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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捂著臉,從人堆裡擠了出去,落荒而逃。

鄒立香狼狽離去,直到回到家中,她還心有餘悸。

陸鹿的片酬她不能放棄,但絕對不能硬碰硬。

方銳和宋赫然都是有權有勢的人,而她孤兒寡母的,怎麼可能鬥得過對方。

鄒立香左思右想,覺得要想拿到錢得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

還好陸元舟是個孤兒,家中根本沒什麼親戚,她嫁給陸元舟後,連個遠方親戚都沒聽他提起過。

沒有親戚就沒人會跟她爭奪陸鹿的撫養權。

她雖然是個後媽,但終歸是和陸鹿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而宋赫然和方銳這些人對陸鹿再好,也不過是才認識幾天的外人。

再說陸鹿才三歲,距離成年還有十五年。

宋赫然才二十二歲,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他怎麼養陸鹿?

就算他們有錢,養大一個孩子不費吹灰之力,可法律在判孩子歸誰撫養時,可不隻是考慮經濟條件的。

宋赫然能給陸鹿家人的溫暖嗎?

他能照顧的好小孩子嗎?

他將陸鹿的撫養權奪過去之後,結局不過是為陸鹿再找一戶人家收養罷了。

宋赫然那邊不穩定因素這麼多,她就不信,真打起官司來,法律會將陸鹿判給沒親沒故的外人。

鄒立香想到這些,心中踏實了不少。

她和陸鹿之間的關係,是改變不了的。

而另一邊的片場裡,方銳被宋赫然的舉動氣的心肝疼。

當初他邀請宋赫然出演這部電影的男一號,就是看中宋赫然不錯的演技和寧折不屈的率直性格,這一點跟男一號很像。

可現在他有些拿不準,選擇宋赫然到底是對還是錯。

像鄒立香那種掉錢眼裡的人,誰拿她都沒有辦法,隻能躲著走。

可宋赫然偏偏要去硬碰硬。

方銳有些氣惱,說話的語氣也加重了不少,他質問道:“赫然,你知不知道和她耗下去,我們劇組的損失隻會更大。”

“所以呢?就縱容一個幾十歲的人吸這麼個小屁孩的血嗎?”

方銳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宋赫然解釋。

解釋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對錯分明的,適當的妥協,適當的讓步,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方銳歎了口氣,道:“赫然,你還年輕沒有經曆過……”

二十二歲的小夥子,對世界的認知還不夠全麵,也沒有遭受太多社會的毒打,以後吃虧上當的次數多了,就懂得妥協兩個字該怎麼寫了。

宋赫然最煩彆人說他還年輕。

他的父母從小就不在身邊,除了給錢之外就沒管過他,相當於他從幾歲就開始獨立生活了。

這些年來,他經曆的事情不見得比彆人少。

他承認他的確很幸運,沒有特彆淒慘的遭遇,進入娛樂圈後,也有喬伊姐給他保駕護航。

這些年雖然網絡暴力和反麵言論一直纏繞著他沒離開過,但喜歡他的人為他築起了一道保護屏障,讓他的內心沒有真正受到過傷害。

他的確還年輕,也的確被保護的很好,可這不代表他不懂那些是是非非。

難道懂就要像是非黑白妥協嗎?

年紀大就必須被磨去棱角,失去是非觀念嗎?

宋赫然無法理解,為什麼年紀大就可以去容忍那些明知道是錯的事情,向那些人品低劣的人妥協,讓對方的奸計得逞。

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像那些人低頭。

宋赫然摸了摸又抱著自己大腿不肯撒手的小不點,他語氣堅定的回答道:

“如果劇組因為這件事有什麼損失,我來承擔。”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們犯不著為了幾萬塊錢而去承受更大的損失。”

“方導,您就安心拍您的戲,那個女人的事,我和我的團隊會處理,您不用操心。”

宋赫然說完便將陸鹿抱了起來,朝休息室走去。

方銳看著宋赫然的背影,他心情十分複雜。

他回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初出茅廬不也是這樣嗎?

可在處處碰壁之後,就學會了委曲求全,學會了圓滑和低頭。

他有些羨慕和佩服宋赫然,身在娛樂圈這趟渾水裡這麼多年,還能初心不改,說出這麼硬氣的話來。

年輕雖然令人頭疼,但也是真好。

但願這件事能夠儘快處理好,不辜負宋赫然的正直和善良,不要讓他看到殘忍的現實。

經過鄒立香鬨得這一出,方銳沒有了繼續拍攝的心情,他翻看了一下今天的進度,幾位主演功課都做的很足,拍攝進展的非常順利,幾乎沒怎麼耽誤時間。

現在雖然才傍晚,但進展已經遠超預期了。

方銳索性通知大家收工,早些回家休息,明天再繼續。

本來宋赫然隻是帶陸鹿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調整一下彼此的心情。

可方銳突然通知收工,他便改了方向,直接抱著陸鹿朝保姆車走去。

陸鹿趴在哥哥的懷裡,聞著哥哥身上的味道,覺得安心極了。

天知道,她剛剛看到壞女人的時候有多害怕。

自從有了人類的記憶之後,她才知道壞女人在家裡對她更壞,不僅打她罵她,還不給她飯飯吃。

她哭的時候,壞女人從來不會哄她,隻會更用力的打她。

有時候是用手掐她的屁股或者是胳膊,有時候是用小樹棍,都可疼可疼了。

但壞女人從來不打壞姐姐,壞姐姐打破了東西就賴在她身上,壞女人明明知道不是她,也會打她。

陸鹿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她不想再挨打了,挨打可疼了。

剛剛壞女人好凶,方銳叔叔似乎都還害怕了,準備聽壞女人的話,給壞女人錢錢。

還好哥哥突然出現了。

“哥哥,你剛剛好勇敢哦。”陸鹿一邊說話,一邊豎起了大拇指,她用大拇指在宋赫然的額頭按了一下,繼續道:“好了,現在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大英雄了。”

原本心情鬱悶的宋赫然“噗嗤”笑了出來。

他問道:“怎麼,誰是大英雄你說了算呀?”

