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從隨身包裡拿出一管藥膏,反手扔給秦醒。
秦醒一看藥盒,紅黴素軟膏,最便宜的那種。
他忍無可忍:“儲冉,你就給我這個?”
儲冉把手包放化妝台上,“一塊多錢呢,對不起你那張臉?”
“儲冉,你......”
秦醒說了一半的話被沈棠給打斷,“你們倆彆狗咬狗。”
“......”
沈棠嫌他們倆聒噪,“我到錄製大廳去了。”
路過隔壁陳一諾休息室,沈棠腳下微頓,門口那個保鏢她眼熟,還是在橫店拍《笙簫之緣淺》時,肖真去探班,當時攔著她的就是這個保鏢。
她沒停步,從門前經過。
陳一諾休息室裡,氣壓低到影響了呼吸。
肖真靠在沙發裡,明明是樊玉她們的地盤,她眼神強勢。
樊玉背靠著化妝台,陳一諾早化好了妝,原本母女倆在討論一會兒錄節目時要注意什麼,結果來了不速之客。
陳一諾跟母親的關係這兩天因為錄節目才稍微緩和,跟陳南勁有關的話題成了她們的禁忌,一提保準兒要吵。
怕影響錄節目,兩人心照不宣沒提及。
肖真的闖入,讓她們母女瞬間站在了一條線上。
“肖女士,你走錯地方了吧?”樊玉麵無表情,馬上要錄製節目,她沒心情跟肖真爭執。
肖真警告的口氣:“就是來找你樊玉的,錄節目你就好好錄,不要對棠棠或是儲冉動歪心思。”
“你也真有意思。”樊玉唯一可以嘲諷她的,“沈棠都不認你,你還上趕著往上貼呢。”
這是肖真的痛處,她不動聲色笑了笑,“就算不認我,改變不了我是她媽媽的事實。不過,搶來的可就不一定了。”
又在內涵她是第三者。
陳一諾抬手握了握母親的手,讓她彆動怒。
肖真起身,“從今往後,你針對棠棠就是針對我,彆怪我不客氣,到時我連你女兒一塊收拾。”
她揚長而去。
“媽!”陳一諾拉住母親的手,沒讓母親再追出去。
樊玉氣急,甩開陳一諾的手。
“你是不是被你爸......”給洗腦了。數落的話後半句被她硬生生吃下去,怕影響了她上場發揮。
半個小時後,錄製開始。
沈棠坐在觀眾席前排,導演跟她提前溝通過,到時節目播出時給她切幾個鏡頭,她考慮後同意。
邊上有個空位,馬上就要錄製,這人還沒來。
錄製倒計時,旁邊有人坐下。
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場壓下來,沈棠側臉,旁邊坐著的人是肖真。
肖真十指交握放在腿上,手指絞著發疼。
她不敢去看沈棠,這是她離女兒最近的一次。
緊張、惶恐,交替著淩亂。
開場的半小時,肖真什麼都看不進去。
台上六個明星,穿著差不多的服裝,她一時沒看清儲冉在哪組。
六人分成三組,這個環節是現場抽題目,即興表演。
趁著台上準備表演的間隙,肖真從包裡拿出一張存儲卡給沈棠,怕坐在後排的人聽到她說話聲,她拿手機打字給沈棠看,【這裡麵是你一周歲前所有的視頻和照片。】
沈棠放到了包裡。
肖真懸著的心落地,她終於能好好看台上的節目。
一直錄了兩個半小時才休息,下午接著錄。
沈棠去後台找儲冉,“表現得不錯。”
她還是那句話:“今天是第一期,就算倒數第一也沒什麼。我下午有事,秦醒在這。”
儲冉理解,她是不想麵對肖真。
沈棠在休息室門口走廊上遇到肖真,“肖女士,給您樣東西。”
肖真故作鎮定,她笑著,聲音從沒有過的溫柔:“要給媽媽什麼好東西?”說著,她伸手過去。
兩小片東西掉在她掌心。
她給沈棠的那張存儲卡被折成了兩半。
肖真的手不受控地抖了下,沈棠大步從她旁邊走過。
沈棠沒讓司機跟著,把他安排給了園園差遣,她自己驅車離開。
【有錢又帥氣的蔣總,忙嗎?】
蔣城聿看到消息笑了,【你那邊中場休息?】
沈棠:【嗯,我下午不用在錄製現場,回公司也沒什麼事,想到你心裡看看你有多少錢。】
蔣城聿:【過來吧。】
十五分鐘後,沈棠到了他辦公室。
蔣城聿在準備明天去上海出差要用的資料,他給她準備好了溫水和一個果盤,“可能沒時間陪你。”
“我陪你。”沈棠問他:“我要是抱著你影不影響你工作?”
“不影響,我站著一樣準備資料。”
蔣城聿站起來,把礙事的轉椅推到旁邊,桌上鋪滿了各種資料,沈棠看不懂,她從背後抱著蔣城聿,側臉貼在他後背上。
“我明天去上海,在那邊可能要待兩天。”
“那到時候你跟我視頻。”
“行。”蔣城聿把手裡的一疊資料裝在一個檔案袋裡,用記號筆寫了幾個字做標記。
“蔣城聿,問你個問題。”
“彆問我答不上來的。”
“肯定能答上來。”沈棠換了一側臉靠在他背上,“要是你能回到小時候,你最想乾什麼?”
