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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皺起,欲言又止,“有拖鞋嗎?”

店長一愣,咽了下口水,但還是保持優雅微笑:“小唐總,有的。”

唐舜偷偷把許嘉年發給他的圖亮給她看:“這款有沒有。”

專業優雅的笑容僵住了,店長內心閃過“好醜啊有錢人好難懂”幾個字。

“似乎是……沒有的。”她的語氣充滿歉意,“要鞋子的話,小唐總可以看看我們家的春季新款。”

唐舜將手機揣進兜裡:“沒有啊,那我去彆家看看,你們家春季新款我就不看了,挑幾款適合年輕女孩子的直接給我包好,我要送人的。”

店長滿含微笑,送唐舜離開,心想這位小唐總估計又看上了哪位女明星。

唐舜又跑了好幾家專櫃,根本沒有收獲。

他絕望了,覺得許嘉年簡直不是人。

這萬一是哪家的定製款可就糟糕了,這要讓他一晚上怎麼買現貨。

幸好,許嘉年的電話撥過來。

唐舜如釋重負:“許總,你要的那個拖鞋,我問了好幾家專櫃,都沒有啊,咋辦啊許總,要不你多給我幾天……”

許嘉年站在警察局門口,極輕地歎了口氣。

“唐舜,你下樓。”許嘉年的聲音淡定,“負一層,去超市。”

唐舜:“……”拖鞋原來就是普通的拖鞋嗎!

他悟了,他早該反應過來的。

許嘉年上次讓他買假貨,這次讓他買拖鞋也是正常的。

唐舜跑下樓,順利將這款普普通通的人字拖買到。

許嘉年雖然畫得不太好看,但基本的特征都畫出來了。

勞斯萊斯飛馳在路麵上,很快便停在警察局路邊。

“小唐總,到了。”司機的聲音帶著恭敬。

“哎!”唐舜應了一聲,將真皮座椅上搭著的超市塑料袋提上。

隔著車窗,他已經看到許嘉年一人站在警局門口,目光平視遠方,未見急躁之意。

他擔心許嘉年等得煩了。

“許總。”唐舜將袋子遞到許嘉年麵前。

“稍等。”許嘉年讓他等一會。

唐舜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觀察著許嘉年的舉動。

許嘉年將包裝拆開,拿出右腳的那隻,然後把另外一隻包括包裝袋全部丟到垃圾桶裡。

他折返回警察局裡,看到調解室的門依舊緊閉,便將這隻右腳的拖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值班的警察對他有印象,抬頭看他的目光似有疑惑。

“她鞋好像丟了一隻,走路不方便。”許嘉年解釋,“等她出來就把這 * 隻鞋子給她。”

許嘉年朝值班警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唐舜見許嘉年走了出來,在夜晚燈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乾淨利落。

“走吧。”許嘉年走在唐舜之前,先彎腰上了車。

加長版勞斯萊斯在飛馳,車內唐舜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許總,那個拖鞋,您送誰了?”唐舜欲言又止。

“送沒鞋穿的人了。”許嘉年抽出水晶雕琢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杯熱白開喝。

唐舜:“?”許總您在精準扶貧嗎?

他不死心,繼續旁敲側擊:“男的女的。”

“我讓你買的女士拖鞋。”許嘉年直接忽略唐舜語氣中曖昧的言外之意。

“哦——”唐舜應得意味深長。

許總不愧是許總,就連送鞋都隻送一隻,還是超市買的拖鞋,堪稱吾輩楷模。

許嘉年抬眸瞥了一眼唐舜,目光平靜。

唐舜噤聲,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

他抽出一支冰好的貴腐酒,給自己倒了半杯。

在酒水碰撞杯壁的輕微聲響中,閒不下來的唐舜又想起了件事。

“許總,您拍戲的那個劇組,約我去了個飯局,是開在他們製片人家裡彆墅的小型宴會。”唐舜仰頭喝了一口酒,“我沒去,我尋思要是碰見你要裝不認識多尷尬。”

“他們劇組邀了特彆出演的那個女演員,秦漪露吧好像是,我最近特迷她。”唐舜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邊哀歎,“許總,為了你我可是連看漂亮妹妹的機會都不要了。”

“我不去。”許嘉年扭頭看窗外的風景,“飛國外要開會。”

末了,他又補了句:“不開會也不去。”

“嗐,您這也叫混娛樂圈?”唐舜開玩笑似的說。

既然許嘉年不去,那他也有機會了。

於是,他發消息給製片人,表明自己準備赴約。

不過一個飯局,以他的身份想去便去,若是臨時鴿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消息傳得很快,許嘉年才安靜了沒多久,大晚上的,白遠光導演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嘉年啊……”白遠光聽起來是真的在替許嘉年可惜,“剛剛製片人跟我說,耀盛傳媒的小唐總,唐舜也要去飯局,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許嘉年:“……”

唐舜:“qwq”不關我的事。

“白導演,不用了。”許嘉年的語氣依舊平靜,“多謝好意。”

