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吧?”
宋至誠:“……”
“是,是——”他有些艱難問,“你真是第一次進訓練營?”
聞千書眯了眯眼:“當然。”
尚辭判斷的沒錯,聞千書這個人,但凡正正經經進訓練營,畢業出來,一定會被哄搶。
她太強了。
她的記憶力,她的敏銳,她的膽量,讓她在這種係統化訓練裡如魚得水。當大部分人上新器械還會感到害怕,需要輔助裝置時,她已經敢無需幫扶,直接上了。
宋至誠他們起先還驚歎,說不愧是五隊欽點的偵查,靈活度就是不一樣。
但等到格鬥課,他們笑不出來了。
這還是個新人?
宋至誠抬臂,擋下聞千書一腳,誠懇地問:“妹妹,咱們有仇?”
聞千書:“沒吧。”
宋至誠:“那你抓著我練?”
聞千書笑:“我就認得你一個嘛。”
言罷,她身子後仰,腰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折過,狠狠掃腿。宋至誠眼角一跳,抬臂抓住她腳踝:“你——”
話沒說完,她已順勢跳起另一條腿,重重一踹。
饒是身上穿好了防護服,宋至誠還是被她踹得一個踉蹌,氣得手鬆開一推要她摔倒,她卻輕巧地抬臂一撐,翻身滾落地上,卸去力道,站了起來。
還挑釁地笑了笑。
李杉:“可以啊。”
宋至誠臉都青了:“再來!”
聞千書的打法很難具體說清,因為她從沒有固定模式。她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根據對方的回應行動的。對方製住她,她就順勢接近,對方推開她,她就順勢遠離。
一切都是順勢。
她有著晏城霜的經曆在,實戰經驗何其豐富,多少回擊方式,是宋至誠想都想不出來的。
何況滄瀾院用的是水,晏澄泉又愛“以柔克剛”,聞千書向來能注意到的都注意得到,早把晏澄泉的路數研究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她力量不夠,就學著晏澄泉使巧勁,轉挑刁鑽毒辣的地方打,打得宋至誠越來越無法招架。
2333“嘖嘖”兩聲,就看她可勁在訓練營虐菜。
一天、兩天、三天……
2333忍不住了,在聞千書休息時候問她:“你不問問薑謠那裡的情況?”
聞千書摘了拘束器,掛在耳朵上,仰頭喝水。
漏出的水珠流下來,順著她下顎淌,一路蜿蜒過她線條愈發流暢的頸肩。
聞千書其實非常好看。
她身上有股末世罕見的鬆弛感,這與她修複員的身份關係不大——畢竟2333也帶過修複員,也見過彆人在末世是個什麼狀態。
這是聞千書身上特有的氣質,她總有一種得過且過的、讓人覺得散漫的態度。
與之相反的是她做事的風格——偏激,好賭,但這一切又似乎依仗於她的漫不經心。因為不在乎,所以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能放上賭桌。於是兩者呈現一種詭異的融洽。
那是一種帶著瘋狂的冷漠。
晏城霜時還不覺得,勉強算是高冷,可配上秦書的臉,就顯得她又天真又壞,又強大又可憐。
誘人的很。
2333發覺好幾個訓練營的成員在朝這裡看,心裡歎氣,說你們圖什麼啊。
聞千書放下水杯,用手背抹了把嘴:“尚辭不是跟著麼。”
2333:“那不一樣啊,你放心尚辭?”
“為什麼不放心?”聞千書笑了,“他比我厲害吧。”
2333:“……”
2333還不及說什麼掩飾自己,聞千書就驚歎道:“不會吧,你現在覺得我靠譜了?”
2333覺得自己要完。
“2333。”聞千書笑了笑,從包裡抽了布,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又將拘束器戴回去,“你們有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真的嗎?”
2333:“什麼意思?”
聞千書笑了笑,她此刻在操場,轉了轉脖子,開始拉伸:“這個世界是真的,這每個人是真的。他們有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現在,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們是人,不是提線木偶,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聽你話的。”聞千書,“永遠不要想著能控製住任何人,任何局麵,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所能做的。”聞千書道,“也隻是順勢而為,仗著知道大致走向,幫一把而已。”
“你得相信這個世界原來的人。真正的路,還是他們走出來的。”
聞千書說完,也正好拉伸完,正預備做體能訓練,就看見一群人湊在一旁喝水,宋至誠站在裡頭,像是在反駁什麼:“哪有,最好看的明明是樓醫生,總有一天我要要到她聯係方式——”
邊上有人打趣:“苟脫單,勿相忘。”
宋至誠:“那當然——”
聞千書笑了笑,直接朝他們走過去。
宋至誠背對著她,還未發覺,被身旁人推了一把。
宋至誠:“?”
“沒有,我沒有說你不好看的意思——啊,求你了,我不想練高空架——”
2333重複她剛才說的話,語氣譏誚:“永遠不要想著能控製住任何人,任何局麵,那是不可能的?”
聞千書:“是啊,沒毛病。”
“我就是看他太閒,找他一起訓練。這樣他就沒空想些彆的事情了。”
聞千書笑了,語氣誠懇道:“這叫團結友愛,幫助同學。”
2333:“……”
你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ooc劇場:
宋至誠:一個試圖在聞千書醋壇子口蹦迪的人。
比心(1/1)
第56章 夢後樓台高鎖16
聞千書成功讓這期訓練營的學員過上了痛不欲生的日子。事實證明,隻要她想,她能讓任何地方雞飛狗跳。
宋至誠趴在地上喘氣:“我不行了,不行了。”
聞千書勾起唇角,掀起眼簾問:“下一個誰來?”
