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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沅也果然墜落了。夜晚仿佛深淵一般,而他就在這深淵中,無比迅速、無比驚人地墜下去。

萬劫不複。他又開始氣他自己了,怎麼身體的每一寸都那麼敏銳那麼懂事,簡直是一呼百應。

大腦溫度不斷升高,猶如岩漿熱烈翻滾。江沅總有一種一 種幻覺,就是,他全身的細小絨毛一根一根全站起來了,被一旁的小台燈給暈上了一圈暖黃。

一切仿佛一個夢境。他置身在葡萄園裡,葡萄一顆一顆紫紅碩大,上麵裹著一 層白霜,甘甜醇美,比葡萄酒還讓人沉醉。過一會兒,他又進入新的夢境,花朵怒放,河流奔湧,天上的鳥尖聲地叫。

當某一刻來臨之時,江沅輕輕歪過脖子,沈度先是一愣,而後立即低頭%e5%90%bb住了

結束後,江沅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沈度抱他去洗了澡,再送回來。

江沅躺了好一會兒, 沈大影帝才穿著浴袍、抹著頭發重新出現。

“嗯……”見沈度站在床頭位置,江沅躺在床上,吊起眼睛,吐出半截粉紅的小舌頭。

沈度笑笑,雙手捧在江沅耳側,也探出舌,輕輕刷過對方的。

因為姿勢,他們發旋兒的方向相反,於是每一下, 都是舌麵與舌麵相碰觸,江沅覺得還挺新鮮?。

“沅沅,”沈度隻說,“沅沅……”

“沈度,那什麼,”親%e5%90%bb結束,江沅坐起來,盤著雙腳,麵對沈度,“我剛說的 “咱們永遠在一起’,你答應了是嗎”

沈度笑了:“當然。”

江沅有些認真地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當然。怎麼了”沈度的手撐在床頭,認真地看著江沅。他沒有居高臨下。

江沅呆呆地望了他一會兒, 才僅開口道:“就是,有一件事兒,我好像還是得告訴你。”

沈度聲音一挑:“嗯 ”

江沅指的是自己的重生。他覺得,自己身上如此大的“秘密”, 如此奇詭的地方,沈度還是需要知道。他不可以隱瞞這個。否則萬哪天老天爺突然發覺出錯 了呢他必須告訴沈度,這段時間是多出來的,他很幸福,也很珍惜,如果有“萬一”,他本人是可以麵對的,如果沈度不可以,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江沅想了想,說:“我馬上進薑導的組了。這樣吧,你陪我去上海一趟,我現在還是不敢一個人坐飛機。我在路上告訴你吧。”

沈度點點頭:“行。”

江沅覺得自己還挺心機狗的。他其實覺得自己現在也許可以一個人旅行了,可還是相拉上沈度。

在飛機上,沈度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隻能聽他說完一切。另外,沈度也不能失態,不能大吼大叫,自己便不會非常受傷。

而後,他進組的這兩三個月沈度可以好好想想,最後拿出一個最理性的最終決定。他們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也免掉了每天見麵的尷尬。沈度如果不能接受,隻消說上一聲兒,他們兩個就山高水遠了。

他們兩個剛在一起, 這時候講肯定不算刻意隱瞞什麼東西,可同時呢,他剛徹底舍棄父親,而沈度則是明確承諾了長長久久永不分離,讓他也得到其他的人都能得到的那麼多愛。這個時候說出秘密,江沅想,沈度應該不好意思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吧, 否則真是挺打臉的。

這是江沅心裡惦記的最後一個破事兒了。

如果也能順利解決,他就輕鬆了。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他都沒有什麼包袱是需要被背在身上的了。從此可以自由自在,沒有壓力亦沒有愧疚。

江沅覺得沈度應該不會在意他的重生,可他還是有一點怕,於是去%e5%90%bb沈度的唇。他想狠狠捉住這幾天的放縱,用力%e5%90%bb他,用力愛他,同時也被%e5%90%bb、被愛,儘量製造更多回憶,不管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雖然靠回憶活著還挺悲哀的,但江沅是真不覺得自己還能再愛上彆人。

這一%e5%90%bb,又擦槍走火了。

沈度像隻叢林野獸,什麼沉穩,什麼隱忍,全部都被拋之腦後,隻剩下

一段時間以後, 沈度在他耳邊說:“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的,小作精。”

江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問:“你說什麼 沈度,你是沈度嗎沈度一直特彆溫柔,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沈度輕輕用氣音說:“他裝的。”

“……”

"現在才是真正的他。”

“我不信……”

“多來幾次你就信了。

到最後,江沅再次真切感到這是一種神奇的體驗。身體、靈魂無比契合,先是身體,再是靈魂,明明是身體的融合,靈魂卻後來居上、反客為主,主導了一切。皮與皮、肉與肉、血與血、骨與骨,都是一體。仿佛,它們本來就該如此。

那因靈魂無比契合而獲得的極致美妙再次來臨時,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江沅就特彆感動,他眼眶一熱,兩滴眼淚就順著兩邊眼角流進了頭發絲裡。而後,感覺波一波,他眼淚也淌個不停,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出了什麼毛病。

他淚眼朦朧,望著沈度,抽抽搭搭的。這樣看,沈度的臉搖搖 晃晃的.