他掛了電話,注意到唐舜放在車上的時尚雜誌。

封麵上是一位嬌憨美麗的女明星,許嘉年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但總覺得有些熟悉。

“許總,這就是秦漪露啊!”唐舜將雜誌打開給許嘉年看,“我知道你不認人,但你出演的那個劇,就靠她拉人氣了!”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許嘉年從秦漪露P得親媽不認的眉眼中,看出了與秦霧的幾分相似。

略帶些魅惑的,微微上挑的眼尾。

“有點像。”許嘉年說。

“像什麼?”唐舜不解其意。

“沒什麼。”許嘉年將雜誌放下 * ,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唐舜無聊搜索許嘉年的名字,刷到了很多條秦霧用不同小號刷的彩虹屁評論。

他一拍大腿:“許總,有小粉絲了。”

許嘉年本來在認真看著窗外的風景,這才“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似乎有些雀躍。

這聲低沉的“嗯”,愣是被唐舜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許總您好像很高興?”他問。

“五毛錢一條買的。”許嘉年的聲音回蕩在車廂裡,如陳年美酒般醇厚好聽。

唐舜:“?”你不對勁。

這時,勞斯萊斯停了下來,前排司機扭頭,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

“許總,您‘家’小區前麵路太窄,開進去沒辦法掉頭。”司機簡直搞不明白,許嘉年怎麼會選擇住在這種地方。

“我走進去。”許嘉年下車,與唐舜點頭告彆。

——

秦霧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她赤著一腳,走出調解室的門,便看到門口的椅子上放著……一隻拖鞋。

就是自己踢飛的那隻人字拖,一模一樣的款式。

秦霧轉身,對值班警察彎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謝謝人民警察,人民警察真好!”秦霧語氣充滿感激。

她還以為是這裡警察幫她找回來了。

值班警察用看笨蛋的目光看著秦霧:“秦小姐,是幫你報案的那位先生給你的。”

“啊……”秦霧一愣,想起了許嘉年。

他居然去把她踢飛的那隻鞋給找回來了?

她拿起椅子上那隻右腳人字拖,才發現這隻是新的。

所以許嘉年是給她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然後單獨把她右腳丟了的鞋給了她?

這麼嚴謹真的好嗎許嘉年!

秦霧猜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許嘉年真是個好人。

她一腳蹬上新的人字拖,思忖著自己應該想辦法跟許嘉年道謝一下。

但她又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身為對門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要是被許嘉年知道她就是水軍,她以後發彩虹屁豈不是非常尷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自詡社恐的秦霧一拍腦門,瞬間有了主意。

她回到家,想起自己這雙人字拖是超市十六塊八毛錢買的。

許嘉年給她送了一隻鞋,打個對折,就是八塊四毛錢。

四舍五入,不如自己乾脆給他發17條免費的水軍評論算了。

秦霧一拍掌心,覺得自己就是小天才,這樣就能直接表達謝意還能順便把鞋子錢給還了。

於是深夜,早睡的許嘉年書桌上的手機屏幕因提醒亮起。

【小號13號:哥哥人帥心善超級棒的[打call]!】

【小號14號:[捂嘴哭泣]每天都在等著我家哥哥紅起來】

……

【小號29號:[狗頭]超級無敵期待哥哥的新作品,但是也不要太累呀!】

【小號30號:天冷了,許嘉年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啊[嗚嗚]】

6. 六分錢 鍵盤修煉成精

秦霧在第二天早晨,收到了許嘉年的回複。

【小號13號:哥哥人帥心善超級棒的 * [打call]!】

【許嘉年回複:謝謝。】

【小號14號:[捂嘴哭泣]每天都在等著我家哥哥紅起來】

【許嘉年回複:會努力。】

【小號29號:[狗頭]超級無敵期待哥哥的新作品,但是也不要太累呀!】

【許嘉年回複:謝謝,下個月播。】

【小號30號:天冷了,許嘉年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啊[嗚嗚]】

【許嘉年回複:好的。】

秦霧發了十七條,他回複了十七條,竟然每一條都看了。

她手指在鼠標滾輪上輕輕劃過,扭過頭朝許嘉年房間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個根本不紅的明星,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此時,許嘉年已不在這棟老舊居民樓中。

透過私人飛機舷窗,清晨日光灑進,明淨安謐。

許嘉年回複完微博裡的最後一條信息,合上銀灰色的啞光筆記本電腦蓋。

一道輕柔的瓷杯與桌麵碰撞響起。

“許先生,您的咖啡。”空乘的輕聲提醒,音量輕柔適中。

許嘉年抬眸,長睫在清晨日光中投下一片極漂亮的陰影。

“好,謝謝。”他答道,修長手指勾著瓷杯的杯把,抿了一口黑咖啡。

他待人接物總是如此禮貌熨帖,分寸得宜,但卻永遠與外界隔了一道距離。

灣流帶起震耳的音浪,順利起飛,朝著既定的航線飛去。

而此時的秦霧打了個哈欠,用自己的主號在“許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