蔣城聿在看另一摞資料,拿出紅筆不時勾出重要條款,遲了片刻回她:“好不容易長大了,不用寫作業,回到小時候乾什麼。”
“......”
“再說了,我小時候也不認識你,沒什麼好回去的。”蔣城聿看資料,放下筆,反手捋著她的背,“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棠:“上午錄節目時,有組嘉賓抽到的一個即興表演的題目,覺得好玩,就隨口問問。”
蔣城聿把資料一一歸類好,沈棠就這樣安靜抱著他,他看不見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問她:“想不想去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看看?”
“你家老宅?”
“嗯。”
沈棠搖了搖頭,“去你家我有壓力,再給我點時間。”
全部整理好,蔣城聿蓋上筆蓋,“就去大院子裡轉轉,不去我家。”
“那......行吧。”
沈棠抱著蔣城聿站了快兩小時,她鬆開他,把轉椅推到桌前,“你坐著歇歇吧。”
蔣城聿坐下來,抬手環住她的腰,把她帶到他懷裡坐著。
沈棠轉頭跟他對望,“我以前還想過,我坐在你懷裡,你一邊工作,是什麼樣子的。”
想不出來,覺得他這輩子大概不會這麼縱容自己‘不務正業’。
蔣城聿:“還想過什麼?我都幫你實現。”
“已經實現了。”以前經常想的就是,蔣家二公子會不會愛上她,把她放在心尖上。
沈棠轉過身,給他翻開他要看的文件,“我是你的貼心小助手。”
是一份德文合同,她看不懂。
“去上海為了標的公司的事?”
蔣城聿開始看合同,“約了儲嶽禮。”
“哦。”沈棠告訴他:“今天肖真去了錄製現場,就坐在我隔壁座。”
安靜了一瞬。
“算了,不說不高興的事。”
她把她的手放在蔣城聿掌心,看不懂合同內容,她還一本正經認真看著。
一直到天色不早,蔣城聿帶沈棠回大院。
他平常的座駕車牌招搖,先去嚴賀禹公司,換了他的車回去。
沈棠靠在窗邊,看小區裡的一草一木。
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蔣城聿把他小時候常玩的地方指給她,路過他家門口,他停在門前路邊。
“餓不餓?”
沈棠點頭,“那我們回去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等著,我回家偷點東西給你吃。”他推開車門下去。
沈棠笑,目送他的背影進彆墅院子裡。
弄得好像他們早戀,他偷偷回家拿好吃的給她。
沒到十分鐘,蔣城聿拿著一個保鮮盒出來。
“你拿了什麼?”沈棠迫不及待想看看。
是半熟芝士。
才剛吃幾口,迎麵開來一輛車,那輛車閃了幾下燈。
“是不是你家裡的車回來了?”她問蔣城聿。
“不是,嚴賀禹父親的車。”蔣城聿把車窗半開。
平時半年都不一定碰到一次,他今天開了嚴賀禹的車就偏偏碰上。
會車時那輛車慢慢停下,嚴父一看車裡的人是蔣城聿,氣得頭頂差點冒煙,“他那個混賬東西是不是又開了你的車去堵溫笛了?把我們一家人的臉都丟儘了!”
蔣城聿解釋:“嚴叔,您誤會了,是我跟他換車用。”
嚴父手一擺,“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是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
“......”
嚴父還有事,關上車窗,汽車冒出的尾氣裡都夾雜著怒氣。
沈棠笑得差點噎到,嚴賀禹名聲在外,沒人信他。
蔣城聿發動車子,出了小區後,隨著車流開。
沈棠把吃剩的最後一口給他吃,她手機震動,秦醒給她發來:【今天這期的得分情況,儲冉第三名,陳一諾第一名。】
沈棠:【明天接著訓練。】
屏幕上有推送的跟標的公司有關的新聞,披露出來的消息說,標的公司要支付數十億元的專利使用費。
她關心道:“專利使用費,你怎麼解決?”
蔣城聿:“月底。”
具體怎麼解決,他沒說,她話到了嘴邊也沒問。
一直煎熬到六月底,沈棠時刻關注跟標的公司相關的消息動態。
那天周五,蔣城聿接到肖冬翰電話,說有個合同需要簽補充協議。
心知肚明的事,蔣城聿就沒繞彎子,“行啊。”
兩人約了簽約的地方,就在標的公司會議室。
下午三點,雙方如約到場。
都帶了法律顧問過來。
蔣城聿跟謝昀呈一道進了會議室,肖冬翰已經喝了半杯咖啡。
今天是雙方正麵交鋒,氣氛緊張。
肖冬翰的秘書把他們擬定好的補充協議拿給他們,“重要條款是第五條,其他基本沒變。”
謝昀呈瞅了一眼,跟他預想的一樣,專利使用費上調了15,這也就意味著,明年要額外支付近兩個億。
一年支付近14億的專利使用費,標的公司基本沒什麼盈利了。
肖冬翰在保證標的公司不虧的情況下,苛刻地算好了上調比例。
“蔣總,你們還有沒有什麼異議?”肖冬翰慢悠悠品著咖啡,“我這邊不接受任何討價還價,協議上的就是我的真實意思表達。”
蔣城聿:“沒有任何異議。”
讓律師看過其他條款沒問題後,他直接簽字。
肖冬翰眼睛微眯,看蔣城聿這麼爽快簽字,他反倒覺得不踏實。
雙方簽完了字。
蔣城聿放下筆,“這是你能拿到的最後一筆專利使用費,也感謝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