沅沈度用拇指抹江沅眼角流下的淚,聲音溫柔,說出的話卻不是。江沅隻聽見沈度輕輕道:“你爽得掉金豆子了。”

第52章 完結01

接下來的好幾天裡二人都是這樣過的。真累著了就聊一會兒,而後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便又滾到一塊兒去,親%e5%90%bb、交纏。除了吃飯、睡覺、偶爾看看電視節目,差不多都在臥室。

江沅常常感到自己全身肌膚都蟄得慌,血液沸騰,像一根根針, 戳著他、刺著他。與此同時體溫升高,他整個人像個糖人兒,仿佛馬上就要化掉了。站起來去吃飯之前,江沅還要使勁抻抻折疊久了的腰身,否則會覺得好酸。

暮春散發出了一股初熟的芬芳的氣味來。

真是的。

…………

進《沒人願意跟我玩兒》這個劇組的前一天,江沅突然就很想去初遇沈度的地方看看。

他想做什麼,沈度自然沒有不應的。

江沅其實非常好奇,因為他雖然對"送出雨傘”這件事兒有點印象,但對其中細節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

巧的是,他們的車開到半路,外麵又下雨了。不是六年前的瓢潑大雨,而是綿綿細雨。亂紛紛的,花針一般亮閃閃地落下來。

不再是邋邋遢遢披著塵土了,偶有一些紅的花瓣如綢緞般貼在地 上,軟綿綿的,還沾著泥點兒,可更多的在蓬勃生長,一朵一朵探出枝頭,無所畏懼,有些已經開了一點,有些還緊閉著,可全都是青春煥發風華正茂的樣子。

臨近江沅曾經住過的家,經過沈度母親曾經待過的醫院,拐進某條小路,沈度把車靠在路邊。他這些天開的都是一輛低調的奧迪A4, 沒人知道它的主人。

沈度打開車後備箱,拿一把黑傘出來。因為沈度一隻手拿著鑰匙,另一隻手要扣後備箱,江沅就十分自然地接過雨傘,又撐在頭頂,把兩個人遮在下麵。

因為是工作日,還因為是小雨天,這個地方人並不多,偶爾有人經過他們也是個個行色匆匆,他們兩人。江沅的傘蓋得很低,還迎著雨水向前斜了斜,於是兩個人的眉眼被徹底地擋在傘下,他們準備好的口罩甚至都沒派上用場。江沅偶爾看看前頭,確認路線。他其實也不怕被發現一他跟沈度 兩個男人正正經經走在路上,也不可能有什麼人想到他倆是同性戀。

沈度帶著江沅走到當年那個位置附近,看看周圍的建築物,又走了幾步,踏在一塊地磚上麵,說:“就是這裡。”

“唔……”江沅環顧四周。

是這裡嗎

沈度對他一見鐘情

邊上有一家咖啡廳、一家書店。

“嗯……”江沅說,“我當年說 ‘給你~著~’,對嗎然後是‘這把傘給你打著吧,我有車’。”江沅記得沈度說過, 當時他從車上跑下來,把傘給了他,又冒著雨跑回車裡。

“對。”沈度一頷首。

“那好,”江沅道, “我現在再說一次。給你,拿著~

沈度勾勾唇角,伸手去接江沅拿著的黑傘。傘跟當年非常相像,因為自打六年前起沈度就尤其偏愛這種雨傘。

他手摸上型傘把,就在江沅握傘的手,上麵一點的位置,輕輕一握,往上一抬,卻沒抬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為江沅並未撒手。

“不是不是!”江沅搖頭,笑,牢牢攥著手裡的傘,卻又把手向沈度那邊移了移,”拿著!”

“……?”沈度又是往出一抽,還是沒抽[dòng]。

江沅實在有些無奈,又說:“不是。”

沈度側眸看看江沅,突然明白了。

六年前,他隻給了自己一把無關緊要的雨傘,今天卻不是。

沈度唇邊笑意擴大,一直握著傘把的手順勢向下輕輕一滑,握住了江沅的手。 沈度手指修長,能把江沅的手包住大半。

“嘿嘿。”江沅滿意了。

當時給的是雨傘,現在給的是他的人。

還挺有儀式感的。

接著,兩個人又開著車在醫院附近轉了轉,還去了當年江沅在公園裡拉琴練膽”的小公園。

還是因為正在下雨,這個亭子完全沒人。

“沅沅,”沈度問,“那些曲子還會拉嗎 ”

江沅說:“早就還給老師了。不過,我下半年拍完《沒人願意跟我玩兒》,會再練練的。全還給老師還挺可惜的。再說了,也是它讓我們兩個有進一步的聯係了的。”

沈度站在亭子中央拿著手機擺弄了下,一頓帶著嘈雜背景音的聲音便被放出來。

“我艸!”江沅趕緊抻頭一看,果然,是沈度當時偷偷錄的他“練膽兒”的視頻。

江沅聽了兩句,說: "哎,我這架勢擺得很足,拉得可真不怎麼樣。”

“我不覺得。”沈度抬眼看他,噙著笑,“這個對於當時的我並不亞於天籟之音。”

“你濾鏡太厚了你。”

“也許。”

"行了行了,關了關了。”

“嗯。”

晚上吃了排骨湯。湯在爐上畢畢剝剝的,冒著舒心的小氣泡,江沅喝了一大碗。

而後,江沅最後檢查了遍他要帶的行李箱。沈度心細,把東西分門彆類。行李箱裡整齊擺著一個個的整理袋,江沅忍不住說:“沈度,你可真是賢妻。”

聽了這話沈度抬眼,發現江沅剛剛換了沒見過的輕薄睡衣,把江沅從眼到唇,到喉結,到,到,再到腳趾,上上下下打最了一遍,最後回到他的眼睛,居然沒否認,隻說:“嗯。”

江沅:“…………”

他總覺得他就要被這個賢妻乾翻了。

果然,沈度把行李箱"哐當”一聲扣好以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