“對呀,我給你蓋了章,你就是大英雄了。”

“那你多給我蓋幾個。”

“不行!哥哥你不能這麼貪心。”

“貪心會變成大狗熊的。”

陸鹿神情認真極了,她將大拇指握進掌心裡,捏成小拳頭,並藏在了背後。生怕宋赫然會偷了她的手指,強行給自己蓋章似得。

宋赫然見狀覺得好笑極了。

陸鹿的這些言論和行為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難道動畫片內容都是這麼蠢……

哦不,蠢萌的嗎?

兩人回到了保姆車內,宋赫然將陸鹿放到了兒童安全座椅上,並給她拿了一盒旺仔牛奶。

看到旺仔牛奶,陸鹿便立即將壞女人拋在了腦後。

隻要有哥哥在,她才不怕什麼壞女人呢。

菲菲和另外一個助理還在片場收拾東西,車還不能開,需要等一會兒。

宋赫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便如鯁在喉,他必須快點解決掉鄒立香,不然始終是個麻煩。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後便給喬伊打去了電話。

“喬姐在忙嗎?”

喬伊是宋赫然的經紀人,同時也是公司的總監。

雖然這家公司是宋赫然的,整家公司都是以宋赫然為主,但公司還簽的有其他藝人,也有其他業務需要處理,所以喬伊並不是時刻都待在宋赫然身邊的。

接到宋赫然的電話,喬伊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問道:“還好,不是很忙。”

宋赫然聞言看了眼乖乖坐在位置上喝牛奶的陸鹿,他道:“鹿鹿我下車打個電話,你就在車上待著。”

陸鹿聞言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宋赫然拿著手機下了車。

下車後,宋赫然才說道:“喬姐,我剛剛接到律師電話了。”

“鹿鹿那事兒?”

“嗯。”

“律師怎麼沒先聯係我呀?”

這件事是她親自去谘詢的律師,當時雖然也留了宋赫然的電話,但她叮囑過這事聯係她就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喬伊納悶的切換界麵,看了下手機通話記錄。

下午時段是有一通未接來電,她在開會當時沒接到,後麵又在處理幾件要緊的事情,便忽視了。

應該是律所聯係不上她,才打給了宋赫然。

喬伊問道:“律師怎麼說?”

“對方說可以從鄒立香手裡拿走撫養權,但情況比較麻煩啊。”

“對方在電話裡也沒跟我講清楚,這樣吧喬姐,我馬上來公司接你,咱們一起去一趟律所。”

“好,沒問題。”

宋赫然剛將電話掛斷,李菲菲便提著行李箱出來了,兩人一起上了車。

保姆車先將兩人送回了家。

宋赫然換了身衣服,又叮囑劉阿姨照顧好累了一天的陸鹿,便出了門。

陸鹿看著要出門的哥哥,她本想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結果一個字都還沒發出來,哥哥便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也不知道哥哥乾什麼去了。

不會是背著她買好吃的去了吧。

陸鹿想了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劉阿姨做的飯飯就已經很好吃了,比幼兒園的還要好吃,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飯飯。

哥哥怎麼可能不吃劉阿姨做的飯飯,跑去外麵吃其他的呢。

陸鹿又想了想。

她想起自己每次出門玩的時候,也很著急,所以哥哥應該是出門去玩了。

陸鹿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哼,臭哥哥,出門玩都不告訴她。

她要跟哥哥絕交。

念在哥哥是初犯,就先絕交一分鐘好了。

陸鹿望著牆上的掛鐘,覺得秒針跳動的好慢哦,跳了好多下還不到一半。

看在哥哥今天有認真工作的份上,還是絕交30秒好了。

然而還不到30秒,陸鹿就被劉阿姨做好的晚餐吸引住,開開心心爬上了餐桌。

“哇,是彩色的小餃子耶。”

一共有四種顏色,兩隻綠色的,兩隻紫色的,兩隻粉色的,還有兩隻淡黃色的。

小水餃們整齊的排列在卡通餐盤裡,可好看了。

陸鹿拿著小叉子,不知道該先吃哪種顏色。

劉阿姨以前做的餃子都是白色的,裡麵有大蝦仁呢,可好吃了。

今天變成了好看的彩色,會不會更好吃呢?

陸鹿糾結了半晌,覺得餃子都長得好好看,不知道從哪個下手。

陸鹿想起在幼兒園裡,有小夥伴交給她的咒語。

她念叨:“點兵點將點兵點將,點到誰就吃誰!”

“呀,是粉紅色的。”

劉阿姨笑著說道:“那鹿鹿趕緊吃粉色的吧,再不吃就涼了,涼了吃起來可就不香了。”

陸鹿搖搖頭。

她最喜歡粉色的,才不要第一個把它吃掉。