眾人立刻表現出考試時與抽默寫時特有的禮貌,紛紛禮讓他人。李杉樂得直笑:“彆躲呀,來來來,你平時和宋至誠關係怪好的,不給好兄弟報仇啊?”
被點到的人徑自搖頭,並表示當場與宋至誠絕交。
聞千書笑著看他,剛想說什麼,便見李杉接了個電話,一麵回答一麵朝聞千書這裡看:“好的,行。”
他看向聞千書:“小朋友,家長來接了。”
聞千書:“李隊長,我不是小朋友了。”
李杉:“好好,不是小朋友。大朋友,家長來接了。”
聞千書撇撇嘴,卻沒反駁,隻是俯身笑道:“明天見。”
宋至誠有氣無力地回應,連他最愛的樓醫生都沒力氣看了。
這一批訓練營裡唯獨聞千書一個姑娘,宿舍委實無法分配。雖說真進了搜查隊,大家在外都是倒地就睡,哪管身邊人性彆,最多留意留意對方是否還是個人,有沒有變成喪屍。
但訓練營裡,樣子還是得做的,加之聞千書能力拔群,李杉就特批她能夠出去,不住在營裡。
接她的自然是樓酒。
聞千書出了場地,隨便找了個水龍頭,接了軟管對自己一頓衝,再跑去找樓酒。
樓酒看她一眼,從後座拎了條大浴巾出來,給她罩上擦了擦:“注意點,彆感冒。”
聞千書:“嗯。”
她從浴巾裡探出頭,將身上水擦了大半,又找出條小毛巾,一邊擦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坐上副駕駛,扣安全帶。樓酒遞給她一個手機,聞千書:“這是?”
樓酒:“給你配的,正好隊長找你有事。”
這東西和聞千書原來世界的差不多,但她中間經曆過仙俠世界,後來又呆在主神空間,一時生疏不少。聞千書一麵回想,一麵摸索,倒也打開了社交軟件,看見尚辭發:“訓練營過得怎麼樣?”
聞千書視線頓了頓,轉而看樓酒:“尚辭找我有事?”
樓酒側眼看後視鏡,正在倒車:“嗯。”//思//兔//在//線//閱//讀//
聞千書打字:“還不錯,尚隊長呢?”
尚辭很快回複:“我當然不錯,這不是關心一下我們隊的新成員麼?要是訓練營裡誰欺負你,儘管和隊長說。”
聞千書笑了一聲,回複:“知道了。”
尚辭:“真知道了?”
聞千書繼續打字:“嗯,會的。”
她沒有再看手機,而是閉目養神,等到回了家,進了臥室,才和樓酒確認:“他覺得訓練營有問題?”
樓酒點頭,從衣櫃給她拿衣服:“下次彆對水衝了。”
聞千書:“沒事,要不然身上全是汗,味道怪難聞的。”
樓酒垂眼看她,聞千書很快投降:“好吧,我下次回來洗。”
她老老實實去洗了個熱水澡,穿著拖鞋出來,看見書桌上放著一盒晚餐。聞千書坐下來拿筷子:“尚辭托姐姐說一聲不就行了,乾什麼要七拐八拐的?”
聞千書笑了:“還發這種短信?我要是沒聽出弦外之音,不就慘了?”
樓酒正在將臟衣簍從浴室提出來,聞言一怔,說:“他就是托我說的,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先問了。”
聞千書:“……”
樓酒:“他隻是單純問一下,你習不習慣訓練營,有沒有覺得苦。”
聞千書:“……”
2333:“撲哧。”
聞千書“溫聲”問:“好笑麼?”
2333立刻正色:“我沒笑。”
但樓酒不是2333,她抓到了重點:“你知道訓練營有問題?”
聞千書遲疑,卻還是回答:“猜測。”
晚餐裡的紅燒肉肥而不膩,肉汁很香。聞千書舀了一勺,蓋在米飯上,又用筷子拌勻:“如果他們想滲透基地,有什麼比訓練營更方便?”
樓酒放下臟衣簍,微微皺眉。
聞千書:“怎麼了?”
樓酒:“為什麼不說?”
聞千書停了手,笑:“我要說了,你還會讓我去訓練營麼?”
樓酒:“這些東西,不該你來做。”
聞千書笑彎了眼:“那我該做什麼?”
她該做什麼?
誰該來做這件事?
樓酒也不知道,但她就是覺得怎麼都不該輪到秦書。
樓酒沉默片刻,說:“你還是個孩子,這些是搜查隊的——”
“我成年了。”聞千書打斷她的話,重複一遍,“姐姐,我成年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聞千書看向樓酒:“相信我,嗯?”
暖黃的燈光暈下,食物的味道散開。聞千書穿著寬鬆的棉T,齊膝運動褲,曲起腿的時候布料滑下,露出一抹雪色。
見樓酒盯著她看,卻沒有回答,聞千書追問:“姐姐?”
樓酒移開視線:“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通知尚辭。打草驚蛇也沒關係。”
“任務什麼的都是其次。”樓酒,“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