撲去,幾乎同時手就對方的臉上拉去。
“啊!寧……”
一下就被她扯住了耳朵的謝嵇,也跟著痛呼了聲,
很快,馬車裡就亂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走在馬車上的畫眉、喜鵲兩人便立馬臉紅耳赤地互相看了一眼,便又再次垂下了頭。
夫人和姑爺可真是恩愛啊,就連坐馬車這點時間……
不不不,應該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兩個思想不純潔的小丫頭連忙用力地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腦中帶顏色的東西搖出去似的。
馬車這麼行了沒一會,寧安侯府終於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畫眉與喜鵲兩個小丫頭互相對視了眼,見此時的馬車裡並沒有什麼動靜,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車裡的小姐與姑爺,侯府已經到了。
才想到這兒,她們就看著一隻嫩白的小手一下子就掀開了馬車簾子,隨後,寧瀟輕柔的嗓音便響了起來,“喜鵲,畫眉,是到了侯府對嗎?”
“是的,夫人。”
兩個一同回道,然後忙不迭衝上前,打起了簾子,還抽空大著膽子朝裡頭看了一眼,卻見看上去格外溫文俊美的姑爺,正將一根簪子慢慢往小姐的鬢間插去,“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連簪子都弄掉了……”
“還說我,你的玉佩不也掉了嗎?都怪這馬車實在太顛簸了,下回可不坐這個了,難受極了!”寧瀟這麼撒嬌道。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謝嵇一副格外好商量的樣子。
隨即便先她一步地下了馬車,然後站在馬車外頭就衝著寧瀟伸出了手,“娘子,我扶你下來。”
“謝謝相公。”
寧瀟一臉的感動。
可能是太感動了,也可能是大庭廣眾之下跟謝嵇這麼恩愛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畫眉與喜鵲兩人注意到下了馬車的寧瀟的臉格外的紅,甚至比上了胭脂還要紅上兩分。
而姑爺可能也是有些害羞,還有要見到侯爺與夫人了,耳朵也同樣紅得很。
好像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兩個小丫鬟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隨後便一起臉紅耳赤地低下了頭。
都怪周嬤嬤平時跟她們說些什麼跟什麼呀,她們兩個可都還沒嫁人呢,竟然一下子就聯想到那種事情上去了……
可他們不知道,下了馬車一起走進侯府大門的寧瀟則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同時嘴唇不動地說道,“你扯我臉扯了二十一下,你給我記著。”
“你不也拉我耳朵拉了三十七下嗎?後麵我都撒手了你還拉,到底是誰該記著。”
“好,很好,你跟我計較這些。一會不跟我計較的人來了,你看我會不會對他獻殷勤!”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被引路的丫鬟小廝帶著站在了一個分岔路口,臉上帶笑的,互不相讓地瞪著對方。
三朝回門,按照大郢朝的規矩,他們夫妻倆要先分開去拜訪的,寧瀟這邊主要先去到自己的母親的身邊,說說體己話,然後被對方再教導一些為妻之道。謝嵇那邊主要是要去拜訪自己的老丈人——寧安侯,接受對方的詢問,跟對方聊聊學業學識之類的。
所以在這個路口,兩人是要分開的。
於是兩人便麵上帶笑的,一起抬起手,寧瀟幫謝嵇整理了下衣襟,謝嵇則幫寧瀟扶了扶簪子。
“夫人慢走。”
“相公慢走。”
兩人客套的話一起響了起來。
隨後被俱都笑意盈盈轉過身來,在丫鬟/小廝的帶領下便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了個拱形的院門前,兩人還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相視一笑後又繼續往前了。
看他們這纏綿不舍的樣子,侯府的那些個下人們看了,哪個不在心裡暗歎了句恩愛夫妻。
真看不出來啊,大小姐以往這麼刁蠻霸道的性子,成了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